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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那个家

    下午最后一节课,班主任提了一次武科报名的事。

    也没有勉强,毕竟不是谁都有那个实力和家底。

    邛城一中这几年的武科考试成绩也还行,去年一次性考上十几个。

    前年七八个,去年十几个,还有相当部分出自普通班级。

    自处普通班也有学生考上武道大学后,学校领导越发重视普通班。

    原本普通班考上武道大学的机会不大,但估计是受刺激了。

    大概是高三觉醒了,突然明白了这个世界运行的轨迹,不想失去成为强者的机会。

    也有比较狗血的,怕女朋友或男朋友考上了自己考不上,就死命磕。

    总之就是黑马横出。

    前两年还出了一个比较狗血的,有一个女生要考武道大学,这不算什么。

    可是她要求她男朋友也必须考,这就比较难受了,遇到这种女朋友有什么办法呢,那就一起考呗。

    最后狗血的事出现了。

    那位男生考前太用力,考上了,而他女朋友没考上,这就尴尬了。

    因为此事还闹了分手,至于是谁提的分手,那就不知道了。

    不过班里的吃瓜群众各有猜测。

    女同学猜是那个男的考上高飞了看不上那女的。

    男同学猜测是那位女同学受不了这个打击,主动提的分手,或者是被横刀夺爱。

    学校领导可不管这些,只看结果,看到普通班的潜力也不差后,加大了教学投入。

    先不管能不能上,有意愿的,通通去做工作,先报名再说,没有入场券,那才是直接没戏。

    家里条件差点的,但是天资还行,学校也会帮着申请免学费,不过名额不多,一个学校就那么一两个。

    不过这轮不到聂川,这个东西大概率需要运作,他也没那个城府和实力去试探。

    但两万的报名费,基本就拦住了九成的人。

    没办法,试错成本太大了,而且录取率也低,一个普通小工薪阶层,除去生活成本,可能需要存一年才行。

    这还得是点子不背,没生病的情况下。

    这可没人愿意去试错,报名的都是下定了决心的人,不管考没考上,但这个过程肯定是坚持加上痛苦。

    班主任提了一嘴,班上响应的也就不到十个,而且其中还包括卢朗几人。

    聂川没敢坑声,他得回去再看看情况,大概率是要参加的。

    说完报名的事,老板提供了一个振奋人心的消息:

    “准备报考武科的,下星期报名后学校会组织一个答疑会。

    到时候黔省武道大学的招生老师回来我们学校做宣传。”

