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涯两别勿相忘（四）
三人在镇上吃了早餐，喂饱了马儿，便即出发，向东行去。李希言与白首二人各骑一马，凤舞个子不高，又不肯学李希言那般骑马，骑的是头黑驴。
一路上，两个孩子并骑行在前头，有说有笑。李希言初时尚显拘谨，不知所措。待与凤舞共处一阵之后，渐渐活泼起来，与她谈笑风生，甚为欢畅。
有时二人说到无话可说，为免无趣，便赌赛谁的坐骑跑得更快。李希言坐下那马看似瘦弱无力，却是一匹难得一见的千里良驹，步子迈开，便似腾云驾雾一般，片刻之间，便将凤舞那黑驴远远甩在身后。凤舞心中老大不高兴，小嘴一撅，气道：“不比啦！每次都是你赢，好没意思！”说着转过头去，故意不理李希言，引他过来相哄。
白首远远落在后面，不去打扰他二人，左盼右顾，装作欣赏路边风景，但一双眼睛片刻也不离两个孩子身上。
行了数日，来到一条大江边上。三人眼前一亮，只见那江水自西向东，浩浩荡荡，两岸江畔停泊着两排数十只大大小小的渔船，在风浪中上下起伏，蔚为壮观。
凤舞连日来骑着黑驴，早已觉得枯燥无味，这时见了这许多渔船，不由得欢喜之极，拉着李希言跳下座骑，欢声雀跃起来，回头朝白首喊道：“白首叔叔，咱们不骑马啦，来坐船吧。”
李希言见凤舞喜动颜色，心中也自高兴。但蓦地想起当日爹娘双亡，自己独自驾舟离去时的凄凉景象，诸般往事一齐浮上心头，心下一片哀伤凄苦，便呆呆地说不出话来。
凤舞见他瞧着江水呆呆出神，脸上满是愁苦之色，不禁一怔，敛去笑容，伸出一只玉手在他面前晃了几晃，柔声问道：“你可是不爱坐船吗？”李希言摇了摇头。凤舞笑道：“不是便好，咱们去吧。”拉着他手向江边奔去。
三人在江边雇了一只大船，牵着两匹马、一头驴上了船板，又往江边集市上，采买路上所需之物。到了集市，见集市上物品丰富，琳琅满目，应有尽有。凤舞欢喜不已，拉着李希言的手，将道路两旁各处摊位都逛了一遍，给李希言买了一身崭新内外衣物，又给自己买了些小巧首饰，戴在手上耳下，更增艳丽。
这时，来到一处捏泥人的摊子前。只见摊子上悬挂着许多动物的泥像，个个惟妙惟肖，可爱非常。摊子后面坐着一个老人，手中正自捏着一团泥，只见他手指甚是灵活，不知如何捏了几下，那团泥便似变戏法一般变成了一条游龙，再稍加雕饰，一条昂首舞爪、威风八面的游龙便立在他手中。
凤舞瞧得有趣，向那老人道：“喂，大叔，你能捏人像吗？”那老人抬头瞧了她一眼，口中说道：“天下万物，还没我泥人张捏不得的呢。”凤舞伸了伸舌头，在李希言耳边低声道：“这大叔好不神气。”又向那老人道：“大叔，那你快给我们捏两个人像吧。”
那老人头也不抬，自摊子下面取出两团泥，开始捏了起来。不到一柱香工夫，便捏出两个人像，只见那人像活灵活现，容貌神情无不与真人一般无二：女的娇艳秀美，笑容倾城；男的眉生双漩，凤眼藏锋。
李希言瞧得目瞪口呆，心想：“那老人只看了我们一眼，便将我们容貌神情记得半点不差，捏出的人像便似真人一般，当真神乎其技。”不禁心下更加佩服。
那老人取出两根竹签，将泥人插在竹签上，递到凤舞面前。凤舞欢喜之极，接在手中，付了钱币，与李希言两人各握一只泥像，兴高采烈地离去。
白首早将一应物事采买齐备，守在道旁相候，见到李希言和凤舞归来，道：“小姐，李少爷，时候不早，咱们快上船吧。”
三人正要上船，忽听得身后人声大作，传来一名女子的哭喊之声，不由得一齐回过头来。只见一名衣衫不整的年轻女子自人群中奔出，哭喊着往江边逃去，忽然脚下一个踉跄，摔倒在地。
