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反差感的女孩
像涡轮增压一般，于莫贪婪地将空气吸入肺部，重重呼出，他控制着自己强制呼吸，进出的气流快速穿梭，竟让他一呼一吸间胸口出现一种火辣辣的痛觉，但比起那股深入灵肉的炽热，可以算忽略不计。
他察觉到周围的事物开始变慢————不对，这是之前就已经发现，从双方对视开始，而现在减缓程度更甚，每分每秒都比前一刻更慢，他完全不明白这种情况发生的机理，但在自我意识中并不突兀，甚至觉得有些熟悉。
于莫维持着自己能承受的极限速度，朝着记忆中闪烁出现的地方驰突，直捣黄龙——那是被密集的茶树所覆盖的一个山腰，与高速公路的直线距离约莫三百米不到。
如果不是肩胛骨上的黑痕剧变，打破了无止境的循环，他显然会深陷于永恒的回笼觉之中，这与死亡何异？！
受限于江州的地理环境，零散村镇与市区之间，沿线几乎都是山区，高速公路建设难度极大，桥梁与隧道在总里程上百公里的占比超过七成，可见维护与后续发展的艰难。
而于莫一行人正行驶的这条高速公路，由于起草的年头靠前，恰巧是基于山头改造，两侧护坡也并非由稳妥的混凝土构成。而为了避免雨势过大造成山体滑坡，都铺设了两层缜密的边坡防护网。
这网本质上是钢丝绳网，提供了足够的摩擦力，于莫眼神微动，将水果刀收至裤袋，双腿一蹬，双手一撑，成一字马状直接越过公路护栏。
他马不停息，手往后收，顺着坡势冲刺，左右脚连续三个大跨步，一步比一步远，在第二步落地时已经接近护坡边缘，第三步落地双腿合拢，借着冲刺的冲击力，身往前倾，腿上青筋暴涨，如利箭一般向前弹射。
此时的林间正是雨后泥泞，他落入污水坑，水珠缓慢地溅射而出，然后如蜗牛爬行一般悠悠下坠。
于莫没有顾及黄土黏着全身，翻滚卸力，然后起身爬坡，向山腰进发，动作干净利索，没有一丝多余。
这一段连贯的运动展现出了可怖的耐力与身体协调能力，他在疾驰过程中如鱼得水，肩胛骨上的黑点在不断灼烧他的同时，也源源不断地供给着力量。
他想起离别前夜阿么的话语，天生异象，这黑痕正是天生超凡！
于莫离闪烁点愈发接近，想起高速公路上滞留的父子二人，心下冰冷，显然是自己连累了他们。
他顺势抽出裤间的水果刀，这是他面对未知的唯一武器。
不知不觉间，他停了下来，这边已经接近他记忆中标记的地点。
周围的茶树有的正常生长，有的已经被蚂蚁筑巢，偌大的蚁窝就挂在茶树的树干上。
世界变得缓慢，这让他神经敏感，只觉每一只在树上爬动的蚂蚁都在窥视它，山间传来鸟鸣，原本尖锐清脆的啼声被拖长成粗犷低沉，充斥着怪异。
环顾四周，没有任何异常，他正准备主动出击。
“我觉得你们这些未入门的潜能者都很自大，你觉得呢？”
一道女声传来。
于莫瞳孔缩小，他完全看不见声音的来源，这声音就似四面八方环绕来，听不准，也看不明。
“你这种，上不去也下不来，就卡在那儿了，往上吧，人家能玩权限，有自傲的资本，往下吧，又是普通人，没见过权限也不会心比天高。”女声悠悠说道。
他低沉着声音回答道:“我知道面临未知的我很渺小，但有一股火在心里燃烧，是一股被未知的恐怖压抑，像弹簧一般绷紧的怒火，它因牵扯无辜而释放，因被轻蔑无视而升腾。”
“愚昧且狂妄，你甚至都无法观测到我，像一条断脊之犬，只能狺狺狂吠。”女声戏谑的嘲讽道，她话语含刀，似乎要故意激怒他。
“我不会生气的。”于莫反差的笑起来，他举起手中的水果刀:“你真要杀我真的早杀了，而不是在这里墨迹耍嘴皮子，我可不信动画片里面趁着主角受制，放嘴炮过嘴瘾的烂俗剧情。”
“恰恰相反，我就喜欢这种烂俗剧情，不仅如此。”女声由空洞化实，一袭白衣映入眼帘，“还喜欢言传身教……以及现身说法。”
白T恤，牛仔裤，穿平底鞋；
小圆脸，短碎发，拿摄像机。
于莫很难把神秘与嘴臭这两个词与这位学生模样的可爱女孩对应上，但现实就是如此，他盯着女孩挂在胸前的摄像机，他联系到了之前陷入循环的场面。
