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 不眠之夜
“希望回去能看到小顺子吧。”
司马亮面带失望的坐在马车内，等待回到燕城。
经过一天的搜查，全平南都没有找到小顺子和其人马的踪迹。
盐仓里面目全非的尸体，和弩箭依旧没有头绪
只有运河中的死者，有了些许进展。从死者残留的一些信息来看，是燕城吕家的人。
“吕家人？这太简单了吧。感觉像是替死鬼。算了，回去把银票先兑了吧。不然这手里的5W两可能打水漂了。”
司马亮觉得此事不简单，保险起见先控制自己的损失。
“无论真假，吕家是真的被除名了。加上太子的高调入局，感觉我也不能全身而退啊。”
司马亮隐隐觉得运河中的尸体，是太子所为。盐仓中的尸体，大概率是司马允的人和太子的人。
这使用弩箭的神秘第三方，他心中有个人选。不过，有些不敢相信。
“小三子，你知道小顺子在中都的时候，喜欢去哪里吗？”
“顺总管吗？他一般不会和我们说去哪里。硬说有的话，应该是闲心猎场吧。有些时候他出门急，就会说殿下有事去猎场通报。”
“知道了。”
看来那个阔绰的买家，很有可能就是小顺子。司马亮心想。
他知道对方这些年来，一直有些小动作。
只不过司马亮相信对方，没有去干涉。而且他也需要一些暗地里的力量，算是放任对方了。
原先在他的猜想中，小顺子只是搞一些灰色产业和情报之类的。
看到制式弩箭后，司马亮头皮发麻了。这玩意已经是造反的重罪了，真是对方做的。那他的王爷生涯，估计要结束了。
“一个无权无势的小太监，怎么做到这一切的。”司马亮难以理解。
这个问题，只有一个人能回答他。那就是，可能在燕城的小顺子。
马车在月光的陪伴下，摇摇晃晃的前行。
这次出行，并未让司马亮心安。反而让他更加忧愁。
燕城繁华依旧，可他没有心情，感受这份美好。
看着车窗外，开心的民众。司马亮有些出神。
不经意间，马车停了下来。
唐府熟悉的灯笼，出现在了他的眼前。
“到了吗？”
“到了。”小三子，以为对方是在问他。
司马亮走下马车，略带疲惫的走向府内。
他的身体有些累，但心更累。
一进入中庭，司马亮就看到了那个熟悉的身影，站在门口等待着他。
这一刻，他的目光开始闪烁。眼前的景象，与多年前的那个夜晚，重合在了一起。
那时的司马亮年幼的孩童，小顺子还是少年模样。
“小顺子，你回来了。”
“是的殿下。”
“没事就好，你有什么事要对我说的吗？”
“没有，我已经处理好了。没有留下痕迹。”
“那就好。”
司马亮笑了笑，走到了小顺子身边。
“你没有瞒着我的事吧。”他伸出手拍了拍对方的肩膀。
“殿下，我怎么敢隐瞒您。况且我做什么，都躲不过您的法眼。”
“好。”
司马亮眼眶微微发红，有些难过。
他知道对方瞒着什么，但没有勇气戳穿对方。
司马亮意味深长的拍了拍对方。
随后，步入了后堂。看样子准备回到，那个小院子去了。
“殿下，你果然是最厉害的，一下就想到是我。”小顺子面露微笑，可眼角却不受控制般的湿润起来。
他知道两人的关系，再也回不到从前了。
“顺总管，您回来了。”小三子找了一天对方，现在能看见对方平安，自然开心。
“回来了，这一天你也辛苦了。早些休息吧，以后殿下需要你的地方还多呢。”小顺子拍打了对方的肩膀。
“也是，我会努力的。”
小三子并未察觉，对方的变化。只觉得对方是在叮嘱自己。
司马亮失魂落魄的行走在唐府中。
他不敢相信，自己所想的一切都是真的。
“为什么，为什么你要瞒着我？为什么你要做这些？”
司马亮无法理解小顺子的行为。在他看来自己态度很明显了。
根本不想参与夺储，和错综复杂的朝堂。可对方瞒着他的事，明显就是为了夺储准备的。
最关键的是，小顺子是在司马亮眼皮底下，筹备的这一切。而自己却没有半分察觉，这才让是让他最难以接受的事。