    此话一出,班里顿时掌声如潮,这代表黔省已经拥有了自己的武道大学,只待学生入学。

    黔省积弱多年,局面终于要开始转变。

    王嘉怡边鼓掌边转头朝我们眨眼,那意思似乎是一切都在他意料之内,在炫耀呢。

    不过此时正是值得高兴的时候,也没人跟他拌嘴。

    等下午的课上完,终于到了放学的时候。

    周六没有晚自习,学生自习随意,留在教室继续学的不少,回家的道路上人潮涌动,各有想法。

    实际上这个时候已经有一部分人开始申请不上晚自习,利用晚间时间在家专门备考武科。

    学校也大力支持,来不来无所谓,在家用心也是一样的。

    至于那些利用这个机会偷懒的,学校也不管,自己的人生自己把控,反正恶果终会自尝。

    和符宁伟几人走出校门后,大家各自分道扬镳,各回各家。

    回家路上,看着熟悉的道路,聂川心里始终忐忑不安。

    他重生了,不知道家变了没有,父母还是不是以前的父母。

    按照身边同学的情况,大概是没有变的。

    但还存疑,聂川心中也打鼓。

    不变肯定是最好的,要是家庭条件好点那就更好了。

    比如家里有个几十万存款,再比如父母就是武者,能给他提供很多指导,少走弯路。

    不过想想就行了,估计家里还是那样,有一小丢丢的存款,饿不死,富不上。

    十几分钟后,聂川走到了自己小区大门。

    这还是他心中焦急走的比较快的缘故,平时走路回家至少得二十几分钟。

    南环廉租房。

    看着老旧的大门,聂川心中的最后一丝侥幸也没了。

    就凭这名字,自己重生回来也得多奋斗十年。

    都说富二代比不上拆二代,重生之前,聂川就等着这个老旧小区拆迁,一直等到了返回现在这个原点也没等到。

    可谓是非常痛苦,你们不懂等待拆迁的煎熬,你们也不懂少走六十年弯路当保安的生活。

    熟悉的环境让聂川没有多大胆怯,直接跨步进去,朝着自己家走去。

    希望家里一切没变。

    父母应该也会变得更年轻,身体更好,这是天大的好事。

    他也有更多时间去布局,改善家里生活条件,最重要的是高考一定要交一份完美的答卷。

    给父母一个交代,也给自己一个交代。

    11栋403。

    看着没有变的防盗门,聂川拿出钥匙,慢慢扭动,打开了大门。

    开门,还是那熟悉的快散架的鞋架,还没舍得扔。

    一走进来,就能感受到狭小,还很拥挤。

    家中堆满了各种杂物,都是父母舍不得扔的,虽然一年用不上几次,但总归能用上。

    仅有的客厅中摆了一张木质四脚平桌,兼顾着平时吃饭和做作业,一桌多用。

    电视还是那款长虹,五六年了都还没坏,因为舍不得用坏,也不多用。

    那画质,刚出现彩电的时候的水平,却是为数不多家中能带来欢乐的东西,当然得小心呵护。

    这套房子当年还是承了政府的情,以三分之一的价买下来的,花了不到四万块。

    却也是父母东拼西凑,加上努力工作换来的。

    以前不懂父母的不易,后来才发现,父母能将自己养大,就已经是他们最大的能力了。

    不能去怪罪,要心怀感激,基础已经具备,要勇争未来。

    房屋虽小,却也是五脏俱全,三室一厅一厨一卫。

    厨房和厕所都小的可怜,两个人都容纳不下。

    聂川和他的弟弟聂浪的房间更是只能容下一张床和一条小小的过道,用于周转身躯。

    那唯一的窗户,就是聂川和弟弟聂浪观察外面世界的心灵窗户。

    聂川运气好一些,他房间窗外就能看见邛河,是一个仅有的安慰,这也算是江景房了。

    房内杂物虽多,却收拾的很干净,这都是母亲和弟弟的功劳。

    聂川和父亲都是不注意这些细节的人,聂浪就好多了,经常帮着收拾家务。

    如果母亲不在家,大多是聂浪收拾。

    家里没变,聂川心里安稳了一些。

    正准备换鞋,就传来了弟弟聂浪的声音:

    “你还好意思回来,我枕头底下的30块钱是不是被你拿了?”

    聂浪的声音不好听,那表情一看就知道生气了,刚从他房间跑出来,就鼓着眼瞪他。

    聂浪今年16岁,比聂川矮一点,说不定明年就能长过他。

    脸四四方方的,不过没那么平整,可不是正方脸,现在还很瘦。

    不过聂川知道过几年聂浪就会长胖,到时候一百七八的体重。

    还是现在看得顺眼一些。

    “咳咳!”

    聂川清咳两声,原来兜里的钱是聂浪的,难怪用起来那么顺手。

    这就尴尬了。

    这也不怪他,以前他就经常拿弟弟的钱去上网,后来竟然形成习惯了。

    事后还把弟弟一顿忽悠,说这些钱以后会加倍奉还,结果一点利息都没还。

    重生后竟然又拿了弟弟的钱,这让他老脸往哪放。

    不过聂川是哥哥,可不能主动道歉,眼珠一转,聂川就想到了办法,回道:

    “两兄弟,一辈子的感情,说那么多干嘛。

    你忘了那次你被揍了是谁替你打回来的?

    还有那次,你去抓蛇,只敢抓着蛇尾巴在头上甩圈圈,不敢抓蛇头。

    一直转着不敢放下来,都害怕哭了,是谁把那条蛇给你抓下来的?

    还有,你被李大爷家的大黑狗咬了不敢跟爸妈说,谁帮你咬回来的?

    还有那次……”

    还没说完,聂浪赶紧跑过来捂住聂川嘴巴,紧张道:

    “你不说会死啊,等会让妈听到怎么办。”

    聂川别开聂浪的手,坏笑道:

    “怕什么,谁还没个辉煌的过去啊。”

    听到这话,聂浪脸都黑了,睁大眼睛瞪道:

    “你还说。”

    刚说完,两兄弟的母亲田娥就从厨房端了两盘菜出来,不解地道:

    “什么蛇,什么狗,你们两兄弟在说什么。”

    “没什么。”聂浪赶紧拦到母亲身前媚笑道,很卑微,一幅做了亏心事的笑脸。

    田娥今年43岁了,当初结婚比较晚,现在也开始慢慢老去,眼角出现了明显的皱纹。

    尤其是现在两兄弟都在读书,压力还很大,她在一家物业公司打扫卫生,每个月就两千来块的收入。

    有时卖垃圾收入能多一点,不过也不会超过3000块。

    瞪了两兄弟一眼,田娥也没多说什么,只吩咐两兄弟快洗手,等两兄弟的父亲聂照回来就准备吃饭了。

    看母亲过去了,聂浪又转头瞪了聂川一眼,就洗手去了。

    聂川松了一口气,知道这事儿就过去了。

    他可没往弟弟那里少拿钱,几块几十块的拿,这些年下来也拿了千把块了。

    真是悲哀啊,哥哥偷弟弟的钱,不过这小子好忽悠,只要以后不拿就行了。

    重生回来可不能再这么丢份了。

    “我好像已经没钱了啊。”

    聂川突然想道,捏着下巴,转头看向聂浪的房间,思绪好像飘到了聂浪的存钱小机关里。

    他可是知道聂浪的钱藏在哪里的。

    “不行。”

    聂川心里又想道,不能当重生者之耻。

    念头通达后,聂川大步流星向洗手间而去,准备洗手吃饭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