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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七十一章:决战

    一番搜查过后,三人均没有在废弃的要塞中寻找到什么有用的线索,要不是伊甸几个月前刚来过这里,他甚至会认为要塞早在数百年前就已经被废弃。

    这显然不是他们希望看到的局面,如果这里没有教宗的布置,就代表那些被转化的人类全部被集中在普罗特堡。

    没人愿意在推boss的时候分心对付一群小怪,即使是同为传奇的薪王戈温也是如此,他眉头紧皱,差点就要用螺旋剑开辟一道直通普罗特的传送门。

    要不是理智仍在发挥作用,那他们现在应该在纳西塔教堂里,而不是一望无际的普兰诺雪原。

    “该死的阳谋。”伊甸咒骂道,并开始后悔自己浪费了两张风暴牌,如果把它们用在这时候,区区阳谋根本不足以让他们寸步难行。

    骂完原罪教宗,伊甸又检查起自己的卡牌库存,但检视的结果却非常糟糕。

    二十多张能用的卡牌里,只有神之愤怒一张AOE,其他卡牌不是召唤生物,就是单体攻击,一张能打的都没有。

    至于“赢”,伊甸当然可以现在就使用掉它,但战斗尚未开始,鬼知道所谓的本次胜利到底会作用在什么东西上,要是它被某些意义不明的事情转移了效果,那自己真是哭都没地方哭。

    于是他伤感地收起卡牌,继续跟着老头一同向普罗特的方向前进。

    就在他以为原罪教宗不会在路上设伏的时候,远处的一座小山丘突然有了动静。

    伴随着地面微微震动,小丘上的积雪不断被抖落下来,一只干瘪的手臂从积雪下伸出,紧接着又是一只,直到整座小丘的真实面貌彻底暴露在三人面前,这些手臂才停止挥舞,安静的垂在各自的脑袋两旁。

    “他的手段还是这样低劣。”因为过于失望,戈温甚至懒得咒骂教宗的手臂,只是不耐烦地说着,“几十年的时间,就是最天真最残酷的孩童都学得会怜悯,但他却没有一点长进。”

    老人回想起了自己和对方第一次见面时的场景,那时他和以马·内利都只是满腔热血的年轻人,希望在无数条道路中找到最适合帝国的路,带领人类穿过末日,迎接崭新的未来。

    但那本名为《教义》的古书毁了一切,它让一个理想者成了妄图灭世的疯子,让一个伟大的帝国在混乱和分裂中迎来死亡。

    自那以后,除了少数仍对以马·内利抱有幻想的人没有与之断交外,其余所有传奇均将其视为人类之敌。

    若不是帝国分裂导致的黑暗时代将他们牵制,原罪教根本不可能出现,原罪教宗也根本活不到现在。

    但事情还没有发展到最差的地步,所以戈温觉得自己仍有机会。

    想到这,老人挥剑斩向远处的尸块缝合怪,将其中哀嚎的灵魂从扭曲的肉体中解脱出来。

    随后,火焰净化了一切,只剩下些许苍白的灰烬与雪花一同飞舞。

    所有人死后都会变成一捧灰烬,自己也不例外。

    尽管缠绕在螺旋剑上的火焰前所未有的炽烈,但老人依旧能感受到自己的虚弱,因为这火焰以灵魂为柴薪,只要它一刻不熄灭,自己的衰弱便不会止息。

    但这重要么?

    早在数十年前接过火焰的那一刻起,这就不重要了。

    我只不过是在做一件所有传火者都会做的事情。

    老人对自己说道,同时用略带愧疚的眼神看了伊甸和玛格丽莎一眼。

    抱歉,可能没办法活着送你们回去了。

    薪王抓起一把余烬,将它们聚合成一个人形的容器,并在其中灌注了一丝待燃的火种。

    “拿去吧。”他把容器递到伊甸手边,“如果我没能战胜原罪教的教宗,你们就捏碎它,在那之后,火焰会把你们送到安全的地方。”

    “......”尽管伊甸不觉得自己会输,但他还是接过火种容器,当着老头的面放在自己身上最方便拿取的位置。

    见他这么做,老人满意地点点头,然后迎着扑面而来的风雪继续前进。

    很快,他们就来到了之前风暴诞生的地方。

    伊甸仍然记得那个释放风暴的下午,他高高地仰起头,望着黑暗的天空,仿佛能看到漫天的火焰与闪电,以及它们摧毁普罗特堡时的情景。

    但这终究只是幻觉,当谷底发挥作用,去除掉那些蒙在眼上的阴霾之后,展现在伊甸眼前的只有乌云和大雪。

    “伊甸?”玛格丽莎双目暗淡,神情惊恐地抱住他,“你在这吗?”

