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别离
林婉然不知不觉戴上了手套，将手掌搭在于莫肩上，两人就这样默契地走了回来，老刘眼神发直。
以林婉然这类超脱者的存在，原本没必要与普通人如此纠缠。废那么大功夫，只是为了断开于莫的念想，她想起以前看过的一本小说，觉得有种里面那“化神先化凡”的既视感，自己便是带人渡劫的仙人。
老刘微微回过神来，两人一番交谈的时间，他又想起几个不解的疑点，虽说林婉然编得很细致，加上于莫故意配合，他信了大半。
但为了向于老太有个交代，他觉得还是慎重一点为好。
“林女士。”
他犹豫着，先声问道:“关于于仔的先天性疾病这回事，别说出来没听过这症状，就是上网查询也没有结果，唯一类似的也是你说的间歇性失忆症，但也完全不符合……”
“既然都开了特效药，不知道他这病名具体叫什么？”
林婉然一听他这变回来的称呼，就知道又要花功夫糊弄了，她语气放缓:“这位先生说笑了，各方疑难杂症也是对人不对事，怎可能每个人的症状都显得完全一样，只是具体情况具体分析罢了。”
她心想这人怎地如此纠缠，这病本来就是她编出来的，能查到才怪，只好避重就轻。
“况且先生你有所不知，有句话叫做网络问病，癌症起步，讲的就是网络上遍布的虚假信息。”
她随口报了几种针对常见失忆症的特效药，将这一话题敷衍过去。
“那你是怎么联系到于仔，为何这么巧来到这里和他会面的？我看他的模样似乎完全没理解情况。”老刘最为不解的就是这一点，于莫的小金刚还是自己老婆送的，根本用不了社交软件，只能打打电话和发短信。
林婉然捏着于莫的肩膀开始用力，她编不下去了，开始指望于莫打配合。
于莫领神，他插话道:“其实……是我主动联系她的。”
老刘惊讶地看着他，于莫又说道:“我不久前模模糊糊记起来一点东西，好像是某个人的用户名，跑到网吧去搜索的时候，看到一个很眼熟的头像，于是便主动添加了她，在路上你们睡着的时候，我便给她发了短信，在进江明的那个加油站等我。”
林婉然就此接话，继续打配合:“这算是意外之喜，消失快一年的家人，突然在网络上发现，这不是天意是什么？”
她开着玩笑:“估计我们注定是苦命一家人，上天见缺了他不行，便把他送回来了。”
老刘见于莫也为她证实，眉头一皱，又问起身份信息的事情。
于莫便将自己修改的回忆说与他，林婉然连声附和。
最后老刘打了个电话给老太，等了半天却没有接通，应该是在手机没带在身上。
他无奈地询问:“你家原本住哪儿？”
林婉然眼神一动，答道:“江州。”，她明白这番话是在问要把于莫带去哪儿，也不敢往离太远的地方报，免得不合理。
“江州？正好我们的目的地也是江州。”老刘稍微有点惊喜。
“是吗？”
她的手臂微微振动了一下，她看向腕表，嘴里说道:“不好意思，可我订的是火车票，还有一个小时，火车就要到站了。”
于莫纳闷，她不是开皮卡来的么，转头一想，目前为止只有自己知道。
“我来送于……合义过去就是，正好我车快加满油了。”老刘看了一眼时间，快十分钟了，空油箱也差不多加满了。
“不了不了，我们分开良久，正好趁着坐车的时间，给我弟好好回顾回顾，有些事只适合自己人聊。”
她言外之意，老刘并不是自己人，显然是被问烦了。
林婉然打开手机将购票信息给老刘看，其中一个确实有“林合义”，老刘看着那条只显示一半的数字，又看了一眼目的地，确实是江州，才不得不信服。
“不好意思，我们得抓紧时间过去了。”
她牵起于莫的手，准备快速离开这纠缠之地，却发现于莫纹丝不动，她悄然叹息。
