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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四十六章:遭遇战与亡语

    喝一杯?

    如果伯爵夫人手里拿着的不是血酒,而是诸如卖酒这样廉价但是安全的平民饮品,伊甸大概不会拒绝对方的一番好意,但是周围的贵族都扭曲成这样了,他脑抽了才会结果那杯血酒。

    或许有些疯子会因为对味蕾刺激的狂热追究而不顾自身安危一口闷掉,可伊甸不是那样的疯子。

    “请容我拒绝。”在伯爵夫人诧异的目光中,伊甸迅速收回右手,“作为一名法师,我需要时刻保持清醒,摄取酒精则会破坏我一直以来的坚持。”

    “为什么你要拒绝?没有人可以拒绝!喝下它,求你了,赶快把它全部喝下去吧。”

    伯爵夫人哽咽地请求道,血红色的眼泪顺着她的脸颊缓缓下落,最终消失在那张扇子下方。

    一般来说,没有哪个男人能够拒绝一位高贵的女性如此低声下气地恳求自己,然而伊甸恰好超越一般,所以他再次拒绝,并且故意打翻伯爵夫人手中的酒杯,想要借此激怒对方。

    “为什么......”

    女人跪在破碎的玻璃杯前,不断用手收敛着碎裂的水晶,试图将杯子拼回原样。但这是徒劳的,她并非法师,也从未学习过修复法术,所以不论她怎么努力,杯子依旧是一地碎片。

    因为拼杯子需要两只手一起,所以伯爵夫人难得地放下扇子,露出那张隐藏在扇子后方的下半张脸。

    不出伊甸所料,那是一张丑陋的虫脸,如果非要用一种地球上的昆虫形容,那么伯爵夫人大概就是臭虫和蜱虫的混合体,既有非常明显的储血囊,也有一对非常锐利的鳌肢。

    伊甸再也抑制不住对昆虫人的厌恶,他拔出火焰大剑,将其对准伯爵夫人的脑袋,大声质问:“见鬼,你到底是什么东西?!”

    “我...”

    <石块碰撞的巨响>

    女人的回应被庄园地下巨大的响声打断,与此同时,一股莫名的拉力从伊甸后方传来,把他和玛格丽莎拉进一道凭空产生的空间裂隙当中。

    待两人反应过来时,他们已经被人传送到庭院门口,并且庭院内部的布局也发生了很大的变化。原本可以一眼望到的宴会厅,现在被许多干枯的沼泽植被阻挡,让人无法观察到内部的情况。

    至于那些聚在庭院门口,准备参加晚宴的来宾,现在全部消失不见,庭院门口再度恢复到它本来的面貌——积雪的边缘沼泽地。

    “啧,看来我们得再跑一趟。”

    伊甸靠在一颗被血水毒死的老树上,思考着之前发生的一系列事情。

    单从结果上看,庄园的变化和自己被传送应该不是伯爵夫人所为。

    刨除那个名为庭院主人,实则胆小懦弱的昆虫人后,庭院内有能力干完这一系列事情的人便只剩下一个:不知名伯爵。

    鉴于皇室不可能允许一个昆虫化的成员在外面乱逛,这个不知名伯爵的身份和动机就非常容易推测了。

    一个没啥成绩,但是沉迷享乐的中年贵族,靠着自己康斯普瑞特家族成员的身份在封地大摆筵席,邀请附近的贵族前来参与。

    但是这货并不满足于单纯的享乐,和地球上的明星一样,他也在玩腻各种凡人的娱乐活动后变态了,开始寻求一些非常刺激的东西。

    比如把自己的妻子吊在木盆上方,割开她的动脉,将她身上所有的血液酿成所谓的血酒。

    因为某些不为其他人所知的因素作祟,伯爵最终玩脱,他的妻子以昆虫人的姿态复活,庄园内其他饮酒的贵族也相继发生变异,或许连他自己也不例外。

    “你把伊甸藏到哪去了?”

    听完伊甸的推测,玛格丽莎既没有赞成,也没有反对,反而像是听到什么不得了的事情一样,瞪大眼睛上下打量着他。

    “什么叫我把我藏到哪去了,一个推测而已,至于这么夸张?”

    “至于,很特么至于。”少女坚定地点点头,“我认识的伊甸可没有这么机智。”

    “......”