进入院子走，只有西厢房的灯火还亮着。
看来小瑶是怕司马亮回来，故意留着灯。
轻轻推开未栓的房门，他进到了西厢房。
“殿下，您回来了。”小瑶开心的出来迎接。
“怎么了？没有找到小顺子吗？”她察觉到了对方的情绪低落。
“小瑶，你不会也有东西瞒着我吧。”
司马想寻求安慰，可小瑶目光躲闪，一副被看穿了的样子。似乎也隐藏着不能说的事情。
“殿下怎么会这么问，自然没有啊。”
司马亮面容扭曲，叹了口气。
你们一个个的，都在我眼皮底下瞒着我，到底想怎么样。我到底哪里没说清楚，至于这样对我吗？他很想这样咆哮，可最终只在心底里，尝试了一次。
摸了一下自己的愁容，司马亮又叹一口气。
“今晚，你睡门房吧。我想静静，一个人睡。”这句话抽空了他的身体。
随后，司马亮脚步阑珊的走向了床边。将衣服脱在地上后，钻进了被窝。
小瑶想说什么，但最终还是没有开口。
将对方丢落的衣衫捡起来后，她吹灭了房中的灯，睡到了门房。
今夜燕城中失眠的人，属实不少。
尤其是吕家，全院灯火通明，喧闹异常。不知道的还以为是有什么喜事。
可下人眉头紧皱，着急忙慌的样子，不像红事，更像是白事。
“爹，怎么办啊。”
“你问我啊？这是二皇子都不会保我们，我能有什么办法？”吕鹰被儿子不成器的样子气到了。
他知道平南的事有多严峻，可他更清楚事态闹到这种程度，没人能救吕家。即便有对方也不会费那么大力气捞。
“满门抄斩，或者逃亡海外。只有这两个选择了。”吕鹰反常的笑了出来。
“爹，你是疯了吗？这俩选择你也笑的出来。”
“你胆子够肥啊。敢骂父亲了是吧。”
吕鹰看着这个不成器的犬子，真是头疼。这次的事情或多或少，是对方间接造成的。
原先司马亮托中都的人，存入大量现银的时候。他就有所警觉。想着无论如何也不能动这20W两现银。
不成想这个犬子，居然私自调运，用掉了大部分。要不是自己察觉赶紧制止了。估计账面上，都没多少银子了。
后续如吕鹰所料，师家和荣家先后取走15W现银。导致吕家手头现银几乎殆尽。
为此，他只能想办法填窟窿。可加注的贸易，要到11月初，眼下能捞大钱的，只有私盐了。
由于还有5W两银票，在司马亮手里没有被兑换。
吕鹰也没有太多时间思考谋划。以至于原先干活的人，还没机会从海外调回来。暂时只能用一些能信的人，抓紧时间去干这档子事。
不成想，成了局中局的猎物。成为第一个退出舞台的家族。
事已至此，无论什么挣扎都是徒劳的。吕鹰知道家族，已经迎来末日。黎国势力所及之处，没有他们的容身之所了。
“你收拾收拾，带上所有值钱的东西，连夜敢去海外吧。我年纪大了，不想过颠沛流离的生活，就在这里等死了。”他认命般的闭上眼睛。
“你妹妹的话，想来能保住命。不过，后续被二皇子冷落是无法避免的。可为父我也做不了什么了。”
“只希望我抗下所有罪罚，能让我那未出世的外孙，能有一丝继位可能吧。”
“爹，一起走吧。我们的船够多。”
吕鹰一巴掌，抽在了犬子脸上。
“你个没脑子的。我吕家三代都是人精，怎么生了你这堆烂肉。要不是你带个把，我真想掐死你。”
父亲难听的话语，让吕丘备受打击。
“行，我脑子，我走还不成吗。”他赌气般的离开了主厅。
吕鹰看着对方的背影摇了摇头，叹了口气。
大宅的一角，一盏写有吕家两字的灯笼，渐渐熄灭。原本应该看守在这边的下人，也不知跑去了何处。
宅内不时传来打砸声，呼喊声，应该能解释这个问题。
谁能想到，早上还风光无限的吕家，到了晚上。楼就塌了，人就散了。
就在不远处的师家大宅，师虎听着吕宅方向的声音，有些后怕。
他也知道这个邻居的近遇，深怕自己也落得这个下场。
“快烧，快点。明天宗正就来了。要是留下一张，我们都得死。”
师虎催促还不够，也加入了其中。
后院之中，一个硕大的火盆，将整个院子照的通亮。
几人一刻不停的，往里添加纸张。