    “我在!”伊甸像过去那样给出了肯定的回复,他知道女孩的表现是因为教宗的布置,“别忘了,你永远会复活在我身边,就像鲍勃的脑子永远会复活在以撒身边一样。”

    他用小刀划开自己的手心,以些许心为代价帮女孩摆脱了幻术的影响。

    “谢天谢地,你依旧在这。”女孩后怕地说道,“我差点以为自己又要失去你了。”

    “怕就自爆吧,反正只要我还活着,你就一定会复活在我身边。”伊甸尽量让自己的语气轻松一些,“你早就不是人了,所以少把自己当人看,最好...还是把自己当搞笑角色吧,毕竟搞笑人物永远不吃亏嘛。”

    “不会安慰就别安慰。”玛格丽莎朝他翻了个白眼,同时用手指向普罗特堡的方向,“该走啦,别等俩老头打完你再上去给他们收尸。”

    “在去。”伊甸握住蕾茉妮雅的剑柄,控制她加速到最大值,“在去。”

    锐利的破空声响起,大剑载着他穿过无数被火焰焚烧的陷阱,来到纳西塔教堂中央,这个聚满信众和羊羔的大厅。

    “艾萨克先生,你再一次回到这里,是想与我一同破解《教义》的奥秘吗?那真可惜,在你离开的那段时间,我已经依靠自己的力量解读了整本经书,不过如果你愿意替我杀死这位薪王,我还是可以代表教会接纳你的。”

    在伊甸出现之后,原罪教宗,萨利·凡·马斯特,也是老人记忆中的以马·内利,无视了与自己对峙的薪皇,滔滔不绝地劝诱道。

    “相信我,信奉火焰只有死路一条,如果你不想像他一样变成一具燃尽的干尸,加入我,让我们一起为人类寻找新的未来,和深渊共存的未来。”

    “抱歉,我暂时还没这个意思。”伊甸掏出“赢”,把它横置于胸前,“还有,我在此向你宣战,不论你是萨利·凡·马斯特,还是别的东西。”

    卡牌化作红色的光芒融入他的身体,看来这句荒诞的宣言生效了。

    “哈,哈哈哈...戈温,你难道要靠这个狂妄自大的年轻人来获得胜利?这就是薪王?还是说你在放弃传火者身份后转职成懦夫了?”

    或许是伊甸的宣言过于离谱,又或许是戈温的不作为,教宗此刻笑得前俯后仰,话语中满是对薪王和火焰的不屑。

    “谁不是从这个年纪过来的呢?”戈温完全没有在意教宗的嘲讽,“况且他未必没有这个能力,这世上能够使用戈登杰作的人可不多见,它的上一任主人不就是这样从你手底下逃出去的吗?”

    “你说那个被我用几句话逼疯的蠢货?”萨利像是听到什么笑话一样,笑得更大声了,“我放他离开只是因为他已经疯了,谁会去在意一个疯子?”

    “另一个疯子。”火焰自薪王身后燃起,燃烧着那件宽大的灰色长袍,显露出一直隐藏在长袍下面的黑色铠甲,“另一个被一本书逼疯的疯子!”

    戈温左手高举,金黄色的闪电以这只手为中心向前后扩散,最终形成一根代表太阳的长枪。

    “真理总是掌握在少数人手中,老朋友。”面对明亮到让人睁不开眼的光芒,教宗不仅没有第一时间反击,还露出一脸怀念的表情,“我从《教义》中得到了真理,超脱一切的真理。”

    “既然如此,你就和你的真理一块滚到你们应该待的地方去吧。”

    薪王将手中的阳光枪砸下地板,伴随着金黄色闪电的扩散,那些被控制的教众在太阳的温度下迎来解脱。

    “击杀信众可不是薪王该做的事情,你难道希望别人这么对待传火者吗?”

