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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七十二章:决战(2)

    “现在,你和我又有什么区别呢?”

    尽管太阳就在自己面前猛烈地燃烧,教宗却仍是那副嘲弄的嘴脸。

    “看看你身后的年轻人吧,他看你的眼神,和那些人看我的眼神简直一模一样。”

    “我只能说你这是在说疯话。”

    伊甸承认自己一开始确实被老头的变化惊到了,但要说恐惧,那肯定是不至于的,所以他对教宗拿自己做文章的行为感到非常厌恶,就差带玛格丽莎一起飙垃圾话了。

    “怯懦的话语掩盖不了你内心的恐惧,承认吧,你就是在恐惧无法理解的力量,不管那力量的使用者到底是谁。”

    “我——”

    “抱歉。”伊甸垃圾话还没飙出口,就听到太阳里传出戈温苍老的声音,“让你们看到了我灵魂的样子。”

    开始,老人的语气非常沉重,但当他注意到伊甸和玛格丽莎什么事都没有的时候,他的语气又放松下来。

    “按理说非传奇应该无法直视我现在的样子,但你们似乎...有些不太一样?”

    “啊,谁知道呢,也许那个遗迹里的东西比我们想象的要复杂一些吧。”

    伊甸没办法回答这个问题,他索性把问题全部归在自己随口编的背景小故事上,正好小故事里遗迹因为地震而坍塌,他也不用担心被人找到破绽。

    “真是有趣的经历。”教宗在一旁拍手称赞,“如果有机会,我一定要扯出你的灵魂,看看那座遗迹里究竟有多少我不知道的东西。”

    “你不会有这个机会的。”薪王稍稍扭曲了空间,将两人传送至不会被传奇之战波及的教堂外部。

    “火焰熄灭以后就有了。”

    神像轰然碎裂,一道通往大洋底部的传送门于崩落的碎片中展开,随后,那只曾经在教宗和米海尔内战时出现出的漆黑手掌从传送门中伸出。

    “见证马齐诺斯,见证属于深渊的神吧!”

    手掌出现的瞬间,教宗的意识被《教义》压制,深渊侵蚀着那颗智慧的头脑,让他的智慧降低到普通狂信徒的水准。

    “如果这就是你为人类找到的未来,那我想我有资格代表其他人拒绝它。”

    “你应该听听那些被你代表的人的想法,而不是用一句轻飘飘的有资格略过。”

    教宗突然装出一副义愤填膺的样子,大声斥责薪王。

    “这样的行为,和古代的诸王又有什么区别呢?哦,我明白了,你一定是预见到了火焰的结局,所以才通过这种方式暗示我。”

    也许是老年痴呆症发作,萨利表现得宛如一个刚出青春期的年轻人,言行举止满是阴阳气息,与老年人的外貌极其不搭。

    “......”

    戈温也没心情搭理这些疯言疯语,他现在只想尽快解决掉教宗,然后烧毁那本带来灾厄的《教义》,避免它的影响扩散出普兰诺领。

    炽热的日冕物质被太阳抛射而出,向着教宗和他的教义飞去。

    可惜站在教堂外的两人看不到里面激烈的战斗,他们只能通过射出教堂的光柱颜色来判断谁占优势。

    而现在,光柱的颜色是深红色。

    玛格丽莎坐在一张马扎上,大声询问道:“看来老头略处下风啊,你准备怎么做,带着愤怒冲进去还是?”

    “再等等吧,距离愤怒充能完毕还需要一段时间。”

    伊甸紧握着缠绕虹色光丝的神之愤怒,他能感觉到虹水晶的能量正一点一滴地渗入其中,为这张降下神罚的卡牌提供能量。

    “好吧。”女孩答应一声,随后放松地躺在由马扎进化而来的牛皮沙发上,“待会充能好了也别管我,直接用就是。”

    由于百变怪的能力在面对传奇深渊时很难发挥作用,她干脆放弃了与伊甸一同作战的打算,平躺在沙发上,等待死亡的到来。

    “现在压力来到了我这边。”伊甸试图通过玩梗来缓和气氛,但手上的白光却出卖了他。

    “别给自己太多压力。”玛格丽莎安慰道,“你不是还有愚者么,要老头给的火种没用就用它吧,逃到最开始的村庄也比死在这里要好。至于原罪教,以后再来处理他们也不迟。”

