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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二

    龙一终于被人赶出了清风寨,他没有走,他还在等。等什么只有自己清楚,可那也是个未知。又到了三更,他悄悄的摸进了镇子。酒肆已经关上了门,他轻轻的凑到了正房,附耳在窗上听着。屋子里面的人已经发出了勻衬的鼾声,而且是两个人。看来葛玉已经回来了,这家伙还没发现自己已经暴露了。龙一没有动,又凑到了东厢房的房下。这屋里住着葛玉一对双胞胎的儿子,都有六七岁的样子。

    天已经大亮了,葛玉先到田里看了看。然后才回了家,夫人已经摆上了饭菜:“两个孩子怎么还没有过来吃饭?”葛玉端起了碗,才发现孩子没有过来。

    “你先吃着我这就去叫。”葛玉的妻子是津门地区讨饭过来了,对于这个家格外的珍惜。

    “坏了,孩子怎么没了。”葛玉刚扒拉了两口,便听到东厢房里的娘们噢的一嗓子。

    葛玉一听噌的一下窜进了东厢房,屋子里没有一丝的零乱,桌子上放着一张纸,他连忙抓起来一看:要想让孩子活命,千万不要声张,晚上亥时村头祠堂见。切、切。

    “孩子他爹究竟是怎么回事儿?”天津娘们一见丈夫陷入了沉思之中,她又不识字,抓起他的胳膊死命摇晃着问到。

    “这事儿你千万不要声张,要想孩子活命,最好象什么事儿也没有发生一样。我保证今天晚上顺顺利利的将孩子带回来,千万要记住明白了吗?”葛玉双手紧紧的抓住了妻子的手臂千叮咛、万嘱咐的说:“今天你也不要去前面了,就给我老老实实的在后院待着。”

    “是不是咱儿子让人给绑票了?”夫人浑身颤抖着,要不是葛玉扶着她就真的倒下了。

    “是,只要咱晚上给了钱,孩子就回来了。”葛玉只有撒了个谎。

    “那他们要多么钱哪?”妇道人家到底是小气:“这是那个挨千刀的缺德鬼,干嘛非得绑架咱们家的孩子哪?”

    “没事儿、没事儿,就要二百两。是谁他敢说吗!要不干嘛非得晚上赎人哪!”

    “那一定是咱们认识的寨子中的人,二百两银子可咱也不够呀!这可怎么办?”

    “我这就出去找人凑,酒馆今个儿:也别开张了,懂吗!谁来也不要给开门。”

    葛玉说完便走了出来,到了村边的大马场里,他要了匹马骑着便奔向了盛京城。

    乌善近两天手气一直不好,脑子里恍恍惚惚的总象是要有什么事情要发生一样。

    将近午时他从练兵场是刚出来,就见一匹马奔驰而来。葛玉,看来真的出事了。葛玉跳下马还没有说话便被他一把襰到了角落里:“山寨发生了什么事,你胆子也太大了竟敢找到了这里。”

    葛玉一听乌善的责怪当即便是火冒三丈:“当初你们叫我监视寨子里的一举一动,可如今出了事儿,我不找你们找谁?”葛玉仔细的将寨子里所发生的一切详细说了一遍:“如今我儿子让人给绑了,你说该怎么办?”

    “什么山寨去了年青的小道士,长的什么样?”

    “龙一,他怎么会参和到那里哪?”那兰听完了乌善的汇报,小声的嘀咕了一句,心里立即化了个魂:“葛玉哪?”

    “我让他在兵营里等着哪!”

    “立刻打发他回去,就说我已经有了妥善的安排。”那兰心里也没了底,现在自己手底下并没有武功高强而且可靠的人选。伯格,看来只有再次的启动他了。

    眼看就要到了亥时,葛玉象热锅上的蚂蚁一样,老婆更是泪眼婆娑的在一旁:“都快到点儿了,我跟你一块儿去赎孩子吧?”

    “你不能去,还是我自己去。”葛玉没有等到人,一咬牙出了屋:“千万那也不要走,我马上就回来。”

    葛玉出了家门,外面很静,静的连声狗叫都没有。前面的路是什么?没有人会清楚。祠堂就耸立在村口,走近了才发现竟然还有一丝灯光。他轻轻的推开门,只有两个孩子,一人手中握着一只鸡腿贪婪的啃食着。葛玉一步迈了进去,双手紧紧的搂住了孩子。并且警惕的看着四圈,这绝对不是一个玩笑。

    “把孩子先带回去,然后马上回来。”

    这个声音他很熟悉,小道士:“你为什么要这么做?”葛玉机械式的问了一句。

    “这也是要问你的,我不急着等你回答。”

