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挣钱
昭溪也很无奈，可何沅说的是事实，要不然她为什么放着更亲近的岑归逐不问，跑来问何沅。
岑归逐是担心她太拼了，不听劝阻，把自己的灵脉练废了。
想想真是她能干得出的事情，昭溪不得不承认自家先生还是了解自己的。
于是这个话题就这么搁置了，昭溪起身向何沅行了一礼，准备回自家的小院。
何沅目送她远去，脸上的表情逐渐凝重。
昭溪没有气海这件事，只有寥寥几人知道，岑归逐判断她不是人族，却不仅仅是因为她没有气海。而是因为她那异于普通人的脉络。
这个脉络，指的不只是灵脉，还有维持生机、血液流转的经脉。
如果非要形容的话，何沅觉得她就像是……一个人偶。
人偶师精心打磨和塑造了她的外表，制作得栩栩如生，与人无异，但人族脉络过于细致，且无规律可循，于是他挑选了一个他认为比较简单、或者比较熟悉的其他种族的脉络，植入这具身体内，形成了这般矛盾的状态。
但是，昭溪有血有肉，怎么看都是个活生生的人，如果她是人偶，那么能制作她的，定然是神灵吧。
何沅暗叹自己的想象力真是天马行空。这个假设，她从未与别人说过，不仅是过于惊世骇俗，也因为没有任何依据。
也许她是错的，这只是个特例。
……
小院里静悄悄的，昭溪推开门发出的吱呀声便显得尤其响亮，她轻手轻脚的关门，往自己的房间溜。
这会儿已经过午时，岑先生应该吃过她留下的饭菜，去睡午觉了。她打算取昨日那支青竹轩的笔，拿去翻新一下，然后再到茶馆里卖掉。
现在每一分银钱对她来说都格外重要，光靠节约是省不下多少钱的，还是得找挣钱的门路。
她一面琢磨着自己还能做些什么，一边换了套粗布的衣服，把头发挽个发髻，眉眼描绘得锋锐些，看起来倒像个清秀少年。
她从桌上拿了毛笔，趁外面没什么动静，又悄悄溜了出去。
也许是有些心不在焉，她没有看到主屋的一扇窗开了小半，岑归逐站在窗前，望着那个小小的身影来了又走，露出一丝复杂的神色。
后门的于姓老人依旧躺在树下睡觉，后门的巷子依旧没什么人。
昭溪没有去青竹轩，那等高级的书肆，顾客都是非富即贵，他们自家售卖出去的物品大多有登记，昭溪拿这支笔去翻新，一个是怕被误会，二哥费用高昂，她承担不起。
从学宫后门那条巷子出来的这条绣水街北通南英城府衙，南抵花市，长十里，宽可并行四辆马车，虽然不及南英城主街金麒大道宽，却也很是繁华，街道两旁皆是商铺，普通人逛几天都逛不完。
昭溪要找的，就是藏在绣水街上不起眼角落的小书肆。她雇不起马车，只能走着去，好在几里路不算远，她走快些，小半个时辰就能到。
这一眼望不到头的街道以青石板铺成，她一路走过去，车水马龙，川流不息，各种吆喝声不绝于耳，各种食物的香味都在引诱她。也许这只是南英城里最普通的人间百态，却承载着凡尘俗世里的烟火。
忽然，昭溪在一间当铺面前停下了脚步。
福源当铺，如同这个世界上大部分的生意一样，有个好寓意又好记的名字，摆在当铺门外一人高的告示栏前，挤满了人。
昭溪挤不进去，但她不用看都知道那是福源当铺这个月下旬拍卖会上的拍品清单。
晖国的许多大当铺都还设有拍卖会，因为很多抵押在当铺的死当或者过期的活当物品，需要有个销售的渠道，尤其是那些价值高的东西，拍卖才能使其利益最大化。福源当铺这个月将要拍卖的物品有三十余件，其中，排在第十二位的，是一味灵药，名为独心莲。
起拍价，五百两银。
昭溪没有停多久，她只是习惯性的在这里看一看，如同福源当铺拍品清单公布至今的每天一样。她在心中默数了一下自己的存款，发现连起拍价的一成都不到。
更何况那只是起拍价，不是最终成交价。