    伊甸颤抖地擦拭着额头的汗水:“我会的。”

    他又一次回想起教宗那穿越时间的敌意,为了在接下来属于自己战斗中获得些许微薄的优势,他将另一只空闲的手伸进卡牌盒当中。

    手指没有摸到任何一张卡牌,空荡荡的卡牌盒里只有一颗木制的棋子,显然,卡牌盒又一次具现出了卡牌以外的玩意。

    不幸的是,这只是一颗马,而非更有用的跑和车。

    所以伊甸没让它在自己手里停留更多时间,他想都没想就使用了这颗红色方的马,在红光彻底转化为物质之前拿出寻友者,对一旁的空地投射出两道白光。

    红光与白光几乎是同时消散,显露出一只身披红色重甲的骷髅骑兵,以及两只以撒生物。

    “养蛆者和白无常...”

    寻友者的召唤结果让伊甸很不满意,他随手收起两个没啥用处的小怪,将视线转移到骷髅骑兵身上。

    不出所料,骷髅马上的骑兵又是以他为原型制造出的生物,即使它只剩下大致的骨架,伊甸也能从它身上看到自己的影子。

    比方说那颗由六层古板构成的骨心。

    “你要么?”他问道。

    “要,怎么不要?”玛格丽莎噌地从沙发上站起,扑到刚具现不久的骑兵身上,贪婪地同化着每一块骨骼。

    “行,你慢慢同化,我先进去了。”

    神之愤怒已经充能完毕,伊甸自然没理由继续待在外面,他急切地走进教堂,想要找到光柱猛然变亮又突然暗淡的原因。

    但当他再次走入教堂的时候,挡在门口的赤红色太阳却不见了踪影,薪王原本所站的位置只剩下一个直径数米的大坑。

    教宗还是和之前一样站在破碎的神像前面,但他的状态却十分糟糕:一只眼睛被熏成灰白色,手臂上满是火焰灼烧的痕迹,连那本《教义》上都燃着未熄的火焰。

    然而这对伊甸而言并非什么好消息,他宁愿看到教宗依旧完好无损地和薪王对峙,也不愿意看到教堂内只剩下教宗一人。

    因为这只能代表一件事情——薪王死了。

    “呵...呵...”教宗艰难的喘息着,他的喉咙在之前的战斗中被灌入一口日冕物质,现在已经彻底报废了,这使得他没能第一时间注意到有人进入教堂。

    伊甸也没有放过这个宝贵的机会,他当即使用神之愤怒,释放出被虹水晶加持过的卡牌效果。

    灰黑色的死亡气息随着卡牌的解体向四周逸散,这气息让伊甸想起了那个蹲在地狱峡谷底部的死亡女神,他有些奇怪地想道:这是不是死神在为她的老相好报仇?

    死亡气息虽然没法用语言回答这个问题,但它们的行动就是最好的答复。

    不同于提供庇护的生命气息,死亡气息在缠绕上教宗后显现出一股可怕的掠夺倾向,它们撕扯着教宗的躯体,将每一滴血液,每一块皮肉从躯体上剥离。

    随着掠夺的持续,教宗的躯体也在不断萎缩,直到枯骨上只剩下一张苍老干瘪的皮肤。

    “真可怕,我应该庆幸自己没在满月那天留在峡谷里么?”

    看着被神之愤怒抽干生命力的教宗,伊甸感到非常庆幸,直到现在,他才意识到那位布朗主祭究竟如何变成一具骨架的。

    灰雾出现得快,消散得也快,伴随着失去肌肉制成的骨架倒塌,这些死亡气息完成了自己的使命,如来时那般凭空消失。

    “早知道这货这么容易弄死,我就开生命气息进来丢卡牌了,戈老汉也不用这么早就...”

    就在伊甸为自己误判卡牌强度而懊悔的时候,原罪教宗,那副本该彻底死去的骨架在一股不明力量的作用下浮空。随后,血肉以骨架为骨架向周围生长。

    伊甸亲眼见证了一个被神杀死的传奇是如何复活的,这让他感到恐惧,因为薪王已死,如果他想要完成老头的遗愿,就必须独自面对这位传奇教宗。

    “那么,还有什么东西是我能用的吗?”