这时人群中窜出来一个中年汉子，手提木棍，自后追赶而来。那中年汉子面相凶恶，一边追赶，一边嘴里骂骂咧咧。一旁众人见了，便似遇见洪水猛兽一般，纷纷往两旁避了开去。
李希言眼见那中年恶汉光天化日之下毒打一个柔弱女子，心下有气，便要上前阻止。却见身旁一道紫影闪过，正是凤舞冲了过去，不由得停住脚步，但怕她遭那中年恶汉欺负，随即又迈出脚步，紧跟在她身旁。
凤舞冲到那年轻女子面前，俯身扶起她，指着中年恶汉大声道：“你干什么打她？”
那中年恶汉闻声一怔，却见面前站着两个孩子，说话之人是个美艳少女，顿时咧开大嘴，笑道：“小美人，你要来管大爷的事吗？好好好，不如你先跟大爷回去，大爷就都听你的。如何？”说话间，朝着凤舞走了过来。
李希言见那中年恶汉走来，向前迈出两步，将凤舞挡在身后。那中年恶汉一怔，随即脸现凶相，喝道：“好小子，你也想来管大爷的闲事？先问问大爷手中这根棍子吧！”说着挥起手中木棍，便向李希言头上狠狠砸去。
白首站在原处，远远瞧着凤舞和李希言先后出面替那女子打抱不平，却是面色平静，见那中年恶汉挥动木棒砸向李希言，也无上前相助之意，存心要瞧李希言如何应对。
李希言眼见这一棒打来，脚下动也不动，一伸手便将木棍夺了过来。那恶汉是个浑人，见自己手中木棍糊里糊涂被夺，一怔之下，怒从心起，恶向胆生，挥动双拳朝着李希言猛扑过来，恶狠狠吼道：“我杀了你！”
李希言毫不理会，手中木棒接连击出，迅疾无比，棒棒打在那恶汉身上关节之处。那恶汉痛得嗷嗷直叫，一边跳高蹦低、东躲XZ，一边揉摸膝盖手肘等处，便似一只手舞足蹈的猴子，接着脚下一滑，摔倒在地。
白首瞧在眼中，不禁有些失望，心想：“先前我趁小姐不在，暗中运功试探他功体境界，却似石沉大海，未能探得他功体境界，只道是他修为深不可测之故。如今看来，这孩子使的全是寻常武夫的招式，体内也丝毫不见真气运行之象。难道是我看得错了，这孩子原非修行中人？”
凤舞在旁瞧得高兴，一边拍掌欢呼，一边叫道：“用力打他！再用力些！这等欺侮女子的恶徒，打断他双腿双手，那才叫好呢。”
李希言又打了一阵子，胸中恶气已出，心想总不能当真打断他双手双脚，甚或将他打死，便即罢手，学着大人模样大声道：“倘若再听闻你欺负人家女子，我定会打断你双腿双臂。”那恶汉吃了亏，总算识得厉害，连忙叫道：“以后再不敢了！不敢了！”李希言抛下木棍，走了回来。
凤舞见他只将那恶汉打了一顿便算了事，跺了跺脚，气道：“你怎地就这般放过他啦？”李希言道：“我教训他一顿，他以后不敢再欺侮人家女子啦。”
凤舞白了他一眼，心道：“你这小书呆子，又怎知人心险恶？他说不敢便是不敢了么？”正想着要如何教训那恶汉。却听那年轻女子抽噎道：“现下你们在这里，他自然不敢对贱妾如何。等你们走了以后，他没了顾忌，便要将今日受的怨气都发泄在贱妾身上，对贱妾加倍折磨了。”
凤舞见那女子对自己二人相助之情只字不提、全无丝毫感激之意倒也罢了，听她话中之意，且有怨怪自己二人给她招惹了祸端，要自己二人承担到底之意，心中不由起了厌恶之情。但转念又想，她说的也确是实情，自己既已插手，便该一管到底，说道：“我有办法要他以后不敢再欺侮你。”回头对李希言道：“你不肯打断他腿，我却要教他再吃点苦头。”说着自怀里取出一个黑色小瓶，拔出塞子，飞出一只黑色蝴蝶。凤舞指着那恶汉，道：“小蝶，你去替我教训一下那坏人。”
那蝴蝶振动翅膀飞到那恶汉身前，绕着他身体飞了几圈之后，又飞回瓶中。那恶汉也摇摇晃晃地跟着转起了圈，便似喝醉酒了一般，在原地转了几圈之后，倒在地上。
