第四十三章 血腥味
当听到东三基地是因为牛立群的许愿才在地表建立时，601感觉十分意外。
这是个很有趣的愿望。
但他不明白牛立群究竟是出于什么想法，才会许这样的愿。
许这样的愿，又能给他带来怎样的希望呢？
“你为什么会许这样的愿望呢？”
601诚恳地发问，隐隐觉得这是有缘由的。
牛立群却灿烂地笑起来：“骗到你啦！‘许愿’这条法律是这两年才新加入到地下城法律中的。
“我来地表都是很多年前的事情了，久到我都忘了在地下城居住的记忆。
“我怎么会有‘许愿’的权利呢？哈哈…”
此时的牛立群就像是个老顽童，为自己开的玩笑捉弄到601而洋洋自得。
牛爷开玩笑真是一如既往地烂啊…
601腹诽，感觉气温都因为这个无聊的玩笑，平白下降了好几度。
笑了一会儿，牛立群才正色道：
“嘛，虽然刚刚是开玩笑，但东三基地确实是因为特别的原因建立起来的。”
601嘴角抽了抽，内心吐槽着：
这种事情直接说不就好了，为什么还要开刚刚那种无聊的玩笑？！
收起心声，601好奇地问道：“具体是因为什么原因呢？”
牛立群此时却转移了话题。
“你知道为什么地下城的法律里，这两年会特别地加入这条很莫名的，甚至如同玩笑般的‘许愿’条例吗。”
601摇摇头。
“这是因为，一直以来，我们在地表的探索都太惨烈了。
“一方面新人因为缺乏经验和实力，在探索中有着较高的折损率，
“另一方面则是，现在的污染越发诡异了，扭曲现实的程度，月境的产生概率，都在不断提高，
“甚至连经验丰富的老将都难以适应。地下城在地表建立的各个基地，太缺乏新鲜血液了，已经是青黄不接的地步。
“这条关于‘许愿’的法律，既是在鼓励有着特殊需求的人前往地表，也是在为被迫前往地表的人了却心愿。
“这是地下城赋予前往地表的人，一颗希望的种子。
“在这未来的十几年，或许人类就将又一次面临生死存亡的节点了…”
牛立群越说到后面，声音就越低沉，到最后声音戛然而止。
空气一下子沉重起来。
601顶着压力，又提出许多想问的问题，比如“为什么人类就要面临生死存亡的节点了”，“为什么是这十几年”。
但牛立群并没有解惑的意愿。他只是缓缓地重又开口：
“我讲这些东西，不是说希望你必须担起这个担子。
“时代的重任不应也不能担当在个人的肩上。
“人类的危机需要人类一同来面对。”
他顿了顿，说得情至深处，脸上的皱纹都舒展了许多。
“我希望你们能过上自己想要的生活，有不被时代裹挟的勇气和实力。”
牛立群拍拍601的肩膀，说道：“你小子我还是很看好的，是个可造之才。
“你再在东三基地锻炼个一年半载的，估计就能在这三线地区横着走了。
“到时候要不要调去二线城市的基地，你可以认真考虑一下。
“那里会离旧世界的核心更接近，但也伴随着更高程度的污染。
“不过你如果想像千面那样躺平也未尝不可…”
牛立群认真地看向601的眼眸，与他对视。
“东三基地永远是你的家。”
601的呼吸稍稍急促起来，心里有陌生的暖流翻涌。
他在竭力地克制自己的感情，不想在牛立群面前失态。
只是没想到头顶突然挨了一下手刀。
“刚刚我们聊天走了这么长一段路，你记录在地图上了吗。”
601起初有些茫然，后来幡然醒悟，说道：
“不好意思，聊天太投入，我给忘了…”
他头上又挨了一下有着七分像的，“夏榕”式手刀。
牛立群轻斥道：“那还废什么话，赶紧走回去重新画！”
601转过身子抢先走在前面，抚摸着头顶，微不可闻地喃喃自语道：
“可真疼啊。
“疼得我好想哭…”
…
走了一趟回头路的两人又接着进度往前走，不约而同地都守着缄默，周围只有脚步声回荡。
601眼中的紫色月光十分明亮，使得夜晚如同紫色的白昼，也照亮了建筑物里的种种细节。
