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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一

    “别打哈哈了,桂儿究竟是什么来路?为什么要搞乱我的寨子?”

    “你说什么?”胡胖子呼的一下由坐椅上弹起,右手一下子抓住了娄忠诚的手腕。

    娄忠诚厌恶的一甩手:“我说什么你心里明白。”

    “好心当了驴肝肺,那桂儿可是你死气白咧带走的,到头来怪我,还长心吗?再说了你拿什么证明桂儿就是凶手,那不过是个十六七岁的孩子,有什么能力能掀起这么大的波浪来?”胡胖子滔滔不绝的说道:“当初可是你贪恋人家年轻俊俏,是不是带回去让你家那河东狮吼给挟管了起来。说不定还是别有用心之人从中生事,想千方百计的赶走桂儿还保不齐哪?”

    “别无中生有、倒打一耙,要是让我发现是你从中捣鬼,当心我剥了你的皮。”娄忠诚恶狠狠的说着,一甩袖子回了客栈。

    “真是他妈的邪性了。”胡胖子看着娄忠诚的背影,小声的嘀咕了一句,回到了自己的房间。

    胡胖子打开房门,发现龙一仰躺在自己的床上:“你怎么过来?新婚宴尔不会几天就厌烦了吧?”

    看着胡胖子那付玩世不恭的样子,龙一恨不能一拳打碎他的大鼻子:“那到不是,我也想知道那个性儿究竟是什么来路?”

    “那不过是镶黄旗出争高勾丽掳回一些女人当中的一个。”

    “可她为什么一到了清风寨就出现了那么多离奇的事件哪?”

    “这我也不清楚。”

    “真的不清楚?”

    胡胖子摇了摇头。

    龙一猛的从床上弹起,一拳击在了胡胖子的鼻子上。

    胡胖子根本就没有提防,整个人刷的一下子飞了出来,撞到了墙上又弹了回来,刚刚好又坐回到了椅子。脸上并没有半点儿的伤痕,他只是用手抚摸了下已经酸痛的鼻子。

    “铁罗汉胡疯子果然是铁打的。”龙一坐到了他的对面,死死的盯着他的眼睛。

    “好毒的眼神,不惭是堂主的儿子。”胡胖讪笑着说。

    “天下第一堂的大总管现在却龟缩在脂粉堆中当上了鸡头真是好笑。”

    “如果你要是到了我的这个岁数就不会那么认为喽!”胡疯子在桌子上拿起了酒壶嘴对嘴的喝了一口。

    “当年发生了什么我已经不想知道了,但让桂儿去山寨闹事儿为什么?”

    “人哪这一辈子就不能太平静,偶尔的有个小波折才能激活动力,你说是吗?”

    “这话应该不是你说的?”

    “我一个疯子当然不懂这个道理。”

    “谁指使你这么干的?”

    “告诉你也没有用,我们汉人生存在这个年代只是工具,被人利用的工具,哈哈哈、哈哈哈…”一阵的狂笑过后他已经躺到床上,闭上了眼睛。

    龙一只得退出来,他没有击杀疯子的理由,也不想那么做。

    “你认为是荣誉让他干的?”瑞哥儿看着龙一。

    “也可能是别人,”龙一并不能肯定:“这盛京地界谁能够代表他出手哪?这个人才是关键。”

    “为什么留下胡胖子?”

    “杀他必须得由老爷子发话,这事儿你最好不要轻易的决定。”

    “可父亲已经不理堂中的事物了?”

    “他只是不管一样索碎,可大事儿他还在管。”

    “你怎么知道?”

    “我并不太清楚,可他的手中还有一张牌,至命的王牌。”说到这里他话锋一转:“我想见见那个桂儿?”

