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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九十三章:雪夜

    看着那颗重新戴上睡帽的地中海,伊甸不知道该怎么评价大卫·桑德斯这个刚晋升薪王的敢死队长。

    不管从哪个角度来说,他都是第一个看到坦克并大声嚷嚷的伯雷坦人,现在可以花三百枚金币买坦克,他的积极性应该很高才对。

    但老头不论是表情还是动作,都在向其他人透露一种自己买不起坦克的信号,这让伊甸十分无语。

    合着你整出这么大动静,结果只是在帮我推销坦克?

    伊甸敢发誓,如果自己打得过这仨老头中任何一个,他现在都会毫不犹豫地薅走桑德斯队长的睡帽,然后把坦克直接给他——代价是他仅剩的几根头发。

    可惜伊甸打不过,所以他坐在一旁的墙墩上,看着玛格丽莎在回收完多余的坦克后走入地下宿舍。

    糟糕的一天。他心想。

    桑德斯队长的表现冲散了收获三件传奇武器和三百枚金币的喜悦,伊甸现在只想找个借口送走对方,让他不要继续在坦克的车辙前唉声叹气。

    也许是听到伊甸的心声,公爵很快就带着一皮袋的钱币回到哨所。

    由于短时间内无法筹齐三百枚金币,所以他选择拿自己的私房钱和一些不知道谁丢的零钱凑合一下。

    尽管这些钱加起来确实能在银行里换成三百枚金币,但它们中大多是数百年前便停止流通的老式钱币,而且没有一个固定的价值。

    所以即使伊甸把它们全部投喂给玛格丽莎,也基本不可能转化出同等的价值。

    毕竟铁币的原材料是低纯度钢铁,除非公爵能掏出几吨铁币,否则它们无论如何也不可能与金银铜币等价。

    不过看在公爵能够顺便带走桑德斯的份上,伊甸还是接过他手里的皮袋,将其丢进房间。

    “艾萨克,你能告诉我你们是怎么制造出她的吗?”

    奥德尔一边扛起坦克,一边扭头询问伊甸。

    “我没有质疑你的意思,但你的表现...实在是太过全能,这在你这个年纪是非常罕见的,议会没理由不向你们抛出橄榄枝。”

    眼瞅着公爵就要寻思出什么对自己不利的线索,伊甸急忙开口,打断了他的思考。

    “事实上,你们所看到的全能都是假的,我其实只是一个有点幸运的农村人,这些坦克也不是我们发明的,我们只是根据现成的图纸制造出几辆样品而已。”

    “水柜?艾萨克,你不应该这么称呼她们,这是对她们的不尊重。”

    作为尼索斯的好友,奥德尔同样不满水柜这个称呼,他觉得这辆由无数精密零部件构成的神器配得上更好的名字。

    “好吧,她们的设计者给她们起的名字是夏尔·圣沙蒙,不过我觉得这个名字不是很适合用来形容一种可以量产的武器,总不能全叫夏尔小姐吧?”

    “夏尔·圣沙蒙...”

    公爵和桑德斯将军在听到圣沙蒙坦克的全名后同时陷入沉思,有亚当语辅助,两人很快便接受了这个名字,并毫不吝惜地称赞道。

    “你应该一开始就用这个名字,而不是用水柜贬低她们,相信我,没有哪个伯雷坦人会介意重名这类小问题——她们的优点完全可以掩盖这一丝瑕疵。”

    确定坦克名字以后,公爵扛着坦克,准备返回城内进行研究,但伊甸却起身挡在他面前。

    “那啥...你能不能把桑德斯队长也带回去?他刚晋升薪王,待在我这恐怕会引发事故。”

    “......你说他成薪王了?”

    “是的,并且助他成薪的火焰来自戈温。”

    “......”

    奥德尔觉得这事有些不合常理,但之前的火焰和伊甸的话让他不得不接受这个荒谬的事实——大卫·桑德斯在没有防火人的情况下完成了由传火者到薪王的转变。

    “别这么惊讶,奥德尔,至少现在你不需要担心我比你先一步离开了。”

    老队长终于不再关注地上的车辙,他用力按住睡帽,避免寒风将它吹走。

    “下达命令吧,公爵阁下,您需要敢死队做些什么?”

