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拟态
落叶被一道旋风卷起，接连不停的迅捷步伐踏出“咔呲，咔呲”的声响，一道身影如矫健的猎豹一般在林间快速穿梭。
自从黑痕转化为黑点，于莫获得了近乎无穷无尽的体能，也开启了第一次【超凡视觉】，他十数息间便奔至山下，继续往高速公路疾行。
他奔跑的同时细细琢磨着林婉然消失前留下的话语，思绪万千。
“现在的“我”是否意识到“自己”很陌生？”
“这个【我】一定是代表了一个意识主体，无非两种可能，第一种是时间点在一年之前的我，另一种是这一年期间，被称之为“于莫”的我。”
他假设性代入两种情况，却觉得两种都有道理，望着前方的高速公路，他暂时收起了念头。
前方边坡末端离地足有三米，由混凝土构成，于莫鼓足一口气，速度进一步加快，在临近边坡时像弹簧一样跳起，脱离地面足足有一米多高。
他手扒住边坡边缘的防护网，脚往混凝土墙奋力一踹，双臂持续发力，硬生生扯住防护网，竟是一个前空翻直接上来。
他接着爬坡，如履平地，面不红气不喘，十几大步窜到防护栏边上，再来一个利索的跨马，简简单单一个来回。
山腰到高速公路这一段路下来打底三百米，崎岖不平的地形加一个三米高墙，时间大约四十余秒，这表现已经超过了普通人的极限。
刘大柱的车安然的停在路边，于莫环视头尾，视野内的高速公路杳无车迹，空空荡荡，竟是只有他们一行人在开车。
走近这辆卡其色的二手车，后车门上还留着清晰的脚印，是一道浅浅的凹痕。
他进车之后把门关上，发现老刘和二娃在昏迷途中，便拍脸将他们叫醒。
老刘醒来之后，发现自己在高速公路的行驶过程中睡着了，惊出一身冷汗，他嘴里话语不清，不停地念叨着什么，细听来竟是“天老爷保佑，罪过罪过”之类的，然后朝着空气磕了几个头。
二娃迷迷糊糊，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他打了个哈哈，无趣地看着亲爹发癫，把脑袋靠在了于莫肩上，再次睡去。
一阵缭乱过后，小车继续往江明前进。
……………………
林婉然在脱离于莫视野后，从T恤的口袋里拿出一幅方形眼镜，拨了拨前额的头发，将它戴上。
右手拇指往藏青色手套的中指末位划去，摁住了通话按钮。
随着聊天频道接通，她话语低沉:“江洲市分部领路人，目标接引失败。”
她顿了顿继续说道:“目标的刻痕在一年前就已经能被普通人观测，说明在当时之前扭曲入侵已经开始，请求查询整个江州区域范围内出现的所有异常波动以及现实修正记录。”
“时间范围为三年前直到现在。”
不仅于莫在怀疑她，她也在怀疑于莫所言的真实性，拥有高等权限加身的她，不存在被现实修正改动记忆的可能性，若是一年之前的时间点出现过扭曲入侵，一直处在江洲市的她怎会没有印象？
扑通，扑通。
频道内杳无音信，只剩她自己的心跳声，她静默地等着，在心里默默数起了质数。
1……3……7…
…521……523……
她维持着一秒一数，时间在她的感知中被无限分割为一个个不连续的段落。
刚好第99个质数落下，她的眼前跳出一段文字:“异常波动次数:2次，现实修正次数2次，因果变动次数:0次，详细时空坐标为……”
她迅速略过无用信息，专门挑着与于莫有关的信息对比，结果无一契合。
“怎么可能？”她喃喃道。
“如果他没有与扭曲接触，他是如何获得模因潜能的？”
“如果没有与扭曲接触，他身上的刻痕是哪来的？”
“如果发生过因果重塑，那为何因果变动的次数是0？”
她既放下了心又提起了心，她觉得她的心现在属于放下和提起的叠加态，总之就是心情复杂。
喜的是这段时间扭曲入侵没有发生，忧的是于莫这位突然探查到的潜能者情况复杂到超乎她的认知。
她叹息一声，将挂在胸口的相机取下，取消了自己仍在维持的权限。
接着，她的外貌和气质都在发生变化，蓬松的短碎发如膏泽抚润，抹上一层乌黑油墨的同时伸展开来，落得三千青丝遥遥垂下，那清瘦的肌体往柔润健康蜕变，青春的活力尽数化为成熟的锐气。