这等灵药本来就十分罕见，普通人服用有延年益寿的功效，对岑归逐来说，也能补充一些他迅速流逝的生机，正是他急需的。
昭溪握紧了袖中的毛笔，轻叹一声。不能只是干等汤家的消息，她还需要做些什么挣钱才是。
说起来，汤府老爷的那方碧水澜光砚也算珍贵，却只能卖四百两，这还是有人求购的价，而她身无长物，除了这种偏门，暂时想不到什么法子挣钱比较快了。
小半个时辰后，她找到了水井巷里那家小书肆，修笔的老师傅让她后日再来取，费用倒是不贵，三十文钱。昭溪拿了自己的单据，出了水井巷，回到绣水街。
扫过街道上琳琅满目的店铺，她心中琢磨自己还能做些什么。
码头集市的搬运工？酒肆跑堂？当铺伙计？……
想了一堆，都被她默默排除了，不是她嫌弃这些工作报酬低，而是她年纪太小了，商家都不会放着成年佣工不收，反而去用她这个小孩子的。
昭溪陷入了沉思。
她先在脑海中例举了自己拥有的、还能利用的东西：四十三两银钱；小庭院里栽种的普通灵药大部分还没成熟，就算成熟了，也要先供岑先生续命；全身上下唯一的装饰品就是何姑姑送的那支玉钗，要不要拿来当了？
其他的……就剩岑先生房间里书架上那些古籍了吧？但那简直是岑先生的命根子，也不能拿来卖……
她思来想去，家里虽然算不上一贫如洗，却也买不起那支独心莲。
或许市面上还有其他功效近似的灵药，可价格都不会低，昭溪想着还是要去打听打听的，就当做多条路子。
不过，她总觉得自己好像忘记了什么。
直到往回走了一里路，她才想起来：她有萤辉境的修为，而且还没修习高级的心法，也不是学宫弟子，可以不受学宫约束，去应聘个镖师或者护卫应该可以的吧？
这年头，镖师走南闯北，偶尔也会遇到阴鬼邪祟，所以通常会请一些正意司退休的老人或者散修当护卫。昭溪有修为，却没有实战经验，她也不知道人家会不会收她，权当试一试吧。
岑归逐是担心她太拼了，不听劝阻，把自己的灵脉练废了。
想想真是她能干得出的事情，昭溪不得不承认自家先生还是了解自己的。
于是这个话题就这么搁置了，昭溪起身向何沅行了一礼，准备回自家的小院。
何沅目送她远去，脸上的表情逐渐凝重。
昭溪没有气海这件事，只有寥寥几人知道，岑归逐判断她不是人族，却不仅仅是因为她没有气海。而是因为她那异于普通人的脉络。
这个脉络，指的不只是灵脉，还有维持生机、血液流转的经脉。
如果非要形容的话，何沅觉得她就像是……一个人偶。
人偶师精心打磨和塑造了她的外表，制作得栩栩如生，与人无异，但人族脉络过于细致，且无规律可循，于是他挑选了一个他认为比较简单、或者比较熟悉的其他种族的脉络，植入这具身体内，形成了这般矛盾的状态。
但是，昭溪有血有肉，怎么看都是个活生生的人，如果她是人偶，那么能制作她的，定然是神灵吧。
何沅暗叹自己的想象力真是天马行空。这个假设，她从未与别人说过，不仅是过于惊世骇俗，也因为没有任何依据。
也许她是错的，这只是个特例。
……
小院里静悄悄的，昭溪推开门发出的吱呀声便显得尤其响亮，她轻手轻脚的关门，往自己的房间溜。
这会儿已经过午时，岑先生应该吃过她留下的饭菜，去睡午觉了。她打算取昨日那支青竹轩的笔，拿去翻新一下，然后再到茶馆里卖掉。
现在每一分银钱对她来说都格外重要，光靠节约是省不下多少钱的，还是得找挣钱的门路。
她一面琢磨着自己还能做些什么，一边换了套粗布的衣服，把头发挽个发髻，眉眼描绘得锋锐些，看起来倒像个清秀少年。
她从桌上拿了毛笔，趁外面没什么动静，又悄悄溜了出去。
也许是有些心不在焉，她没有看到主屋的一扇窗开了小半，岑归逐站在窗前，望着那个小小的身影来了又走，露出一丝复杂的神色。
后门的于姓老人依旧躺在树下睡觉，后门的巷子依旧没什么人。