    “去清风寨。”

    清风寨去了高大的寨门还有那么一点儿兵营的样子外,里面的一切简直就是一个典型的大农场。一望无际的田野,成群的牛羊与阡陌。一个大大的小镇上充满了祥和与友爱,镇中是娄忠诚的府邸。说是府邸还不如说是一座比较宽敞的院落。

    对于这样龙一并不感兴趣,他急于见到的却是桂儿。

    桂儿并不象他想象的那么聪明与美丽,到是一付小家碧玉的纯朴与憨厚。要说她是这次案件的始作俑者,任谁也不会相信。

    娄忠诚没有请村中的管理者来陪客,一桌子农家的菜肴却让人很有食欲。

    娄桂儿不清楚父亲为什么要从城里请这么一位年轻的法师(龙一以法师的名誉来的)回来。

    “龙法师你在寨子中观察了许久,可曾查出什么端倪?”

    龙一打了个稽首:“只是这片土地有些许的污浊。叫人在镇外搭一法台,贫道做法驱污即可。”

    “好我这就安排人去准备,还用什么法器也一并备齐?”

    “高香三柱、铜炉一鼎即可。”龙一假模大样的说道。

    “祭祀可时开始,”

    “日落酉时。”龙一说完闭上了眼睛。

    法台只有一层,并无三牲祭品。高香一柱,黄符二张。

    “爹爹您在那里请回的法师,他懂得什么?您看他只一柱香,两张黄纸就能降妖除魔,这不是天大的笑话吗?”娄桂儿不屑一顾的说道。

    “女孩子懂什么?不要胡说八道。他可是说好了,等化符燃烛之时女眷都不许外出。桂儿陪小姐去休息吧!”

    龙一即没有化符,更没有祈祷,而是俯在了香案之上做起了春秋大梦。孤零零的一座法台就在空旷的田野中,风儿吹动着他的道袍子嗖嗖做响。

    太阳已经升起,龙一打了个哈欠,揉了揉眼睛。

    “大师一夜过的可好?”娄桂儿的话谁听都明白那是充满了讽刺。

    “多谢姑娘挂怀,很好!很好!”龙一却身搭一躬,象是没有真正理会到娄桂儿的神情一样。

    “道爷需要几天才能够做完法事?”娄桂儿真正的希望他快点儿离开,因为已经死了两个尼姑了。镇子里已经太平了十多天,不知父亲为什么要请个草包回来。

    “再有两天便可大功告成。”龙一仔细的打量着面前的两个桂儿姑娘:“你们夜里千万不要出来,镇子里阴气很重,且莫伤了两位的贵体。”

    龙一说完面上还挂着一丝猥琐的表情。

    “多谢法师关照,你还是自己保重吧?”娄桂儿本来还想问问他的出处,可一看那付德行,打心里便充满了厌恶,这种人死了也不会让人感到惋惜。

    晚上已经睡足,龙一白天便到处闲逛着。

    镇子虽然不大,但也不算太小。一家小小的酒肆之中坐着几个喝闲酒的闲汉,龙一一进屋便打了个稽首:“无量天尊,几位到是清闲。”

    “道长三无量!”镇子里很少有外人来,更别说是僧道了:“辛苦道长为我们排忧解难了,不知您在何处修仙?”

    龙四一抱拳,率先客气道。他是个无神论者,虽然镇子里发生的这些事儿,他认为是人在捣鬼。什么掏心、割喉,有能力的武士都能够做到。

    “无量天尊,贫道闲括终南山,轩辕观。先生客气了为大众排忧解难是我辈中人当尽的义务。听说你们都是大明之兵,在这里过的可习惯?”龙一坐了下来,店家给他上了一壶酒与一碟子果仁儿。他也毫不客气的喝了一口。

    “托仙家的福,还好还好!”

    “寨中以前也发生过类似的事件吗?”

    “没有,从来都没有过。”

    “那就奇怪了?”龙一迟疑了一下。

    “有什么不妥吗?”

    “此地向东是否有座山?”

    “有啊?”

    “山中可有帝王将相之灵塚?”

