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相师
下得山来，二人便不再施展身法，闲庭信步般沿着田间小径，走向不远处的城镇。
一条笔直宽阔的官道直通古老的城门，青砖垒砌的城墙足有三丈多高，城门正上方白底朱字，刻着兴武镇三字，古篆笔法龙飞凤舞，趁着这名字格外有气势。
此时，城门里进进出出，人流格外多，仔细看去竟然有很多少年人，个个衣衫鲜亮，精神抖擞，显然多半是来参加会武比试的。
聂邢二人也未停留，直接进城。一条石板铺就道路，将城镇一分为二，两边客栈酒楼林立，街上引车卖浆络绎不绝，着实令人眼花缭乱。
二人沿着街道走去，自没被叫卖声吸引，一路前行。
忽的就见前头人群涌动，齐齐围向一门面，登时就把本不宽阔街头堵塞了。
聂克凡皱了皱眉还没开口，就听邢掷道：“走，我们也去瞧瞧热闹。”
话落大步迈去，聂克凡无奈摇摇头，紧紧跟上。
“每天只卜三挂，今天还剩最后一挂。各位还有要测的，可要抓紧了。无论要问前程还是运势，测姻缘还是占吉凶，都可以。”一响亮声音卖力招呼着。
聂克凡听了直皱眉，暗道如果真有真才实学，哪里用得到像叫卖青菜似的揽生意，多半是骗人钱财，可怜这些人趋之若鹜。
“你别说，先生测的真准。他竟说出我七岁上落水险些没命，幸好一路过红衣女子救了我的事。如今，他说我红鸾星动，面泛桃花，不出半月必有好事！”人群中两人挤将出来，其中一面色潮红的男子口沫横飞的絮说着。身边的人一个劲的点头，显然也是为他高兴！
“今儿高兴，我请客，聚仙楼走着！”面色潮红男子高声道。
好好，旁边的人一迭声的回应。
“哎吆，走路不长眼啊！”一女子向后踉跄几步，埋怨道。
“不好意思，没事吧？”男子赶忙道歉，刚刚情绪太激动，没有看前面，迎面和一黄衣女子撞了个满怀。
黄衣女子还待发作，抬眼看着眼前不知是因害羞还是做错事赧颜涨红的脸，低低笑了声，道“也……也没什么事了，你有没有事啊？”眉眼低垂，一双白皙玉手搓弄着衣角，竟然害起羞来。
“方文，还不快请人家姑娘吃饭赔礼。”身边朋友拍了拍那面色潮红男子道。
“对对对，应该的。”方文如梦初醒，侧身伸手道“姑娘不嫌弃的话，可否赏脸去聚仙楼一块进餐？”
黄衣女子眉眼含笑道：“我叫黄珊。当然不嫌弃了，我们快走吧，他们都看着哩。”话到后来几不可闻。
方文一愣，忙乐不可支道：“请！”说着躬身伸臂，极有风度。
黄珊轻移莲步，快步走去，方文立刻跟上。他的朋友还待跟上，却见方文回头向他使了使眼色，立刻会意止住了脚步。
“哎，重色轻友啊。”这人笑着摇摇头，自顾自的向反方向走去。
旁边众人听的明白，看的有些迷糊，却不自禁的对方文口中的先生充满了好奇。
这人真的有那么大的神通？！
这个空当里，聂邢二人挤进了内圈。就见一座茶楼前，摆放着一张木桌，桌上一叠白纸一只瘦笔一方砚台，桌后坐着一身穿白衣的年轻女子，在她左手边立着两杆旗招，一面书“算”一面书“知”，右手边一伙计模样的人伺候在侧。
这白衣女子眉目如画，清丽脱俗，脸色隐隐有些苍白，在如雪白衣掩映下有种出尘仙子的气质，让人不敢亲近。