同样的白T恤，牛仔裤，白板鞋，一转眼之间，判若两人，至少她在某一点上没有欺骗于莫——年龄和外貌都能改变。
她拿起那把水果刀，发动了自己的模因【拟态】，一道莫名的气息从未知的虚空缠绕上她的身体，她再次开始变化，而这次连性别都已改变。
她变成了他。
他从眼镜中看到了自己的全身像，和现在这身穿搭莫名的相配，毕竟一开始的定位就是男装。
他将手习惯性地插进裤兜里，嘴角上扬:“让我来看看你的权限到底是什么！”
无名的活力充盈了他的身体，他登时感觉全身充满了力量，是无穷无尽的体能与超凡的身体掌控能力。
超凡，但仅仅只是超凡。
作为权限的持有者，命中注定与扭曲纠缠的战士，超凡，实在过于贫弱。
他不敢置信，转瞬间眼里便充满了失望。
一声叹息，预示着他的关注和期待落幕，他打开频道，呼叫着传送协助，然后身影从空气中淡化，直到消失。
……………………
江明原本是江州范围内一块不大不小的县城，但是前些年宣布合并扩区之后，收拢了周边的数个区块，一跃成为江州范围内的几个大县城之一。
这合并扩区也是有所来头，老生常谈，江州受限于地理情况的特殊，公共建设水平参差不齐，且集中在市区，而市区的数量远少于县区，已有的公共服务就产生了大量浪费。
合并扩区在扩张市区面积，充分利用公共服务的同时，将县区的农民转化为市里的农民工，发挥了规模效益，再通过规模效益滚雪球，进一步吸收外来人口，良性循环，可谓一举多得。
虽说名为县城，但设施齐全程度并不比市区低，于莫一行人在将其作为中转站加油的同时也顺路参观着。
此刻日光正处鼎盛，车内的空调一直在开着，车窗也贴着透明的隔热膜，外界的纷扰与世隔绝。
从高速公路下来之前，车流量便罕见的变多——至少比起之前渺无人信要多。
于莫像所有刘姥姥一样参观着他认知中的大观园，新生的县城迎接新生的人，新生的记忆总要留下一点新生的印象。
自从黑痕转化为黑点，于莫获得了近乎无穷无尽的体能，也开启了第一次【超凡视觉】，他十数息间便奔至山下，继续往高速公路疾行。
他奔跑的同时细细琢磨着林婉然消失前留下的话语，思绪万千。
“现在的“我”是否意识到“自己”很陌生？”
“这个【我】一定是代表了一个意识主体，无非两种可能，第一种是时间点在一年之前的我，另一种是这一年期间，被称之为“于莫”的我。”
他假设性代入两种情况，却觉得两种都有道理，望着前方的高速公路，他暂时收起了念头。
前方边坡末端离地足有三米，由混凝土构成，于莫鼓足一口气，速度进一步加快，在临近边坡时像弹簧一样跳起，脱离地面足足有一米多高。
他手扒住边坡边缘的防护网，脚往混凝土墙奋力一踹，双臂持续发力，硬生生扯住防护网，竟是一个前空翻直接上来。
他接着爬坡，如履平地，面不红气不喘，十几大步窜到防护栏边上，再来一个利索的跨马，简简单单一个来回。
山腰到高速公路这一段路下来打底三百米，崎岖不平的地形加一个三米高墙，时间大约四十余秒，这表现已经超过了普通人的极限。
刘大柱的车安然的停在路边，于莫环视头尾，视野内的高速公路杳无车迹，空空荡荡，竟是只有他们一行人在开车。
走近这辆卡其色的二手车，后车门上还留着清晰的脚印，是一道浅浅的凹痕。
他进车之后把门关上，发现老刘和二娃在昏迷途中，便拍脸将他们叫醒。
老刘醒来之后，发现自己在高速公路的行驶过程中睡着了，惊出一身冷汗，他嘴里话语不清，不停地念叨着什么，细听来竟是“天老爷保佑，罪过罪过”之类的，然后朝着空气磕了几个头。
二娃迷迷糊糊，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他打了个哈哈，无趣地看着亲爹发癫，把脑袋靠在了于莫肩上，再次睡去。
一阵缭乱过后，小车继续往江明前进。
……………………
林婉然在脱离于莫视野后，从T恤的口袋里拿出一幅方形眼镜，拨了拨前额的头发，将它戴上。
