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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七十八章:公爵父子

    “!?”

    伊甸敢以自己的节操发誓,他在之前并没有进行眨眼或是其他分散注意力的行为,但那个被尼索斯夹在胳膊下面的青年贵族却让他开始怀疑自己的记忆。

    “你还是那么迅速,尼索斯,如果你能改掉自己性格上的毛病,法兰早就是你的了。”

    公爵熟练地摸了摸自己儿子脖子上的项链,确定这人真的是自己儿子后,他用剑柄扇了他两巴掌,将年轻人从策士编织的美梦中唤醒。

    “嘿,希夫,嘿,该醒醒了,都快五十的人了,怎么还这么莽撞?”

    奥德尔粗暴的动作和呼唤让伊甸想起了自己的老父亲,不过他和他爹都只是凡人,所以即使用互动,也只是腰带和肉体的碰撞,还没有夸张到这种地步。

    “抱歉,父亲,我以为他们不敢出现在同一个地方两次......”

    尽管公爵口中的希夫已有五十岁高龄,但他现在的表现和十八岁的青少年没什么区别,尤其是用手挠后脑勺,简直和某些中二青年一模一样。

    “见鬼。”

    奥德尔抓狂地看着儿子,眼中满是对儿子不争气的愤怒和遗憾。

    “我就不该把这块屏障吊坠送给你,虽然他能保护你的安全,但一个永远无法成长的人要安全又有什么用!”

    “哦,奥德尔,我,尼索斯·奥姆可以帮你把它取下来,只要你...”

    “闭嘴!我现在没空和你谈换领地的事。”

    “好吧,我,尼索斯·奥姆会一直在这等你改变主意,再见。”

    尼索斯识趣地离开了这里——穿着被公爵吼出许多裂纹的大理石铠甲。

    “没想到还有人能制住他,所以说他到底是怎么变出公爵儿子的?”

    房间里,伊甸感觉自己被槽点包裹了,如果他不能在短时间内解决掉这些槽点,那么就会被槽点淹死。

    “不知道,没准他有时间类的道具或者能力,当然也有可能是速度类,快到肉眼无法识别的那种。”

    玛格丽莎同样没搞清楚状况,尽管她对外界的感知比伊甸更准确,但在尼索斯不合逻辑的速度面前,她也吃瘪了。

    “待会我去问问法兰公爵吧,作为这货的上司,他知道的应该比我们多一些。”

    出于对尼索斯能力的好奇,伊甸迅速回归本体,来到正在交谈的父子身边。

    “抱歉,我本不想和他继续交易...但...抱歉,恐怕过不了多久,我就不是法兰公爵了。”

    奥德尔似乎很在意自己和尼索斯的交易,或者说他也觉得自己不适合在特殊时期担任法兰公爵。

    “先不谈这个,您能告诉我们奥姆将军的能力吗?他是怎么做到瞬间救回您儿子的?”

    “...他是灰烬。”

    公爵犹豫了一会,决定告诉两人尼索斯的身份。

    “顾名思义,灰烬就是传火者燃尽后留下的残骸,在某些特殊的情况下,这些残骸会死灰复燃,带着过去的遗留回到现世。但这并非毫无代价,尼索斯·奥姆曾是我的老朋友,也是教会的薪王之一,但在成为灰烬以后,他的性格出现了一些问题......”

    “薪王的救人速度有这么快?”

    虽然公爵解释的很详细,但伊甸还是搞不懂为什么尼索斯能在自己反应过来之前救到公爵之子。

    “不,这是他在成为灰烬后获得的能力:以灰尘为媒介进行物体交换。”

    “他就是这么把你儿子从萨弗林手里换过来的?”

    “是的,已经很多次了。”

    对于自己这个不成器的儿子,公爵感到很是无奈,但德纳尔涅和艾科纳弗之间又需要这样一个脆弱的平衡点,如果取走屏障吊坠,萨弗林就有可能对其他人下手。

    到时候,结果就不是大家乐意看到的了。

    “可以让我看看那块吊坠么?”