“一卦十两银子，可不便宜。若没有什么紧急事情，这钱可花的心疼。”围观的人是不少，但没有再上去卜卦了，一山羊胡子老头抚须说出了现在无人卜卦原因。瞧他神情得意，显也是好事爱热闹的主。
话语刚落，就见一手拿折扇白衣少年越众而出走到桌前，手腕一抖一锭银元宝不偏不倚飞向桌子中间，滴溜溜转了转稳稳停下，笑吟吟道：“我来算一卦。”
“不知公子要算什么？”白衣女子开口问道。声音清脆悦耳，只是毫无感情，又加她脸上神情冷淡，直如九天仙子落于世间。
白衣少年相貌俊秀，折扇轻摇风度翩翩，倒与这白衣女子颇般配。“我就算一算此次会武吧。”白衣少年沉吟了一下说道。
这话未落，众人都是齐刷刷看向他，围观众人倒有一半是来参加此次会武，这时却来问这相师，不知是病急乱投医，还是自信满满，故意试一下卜卦灵验如何？
白衣女子拿出一张纸递了过去，衣袖微微滑落露出欺霜胜雪的肌肤，淡淡道：“那请公子写个字吧。”
白衣少年低喃了一句，我叫穆人杰，那就…说至此处拿起瘦笔，挥毫泼墨白纸上一个大大的杰字写成。
山羊胡子老者端详一阵，赞到：“笔势雄浑苍劲有力，确实配得上这杰字。”周围人经他一说，都是齐刷刷点头。
穆人杰嘴角露出得意之色，轻轻摇动折扇，星眸含光看向端坐的白衣女子。
不知怎的，这穆人杰一出现聂克凡心中就突的跳了一下，好似一根无形尖针刺进身体里，若隐若现的疼痛令他心烦意燥。
白衣女子看着杰字沉默片刻，眼眸转动好似流波荡漾，缓缓道：“这位公子出身东方灵秀之地，此次会武定当过关斩将，达成所愿”
“好！果然天下万物无所不知，前程运势算无疏漏！”穆人杰折扇一收，大笑道。
旁人只听得相师说他定能赢得比试，却不知这前半句说出了穆人杰的来历。原来穆人杰来自东林洲秦星河穆家，在东林洲可是名门望族，势力极大。但他从来没有踏足总堂二洲，也没有相熟这人，更不认得这相师，却被他说透身份，如此怎不令他信服。
穆人杰畅快大笑，折扇轻挥，迈步远去，潇洒从容。
“东林洲的穆家小子嘛，这几十年来倒出了几个资质不错的子弟，但愿不要像他们祖上那般畏首畏尾，懦弱无能。”邢掷凝望着穆人杰远去背影，低低道。他的声音低的连聂克凡都听不真切。
“好了，今日三卦结束，都散了吧。”侍候在侧的小伙计朝众人喊道，各位也可到店里喝杯茶，解解渴。
众人登时散去大半，倒也有部分人进到茶楼里。
“你要多加小心。”聂克凡刚要转身，就听白衣女子平淡话语飘来。
“什么？！”聂克凡与邢掷同时脱口问道。
“不是你，是你们。”白衣女子秋水美瞳好似一泓湖水，深邃难测，在聂邢二人脸上扫过，便不再理会他们，转身步入茶楼。
聂克凡与邢掷对视一眼，从对方脸上都看出惊愕诧异之情。这相师卜算似乎极准，绝不会平白无故说出这番话。但想问个明白，又见人已离开，且讲明今天不再卜卦，只好作罢。
“算无遗策算无疏漏，无所不知无所不晓，这相师确有通天彻地大才！”山羊胡子抚须长叹。
邢掷本想问个明白，在聂克凡阻止下才作罢，指了指天空，意思日头不早了，还要赶去总堂报道，不要耽误了时辰。
就在二人朝向总堂前行时，聂克凡忽瞥见在街角一身穿灰衣身材圆鼓的胖子，像极了昨日在山上采药的那人，立时身形展开，在这人潮涌动街头，身如游鱼往往在间不容发之际堪堪穿过。但那胖子似有所觉，就在聂克凡即要追上时，竟然拐进了旁边一条胡同。