一路上，两个孩子并骑行在前头，有说有笑。李希言初时尚显拘谨，不知所措。待与凤舞共处一阵之后，渐渐活泼起来，与她谈笑风生，甚为欢畅。
有时二人说到无话可说，为免无趣，便赌赛谁的坐骑跑得更快。李希言坐下那马看似瘦弱无力，却是一匹难得一见的千里良驹，步子迈开，便似腾云驾雾一般，片刻之间，便将凤舞那黑驴远远甩在身后。凤舞心中老大不高兴，小嘴一撅，气道：“不比啦！每次都是你赢，好没意思！”说着转过头去，故意不理李希言，引他过来相哄。
白首远远落在后面，不去打扰他二人，左盼右顾，装作欣赏路边风景，但一双眼睛片刻也不离两个孩子身上。
行了数日，来到一条大江边上。三人眼前一亮，只见那江水自西向东，浩浩荡荡，两岸江畔停泊着两排数十只大大小小的渔船，在风浪中上下起伏，蔚为壮观。
凤舞连日来骑着黑驴，早已觉得枯燥无味，这时见了这许多渔船，不由得欢喜之极，拉着李希言跳下座骑，欢声雀跃起来，回头朝白首喊道：“白首叔叔，咱们不骑马啦，来坐船吧。”
李希言见凤舞喜动颜色，心中也自高兴。但蓦地想起当日爹娘双亡，自己独自驾舟离去时的凄凉景象，诸般往事一齐浮上心头，心下一片哀伤凄苦，便呆呆地说不出话来。
凤舞见他瞧着江水呆呆出神，脸上满是愁苦之色，不禁一怔，敛去笑容，伸出一只玉手在他面前晃了几晃，柔声问道：“你可是不爱坐船吗？”李希言摇了摇头。凤舞笑道：“不是便好，咱们去吧。”拉着他手向江边奔去。
三人在江边雇了一只大船，牵着两匹马、一头驴上了船板，又往江边集市上，采买路上所需之物。到了集市，见集市上物品丰富，琳琅满目，应有尽有。凤舞欢喜不已，拉着李希言的手，将道路两旁各处摊位都逛了一遍，给李希言买了一身崭新内外衣物，又给自己买了些小巧首饰，戴在手上耳下，更增艳丽。
这时，来到一处捏泥人的摊子前。只见摊子上悬挂着许多动物的泥像，个个惟妙惟肖，可爱非常。摊子后面坐着一个老人，手中正自捏着一团泥，只见他手指甚是灵活，不知如何捏了几下，那团泥便似变戏法一般变成了一条游龙，再稍加雕饰，一条昂首舞爪、威风八面的游龙便立在他手中。
凤舞瞧得有趣，向那老人道：“喂，大叔，你能捏人像吗？”那老人抬头瞧了她一眼，口中说道：“天下万物，还没我泥人张捏不得的呢。”凤舞伸了伸舌头，在李希言耳边低声道：“这大叔好不神气。”又向那老人道：“大叔，那你快给我们捏两个人像吧。”
那老人头也不抬，自摊子下面取出两团泥，开始捏了起来。不到一柱香工夫，便捏出两个人像，只见那人像活灵活现，容貌神情无不与真人一般无二：女的娇艳秀美，笑容倾城；男的眉生双漩，凤眼藏锋。
李希言瞧得目瞪口呆，心想：“那老人只看了我们一眼，便将我们容貌神情记得半点不差，捏出的人像便似真人一般，当真神乎其技。”不禁心下更加佩服。
那老人取出两根竹签，将泥人插在竹签上，递到凤舞面前。凤舞欢喜之极，接在手中，付了钱币，与李希言两人各握一只泥像，兴高采烈地离去。
白首早将一应物事采买齐备，守在道旁相候，见到李希言和凤舞归来，道：“小姐，李少爷，时候不早，咱们快上船吧。”
三人正要上船，忽听得身后人声大作，传来一名女子的哭喊之声，不由得一齐回过头来。只见一名衣衫不整的年轻女子自人群中奔出，哭喊着往江边逃去，忽然脚下一个踉跄，摔倒在地。
这时人群中窜出来一个中年汉子，手提木棍，自后追赶而来。那中年汉子面相凶恶，一边追赶，一边嘴里骂骂咧咧。一旁众人见了，便似遇见洪水猛兽一般，纷纷往两旁避了开去。