    老头笔直地站在公爵面前,右手前平举,左手抬至右侧肩膀处,朝自己的老领导行法兰军礼。

    “桑德斯队长,我现在唯一需要你做的,就是和我一起回到帕里斯。”

    奥德尔抛下坦克,回以桑德斯同样的礼节,然后扛起“夏尔女士”,向帕里斯跑去。

    队长紧随其后,一如数十年前那样。

    送走俩传奇级别的老头后,伊甸的心情终于回升一些,他就这样坐在雪地里,望着天上飘零的雪花发呆,直到云层后方的太阳落下,世界再度陷入黑暗。

    他突然回忆起自己穿越到伯雷坦以后经历的各种事情,以及自己解决这些事情的方法。

    一番思考过后,伊甸觉得自己好像做了很多,又好像什么也没做。不论是拯救普兰诺,还是杀死原罪教宗,都是卡牌盒的功劳,和自己没有半点关系。

    这个奇妙的牛皮盒总能在最关键的时候,给出他最需要的卡牌,而这些卡牌的来源又是如此可疑,尤其是神之愤怒,其中蕴含的死神之力就仿佛是...提前准备好的一样。

    伊甸不得不思考这些道具背后的秘密,既然生命气息可以是生命之神的遗骸,黑暗艺术可以是克里斯特·吉瑟斯的武器,那么圣心和卡牌盒为什么就不能是伯雷坦原本就有的东西?

    他忽然想起那个许多人都提到过,但却从未以任何形式出现过的神上神。

    按理说这位地位堪比各神话创世神的神上神不该如此神秘,那些上古文明的遗迹里应该有祂的雕像,但一路下来,不论是黄金世界,还是地下河研究所,都没有与之相关的雕像。

    仿佛祂在某个时间点以后就不存在一样。

    但神王德乌斯的话又表明祂一直存在,而且就待在神界当中。

    陷入沉睡......

    伊甸依稀记得神王似乎提到过这位众神亲爹的状态,但他总感觉所谓的沉睡不只是看上去这么简单,而且深渊出现的时间恰好在祂沉睡以后。

    一个可怕的猜想在他脑海中浮现,也许所谓的沉睡根本就是祂编出来的幌子,实际上祂才是导致深渊出现的罪魁祸首。

    而那些神,那些宁可内战而亡也要避免腐化的神则从头到尾都被蒙在鼓里。

    “!”

    亮白色的汗水顺着伊甸的脸颊滑落,在漆黑的哨站内制造出一小片光亮区,但这并不能让他冷静下来。

    尽管他对所谓神上神的实力没有一个具体的了解,但死神的描述多少还是有一点参考价值的,至少神上神创造世界这点应该是板上钉钉的事情。

    如此一来,大陆战胜深渊的希望就很渺茫了。

    “不管导致我穿越的因素是什么,ta都...等等,我们真的毫无胜算吗?”

    说到一半,伊甸突然意识到一个一直被自己忽略的关键信息。

    “既然ta能把我从没有魔法的地球搬到伯雷坦,就说明ta最少也是能够跨平行宇宙的存在,都跨平行宇宙了,我凭什么无法战胜一个只能在星球上扑腾的创世神?”

    说着,他又想到以撒里某些奇怪的道具组合,这些组合虽然难以凑齐,但却能让以撒人突破游戏上限,实现只存在于贴子和控制台当中的无限攻击力。

    “如果我能凑齐任意一个组合......”

    伊甸将目光投向整齐摆放在房间里的道具,一个非常可怕的想法在他心中浮现。

    “让我想想,最容易达成无限攻击力的组合是什么来着?噬泪体、眼球、铅笔以及血泪症,是这四个吧?”

    伊甸正准备装备上道具并通过自残的方式随掉它们,却发现房间里大多是主动道具和宝宝,中立的被动道具几乎没有。

    这就很尴尬了,因为以撒里的随机是按照道具种类和道具池来算的,天使房道具即使被D4随机,也只会变成天使房道具,其他诸如恶魔房道具之类的道具同理。

    可惜的是,主动道具里还没有哪个可以实现无限攻击,宝宝类道具亦然。

    也就是说,即使伊甸现在把自己砍到濒死,也无法实现目的。

    “......”

    微光逐渐熄灭,临时哨站又一次回归黑暗。

    “还得继续收集道具啊......”