一条笔直宽阔的官道直通古老的城门，青砖垒砌的城墙足有三丈多高，城门正上方白底朱字，刻着兴武镇三字，古篆笔法龙飞凤舞，趁着这名字格外有气势。
此时，城门里进进出出，人流格外多，仔细看去竟然有很多少年人，个个衣衫鲜亮，精神抖擞，显然多半是来参加会武比试的。
聂邢二人也未停留，直接进城。一条石板铺就道路，将城镇一分为二，两边客栈酒楼林立，街上引车卖浆络绎不绝，着实令人眼花缭乱。
二人沿着街道走去，自没被叫卖声吸引，一路前行。
忽的就见前头人群涌动，齐齐围向一门面，登时就把本不宽阔街头堵塞了。
聂克凡皱了皱眉还没开口，就听邢掷道：“走，我们也去瞧瞧热闹。”
话落大步迈去，聂克凡无奈摇摇头，紧紧跟上。
“每天只卜三挂，今天还剩最后一挂。各位还有要测的，可要抓紧了。无论要问前程还是运势，测姻缘还是占吉凶，都可以。”一响亮声音卖力招呼着。
聂克凡听了直皱眉，暗道如果真有真才实学，哪里用得到像叫卖青菜似的揽生意，多半是骗人钱财，可怜这些人趋之若鹜。
“你别说，先生测的真准。他竟说出我七岁上落水险些没命，幸好一路过红衣女子救了我的事。如今，他说我红鸾星动，面泛桃花，不出半月必有好事！”人群中两人挤将出来，其中一面色潮红的男子口沫横飞的絮说着。身边的人一个劲的点头，显然也是为他高兴！
“今儿高兴，我请客，聚仙楼走着！”面色潮红男子高声道。
好好，旁边的人一迭声的回应。
“哎吆，走路不长眼啊！”一女子向后踉跄几步，埋怨道。
“不好意思，没事吧？”男子赶忙道歉，刚刚情绪太激动，没有看前面，迎面和一黄衣女子撞了个满怀。
黄衣女子还待发作，抬眼看着眼前不知是因害羞还是做错事赧颜涨红的脸，低低笑了声，道“也……也没什么事了，你有没有事啊？”眉眼低垂，一双白皙玉手搓弄着衣角，竟然害起羞来。
“方文，还不快请人家姑娘吃饭赔礼。”身边朋友拍了拍那面色潮红男子道。
“对对对，应该的。”方文如梦初醒，侧身伸手道“姑娘不嫌弃的话，可否赏脸去聚仙楼一块进餐？”
黄衣女子眉眼含笑道：“我叫黄珊。当然不嫌弃了，我们快走吧，他们都看着哩。”话到后来几不可闻。
方文一愣，忙乐不可支道：“请！”说着躬身伸臂，极有风度。
黄珊轻移莲步，快步走去，方文立刻跟上。他的朋友还待跟上，却见方文回头向他使了使眼色，立刻会意止住了脚步。
“哎，重色轻友啊。”这人笑着摇摇头，自顾自的向反方向走去。
旁边众人听的明白，看的有些迷糊，却不自禁的对方文口中的先生充满了好奇。
这人真的有那么大的神通？！
这个空当里，聂邢二人挤进了内圈。就见一座茶楼前，摆放着一张木桌，桌上一叠白纸一只瘦笔一方砚台，桌后坐着一身穿白衣的年轻女子，在她左手边立着两杆旗招，一面书“算”一面书“知”，右手边一伙计模样的人伺候在侧。
这白衣女子眉目如画，清丽脱俗，脸色隐隐有些苍白，在如雪白衣掩映下有种出尘仙子的气质，让人不敢亲近。
“一卦十两银子，可不便宜。若没有什么紧急事情，这钱可花的心疼。”围观的人是不少，但没有再上去卜卦了，一山羊胡子老头抚须说出了现在无人卜卦原因。瞧他神情得意，显也是好事爱热闹的主。
话语刚落，就见一手拿折扇白衣少年越众而出走到桌前，手腕一抖一锭银元宝不偏不倚飞向桌子中间，滴溜溜转了转稳稳停下，笑吟吟道：“我来算一卦。”