有一股难以严明的东西缠绕在了她身边，这是于莫通过超凡感知获取的信息，这股【事物】似乎在引诱他释放心中的暴戾，他强行压制住这股冲动。
水果刀随着手臂轻松垂下，然后塞进口袋，他假装放松了警惕，往她方向走的同时脸上挂起无害的微笑:“小朋友就是喜欢耍嘴碎，连成语都不会用，说吧，有什么事。”
相反，他心陷入谷底，很明显这女孩有着极端的自负，而这份自负源于她的能力，如果胸口挂着的摄像机是她能力发动的来源，那只能先手破坏掉它，这是唯一的机会。
女孩只是平静的看着他，没有任何动作，摄像机就安然挂在胸前，但于莫知道这股平静下面隐藏着浓烈的情感波动。
待到身形接近，于莫正准备动手，却发现自己无法动弹。
女孩面色淡漠，鄙夷地看着于莫，可爱的面容含笑，甚至卷起了酒窝，粗俗之语不停从小嘴里蹦跶出来:“为什么说你个傻*既猜错又猜对了呢？”
她从袖口拿出一副藏青色的手套戴上:“第一，我发动能力不需要摄像机，我挂着专门就是为了误导你这种傻*，能骗一次就死一个。”
她嫌弃地从于莫手里拿走了水果刀:“第二，我确实找你有事，你这个蠢*误会为我要害你们，恰恰相反，我救了你们每个人一条狗命。”
她持刀割起了于莫的衣服，一把划拉出一个大口子:“第三，老娘本就不喜欢文绉绉地骂人，用错了就用错了，对你这种喜欢装x的废*就是要直接的骂，狠狠地骂，不骂不舒坦，不舒坦就容易内分泌失调，一失调就容易生病，会生病！会生病知道吗？！”
她高声痛斥，声调还保持着抑扬顿挫，有一种阴阳怪气的感觉。
于莫满腔怒火，结果被女孩的能力固定着，不仅嘴皮子用不了，眼珠子也没法动，只好憋着，在脑子里和她对骂，不断安慰自己，这是神秘事物的诱导，她只是故意要激怒自己。
原本自由驰骋，点燃生命的超凡人类，变成现在这样被随意侮辱的阶下囚，他感觉到深深的反差和耻辱。
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莫欺少年穷！
“你好像很不服气？”女孩斜眼，手起刀落间，把他的上衣撕裂，一眼就看到了那道黑点。
她想到了什么，眼珠一转，手握刀柄拍了拍于莫的脸，于莫顿时觉得嘴巴解禁了，但还是无法出声。
“我问，你答？怎么样？”她收起了笑容。
刀柄从嘴巴一路划到肚子，于莫终于感觉能出声。
“我似乎没有能力与你谈条件。”于莫忍着怒意回答道，这是他最后的倔强。
“这样吧，我问你答，你问我答，轮流来，这样公平。”女孩再让一步，这似乎是故意要透露消息给他，所以选择了这个方式。
于莫心中打起了小算盘，他隐隐察觉到女孩确实没有动手的欲望，也将火气压下。
她把轻狂的一面隐藏了起来，问道:“你肩胛骨的黑点，从什么时候开始，能被人看到？”
她觉得缺了点什么，又强调道:“被普通人。”
于莫半天没说话，他眼睛没法转，很不舒服，于是生着闷气说道:“把我眼睛的限制也解开。”
女孩一眨眼，于莫便感觉眼睛能动了。
他刚想倜傥女孩，嘴她一句‘回答完你不会动手吧’，又觉得浪费提问机会，便改口如实回答道:“从我被捡到村里……也就是一年前左右，就能被人看到了。”
女孩瞳孔微缩，她颤声道:“你确定是一年前？”
于莫想点头却点不了，只能应声说是。
“出大事了……要完蛋了，我得抓紧汇报。”女孩喃喃自语，她面色可见的难堪，与之前的张狂天差地别，于莫却生不起一丝嘲笑的想法，因为他隐隐察觉到这与自己息息相关。
她原本已经做好了准备，但没想到情况如此之离谱，特殊情况发生点不在就近的未来，而是在一年前。
她随即解开于莫除双脚之外的所有束缚，退后三步与他隔开距离，显然还是有所防备。
于莫见此，心情如过山车一般，他想起了网上一个叫流汗黄豆的表情。
忽的，他感觉到有什么东西消失了，无法描述，从面前女孩身上，是那股【事物】。
她低下头，微微俯身，向于莫道歉，苦笑道:“请原谅我的情绪失控，虽然这并非我本意。”