火势也随着纸张的加入，愈发猛烈。
“老爷，燕王殿下回来了。”
师虎停下了手，思索了片刻。
“你再派几个人盯着点，明天他去哪里记得第一时间汇报给我。还有杨家那边也是一样的。五皇子说了，这两家里肯定有一家是做局的。如果运气不好，两个可能都是。那样的话，就更麻烦了。”
又烧了几张之后，他突然又想到了什么。
“还有盐场那边，知情的人。全部换掉，而且要干净的那种。最后打扫的人，赶紧坐船去海外。一定要干净，还要快。”
“是老爷。”手下连忙跑了出去。
将手中剩余的纸张丢入火盆后，师虎有些出神。
“即便此关能迈过去，朝堂也不会让师家做大了。押宝五皇子，就是错误的决定。都怪死了的那个家伙，说什么攀高枝。你一死了之，我来帮你收拾烂摊子。真是可恶啊。”
他说的这个人，就是师丞的亲爹。那个将师家，拉入泥潭的罪魁祸首。
可师虎选择性忘记，一些事情。嫁给五皇子的，是自己的女儿。他自己还通过对方的势力，坐上师家主事人的位置。
得到平南消息前，他都觉得自己离国丈之位更近了。
只能说人啊，想要好处的同时，都不想承担责任。
参与官盐的另外两家，冯家和荣家，就没有那么慌乱了。
有不安是肯定的，但家中局势还是比较平稳的。至少，大晚上宅内，还是和往常一样，看不出有什么太多变化。想来是有底气，不怕被查。
月亮偏西，一夜即将过去。
司马亮辗转反侧的声音，一直被小瑶听在耳中。
城内另一个姓司马的人，此时也睁着眼，没有入睡。
“小六，司马亮。姐姐小看你了。”司马歆细长漂亮的手指，在纸张上不停的划着圈圈。
嘴角浮现出，若有若无的笑意。
可冷冽的眼神，暴露出她此刻的心情。
整个燕城内，司马歆应该是第三个，知道平南具体情况的人。
她知道这次的事情，宗正出面后不会闹大了。加上手头的情报，基本上能推导出这次事情的结局。
大致就是吕家背全锅，灭全族是板上钉钉的。师家其次，但考虑到官盐，应该不会被灭族，应该慢慢打压，直至完全没落。
剩下的荣家和冯家，基本上没太大影响。过了风头，就可以吃掉吕家和师家的空余。
这些家族的损失情况，对应到各自皇子身上，就是司马攸大惩，司马允小罚，然后是太子警告，最后再是司马亮提醒。
对于这个看似不错的结果，司马歆完全不能接受。原本计划，太子成为最少受损者，也就是实际上最大的受益人。
现在要分享胜利果实不说。分享对象，还是一个新的竞争对手。原本可以确定下来的夺储局势，一下就变得更加乱了。
崎国合约，是太子签订的。政绩出彩的同时，还可以借助高昂的远航利润，让太子摆脱私盐贸易。
正巧今年漠北可能战事，二皇子没有闲心，管江南这边。司马歆就根据燕城近况，做了这么一个局。希望把另外两个夺储人选都拉下马。
至于为什么拉司马亮下场，因为她派去对方身边的探子全死了，她有些不放心。所以想把对方拉下水，避免对方坐岸观兽斗，背后捅刀。
不成想，对方是真的隐忍之辈。制式弩箭都搞出来了，还敢再平南这个地方用。这没有参与夺储想法，谁信啊。
私军参与夺储的皇子都有不少，但大多都囤养在边境。哪怕暗地里派到中原之地，也不会使用制式武器。尤其是弩箭这种国内，被严重监管的杀伤武器。
因为这东西被发现，废除夺储资格都算轻的。重点可能就连藩王，都没得做。
加之，司马亮原先在中都二十年，去过最远的地方就是华城。也就是说这批武器和私军，很大概率，在中都眼皮底下做出来的。真要如此，那就非常恐怖了。
中都可是牛鬼蛇神齐聚之地，能在这种地方，神不知鬼不觉的搞出这些。背后的暗线，和谋划难以想象。
“怪不得，小六能塞那么多钱给宫中人。那中都底下的怪东西，八成也是他的人。这样一切都能解释通了。”
司马歆一下想通了，多年以来的谜团。
“他是怎么做到的，他才刚加冠啊。”显然新的疑问，又缠绕到了她的心头。
司马亮面带失望的坐在马车内，等待回到燕城。