白色的墙皮因为时间的侵蚀显得有些斑驳，有的地方还因为雨水的腐蚀，皱成树皮状的墙纹。
高大的建筑上开了许多扇窗户，里面透露的或是窗帘，或是窗沿堆积的杂物，或是装有枯枝的红砖瓦盆。
有的窗户外面还被泛着金属光泽的横纵铁杆给封起来，形成的网格被细密的纱网覆盖。
这里曾有人生活，那是属于旧世界普通人的悠闲生活。
601在这遗迹里走得很轻快，感觉这里有一种远离纷争的闲适。
他忽然看见一处窗户里有违反常理的东西伸了出来。
那是粗壮的红色藤蔓，从窗沿往外蔓延，像是建筑的细密血管。
只是在血管上每有一定间隔，便长有一个突起白盘，如同触手上的吸盘。
601一路上也在建筑甚至路边，看到过不少类似的诡异。
这是月光带来的扭曲。
等到了白天，月光消逝，这种仿佛来自另一个世界的异常便会消散，一如它们在月光下突兀地出现。
这种扭曲也会给浸污者带来侵蚀，影响精神。
不过托手指上指环的福，601现在并没有感到有什么不适，反而觉得这种画面很新奇，甚至带着一种美感。
那些窗户里藏着的不光有旧世界普通人的生活，还可能藏有月境。
根据资料显示，窗户也会判定成“门”的一种，有可能会被月光污染成月门，只要通过，便会达到扭曲的现实——月境。
艾菲斯下达的指令里，让所有人不许进入建筑物，也是担心被卷入月境，节外生枝。
意外的是，在这片遗迹里601并没有发现一个黄色碎片。
“难道黄色碎片不是随机分布在遗迹里，连它的产生都带有某种条件…”
601心里想着，眼里看着，手里的笔也时不时地在纸上绘制着。
紫色污染不光给他带来了敏锐的感知，还有分心多用的才思敏捷。
牛立群的声音突兀地响起：
“等等。”
他用力地嗅了嗅，身上有几处肌肉也抽动了几下。
“我闻到血腥味了。肌肉还告诉我，
“前面有人类的尸体。”
这是个很有趣的愿望。
但他不明白牛立群究竟是出于什么想法，才会许这样的愿。
许这样的愿，又能给他带来怎样的希望呢？
“你为什么会许这样的愿望呢？”
601诚恳地发问，隐隐觉得这是有缘由的。
牛立群却灿烂地笑起来：“骗到你啦！‘许愿’这条法律是这两年才新加入到地下城法律中的。
“我来地表都是很多年前的事情了，久到我都忘了在地下城居住的记忆。
“我怎么会有‘许愿’的权利呢？哈哈…”
此时的牛立群就像是个老顽童，为自己开的玩笑捉弄到601而洋洋自得。
牛爷开玩笑真是一如既往地烂啊…
601腹诽，感觉气温都因为这个无聊的玩笑，平白下降了好几度。
笑了一会儿，牛立群才正色道：
“嘛，虽然刚刚是开玩笑，但东三基地确实是因为特别的原因建立起来的。”
601嘴角抽了抽，内心吐槽着：
这种事情直接说不就好了，为什么还要开刚刚那种无聊的玩笑？！
收起心声，601好奇地问道：“具体是因为什么原因呢？”
牛立群此时却转移了话题。
“你知道为什么地下城的法律里，这两年会特别地加入这条很莫名的，甚至如同玩笑般的‘许愿’条例吗。”
601摇摇头。
“这是因为，一直以来，我们在地表的探索都太惨烈了。
“一方面新人因为缺乏经验和实力，在探索中有着较高的折损率，
“另一方面则是，现在的污染越发诡异了，扭曲现实的程度，月境的产生概率，都在不断提高，
“甚至连经验丰富的老将都难以适应。地下城在地表建立的各个基地，太缺乏新鲜血液了，已经是青黄不接的地步。
“这条关于‘许愿’的法律，既是在鼓励有着特殊需求的人前往地表，也是在为被迫前往地表的人了却心愿。
“这是地下城赋予前往地表的人，一颗希望的种子。
“在这未来的十几年，或许人类就将又一次面临生死存亡的节点了…”
牛立群越说到后面，声音就越低沉，到最后声音戛然而止。
空气一下子沉重起来。