“自我介绍一下，我是今时今地派驻在江明区域的模因领路人。”
“我叫林婉然。”
他察觉到周围的事物开始变慢————不对，这是之前就已经发现，从双方对视开始，而现在减缓程度更甚，每分每秒都比前一刻更慢，他完全不明白这种情况发生的机理，但在自我意识中并不突兀，甚至觉得有些熟悉。
于莫维持着自己能承受的极限速度，朝着记忆中闪烁出现的地方驰突，直捣黄龙——那是被密集的茶树所覆盖的一个山腰，与高速公路的直线距离约莫三百米不到。
如果不是肩胛骨上的黑痕剧变，打破了无止境的循环，他显然会深陷于永恒的回笼觉之中，这与死亡何异？！
受限于江州的地理环境，零散村镇与市区之间，沿线几乎都是山区，高速公路建设难度极大，桥梁与隧道在总里程上百公里的占比超过七成，可见维护与后续发展的艰难。
而于莫一行人正行驶的这条高速公路，由于起草的年头靠前，恰巧是基于山头改造，两侧护坡也并非由稳妥的混凝土构成。而为了避免雨势过大造成山体滑坡，都铺设了两层缜密的边坡防护网。
这网本质上是钢丝绳网，提供了足够的摩擦力，于莫眼神微动，将水果刀收至裤袋，双腿一蹬，双手一撑，成一字马状直接越过公路护栏。
他马不停息，手往后收，顺着坡势冲刺，左右脚连续三个大跨步，一步比一步远，在第二步落地时已经接近护坡边缘，第三步落地双腿合拢，借着冲刺的冲击力，身往前倾，腿上青筋暴涨，如利箭一般向前弹射。
此时的林间正是雨后泥泞，他落入污水坑，水珠缓慢地溅射而出，然后如蜗牛爬行一般悠悠下坠。
于莫没有顾及黄土黏着全身，翻滚卸力，然后起身爬坡，向山腰进发，动作干净利索，没有一丝多余。
这一段连贯的运动展现出了可怖的耐力与身体协调能力，他在疾驰过程中如鱼得水，肩胛骨上的黑点在不断灼烧他的同时，也源源不断地供给着力量。
他想起离别前夜阿么的话语，天生异象，这黑痕正是天生超凡！
于莫离闪烁点愈发接近，想起高速公路上滞留的父子二人，心下冰冷，显然是自己连累了他们。
他顺势抽出裤间的水果刀，这是他面对未知的唯一武器。
不知不觉间，他停了下来，这边已经接近他记忆中标记的地点。
周围的茶树有的正常生长，有的已经被蚂蚁筑巢，偌大的蚁窝就挂在茶树的树干上。
世界变得缓慢，这让他神经敏感，只觉每一只在树上爬动的蚂蚁都在窥视它，山间传来鸟鸣，原本尖锐清脆的啼声被拖长成粗犷低沉，充斥着怪异。
环顾四周，没有任何异常，他正准备主动出击。
“我觉得你们这些未入门的潜能者都很自大，你觉得呢？”
一道女声传来。
于莫瞳孔缩小，他完全看不见声音的来源，这声音就似四面八方环绕来，听不准，也看不明。
“你这种，上不去也下不来，就卡在那儿了，往上吧，人家能玩权限，有自傲的资本，往下吧，又是普通人，没见过权限也不会心比天高。”女声悠悠说道。
他低沉着声音回答道:“我知道面临未知的我很渺小，但有一股火在心里燃烧，是一股被未知的恐怖压抑，像弹簧一般绷紧的怒火，它因牵扯无辜而释放，因被轻蔑无视而升腾。”
“愚昧且狂妄，你甚至都无法观测到我，像一条断脊之犬，只能狺狺狂吠。”女声戏谑的嘲讽道，她话语含刀，似乎要故意激怒他。
“我不会生气的。”于莫反差的笑起来，他举起手中的水果刀:“你真要杀我真的早杀了，而不是在这里墨迹耍嘴皮子，我可不信动画片里面趁着主角受制，放嘴炮过嘴瘾的烂俗剧情。”
“恰恰相反，我就喜欢这种烂俗剧情，不仅如此。”女声由空洞化实，一袭白衣映入眼帘，“还喜欢言传身教……以及现身说法。”
白T恤，牛仔裤，穿平底鞋；
小圆脸，短碎发，拿摄像机。
于莫很难把神秘与嘴臭这两个词与这位学生模样的可爱女孩对应上，但现实就是如此，他盯着女孩挂在胸前的摄像机，他联系到了之前陷入循环的场面。
有一股难以严明的东西缠绕在了她身边，这是于莫通过超凡感知获取的信息，这股【事物】似乎在引诱他释放心中的暴戾，他强行压制住这股冲动。
水果刀随着手臂轻松垂下，然后塞进口袋，他假装放松了警惕，往她方向走的同时脸上挂起无害的微笑:“小朋友就是喜欢耍嘴碎，连成语都不会用，说吧，有什么事。”