经过一天的搜查，全平南都没有找到小顺子和其人马的踪迹。
盐仓里面目全非的尸体，和弩箭依旧没有头绪
只有运河中的死者，有了些许进展。从死者残留的一些信息来看，是燕城吕家的人。
“吕家人？这太简单了吧。感觉像是替死鬼。算了，回去把银票先兑了吧。不然这手里的5W两可能打水漂了。”
司马亮觉得此事不简单，保险起见先控制自己的损失。
“无论真假，吕家是真的被除名了。加上太子的高调入局，感觉我也不能全身而退啊。”
司马亮隐隐觉得运河中的尸体，是太子所为。盐仓中的尸体，大概率是司马允的人和太子的人。
这使用弩箭的神秘第三方，他心中有个人选。不过，有些不敢相信。
“小三子，你知道小顺子在中都的时候，喜欢去哪里吗？”
“顺总管吗？他一般不会和我们说去哪里。硬说有的话，应该是闲心猎场吧。有些时候他出门急，就会说殿下有事去猎场通报。”
“知道了。”
看来那个阔绰的买家，很有可能就是小顺子。司马亮心想。
他知道对方这些年来，一直有些小动作。
只不过司马亮相信对方，没有去干涉。而且他也需要一些暗地里的力量，算是放任对方了。
原先在他的猜想中，小顺子只是搞一些灰色产业和情报之类的。
看到制式弩箭后，司马亮头皮发麻了。这玩意已经是造反的重罪了，真是对方做的。那他的王爷生涯，估计要结束了。
“一个无权无势的小太监，怎么做到这一切的。”司马亮难以理解。
这个问题，只有一个人能回答他。那就是，可能在燕城的小顺子。
马车在月光的陪伴下，摇摇晃晃的前行。
这次出行，并未让司马亮心安。反而让他更加忧愁。
燕城繁华依旧，可他没有心情，感受这份美好。
看着车窗外，开心的民众。司马亮有些出神。
不经意间，马车停了下来。
唐府熟悉的灯笼，出现在了他的眼前。
“到了吗？”
“到了。”小三子，以为对方是在问他。
司马亮走下马车，略带疲惫的走向府内。
他的身体有些累，但心更累。
一进入中庭，司马亮就看到了那个熟悉的身影，站在门口等待着他。
这一刻，他的目光开始闪烁。眼前的景象，与多年前的那个夜晚，重合在了一起。
那时的司马亮年幼的孩童，小顺子还是少年模样。
“小顺子，你回来了。”
“是的殿下。”
“没事就好，你有什么事要对我说的吗？”
“没有，我已经处理好了。没有留下痕迹。”
“那就好。”
司马亮笑了笑，走到了小顺子身边。
“你没有瞒着我的事吧。”他伸出手拍了拍对方的肩膀。
“殿下，我怎么敢隐瞒您。况且我做什么，都躲不过您的法眼。”
“好。”
司马亮眼眶微微发红，有些难过。
他知道对方瞒着什么，但没有勇气戳穿对方。
司马亮意味深长的拍了拍对方。
随后，步入了后堂。看样子准备回到，那个小院子去了。
“殿下，你果然是最厉害的，一下就想到是我。”小顺子面露微笑，可眼角却不受控制般的湿润起来。
他知道两人的关系，再也回不到从前了。
“顺总管，您回来了。”小三子找了一天对方，现在能看见对方平安，自然开心。
“回来了，这一天你也辛苦了。早些休息吧，以后殿下需要你的地方还多呢。”小顺子拍打了对方的肩膀。
“也是，我会努力的。”
小三子并未察觉，对方的变化。只觉得对方是在叮嘱自己。
司马亮失魂落魄的行走在唐府中。
他不敢相信，自己所想的一切都是真的。
“为什么，为什么你要瞒着我？为什么你要做这些？”
司马亮无法理解小顺子的行为。在他看来自己态度很明显了。
根本不想参与夺储，和错综复杂的朝堂。可对方瞒着他的事，明显就是为了夺储准备的。
最关键的是，小顺子是在司马亮眼皮底下，筹备的这一切。而自己却没有半分察觉，这才让是让他最难以接受的事。
进入院子走，只有西厢房的灯火还亮着。
看来小瑶是怕司马亮回来，故意留着灯。
轻轻推开未栓的房门，他进到了西厢房。
“殿下，您回来了。”小瑶开心的出来迎接。