    伊甸习惯性地无视了少女的调侃,拉着她往庭院大门走去。

    “为什么不去向德纳尔涅皇室或者议会请求帮助?”玛格丽莎不明白他此举为何,不是很想跟着一起进去,“你就不怕翻车吗?”

    “比起翻车,我更怕这一院子昆虫人跑了。”

    伊甸熟练地砸开生锈大门,炸开挡在门后的雕像废墟,踩着散发着腐殖质臭气的沼泽水向庭院深处前进。

    “作为目前唯一有能力处理此事的人,我不能让它们把瘟疫扩散出去。”

    由于庭院中的防护法阵再度生效,两人没法直接飞过这些路况极差的沼泽,他们只能尽可能多的在树干上做记号,以免陷入某种类似“鬼打墙”的陷阱。

    穿过一片坍塌的大理石废墟后,他们迎来了重返庭院之旅中第一批敌人。

    那是几只背部长满肿瘤,整个身体如同驼背症患者般拱起的巨大鳄鱼,它们被迫像人类一样双足行走,只是为了避免肿瘤压迫神经。

    一些乳白色的肉虫不断从肿瘤上的黑色空洞中探出脑袋又迅速缩回,让本就丑陋的鳄鱼看上去更加恶心。

    玛格丽莎甚至差点吐出来。

    “这东西让我想到了人肤蝇。”

    伊甸召唤出撕x怪,准备尽快解决战斗,以免自己的精神状态因为敌人的长相而恶化。

    “附议。”

    玛格丽莎跟着附和道,她不害怕一般的昆虫,却对密密麻麻的东西没有任何抵抗力,哪怕鳄鱼背部的肉虫长得不丑,她也生不起半点抱养它们的想法,只想赶快送它们去见伯雷坦的上帝。

    一红一黄两道硫磺火很轻易便贯穿了距离两人最近的两只鳄鱼,它们挣扎着,嘶吼着想要摆脱火焰,然而蔓延的罪火最终将它们引向唯一的结局——化为盐像。

    其余鳄鱼在目睹同类的惨状之后并没有逃跑,而是悍不畏死地对两人发起进攻。

    直立行走的情况下,这些“前四足爬行动物”爆发出惊人的速度,几秒钟的时间便连跨数根横在地上的大理石柱,冲到伊甸和玛格丽莎面前。

    但也仅此而已,顶着硫磺火冲锋对任何碳基生命而言都是无法承受的灾难,彻底失去动能后,庞大躯体带来的惯性让它们的盐像瞬间炸裂,化为喷向两人的盐粒风暴。

    “我还以为它们能坚持多久呢,就这?”

    玛格丽莎随意拍打着粘在衣服上的盐粒,直到长袍上再无看得到的白点。

    对此,伊甸没什么想说的,他并不在意敌人的强度——反正再强也强不过时停马刀——他更想尽快去到宴会厅,从根源上解决掉这次灾祸。

    至于待在门口等待德纳尔涅官方注意到庭院的异常?

    他连想都没想过。

    随着两人的不断深入,沿途的建筑风格逐渐向着昆虫景观转变,虫巢和一些被肉质藤蔓缠绕的树木在庭院里随处可见。

    尽管它们中大多数都不具备攻击性,面对路人时也是逃跑多于反击,但伊甸还是感到些许不适,他觉得自己好像进入了一片放大数百倍的灌木丛,然后倍同样放大的昆虫包围。

    放在地球上,只有石炭纪的化石中才能看到类似的场景。

    不过即使是氧气极大丰富的石炭纪,也几乎找不到什么可以把人类当作宿主,甚至与人类合二为一的虫类。

    “您好,艾萨克先生,我们又见面了。”

    曾为两人带路的侍者再次出现在他们面前,那只本该托举餐盘的手上正握着一把锐利的黑曜石匕首。

    毫无疑问,在伊甸拒绝伯爵夫人的红酒并打翻酒杯以后,庄园内的所有贵族和侍从便由中立扭曲物转化为敌对扭曲物,而接待两人的侍者便是第一个现身阻止他们的“人”。

    可以预见,即使杀死这位侍者,也会有更多、且地位更高的扭曲生物不断出现。

    “我无意与您为敌,或者说,我们所有人都不想成为您的敌人,但我们只是被血液支配的衍生血仆,除了遵从上位者的命令外,我们别无选择。”