相反，他心陷入谷底，很明显这女孩有着极端的自负，而这份自负源于她的能力，如果胸口挂着的摄像机是她能力发动的来源，那只能先手破坏掉它，这是唯一的机会。
女孩只是平静的看着他，没有任何动作，摄像机就安然挂在胸前，但于莫知道这股平静下面隐藏着浓烈的情感波动。
待到身形接近，于莫正准备动手，却发现自己无法动弹。
女孩面色淡漠，鄙夷地看着于莫，可爱的面容含笑，甚至卷起了酒窝，粗俗之语不停从小嘴里蹦跶出来:“为什么说你个傻*既猜错又猜对了呢？”
她从袖口拿出一副藏青色的手套戴上:“第一，我发动能力不需要摄像机，我挂着专门就是为了误导你这种傻*，能骗一次就死一个。”
她嫌弃地从于莫手里拿走了水果刀:“第二，我确实找你有事，你这个蠢*误会为我要害你们，恰恰相反，我救了你们每个人一条狗命。”
她持刀割起了于莫的衣服，一把划拉出一个大口子:“第三，老娘本就不喜欢文绉绉地骂人，用错了就用错了，对你这种喜欢装x的废*就是要直接的骂，狠狠地骂，不骂不舒坦，不舒坦就容易内分泌失调，一失调就容易生病，会生病！会生病知道吗？！”
她高声痛斥，声调还保持着抑扬顿挫，有一种阴阳怪气的感觉。
于莫满腔怒火，结果被女孩的能力固定着，不仅嘴皮子用不了，眼珠子也没法动，只好憋着，在脑子里和她对骂，不断安慰自己，这是神秘事物的诱导，她只是故意要激怒自己。
原本自由驰骋，点燃生命的超凡人类，变成现在这样被随意侮辱的阶下囚，他感觉到深深的反差和耻辱。
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莫欺少年穷！
“你好像很不服气？”女孩斜眼，手起刀落间，把他的上衣撕裂，一眼就看到了那道黑点。
她想到了什么，眼珠一转，手握刀柄拍了拍于莫的脸，于莫顿时觉得嘴巴解禁了，但还是无法出声。
“我问，你答？怎么样？”她收起了笑容。
刀柄从嘴巴一路划到肚子，于莫终于感觉能出声。
“我似乎没有能力与你谈条件。”于莫忍着怒意回答道，这是他最后的倔强。
“这样吧，我问你答，你问我答，轮流来，这样公平。”女孩再让一步，这似乎是故意要透露消息给他，所以选择了这个方式。
于莫心中打起了小算盘，他隐隐察觉到女孩确实没有动手的欲望，也将火气压下。
她把轻狂的一面隐藏了起来，问道:“你肩胛骨的黑点，从什么时候开始，能被人看到？”
她觉得缺了点什么，又强调道:“被普通人。”
于莫半天没说话，他眼睛没法转，很不舒服，于是生着闷气说道:“把我眼睛的限制也解开。”
女孩一眨眼，于莫便感觉眼睛能动了。
他刚想倜傥女孩，嘴她一句‘回答完你不会动手吧’，又觉得浪费提问机会，便改口如实回答道:“从我被捡到村里……也就是一年前左右，就能被人看到了。”
女孩瞳孔微缩，她颤声道:“你确定是一年前？”
于莫想点头却点不了，只能应声说是。
“出大事了……要完蛋了，我得抓紧汇报。”女孩喃喃自语，她面色可见的难堪，与之前的张狂天差地别，于莫却生不起一丝嘲笑的想法，因为他隐隐察觉到这与自己息息相关。
她原本已经做好了准备，但没想到情况如此之离谱，特殊情况发生点不在就近的未来，而是在一年前。
她随即解开于莫除双脚之外的所有束缚，退后三步与他隔开距离，显然还是有所防备。
于莫见此，心情如过山车一般，他想起了网上一个叫流汗黄豆的表情。
忽的，他感觉到有什么东西消失了，无法描述，从面前女孩身上，是那股【事物】。
她低下头，微微俯身，向于莫道歉，苦笑道:“请原谅我的情绪失控，虽然这并非我本意。”
“自我介绍一下，我是今时今地派驻在江明区域的模因领路人。”
“我叫林婉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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