右手拇指往藏青色手套的中指末位划去，摁住了通话按钮。
随着聊天频道接通，她话语低沉:“江洲市分部领路人，目标接引失败。”
她顿了顿继续说道:“目标的刻痕在一年前就已经能被普通人观测，说明在当时之前扭曲入侵已经开始，请求查询整个江州区域范围内出现的所有异常波动以及现实修正记录。”
“时间范围为三年前直到现在。”
不仅于莫在怀疑她，她也在怀疑于莫所言的真实性，拥有高等权限加身的她，不存在被现实修正改动记忆的可能性，若是一年之前的时间点出现过扭曲入侵，一直处在江洲市的她怎会没有印象？
扑通，扑通。
频道内杳无音信，只剩她自己的心跳声，她静默地等着，在心里默默数起了质数。
1……3……7…
…521……523……
她维持着一秒一数，时间在她的感知中被无限分割为一个个不连续的段落。
刚好第99个质数落下，她的眼前跳出一段文字:“异常波动次数:2次，现实修正次数2次，因果变动次数:0次，详细时空坐标为……”
她迅速略过无用信息，专门挑着与于莫有关的信息对比，结果无一契合。
“怎么可能？”她喃喃道。
“如果他没有与扭曲接触，他是如何获得模因潜能的？”
“如果没有与扭曲接触，他身上的刻痕是哪来的？”
“如果发生过因果重塑，那为何因果变动的次数是0？”
她既放下了心又提起了心，她觉得她的心现在属于放下和提起的叠加态，总之就是心情复杂。
喜的是这段时间扭曲入侵没有发生，忧的是于莫这位突然探查到的潜能者情况复杂到超乎她的认知。
她叹息一声，将挂在胸口的相机取下，取消了自己仍在维持的权限。
接着，她的外貌和气质都在发生变化，蓬松的短碎发如膏泽抚润，抹上一层乌黑油墨的同时伸展开来，落得三千青丝遥遥垂下，那清瘦的肌体往柔润健康蜕变，青春的活力尽数化为成熟的锐气。
同样的白T恤，牛仔裤，白板鞋，一转眼之间，判若两人，至少她在某一点上没有欺骗于莫——年龄和外貌都能改变。
她拿起那把水果刀，发动了自己的模因【拟态】，一道莫名的气息从未知的虚空缠绕上她的身体，她再次开始变化，而这次连性别都已改变。
她变成了他。
他从眼镜中看到了自己的全身像，和现在这身穿搭莫名的相配，毕竟一开始的定位就是男装。
他将手习惯性地插进裤兜里，嘴角上扬:“让我来看看你的权限到底是什么！”
无名的活力充盈了他的身体，他登时感觉全身充满了力量，是无穷无尽的体能与超凡的身体掌控能力。
超凡，但仅仅只是超凡。
作为权限的持有者，命中注定与扭曲纠缠的战士，超凡，实在过于贫弱。
他不敢置信，转瞬间眼里便充满了失望。
一声叹息，预示着他的关注和期待落幕，他打开频道，呼叫着传送协助，然后身影从空气中淡化，直到消失。
……………………
江明原本是江州范围内一块不大不小的县城，但是前些年宣布合并扩区之后，收拢了周边的数个区块，一跃成为江州范围内的几个大县城之一。
这合并扩区也是有所来头，老生常谈，江州受限于地理情况的特殊，公共建设水平参差不齐，且集中在市区，而市区的数量远少于县区，已有的公共服务就产生了大量浪费。
合并扩区在扩张市区面积，充分利用公共服务的同时，将县区的农民转化为市里的农民工，发挥了规模效益，再通过规模效益滚雪球，进一步吸收外来人口，良性循环，可谓一举多得。
虽说名为县城，但设施齐全程度并不比市区低，于莫一行人在将其作为中转站加油的同时也顺路参观着。
此刻日光正处鼎盛，车内的空调一直在开着，车窗也贴着透明的隔热膜，外界的纷扰与世隔绝。
从高速公路下来之前，车流量便罕见的变多——至少比起之前渺无人信要多。
于莫像所有刘姥姥一样参观着他认知中的大观园，新生的县城迎接新生的人，新生的记忆总要留下一点新生的印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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