    伊甸顿时觉得离开法兰的事必须提上日程了,虽然一开始计划在法兰待上三个月,但计划终究赶不上变化。

    他必须在一个月内把敢死队训练成能够熟练使用一战武器的特种队,才有借口离开这里。

    如此一来,伊甸肩膀上的担子又重了许多,他不得不提前结束“雪中思考”,走入地下宿舍,在蜡烛的灯光中继续完善自己的计划。

    同一个晚上,拉庇歇斯伯爵的队伍经过长途跋涉,终于在皇帝不耐烦之前赶到飞升堡。

    显然,查理曼非常不满意伯爵半路撤退的行为,为此宁可不顾其他贵族的想法,也要把他从两国边境唤回。

    伯爵本人肯定是非常不满的,但他又没办法违抗皇帝旨意,只能带着队伍驻守在飞升堡附近,等待查理曼召见。

    格雷迪不知道的是,他最信赖的法师,罗德·艾尔,居然在这个时候通过传送术离开军营,出现在皇宫附近。

    作为皇帝眼线,罗德无疑是不幸的,因为策士统领在几天前盯上了他,并用家人胁迫他,让他把一封敲打皇帝的信件递到皇帝手上。

    在艾科纳弗,这么干和自杀没什么区别,因为查理曼不是一个善于纳谏的皇帝,帝国能沦落到现在这个地步,他功不可没。

    也就是传奇的实力让其他人不敢出手,他才能在这个位置上坐几十年。

    然而实力不总是硬通货,艾科纳弗也不是没有其他传奇存在,所以近些年,查理曼的地位开始逐渐向迪菲特靠近。也许过不了多久,某些人就会像他逼迪菲特退位那样逼他退位。

    “如果他杀了我,你能保证我的家人不受牵连吗?”

    罗德靠在一道被阴影笼罩的墙壁上,低声问道。

    “当然,策士军团从不会亏待任何一个敢于为艾科纳弗奉献的人,只要将这封信交出去,你就是艾国人民的英雄。”

    “英雄。”罗德冷哼一声,“如果他们知道所谓的英雄只是一个自私的探子,恐怕会有不少人对艾国失望吧。”

    “没人会知道的,在人民眼中,你只会是一个用生命劝诫查理曼的勇士,我们会把你包装成先锋,之后的皇帝也会为你竖起雕像。”

    “你们总是这样,宁可花费力气包装一个死人,也不愿意对活人好一些。”

    “活人有他自己的想法,死人则没有,你知道的,我不喜欢事物的发展脱离我的掌控。”

    “但愿你能一直顺利下去,门德索尔统领,我们地狱见。”

    罗德捡起掉在地上的信纸,离开阴影,向皇宫走去。

    “地狱?我还以为我能升入神界,成为弗雷姆的侍从呢。”

    阴影中传出萨弗林自嘲的话语,随后,墙壁上不正常的黑影如潮水般退去,消失在墙壁边缘。

    “罗德?我记得我没有让你这时候来找我,是拉庇歇斯?他也和其他贵族一样准备与我为敌?”

    传奇不需要睡觉,所以即使是深夜,查理曼依旧待在皇宫里,批阅着堆成小山的文件。

    “不...是门德索尔统领,他...让我把这封信交给您。”

    罗德犹豫再三,最终下定决心,掏出信封,放在皇帝桌上。

    “萨弗林...连他也要站在我的对立面吗?看来我这个皇帝当得很失败啊。”

    查理曼似乎对此早有准备,他把信放在烛火上,直到信的内容连同信纸本身一起化为灰烬。

    “您...不准备看看里面的内容?”

    “内容不是关键。”查理曼吹散桌子上的灰烬,“他让你送信这件事本身就足以表明态度,如果他依旧愿意当我的左右手,就不会找上你。”

    “您打算怎么做?”

    “手臂没用了,自然就需要锯掉,放任它存在只会浪费养分,最终拖垮整个身体。你可以离开了,还有,不要把我们之间的交谈告诉别人。”

    “遵...命,我的...陛下。”

    罗德知道查理曼话里的意思,他艰难地转过身,配合皇帝演完最后一出戏。

    在他即将消失在拐角处的时候,一道不存在的绳索勒断了他的脖子,将他的尸体吊在天花板上。

    “抱歉,罗德,只有死人才能保守秘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