601顶着压力，又提出许多想问的问题，比如“为什么人类就要面临生死存亡的节点了”，“为什么是这十几年”。
但牛立群并没有解惑的意愿。他只是缓缓地重又开口：
“我讲这些东西，不是说希望你必须担起这个担子。
“时代的重任不应也不能担当在个人的肩上。
“人类的危机需要人类一同来面对。”
他顿了顿，说得情至深处，脸上的皱纹都舒展了许多。
“我希望你们能过上自己想要的生活，有不被时代裹挟的勇气和实力。”
牛立群拍拍601的肩膀，说道：“你小子我还是很看好的，是个可造之才。
“你再在东三基地锻炼个一年半载的，估计就能在这三线地区横着走了。
“到时候要不要调去二线城市的基地，你可以认真考虑一下。
“那里会离旧世界的核心更接近，但也伴随着更高程度的污染。
“不过你如果想像千面那样躺平也未尝不可…”
牛立群认真地看向601的眼眸，与他对视。
“东三基地永远是你的家。”
601的呼吸稍稍急促起来，心里有陌生的暖流翻涌。
他在竭力地克制自己的感情，不想在牛立群面前失态。
只是没想到头顶突然挨了一下手刀。
“刚刚我们聊天走了这么长一段路，你记录在地图上了吗。”
601起初有些茫然，后来幡然醒悟，说道：
“不好意思，聊天太投入，我给忘了…”
他头上又挨了一下有着七分像的，“夏榕”式手刀。
牛立群轻斥道：“那还废什么话，赶紧走回去重新画！”
601转过身子抢先走在前面，抚摸着头顶，微不可闻地喃喃自语道：
“可真疼啊。
“疼得我好想哭…”
…
走了一趟回头路的两人又接着进度往前走，不约而同地都守着缄默，周围只有脚步声回荡。
601眼中的紫色月光十分明亮，使得夜晚如同紫色的白昼，也照亮了建筑物里的种种细节。
白色的墙皮因为时间的侵蚀显得有些斑驳，有的地方还因为雨水的腐蚀，皱成树皮状的墙纹。
高大的建筑上开了许多扇窗户，里面透露的或是窗帘，或是窗沿堆积的杂物，或是装有枯枝的红砖瓦盆。
有的窗户外面还被泛着金属光泽的横纵铁杆给封起来，形成的网格被细密的纱网覆盖。
这里曾有人生活，那是属于旧世界普通人的悠闲生活。
601在这遗迹里走得很轻快，感觉这里有一种远离纷争的闲适。
他忽然看见一处窗户里有违反常理的东西伸了出来。
那是粗壮的红色藤蔓，从窗沿往外蔓延，像是建筑的细密血管。
只是在血管上每有一定间隔，便长有一个突起白盘，如同触手上的吸盘。
601一路上也在建筑甚至路边，看到过不少类似的诡异。
这是月光带来的扭曲。
等到了白天，月光消逝，这种仿佛来自另一个世界的异常便会消散，一如它们在月光下突兀地出现。
这种扭曲也会给浸污者带来侵蚀，影响精神。
不过托手指上指环的福，601现在并没有感到有什么不适，反而觉得这种画面很新奇，甚至带着一种美感。
那些窗户里藏着的不光有旧世界普通人的生活，还可能藏有月境。
根据资料显示，窗户也会判定成“门”的一种，有可能会被月光污染成月门，只要通过，便会达到扭曲的现实——月境。
艾菲斯下达的指令里，让所有人不许进入建筑物，也是担心被卷入月境，节外生枝。
意外的是，在这片遗迹里601并没有发现一个黄色碎片。
“难道黄色碎片不是随机分布在遗迹里，连它的产生都带有某种条件…”
601心里想着，眼里看着，手里的笔也时不时地在纸上绘制着。
紫色污染不光给他带来了敏锐的感知，还有分心多用的才思敏捷。
牛立群的声音突兀地响起：
“等等。”
他用力地嗅了嗅，身上有几处肌肉也抽动了几下。
“我闻到血腥味了。肌肉还告诉我，
“前面有人类的尸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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