老刘看着于莫怔怔然，他有点没回过神:“我这出来一趟，把你弄丢了，回去如何向于老太解释？”
林婉然正要说话，于莫摆手阻止，他不留破绽:“麻烦对阿么说，我只是去见一眼我的家人，这一年的恩情，我决不会忘记，江州说远不远，必定会回来见大家。”
林婉然此时振声:“一年多的养育之恩确实难以为报，那我们家十多年来的养育之恩呢？麻烦先生理解一下。”
“我爸妈如今还陷于失子之痛，我瞒着其他人独自来这陌生之地，也是为了给他们一个惊喜，先生也是为人父母，想必能理解见不到孩子的思念之情。”
林婉然这番义正言辞让他无话可说，张了张嘴，又合上，显得十分落寞。
二娃半天没说话，他知道于莫这番是要分离，此时泪珠子打转，跑过去摇着于莫的手，问道:“于仔，我们还会再见面么？”
于莫摸了摸二娃的头，笑道:“会的，傻孩子，你正是在江州就读啊，等你去学校上学了，我有空说不定还能来看你。”
他拿开手，狠心转身，林婉然这便牵着他继续走，良久，后面都没发出声音，只剩他与林婉然的脚步声。
他突然回首，一高一矮，就这样站着，看着他的背影，朝他挥手，老刘手持电话，僵在半空中，二娃默默看着他，见他回头，朝他大喊:“于仔！记得来学校看我！一定要记得啊！”
于莫朝着他俩挥手道别。
此番，正是别离，别离惹人愁，正是离愁，愁得人憔悴。
林婉然却没忍住，故意破坏气氛，对着于莫说道:“我怎么感觉我才是贩子？把你拐跑了。”
于莫没好气地看着她，说道:“难道不是么？”
她哧哧一笑，于莫捏了捏她的手套，说:“你的皮卡不要了？”
林婉然一愣，想到了什么，大手一横，随即无所谓地耸肩:“不要了，老娘有钱。”
就此作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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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林婉然这类超脱者的存在，原本没必要与普通人如此纠缠。废那么大功夫，只是为了断开于莫的念想，她想起以前看过的一本小说，觉得有种里面那“化神先化凡”的既视感，自己便是带人渡劫的仙人。
老刘微微回过神来，两人一番交谈的时间，他又想起几个不解的疑点，虽说林婉然编得很细致，加上于莫故意配合，他信了大半。
但为了向于老太有个交代，他觉得还是慎重一点为好。
“林女士。”
他犹豫着，先声问道:“关于于仔的先天性疾病这回事，别说出来没听过这症状，就是上网查询也没有结果，唯一类似的也是你说的间歇性失忆症，但也完全不符合……”
“既然都开了特效药，不知道他这病名具体叫什么？”
林婉然一听他这变回来的称呼，就知道又要花功夫糊弄了，她语气放缓:“这位先生说笑了，各方疑难杂症也是对人不对事，怎可能每个人的症状都显得完全一样，只是具体情况具体分析罢了。”
她心想这人怎地如此纠缠，这病本来就是她编出来的，能查到才怪，只好避重就轻。
“况且先生你有所不知，有句话叫做网络问病，癌症起步，讲的就是网络上遍布的虚假信息。”
她随口报了几种针对常见失忆症的特效药，将这一话题敷衍过去。
“那你是怎么联系到于仔，为何这么巧来到这里和他会面的？我看他的模样似乎完全没理解情况。”老刘最为不解的就是这一点，于莫的小金刚还是自己老婆送的，根本用不了社交软件，只能打打电话和发短信。
林婉然捏着于莫的肩膀开始用力，她编不下去了，开始指望于莫打配合。
于莫领神，他插话道:“其实……是我主动联系她的。”