    紫黑色的液体从神像中涌出,替教宗挡下了不断扩散的闪电,但他却觉得液体这么做有些多余,挥手驱散液体之后,他拿出了那本闪烁着黑白色光点的《教义》。

    “火焰和你不一样,我们从来不会强迫任何人做任何事。”

    “是么,那太阳神皇是怎么一回事?埃莫尔帝国又是怎么一回事?哦,还有那个被议长丢在树林里的预言,它应该没少伤害无辜者吧?但你们有想过消除它么?”

    萨利翻开《教义》,用指尖感受着每一个跃动的光点。

    “抛弃那虚伪的火焰吧,接受《教义》,接受真实。相信我,一切都会不一样的。”

    长时间沉浸在书本中导致教宗的精神出了些问题,他忘却了自己的初心,只记得要让更多人看到自己手里的《教义》。

    “你错了,错得离谱。”第二根阳光枪在戈温手中浮现,“没人有权利定义真实,即使是以求实著称的议会,也只能做到排除错误。”

    “他们不过是被困于洞穴里的矮人,一辈子只能看到自己想看的东西!我,只有我才是唯一走出山洞的人!”

    议会这个单词似乎深深伤到了教宗那颗几乎腐化的心脏,深渊自四面八方涌出,向着教堂内唯一的光源扑去。

    毫无疑问,深渊是厌光的,尽管它们在数万年前都是生活在阳光下的人类,但万年的海底生涯让它们逐渐变得惧怕、厌恶一切光亮。

    在那片封印深渊的失落大陆,即使是浮游生物发出的微光也不被允许。

    而火焰的亮度又何止是浮游生物的数百倍呢,他只会远高于这个数字,就像天空中的月亮与原野上的萤火。

    但深渊可不管这个,它们只知道这光亮让自己不舒服,而它们要摧毁一切让自己不舒服的事物。

    正常来说,这些深渊应该是直接从目标肺部涌出的,但火焰的温度稍微扭曲了一下空间,让它们不得不走最远的路去接近光明的源头。

    然后,它们就在接触到火源之前被向外扩散的闪电蒸发,化作游离在空气中的游离魔力。

    “你就只有这些手段?”看着蒸发一空的超微型深渊潮汐,戈温再也抑制不住自己的愤怒,“这就是你四十年的研究成果?残害那么多无辜者就得出这些毫无意义的东西?”

    教宗觉得自己看到了薪王的丑态,心上的伤口一下子愈合大半,语气都轻松了许多。

    “别着急,老朋友,没有人会在战斗开始就揭开底牌,你是这样,我也是这样。”

    这话刚说完没多久,他又觉得有些不尽兴,补充道:“千百年来你们只知道反抗深渊,却从来没有想过深渊为什么会出现,为什么人类的负面情绪会在攀上神祇后变成这样黑色的液体。”

    作为一个前研究者,萨利非常享受这种疑惑的目光,尽管目光的来源在他眼里只是一个捡到古人类遗产的幸运儿。

    “以及,为什么同为液体的深渊无法融入其他液体,只能像金属那样不断下沉。”

    薪王没有半点好奇的意思,只是尽全力抬升教堂内的温度,即使教堂内壁融化也没有停止。

    “戈温,你愚蠢的举动会送葬整个人类的未来,你们连自己面对的是什么都不了解,又凭什么战胜它们呢?”

    看着生命已如风中残烛的薪王,教宗惋惜地说道。

    “迟早有一天,人类中的勇敢者会因为他们的勇敢而死于深渊,在那之后,一个只剩懦夫的文明只会在与深渊的战斗中节节败退,最终全部沦为它们的食粮。”

    “我承认,你说得很有道理。”戈温没有开口,但他的声音却从火焰中传出,“但是,你的做法和你的言语并不匹配。”

    与此同时,教堂内的温度急速攀升,就连那座被深渊覆盖的神像都有了融化的迹象。

    “你的谎言,也只能欺骗那些出生不久的婴儿罢了。”

    话音落下,薪王变成了太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