    了解完尼索斯的事情,伊甸又想起了那块被称为屏障吊坠的吊坠,其他人对吊坠的描述总让他有些熟悉的感觉,就仿佛那是一件道具一般。

    “可以,但请不要试图拿走它,对于人类而言,这块来自精灵遗迹的护符不是什么好东西。”

    公爵和希夫商量了几句,随后,这个容貌和思维都定格在十八岁的公爵之子从衣领下拿出吊坠,将其放在一个方便其他人观察的位置。

    那是一块大盾模样的石制吊坠。

    与此同时,圣心对这块吊坠产生了反应,那是一种伊甸非常熟悉的感觉,让他回想起那道由教义十字架凝结的透明护盾。

    神圣屏障么...

    他大致猜出了屏障吊坠对应的道具,以及拥有同样效果的教条十字架没有带来同样的副作用的原因。

    那个将道具转化为以撒道具的环节...

    伊甸想道,同时缓缓伸出右手,想要帮公爵和他的儿子摆脱吊坠的副作用。

    但他的手却在半空中停住了,因为他没办法解释这种转变,也不清楚其他人能否使用转化过的道具。

    “抱歉,我想我可能没办法帮您的儿子解决吊坠的副作用。”

    为了不引起其他人的怀疑,伊甸佯装感知失败,颓废地收回那只悬在半空中的手掌。

    “没关系的,反正我已经戴了它三十年,即使再带三十年也没什么问题,只要其他人没事就好......”

    这后面绝对有什么不为人知的秘密,不过公爵大概率不会轻易把秘密告诉给我这个外人。

    伊甸不用问都知道公爵会怎么回答自己,于是他索性同两人告别,准备先到城内休息一晚上,等明早再和公爵商量练兵的事情。

    “进门左拐第三条街第五栋木屋。”

    见伊甸将要进城,奥德尔掏出一串钥匙。

    “那是我为数不多的私产,装潢可能有些糟糕,但应该能住。”

    神tm应该能住...

    伊甸腹诽道,同时接下这串钥匙,头也不回地向城门口跑去。

    “父亲,你确定要让客人住在那种地方?”

    希夫藏起露在外面的吊坠,疑惑地问道。

    “因为我把弗朗索瓦家族仅有的两栋别墅抵给了尼索斯。”

    公爵没有正面回答问题,而是说着另一间与之息息相关的事情。

    “对不起...我...”

    “该说对不起的人是我,这责任本不该由你来承担,是我...不敢把法兰交给尼索斯。”

    公爵紧抱住自己的儿子,他知道,希夫之所以要承担吊坠的副作用,都是因为自己的固执和软弱。

    “对不起,父亲,是我主动要...”

    “如果你还认为守护法兰是自己的职责,就不要说对不起,这里没人值得你道歉,我也不值得!”

    公爵坚决的话语把希夫的道歉堵进了嗓子里,他犹豫地点了点头,没有再说一个单词。

    与此同时,伊甸和玛格丽莎也来到公爵为他们准备的住宅门口,他之前以为环境恶劣只是对方的谦辞,但在看到住宅的全貌以后,他有些不确定了。

    对于一栋普通石屋而言,布满裂纹也许不是什么大问题——只要缝隙里没有爬虫和藤蔓就行。

    然而这是公爵的财产,即使伯雷坦公爵的权力没有地球上的那么大,他也是一个公爵。不然亚当语也没理由把这个单词翻译成公爵,它完全可以翻译成总督或是侯爵。

    “还要进去么?”

    望着伊甸踌躇不前的样子,玛格丽莎小声问道。

    “进去吧,即使里面真是垃圾场,你也可以把它改造成别墅。”

    “...你认真的?”

    “我没必要在这种小问题上开玩笑。”

    伊甸向前一步,将钥匙插进生锈的锁孔当中。

    “喀哒”

    出乎意料的是,门锁内部似乎并没有多少铜锈,伊甸没用多少力气就打开了这把门锁。

    但屋内的状况就没有门锁这么好了,扑面而来的腐朽气息和无处不在的蜘蛛网只能说明一件事——这里已经很久没人居住了。

    “我猜这栋房子几百年没人住过,你觉得呢?”