老刘惊讶地看着他，于莫又说道:“我不久前模模糊糊记起来一点东西，好像是某个人的用户名，跑到网吧去搜索的时候，看到一个很眼熟的头像，于是便主动添加了她，在路上你们睡着的时候，我便给她发了短信，在进江明的那个加油站等我。”
林婉然就此接话，继续打配合:“这算是意外之喜，消失快一年的家人，突然在网络上发现，这不是天意是什么？”
她开着玩笑:“估计我们注定是苦命一家人，上天见缺了他不行，便把他送回来了。”
老刘见于莫也为她证实，眉头一皱，又问起身份信息的事情。
于莫便将自己修改的回忆说与他，林婉然连声附和。
最后老刘打了个电话给老太，等了半天却没有接通，应该是在手机没带在身上。
他无奈地询问:“你家原本住哪儿？”
林婉然眼神一动，答道:“江州。”，她明白这番话是在问要把于莫带去哪儿，也不敢往离太远的地方报，免得不合理。
“江州？正好我们的目的地也是江州。”老刘稍微有点惊喜。
“是吗？”
她的手臂微微振动了一下，她看向腕表，嘴里说道:“不好意思，可我订的是火车票，还有一个小时，火车就要到站了。”
于莫纳闷，她不是开皮卡来的么，转头一想，目前为止只有自己知道。
“我来送于……合义过去就是，正好我车快加满油了。”老刘看了一眼时间，快十分钟了，空油箱也差不多加满了。
“不了不了，我们分开良久，正好趁着坐车的时间，给我弟好好回顾回顾，有些事只适合自己人聊。”
她言外之意，老刘并不是自己人，显然是被问烦了。
林婉然打开手机将购票信息给老刘看，其中一个确实有“林合义”，老刘看着那条只显示一半的数字，又看了一眼目的地，确实是江州，才不得不信服。
“不好意思，我们得抓紧时间过去了。”
她牵起于莫的手，准备快速离开这纠缠之地，却发现于莫纹丝不动，她悄然叹息。
老刘看着于莫怔怔然，他有点没回过神:“我这出来一趟，把你弄丢了，回去如何向于老太解释？”
林婉然正要说话，于莫摆手阻止，他不留破绽:“麻烦对阿么说，我只是去见一眼我的家人，这一年的恩情，我决不会忘记，江州说远不远，必定会回来见大家。”
林婉然此时振声:“一年多的养育之恩确实难以为报，那我们家十多年来的养育之恩呢？麻烦先生理解一下。”
“我爸妈如今还陷于失子之痛，我瞒着其他人独自来这陌生之地，也是为了给他们一个惊喜，先生也是为人父母，想必能理解见不到孩子的思念之情。”
林婉然这番义正言辞让他无话可说，张了张嘴，又合上，显得十分落寞。
二娃半天没说话，他知道于莫这番是要分离，此时泪珠子打转，跑过去摇着于莫的手，问道:“于仔，我们还会再见面么？”
于莫摸了摸二娃的头，笑道:“会的，傻孩子，你正是在江州就读啊，等你去学校上学了，我有空说不定还能来看你。”
他拿开手，狠心转身，林婉然这便牵着他继续走，良久，后面都没发出声音，只剩他与林婉然的脚步声。
他突然回首，一高一矮，就这样站着，看着他的背影，朝他挥手，老刘手持电话，僵在半空中，二娃默默看着他，见他回头，朝他大喊:“于仔！记得来学校看我！一定要记得啊！”
于莫朝着他俩挥手道别。
此番，正是别离，别离惹人愁，正是离愁，愁得人憔悴。
林婉然却没忍住，故意破坏气氛，对着于莫说道:“我怎么感觉我才是贩子？把你拐跑了。”
于莫没好气地看着她，说道:“难道不是么？”
她哧哧一笑，于莫捏了捏她的手套，说:“你的皮卡不要了？”
林婉然一愣，想到了什么，大手一横，随即无所谓地耸肩:“不要了，老娘有钱。”
就此作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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