“怎么了？没有找到小顺子吗？”她察觉到了对方的情绪低落。
“小瑶，你不会也有东西瞒着我吧。”
司马想寻求安慰，可小瑶目光躲闪，一副被看穿了的样子。似乎也隐藏着不能说的事情。
“殿下怎么会这么问，自然没有啊。”
司马亮面容扭曲，叹了口气。
你们一个个的，都在我眼皮底下瞒着我，到底想怎么样。我到底哪里没说清楚，至于这样对我吗？他很想这样咆哮，可最终只在心底里，尝试了一次。
摸了一下自己的愁容，司马亮又叹一口气。
“今晚，你睡门房吧。我想静静，一个人睡。”这句话抽空了他的身体。
随后，司马亮脚步阑珊的走向了床边。将衣服脱在地上后，钻进了被窝。
小瑶想说什么，但最终还是没有开口。
将对方丢落的衣衫捡起来后，她吹灭了房中的灯，睡到了门房。
今夜燕城中失眠的人，属实不少。
尤其是吕家，全院灯火通明，喧闹异常。不知道的还以为是有什么喜事。
可下人眉头紧皱，着急忙慌的样子，不像红事，更像是白事。
“爹，怎么办啊。”
“你问我啊？这是二皇子都不会保我们，我能有什么办法？”吕鹰被儿子不成器的样子气到了。
他知道平南的事有多严峻，可他更清楚事态闹到这种程度，没人能救吕家。即便有对方也不会费那么大力气捞。
“满门抄斩，或者逃亡海外。只有这两个选择了。”吕鹰反常的笑了出来。
“爹，你是疯了吗？这俩选择你也笑的出来。”
“你胆子够肥啊。敢骂父亲了是吧。”
吕鹰看着这个不成器的犬子，真是头疼。这次的事情或多或少，是对方间接造成的。
原先司马亮托中都的人，存入大量现银的时候。他就有所警觉。想着无论如何也不能动这20W两现银。
不成想这个犬子，居然私自调运，用掉了大部分。要不是自己察觉赶紧制止了。估计账面上，都没多少银子了。
后续如吕鹰所料，师家和荣家先后取走15W现银。导致吕家手头现银几乎殆尽。
为此，他只能想办法填窟窿。可加注的贸易，要到11月初，眼下能捞大钱的，只有私盐了。
由于还有5W两银票，在司马亮手里没有被兑换。
吕鹰也没有太多时间思考谋划。以至于原先干活的人，还没机会从海外调回来。暂时只能用一些能信的人，抓紧时间去干这档子事。
不成想，成了局中局的猎物。成为第一个退出舞台的家族。
事已至此，无论什么挣扎都是徒劳的。吕鹰知道家族，已经迎来末日。黎国势力所及之处，没有他们的容身之所了。
“你收拾收拾，带上所有值钱的东西，连夜敢去海外吧。我年纪大了，不想过颠沛流离的生活，就在这里等死了。”他认命般的闭上眼睛。
“你妹妹的话，想来能保住命。不过，后续被二皇子冷落是无法避免的。可为父我也做不了什么了。”
“只希望我抗下所有罪罚，能让我那未出世的外孙，能有一丝继位可能吧。”
“爹，一起走吧。我们的船够多。”
吕鹰一巴掌，抽在了犬子脸上。
“你个没脑子的。我吕家三代都是人精，怎么生了你这堆烂肉。要不是你带个把，我真想掐死你。”
父亲难听的话语，让吕丘备受打击。
“行，我脑子，我走还不成吗。”他赌气般的离开了主厅。
吕鹰看着对方的背影摇了摇头，叹了口气。
大宅的一角，一盏写有吕家两字的灯笼，渐渐熄灭。原本应该看守在这边的下人，也不知跑去了何处。
宅内不时传来打砸声，呼喊声，应该能解释这个问题。
谁能想到，早上还风光无限的吕家，到了晚上。楼就塌了，人就散了。
就在不远处的师家大宅，师虎听着吕宅方向的声音，有些后怕。
他也知道这个邻居的近遇，深怕自己也落得这个下场。
“快烧，快点。明天宗正就来了。要是留下一张，我们都得死。”
师虎催促还不够，也加入了其中。
后院之中，一个硕大的火盆，将整个院子照的通亮。
几人一刻不停的，往里添加纸张。
火势也随着纸张的加入，愈发猛烈。
“老爷，燕王殿下回来了。”
师虎停下了手，思索了片刻。