    “也有。”龙四心说,谁人不知清陵。

    “此镇虽好,要是在镇东修上一观,就更加平安无事了。”

    “这能不能是人在捣鬼哪?”龙四试探性的问了一嘴,修观干什么?让你在这里长期`修行',想的到美。

    “不是,根本就不是。恶魔当道,贫道三日内定当手到擒来。”一壶酒很快便下了肚,龙一已经有些不胜酒力了。

    天空下起了小雨,龙一坐在已经临时撘起的棚子里。整个世界除了面前的两点香光,已经是浑沌一片。今夜鬼会不会出现,他也摸不准,但三更前不会出事儿。

    通过两天的走访,如果寨子中有人可疑,那只有酒肆的老板葛玉。那家伙给人的第一感觉便是精明,人太过于精明便容易走极端。可他是谁的人呢?皇甫还是盛京中的另一股势力哪?

    娄忠诚的旧部已经安于现状了,太平的日子过久了谁还愿意刀头舔血,提心吊胆哪?

    龙一趴在桌子上听着四下的动静,镇子已经敲过了三声梆子。有鬼马上就会出现了,他已经攒足了精神。

    今天是最后一天了,桂儿又为娄忠诚沏了壶茶:“您也快休息吧?”

    这个桂儿对自己的体帖甚至都超过了女儿,自己怎么该怀疑他哪!可龙一是什么人他最清楚:“你也回去安歇吧?”

    娄忠诚禀退了桂儿,看着面前的茶。然后偷偷的倒在了身后的角落里,又重新换壶倒了一杯。端起来喝了下去,不一会儿便趴在了桌子上进入了梦乡。

    快到四更了,龙一还是一动不动的趴着。雨停了下来,微风之中却送过来了一阵香气。龙一突然之间如同离弦的箭一样倒射了出去,同时在空中一转身。一张血吃呼啦的脸就在他的面前:“朋友终于肯现身了?”

    龙一稳稳的站在了鬼的面前。

    “你、”那鬼怪竟然开口,而且还是一付银玲般的声音:“你究竟是什么人?”

    “我就是捉鬼的人。”龙一笑了,而且笑的很开心。

    “看来这一切都是假的?”

    “对、都是假的,桂儿,多么好听的一个名字,谁会想到你却是鬼,专会割喉、掏心的鬼。”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你知道了会怎么样?杀了我?杀了我也没有用。”

    “为什么?”

    “你们注定会失败的而且很快,信不信?”

    “我信,你说什么我都信,但有一点,你是永远也看不到的。”

    “你能杀了我?”

    “不用我动手你也活不长,对于一个没有用的人,他们也不会放过你。”

    “是吗?”

    “是,不信你回头看看。”

    桂儿一回头,什么都没有。可她的手腕已经被龙一死死的攥住,周身六大穴也同时被点住。

    龙一将桂儿抱进了棚子里。

    娄忠诚看着桂儿从房间中窜出,他伸手抓起了桌子下边的宝剑,向着府门外走去。

    葛玉的家并不远,他悄悄的跳进了院子里,将耳朵帖在了窗户上听了一下。屋子里只有一个人的鼾声,而且是女人的声音。他原路返回帖着阴暗处向着村外走去。

    天终于亮了,葛玉已经没了踪迹。可桂儿还躺在祭坛上,一动不动躺着。她的眼神之中充满了惊恐,看娄忠诚与龙一。

    娄忠诚拿起了祭坛下面的锣,用力的敲了几下。

    镇民们都聚集了过去:鬼被抓住了,大家快来看,鬼被法师给抓住了。

    镇民们你推我搡的都想看看女鬼的模样?龙一附在娄忠诚的耳边小声的滴咕了几句。

    娄忠诚站起身来:“大家不要拥挤,鬼就是桂儿。”说着他一伸手一把扯下了鬼脸上的面具,仔细一看当即惊恐万分,一下子便跌坐在了地上。这那里是什么桂儿,却是自己的女儿。

    “龙一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儿?”

    龙一也一下子愣在了当场,他也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可躺在地上的确实是娄桂儿。他连忙伸手解开了她的穴道。

    “这到底怎么了,我怎么睡在了这里?”