“不知公子要算什么？”白衣女子开口问道。声音清脆悦耳，只是毫无感情，又加她脸上神情冷淡，直如九天仙子落于世间。
白衣少年相貌俊秀，折扇轻摇风度翩翩，倒与这白衣女子颇般配。“我就算一算此次会武吧。”白衣少年沉吟了一下说道。
这话未落，众人都是齐刷刷看向他，围观众人倒有一半是来参加此次会武，这时却来问这相师，不知是病急乱投医，还是自信满满，故意试一下卜卦灵验如何？
白衣女子拿出一张纸递了过去，衣袖微微滑落露出欺霜胜雪的肌肤，淡淡道：“那请公子写个字吧。”
白衣少年低喃了一句，我叫穆人杰，那就…说至此处拿起瘦笔，挥毫泼墨白纸上一个大大的杰字写成。
山羊胡子老者端详一阵，赞到：“笔势雄浑苍劲有力，确实配得上这杰字。”周围人经他一说，都是齐刷刷点头。
穆人杰嘴角露出得意之色，轻轻摇动折扇，星眸含光看向端坐的白衣女子。
不知怎的，这穆人杰一出现聂克凡心中就突的跳了一下，好似一根无形尖针刺进身体里，若隐若现的疼痛令他心烦意燥。
白衣女子看着杰字沉默片刻，眼眸转动好似流波荡漾，缓缓道：“这位公子出身东方灵秀之地，此次会武定当过关斩将，达成所愿”
“好！果然天下万物无所不知，前程运势算无疏漏！”穆人杰折扇一收，大笑道。
旁人只听得相师说他定能赢得比试，却不知这前半句说出了穆人杰的来历。原来穆人杰来自东林洲秦星河穆家，在东林洲可是名门望族，势力极大。但他从来没有踏足总堂二洲，也没有相熟这人，更不认得这相师，却被他说透身份，如此怎不令他信服。
穆人杰畅快大笑，折扇轻挥，迈步远去，潇洒从容。
“东林洲的穆家小子嘛，这几十年来倒出了几个资质不错的子弟，但愿不要像他们祖上那般畏首畏尾，懦弱无能。”邢掷凝望着穆人杰远去背影，低低道。他的声音低的连聂克凡都听不真切。
“好了，今日三卦结束，都散了吧。”侍候在侧的小伙计朝众人喊道，各位也可到店里喝杯茶，解解渴。
众人登时散去大半，倒也有部分人进到茶楼里。
“你要多加小心。”聂克凡刚要转身，就听白衣女子平淡话语飘来。
“什么？！”聂克凡与邢掷同时脱口问道。
“不是你，是你们。”白衣女子秋水美瞳好似一泓湖水，深邃难测，在聂邢二人脸上扫过，便不再理会他们，转身步入茶楼。
聂克凡与邢掷对视一眼，从对方脸上都看出惊愕诧异之情。这相师卜算似乎极准，绝不会平白无故说出这番话。但想问个明白，又见人已离开，且讲明今天不再卜卦，只好作罢。
“算无遗策算无疏漏，无所不知无所不晓，这相师确有通天彻地大才！”山羊胡子抚须长叹。
邢掷本想问个明白，在聂克凡阻止下才作罢，指了指天空，意思日头不早了，还要赶去总堂报道，不要耽误了时辰。
就在二人朝向总堂前行时，聂克凡忽瞥见在街角一身穿灰衣身材圆鼓的胖子，像极了昨日在山上采药的那人，立时身形展开，在这人潮涌动街头，身如游鱼往往在间不容发之际堪堪穿过。但那胖子似有所觉，就在聂克凡即要追上时，竟然拐进了旁边一条胡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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