“你再派几个人盯着点，明天他去哪里记得第一时间汇报给我。还有杨家那边也是一样的。五皇子说了，这两家里肯定有一家是做局的。如果运气不好，两个可能都是。那样的话，就更麻烦了。”
又烧了几张之后，他突然又想到了什么。
“还有盐场那边，知情的人。全部换掉，而且要干净的那种。最后打扫的人，赶紧坐船去海外。一定要干净，还要快。”
“是老爷。”手下连忙跑了出去。
将手中剩余的纸张丢入火盆后，师虎有些出神。
“即便此关能迈过去，朝堂也不会让师家做大了。押宝五皇子，就是错误的决定。都怪死了的那个家伙，说什么攀高枝。你一死了之，我来帮你收拾烂摊子。真是可恶啊。”
他说的这个人，就是师丞的亲爹。那个将师家，拉入泥潭的罪魁祸首。
可师虎选择性忘记，一些事情。嫁给五皇子的，是自己的女儿。他自己还通过对方的势力，坐上师家主事人的位置。
得到平南消息前，他都觉得自己离国丈之位更近了。
只能说人啊，想要好处的同时，都不想承担责任。
参与官盐的另外两家，冯家和荣家，就没有那么慌乱了。
有不安是肯定的，但家中局势还是比较平稳的。至少，大晚上宅内，还是和往常一样，看不出有什么太多变化。想来是有底气，不怕被查。
月亮偏西，一夜即将过去。
司马亮辗转反侧的声音，一直被小瑶听在耳中。
城内另一个姓司马的人，此时也睁着眼，没有入睡。
“小六，司马亮。姐姐小看你了。”司马歆细长漂亮的手指，在纸张上不停的划着圈圈。
嘴角浮现出，若有若无的笑意。
可冷冽的眼神，暴露出她此刻的心情。
整个燕城内，司马歆应该是第三个，知道平南具体情况的人。
她知道这次的事情，宗正出面后不会闹大了。加上手头的情报，基本上能推导出这次事情的结局。
大致就是吕家背全锅，灭全族是板上钉钉的。师家其次，但考虑到官盐，应该不会被灭族，应该慢慢打压，直至完全没落。
剩下的荣家和冯家，基本上没太大影响。过了风头，就可以吃掉吕家和师家的空余。
这些家族的损失情况，对应到各自皇子身上，就是司马攸大惩，司马允小罚，然后是太子警告，最后再是司马亮提醒。
对于这个看似不错的结果，司马歆完全不能接受。原本计划，太子成为最少受损者，也就是实际上最大的受益人。
现在要分享胜利果实不说。分享对象，还是一个新的竞争对手。原本可以确定下来的夺储局势，一下就变得更加乱了。
崎国合约，是太子签订的。政绩出彩的同时，还可以借助高昂的远航利润，让太子摆脱私盐贸易。
正巧今年漠北可能战事，二皇子没有闲心，管江南这边。司马歆就根据燕城近况，做了这么一个局。希望把另外两个夺储人选都拉下马。
至于为什么拉司马亮下场，因为她派去对方身边的探子全死了，她有些不放心。所以想把对方拉下水，避免对方坐岸观兽斗，背后捅刀。
不成想，对方是真的隐忍之辈。制式弩箭都搞出来了，还敢再平南这个地方用。这没有参与夺储想法，谁信啊。
私军参与夺储的皇子都有不少，但大多都囤养在边境。哪怕暗地里派到中原之地，也不会使用制式武器。尤其是弩箭这种国内，被严重监管的杀伤武器。
因为这东西被发现，废除夺储资格都算轻的。重点可能就连藩王，都没得做。
加之，司马亮原先在中都二十年，去过最远的地方就是华城。也就是说这批武器和私军，很大概率，在中都眼皮底下做出来的。真要如此，那就非常恐怖了。
中都可是牛鬼蛇神齐聚之地，能在这种地方，神不知鬼不觉的搞出这些。背后的暗线，和谋划难以想象。
“怪不得，小六能塞那么多钱给宫中人。那中都底下的怪东西，八成也是他的人。这样一切都能解释通了。”
司马歆一下想通了，多年以来的谜团。
“他是怎么做到的，他才刚加冠啊。”显然新的疑问，又缠绕到了她的心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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