    侍者高举匕首,却没有第一时间对伊甸发起攻击。

    “我听说过您在普兰诺的壮举,如果可以,我希望您能像净化普兰诺人那样让我们从痛苦中解脱。”

    体内躁动不安的血液使得侍者无法实现自我救赎,他只能将希望寄托在伊甸身上,期盼着这位闻名大陆的旅行法师结束发生在庭院的灾难。

    伊甸叹息着说:“我会的。”

    一颗神圣眼泪从他身前飞出,无比精准地命中侍者头部,仿佛泼在人脸上地硫酸一般,升起阵阵青黑色的水雾。

    “谢...谢。”

    因为肉体与上位者地血液结合太久,侍者已经彻底失去了恢复正常的可能,圣光唯一能做的,就是在净化血液时顺便净化掉他的肉体。

    发黑的骷髅头从侍者颈上滚落,一些乳白色的昆虫幼虫在头骨眼窝处不断挣扎,然而光靠挣扎是没办法复活已死容器的。

    “扑通”

    头骨最终滚入路旁的沼泽,被深绿色的湖水浸没。

    几个不大的气泡从水底飘出,像是幼虫最后的呼吸,又像是侍者留给其他人的遗言。

    虽然碰上的几个敌人都被伊甸轻松解决,但他却怎么也开心不起来。

    一来是因为庭院中的灾难完全可以避免——某伯爵别故意找刺激就行。

    二来则是这些人的表现,他们表现得太正常了,仿佛变异故意忽略了大脑和灵魂一般。

    “不对劲。”伊甸用火焰大剑剖开尸体,观察着它的内部结构,“他们不论从什么方面看都不是人类,甚至神圣眼泪也不认为他们是人类,可他们的行为模式却和遭受囚禁的囚徒没什么两样,还会主动放弃抵抗让我帮忙解脱,这合理吗?”

    “是不合理。”玛格丽莎深有体会地点点头,“但答案不在我这,既然异变的开端是那些血酿红酒,你就应该去伯爵和他老婆那寻找答案。”

    罕见的,少女没有给伊甸添麻烦,反而一本正经地分析起来,这让他有些感动。

    “那行,咱们继续往里走,看看那对夫妇把我们传送到门口到底是为了什么。”

    火焰自剑身流下,将尸体完全包裹,然而接下来出现的东西明显超出两人的预料,以至于伊甸不得不通过回溯地方式挽回败局。

    三小时前......

    <剧烈的咳嗽声>

    伊甸翻身跳下不存在马车,跑到一旁的树丛中不断咳嗽,一副不把心脏咳出来不算完的架势。

    玛格丽莎想要上前询问,却碍于堡主的无动于衷,没法第一时间跟上去。

    等到伊甸走出灌木丛的时候,他脸色惨白,双眼充血,仿佛高血压和贫血症同时发作一般。

    “伊甸,你没——”

    少女刚想说话,就被伊甸用眼神打断,他随手暂停时间,走到无法免疫时停的堡主旁边,用霜之哀伤给他的大脑捅了个对穿。

    但这还不算完,冻结堡主的大脑以后,伊甸又拿出几颗炸弹,分别放在那些变异最严重的肢体附近。

    <比咳嗽声还要剧烈的爆炸声>

    时停结束,堡主在造成真实伤害的爆炸中化为基本粒子,无形仆役和不存在马车也因为失去能量来源而瞬间消散,空旷的森林里,只剩下两人和一个数米宽的巨坑。

    “现在你可以告诉我为什么要弄死他了吗?”

    尽管玛格丽莎已经可以在时停中活动,但她还是选择等待伊甸做完手头上的事情。

    “我刚刚回溯时间了。”

    伊甸拿出凝固的蓝沙漏,以证明自己没有说谎。

    “在三小时后,我们会被一个假装想要获得解脱的变异人暗算,你不小心吸入了由它尸体产生的烟雾,然后......”

    <痛苦的呕吐声>

    “抱歉,那时候的你实在是太丑了,哪怕只是回忆,我都...”

    <更加痛苦的呕吐声>

    “......”

    玛格丽莎虽然嘴上没说什么,但她的拳头却是越捏越紧,就算不听描述,她也能猜到能让伊甸恶心到这种程度的自己到底有多可怕。

    “赶紧的。”终于,少女的愤怒达到了顶峰,“吐完就跟我一起把那座该死的庭院烧成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