    清风寨的寨民们一下子炸了锅,他们不知道这鬼为什么会是娄桂儿?台下的议论之声顿时使整个现场都乱成了一团。

    “就是你怎么会睡在这里?”娄忠诚看着女儿手戴着银光闪的指夹套,一身的皂衣,百思不得其解。

    龙一站在高处看着熙熙攘攘人群,头脑冷静了下来。知道自己身份的人这里只有一个,那就是娄忠诚。知道自己到清风寨的人也只有瑞哥儿,那么问题出在那里。他可以肯定娄桂儿绝对不是自己要找的人,可现场为什么会出现了她哪?自己前后来了三天,这三天里他只有去那间小酒肆,直接接触的也只有龙四那么几个人。难道是自己露出了破绽,那么破绽又在那里。他从人们的脸上看出了愤怒、诧异与不屑一顾。娄桂儿是在寨子中出生,说他是鬼八层会没有人相信。另外两层人也只是疑惑,想必这人群当中一定有鬼,可谁才是鬼哪?

    娄忠诚摘下了女儿手中的银指夹,拥着女儿的肩头往回走,他不知道怎么跟大家解释这个问题,也不想解释这事儿。他的心中只有恨,恨自己太轻信那个毛头小子。

    “爹爹到底发生了什么?我为什么会出现在那里?”娄桂儿一脸懵圈的样子。

    “小姐您这是怎么啦?”刚一进门桂儿一边揉着眼,一边诧异的问到。

    “我怎么知道?”

    娄忠诚厌恶的看了桂儿一眼,要不是身后还跟了许多人,他会毫不客气的掐断桂儿的脖子:“将女儿带到后面去。”娄忠城生硬的对老伴说。

    “到底出了什事儿,女儿你这是去了那里?”娄张氏看着满屋子的人问到。

    “这个你不要问。”娄忠诚挥了挥手:“他不想解释那么多,也不知道怎么说,只是挥了挥手。

    “到底怎么啦!”女人总是啰嗦,娄张氏边走边问。

    “他撞见了鬼。”龙一不知何时走在了她们的身后。

    “你可别胡说,我家小姐好模好样的怎么会撞见了鬼?”还没等她们娘俩儿回话,桂儿抢先着说。

    “在回来的路上我突然想到了一件事儿,”娄桂儿娘俩刚要张嘴说什么,龙一却直接一摆手制止了她俩:“江湖中有一个神秘的组织叫搜魂门,门派在建立之初是为人以驱魔降妖的方式看些疑难杂症。主要活动的区域是北方,来自于满蒙地区。明末清初时,出现了一位敎主叫萨而满,用迷药与拍花的手段以贩卖妇女与儿童。可他作恶多端与十年前被终南神叟擒获,终南神叟只是废了他的一双招子(眼睛)并声称再在江湖之上行凶作恶定然灭了他的门派。后来萨尔满便过上了隐居的生活,从此消声灭迹。可我今天看了娄小姐的行为,很象是中了那种邪术。而你桂儿偏偏却是跟娄小姐同居一室,更有下毒的机会。”

    “你说我是萨尔满的传人,有什么证据。”桂儿显些哭了出来,委屈的说道。

    “没有,可你的嫌疑最大?”龙一紧紧的盯着桂儿这张脸:“你现在的这付容颜恐怕也不是本来面目吧?”

    龙一说完禁不住伸出了手慢慢的向着桂儿的脸上抓去。

    “干什么?光天化日之下还敢耍流氓不成。”桂儿说着便向后面闪。

    可无论她闪动多快,龙一的手还是抓住了她的头发,用力的一拽。

    “你痛死我啦!”桂儿杀猪般的嚎叫着,人也随着龙一的手扎进了他的怀中。”

    “你个臭道士闹完了没有,还不起紧松手给我滚出去。”开始时娄张氏听龙一说的还是一头雾水,后来见他对桂儿动起手来。而桂儿手无缚鸡之力,可怜巴巴的样子又让她心软了下来,不仅大声的呵斥着龙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