昭溪没有去青竹轩，那等高级的书肆，顾客都是非富即贵，他们自家售卖出去的物品大多有登记，昭溪拿这支笔去翻新，一个是怕被误会，二哥费用高昂，她承担不起。
从学宫后门那条巷子出来的这条绣水街北通南英城府衙，南抵花市，长十里，宽可并行四辆马车，虽然不及南英城主街金麒大道宽，却也很是繁华，街道两旁皆是商铺，普通人逛几天都逛不完。
昭溪要找的，就是藏在绣水街上不起眼角落的小书肆。她雇不起马车，只能走着去，好在几里路不算远，她走快些，小半个时辰就能到。
这一眼望不到头的街道以青石板铺成，她一路走过去，车水马龙，川流不息，各种吆喝声不绝于耳，各种食物的香味都在引诱她。也许这只是南英城里最普通的人间百态，却承载着凡尘俗世里的烟火。
忽然，昭溪在一间当铺面前停下了脚步。
福源当铺，如同这个世界上大部分的生意一样，有个好寓意又好记的名字，摆在当铺门外一人高的告示栏前，挤满了人。
昭溪挤不进去，但她不用看都知道那是福源当铺这个月下旬拍卖会上的拍品清单。
晖国的许多大当铺都还设有拍卖会，因为很多抵押在当铺的死当或者过期的活当物品，需要有个销售的渠道，尤其是那些价值高的东西，拍卖才能使其利益最大化。福源当铺这个月将要拍卖的物品有三十余件，其中，排在第十二位的，是一味灵药，名为独心莲。
起拍价，五百两银。
昭溪没有停多久，她只是习惯性的在这里看一看，如同福源当铺拍品清单公布至今的每天一样。她在心中默数了一下自己的存款，发现连起拍价的一成都不到。
更何况那只是起拍价，不是最终成交价。
这等灵药本来就十分罕见，普通人服用有延年益寿的功效，对岑归逐来说，也能补充一些他迅速流逝的生机，正是他急需的。
昭溪握紧了袖中的毛笔，轻叹一声。不能只是干等汤家的消息，她还需要做些什么挣钱才是。
说起来，汤府老爷的那方碧水澜光砚也算珍贵，却只能卖四百两，这还是有人求购的价，而她身无长物，除了这种偏门，暂时想不到什么法子挣钱比较快了。
小半个时辰后，她找到了水井巷里那家小书肆，修笔的老师傅让她后日再来取，费用倒是不贵，三十文钱。昭溪拿了自己的单据，出了水井巷，回到绣水街。
扫过街道上琳琅满目的店铺，她心中琢磨自己还能做些什么。
码头集市的搬运工？酒肆跑堂？当铺伙计？……
想了一堆，都被她默默排除了，不是她嫌弃这些工作报酬低，而是她年纪太小了，商家都不会放着成年佣工不收，反而去用她这个小孩子的。
昭溪陷入了沉思。
她先在脑海中例举了自己拥有的、还能利用的东西：四十三两银钱；小庭院里栽种的普通灵药大部分还没成熟，就算成熟了，也要先供岑先生续命；全身上下唯一的装饰品就是何姑姑送的那支玉钗，要不要拿来当了？
其他的……就剩岑先生房间里书架上那些古籍了吧？但那简直是岑先生的命根子，也不能拿来卖……
她思来想去，家里虽然算不上一贫如洗，却也买不起那支独心莲。
或许市面上还有其他功效近似的灵药，可价格都不会低，昭溪想着还是要去打听打听的，就当做多条路子。
不过，她总觉得自己好像忘记了什么。
直到往回走了一里路，她才想起来：她有萤辉境的修为，而且还没修习高级的心法，也不是学宫弟子，可以不受学宫约束，去应聘个镖师或者护卫应该可以的吧？
这年头，镖师走南闯北，偶尔也会遇到阴鬼邪祟，所以通常会请一些正意司退休的老人或者散修当护卫。昭溪有修为，却没有实战经验，她也不知道人家会不会收她，权当试一试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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