    伊甸随手拍散挂在门上的蜘蛛网,屏住呼吸,小心翼翼地向屋内走去。

    “没准它从建成起就没人居住,我们就是第一批住客。”

    “这样也好,至少我们不用担心在里面找到前人留下的...好吧,看来我们并不是第一批住客。”

    一把腐朽到只剩剑柄的铁剑吸引了伊甸的注意,与之一同出现的还有一套长满青苔的皮甲。

    “真佩服你在垃圾堆里找垃圾的能力。”

    玛格丽莎没好气地说道,然后喷出一道极细的硫磺火,将皮甲和旁边的剑柄一同火化。

    “要不你干脆在这破床上睡吧,左右不过是几个月的时间,更何况你还有避秽的能力。”

    女孩摸了摸冰冷的墙壁,其上腐烂苔藓的手感让她感到恶心。

    “我可以生吃苔藓,但生吃腐烂苔藓还是算了吧,这感觉就像是在吃没洗干净的蔬菜。”

    “全是有机肥的味道?”

    “嗯哼~”

    虽然玛格丽莎在同化天鹅堡的时候没少同化类似的植物,但那会是夏天,植物们一个个都生命力旺盛,即使同化也不会让人感到不适。

    “话说这玩意和腐殖质有区别么,你连泥土里的腐殖质都能接受,却接受不了这些腐败苔藓球?”

    “伊甸同志,在某些情况下,懂装不懂是一个好的习惯。就比如说现在,如果你愿意退一步,不把这事说出来,我们之间的相处也许会更融洽一些。”

    女孩一只手抓起一把腐败苔藓,另一只手抓着伊甸的脑袋,试图让两者来一个亲密接触。

    “咳咳,你可以试试。”

    伊甸罕见地没有做出任何抵抗,而是任由玛格丽莎把自己的脑袋往苔藓球方向推。

    结果苔藓球却没有像她预料的那样糊在他脸上,反而如同相斥的磁铁,无论如何都贴不到一块。

    “看见了吗,这就是避秽,哪怕你往我身上泼一桶有机肥,它们也只会绕开我。”

    “...你有这能力还要我给你装修这装修那?”

    从某种意义上讲,伊甸的“避秽”完全能和绝大多数神祇的被动能力相提并论,它既不需要任何能量,也不需要拥有者高度集中注意力。

    因此,在从伊甸口中得知避秽的表现形式以后,玛格丽莎的脸色非常难看。

    直到现在,她才意识到自己之前完全可以不管伊甸,让他睡在各式各样的垃圾堆里。

    “你装修完至少没虫不是?”

    伊甸尴尬地笑了笑。

    “避秽虽然可以阻止脏东西靠近,但是它挡不住虫子的叫声,你也不希望我睡到一半被小虫子吵醒,是吧。”

    回应他的是一双只剩下眼白的眼睛,和女孩恶毒的诅咒。

    “是个鬼,我巴不得你被虫子吵到睡不着觉,然后求着我帮你驱虫。”

    “过分了啊,还有你知不知道自己这是在空想?呼吸对我来说又不是必须的,如果明年夏天你不愿意帮我驱虫,那我大不了蒙被子睡,反正不会窒息。”

    “睡觉对你来说也不是必须的,你为什么还要睡觉呢,干脆熬夜给自己熬死不是更好。”

    玛格丽莎越说越激动,她当即扔掉手里的苔藓球,用力抓住伊甸的手臂。

    “来,跟我到房间里去,从现在开始,一直到深渊腐化这个世界,我们就在里面下棋,下到死为止,哈哈哈...”

    “!”

    伊甸被这鬼畜的笑声吓了一跳,他用力甩开女孩双手,翻滚着退至房屋门口。

    “怎么?还是说平静的生活让你有些不习惯了?没事的,让我帮你找回过去的感觉吧,亲爱的...伊甸。”

    “别,至少现在别,这里又不是无人的荒野,公爵和尼索斯还在外面呢。”

    伊甸右手拇指紧张地放在暂停地按钮上,如果玛格丽莎依旧不听劝告,他也只能让对方在时停里冷静一会了。

    “好...吧。”

    权衡过后,女孩意识到用自己吃瘪换伊甸吃瘪是一件很不合算的事情。

    “你可以睡觉了,还有,不用管我,我现在只是一尊名叫玛格丽莎·怀特的雕像,明早见~”

    说完,她收起蠢蠢欲动的触手,安静地矗立在墙边。

    “真希望你能说到做到。”

    伊甸长叹一声,疲惫地唤出烤鸡腿,在它提供的温暖中缓缓闭上双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