    趁着教宗尚未彻底复活,伊甸迅速检视自己的手牌,当看到那张可以作用于英雄的巫毒娃娃以后,他的心情再次恢复平静。

    “就用这张卡牌终结你的恶行吧。”

    他抽出巫毒娃娃,以最快速度完成卡牌和虹水晶的链接,并在肌肉表面生长出皮肤的时候将教宗指定为巫毒娃娃的目标。

    “嚓嚓嚓”

    一个包裹着紫光的布偶出现在伊甸手中,与此同时,教宗半成身体也被同样颜色的光芒覆盖。

    接下来,只要弄死这个布偶,萨利·凡·马斯特教宗就会跟着它一块堕入地狱。

    望着即将长好皮肤的身体,伊甸毅然决然地点燃了布偶。

    一直覆盖在教宗身上的紫光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赤红的火焰,它同时灼烧着布偶和教宗的灵魂,直至他们双双化为灰烬。

    在非人的惨叫声中,以马·内利结束了他作为原罪教宗的生涯,被薪王和旅者一同送入早已不存在的地狱当中。

    “这下总该结束了吧。”

    伊甸一脸倦意地坐在废墟上,连续链接虹水晶和卡牌给他的精神和肉体都带来了极大的消耗。即使是包裹着六层骨板的圣心,此刻也感到阵阵疲惫,如果接下来还有战斗,他就得燃烧自己的心之容器了。

    “是啊,都结束了。”

    一个闪烁着灰白色光点的婴儿从《教义》的灰烬中飞出,一根脐带连接着两者,让这个初生的家伙能够稳定存在并且逐渐成长。

    “你特么又是什么东西?!”

    伊甸见了鬼似的望着那个仿佛雪花屏成精的婴儿,但是很快,他就意识到这个婴儿到底意味着什么。

    “道格玛!?”

    因为太过震惊,他的声音都出现了些许扭曲,听上去尖锐且刺耳。

    “教条?啊,我确实因为某些原因和这本书融为一体,但那与你无关,我的复活同样与你无关,请不要太过自责。”

    男人的声音从教条的雪花屏皮肤背后发出,尽管他的出现和教宗有关,但伊甸却不认为这货就是教宗。

    因为教条看上去并没有教宗那么疯狂。

    “我自不自责另说,你为什么会出现?或者换个说法,你从这本破书的灰烬里钻出来到底是为了什么?”

    可即便如此,伊甸也没有放下戒备,一个温和的聊天者是好事,但如果这个聊天者的本体是一本诱人疯狂的书本,那就另说了。

    “为她。”教条说道,“我知道她还没死,所以我必须去找她,哪怕只剩下这样的躯体。”

    “ta?”

    伊甸还想继续问下去,但教条显然失去了耐心——他现在的身体不支持他长时间保持理智。

    伴随着雪花屏婴儿发出一声嘶吼,一道同样由灰白色光点组成的光柱从他口中喷出。

    而这道光柱的目标正是站在教堂门口的伊甸。

    “这算什么,教条boss战?”

    伊甸翻滚躲过光柱的攻击,但光柱却在教条的引导下改变方向,当他距离光柱过远时,这道光柱甚至会瞬移至前方,以一种近乎预判的方式封锁他的走位。

    “该死,这东西怎么连攻击方式都一模一样!”

    勉强躲过光柱的又一次瞬移后,伊甸也放弃了好好讲话的打算,朝着雪花屏婴儿射出数颗神圣眼泪。

    闪烁着金色光辉的护盾替教条挡住了这些眼泪,看来不论是攻击还是防御,这只教条都和游戏里那只一样。

    “你要攻击本体。”玛格丽莎留在房间里观战的分身仍不住了,大声提醒道。

    “攻击本体攻击本体!我特么上哪去找一台老式电视机然后打爆...等等,难道是那团灰烬?这特么也行?”

    由于压力过大,伊甸不得不通过脏话来宣泄自己的情绪。

    他骂骂咧咧地躲过一团灰白相间的能量球,绕开裸露在外的教条婴儿,向着灰烬的方向摸去。

    如果教条还能维持部分理智,那他一定能察觉到伊甸的意图,但婴儿的状态极大地限制了他的思考,导致这位传奇现在的表现还不如一个高阶牧师。

    于是,在躲过又一道光柱之后,伊甸终于来到一个眼泪不会被阻挡的位置。

    然后,他朝那堆连接着脐带的灰烬倾斜起成吨的神圣眼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