李希言眼见那中年恶汉光天化日之下毒打一个柔弱女子，心下有气，便要上前阻止。却见身旁一道紫影闪过，正是凤舞冲了过去，不由得停住脚步，但怕她遭那中年恶汉欺负，随即又迈出脚步，紧跟在她身旁。
凤舞冲到那年轻女子面前，俯身扶起她，指着中年恶汉大声道：“你干什么打她？”
那中年恶汉闻声一怔，却见面前站着两个孩子，说话之人是个美艳少女，顿时咧开大嘴，笑道：“小美人，你要来管大爷的事吗？好好好，不如你先跟大爷回去，大爷就都听你的。如何？”说话间，朝着凤舞走了过来。
李希言见那中年恶汉走来，向前迈出两步，将凤舞挡在身后。那中年恶汉一怔，随即脸现凶相，喝道：“好小子，你也想来管大爷的闲事？先问问大爷手中这根棍子吧！”说着挥起手中木棍，便向李希言头上狠狠砸去。
白首站在原处，远远瞧着凤舞和李希言先后出面替那女子打抱不平，却是面色平静，见那中年恶汉挥动木棒砸向李希言，也无上前相助之意，存心要瞧李希言如何应对。
李希言眼见这一棒打来，脚下动也不动，一伸手便将木棍夺了过来。那恶汉是个浑人，见自己手中木棍糊里糊涂被夺，一怔之下，怒从心起，恶向胆生，挥动双拳朝着李希言猛扑过来，恶狠狠吼道：“我杀了你！”
李希言毫不理会，手中木棒接连击出，迅疾无比，棒棒打在那恶汉身上关节之处。那恶汉痛得嗷嗷直叫，一边跳高蹦低、东躲XZ，一边揉摸膝盖手肘等处，便似一只手舞足蹈的猴子，接着脚下一滑，摔倒在地。
白首瞧在眼中，不禁有些失望，心想：“先前我趁小姐不在，暗中运功试探他功体境界，却似石沉大海，未能探得他功体境界，只道是他修为深不可测之故。如今看来，这孩子使的全是寻常武夫的招式，体内也丝毫不见真气运行之象。难道是我看得错了，这孩子原非修行中人？”
凤舞在旁瞧得高兴，一边拍掌欢呼，一边叫道：“用力打他！再用力些！这等欺侮女子的恶徒，打断他双腿双手，那才叫好呢。”
李希言又打了一阵子，胸中恶气已出，心想总不能当真打断他双手双脚，甚或将他打死，便即罢手，学着大人模样大声道：“倘若再听闻你欺负人家女子，我定会打断你双腿双臂。”那恶汉吃了亏，总算识得厉害，连忙叫道：“以后再不敢了！不敢了！”李希言抛下木棍，走了回来。
凤舞见他只将那恶汉打了一顿便算了事，跺了跺脚，气道：“你怎地就这般放过他啦？”李希言道：“我教训他一顿，他以后不敢再欺侮人家女子啦。”
凤舞白了他一眼，心道：“你这小书呆子，又怎知人心险恶？他说不敢便是不敢了么？”正想着要如何教训那恶汉。却听那年轻女子抽噎道：“现下你们在这里，他自然不敢对贱妾如何。等你们走了以后，他没了顾忌，便要将今日受的怨气都发泄在贱妾身上，对贱妾加倍折磨了。”
凤舞见那女子对自己二人相助之情只字不提、全无丝毫感激之意倒也罢了，听她话中之意，且有怨怪自己二人给她招惹了祸端，要自己二人承担到底之意，心中不由起了厌恶之情。但转念又想，她说的也确是实情，自己既已插手，便该一管到底，说道：“我有办法要他以后不敢再欺侮你。”回头对李希言道：“你不肯打断他腿，我却要教他再吃点苦头。”说着自怀里取出一个黑色小瓶，拔出塞子，飞出一只黑色蝴蝶。凤舞指着那恶汉，道：“小蝶，你去替我教训一下那坏人。”
那蝴蝶振动翅膀飞到那恶汉身前，绕着他身体飞了几圈之后，又飞回瓶中。那恶汉也摇摇晃晃地跟着转起了圈，便似喝醉酒了一般，在原地转了几圈之后，倒在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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