    葛玉只有照办,他不想让家人知道一切。

    “孩子回来啦,你们俩儿受伤了没有?”孩子妈站在了门口,老远便发现了一大两小三个人影:,她疯了一样冲了过去将两个儿子紧紧的抱在了怀中。

    “你带孩子先回去,我还有点事儿!”葛玉将老婆孩子带进了屋。

    “嘛事啊!银子也给了,难不成还吃上咱了。”听说葛玉要走,婆娘一把抱住了他,恨恨的说道。

    “没事儿、一会儿就回来。”葛玉从怀中掏出了银子扔到了桌子上:“他妈你千万要记住,我要是回不来了,你就带上孩子回津门。”

    “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儿,咱们俩口子还有什么不能说的吗?今个儿你不说明白就甭想出这个门儿!”婆娘要是撒起泼来,男人根本就治不不了。她一把抱住了葛玉,两个孩子见母亲抱着父亲,他俩也不知发生了什么?双双抱住了父亲的大腿,跟着哭嚎了起来。

    葛玉一见要是再耽搁一下那个臭道士非找来不可,索性一伸手点住了三个人的穴道,将她们抱进了主屋的大炕上盖好了被子:“千万记住我的话,要是天亮我不回来,你就带着孩子回老家。”

    葛玉说完关好了门,向着祠堂走去。

    他刚走一会儿功夫,一个人影由房上跳了下来,趴在窗户上向里面一看,一个妇女与两个孩子瞪大眼睛看着天棚。他一闪身推开了门进了屋,四下看看钻进了衣柜里。

    葛玉的老婆一看这是干什么哪?一个身穿夜行衣的蒙面人为什么要钻进了柜子中,难道是贼?也不象,桌子上摆了一堆银子不拿,柜子里又有什么哪?可他进了柜子又不出来了,真是奇了怪了。

    又过了两柱香的功夫,听到院子里又有了细微旳响动,一个人推门走了进来,脸上戴了个骷髅头的面具,也四下看了看凑到了炕前。

    这时才发现她一手拿着把短刀,一只手上戴着长长的银制指夹套。她用刀挑开了被子,伸出右手便向孩子的胸口抓去。眼看着就要刺进了胸膛,柜子门一开,一道银光疾驰的打到了面具人旳腰上。面具人顿时象个木偶一般被定在了那里,手还伸向了孩子的胸前。

    葛玉的婆娘与孩子虽然不能动,也不能言语,可发生的一切却看在了眼中。见魔爪下来的同时吓的闭上了眼睛,一下子没了动静又睁开了眼睛。看到蒙面人由柜子中走了出来,伸手点开了娘仨的穴道:“不要怕也不要慌,一切听我的知道吗?”

    葛玉的老婆咕噜一下坐起身来,都吓的傻了,甚至连话都说不口了。她一把把两个儿搂在了怀中,浑身上下抖做了一团。

    蒙面人出了门,操起了早就谁备好的一面铜锣咣咣咣的敲了起来。然后一纵身上了屋顶向镇外飞去。

    连日里发生的事儿让镇子里的所有人都成了惊弓之鸟,一听到锣响纷纷都拿着家伙事儿冲到了大街在。

    “怎么回事儿,谁敲的锣?”娄忠站在了街上,向着众人问到。

    “好象是葛玉家。”龙四边说边冲到了葛玉家门口,他们两家是借壁,听的也真亮。

    娄忠诚也紧随其后带人跟了过去。

    龙四一推门没有开,纵身一跃上了房又跳下了地先打开了大门。娄忠诚带呼拉一下子冲进了院子,见主屋亮着灯便冲了进去?

    葛玉家的一看见娄忠诚哇的一下哭出声来。

    龙四看见了一个鬼面人一动不动的站在了地上,一手银光闪闪的冲着炕,一只手还擎着把刀。他惊异的看着娄忠诚,不知该怎么办了。

    葛玉再次进入了祠堂,龙一已经脱去了道袍,静静的看着他坐了下来。

    “你想知道什么?”葛玉知道自己斗不过人家,自己也确实输不起,到是平隐了一些。

    “桂儿你认识吗?”

    “不认识。”

    “她主动跟你联系过么?”

    “没有。”~

    “你俩互相都知道是自己人?”

    “是。”

    “怎么看出来的?”

    “她来到的第二天便在头上别了只蚕形的簪子,这是所有妇女都没有过的样子,而且只有我们那个组织…”刚说到这里他扑通一下趴在了桌子上,后颈上颤颤巍巍的插着一只凤尾针。

    龙一蹭的窜出了屋子,见到了一个人影飘飘悠悠向着村子外窜去。他紧随其后的追了过去,一直出去很远,天也见了亮,那人也没了踪迹。

    清风寨是不能回去,他找了树林子赱了进去。躺在地上想着这几天所发生的事情,葛玉嘴里的那个到底是什么组织呢?清风寨一定还有他们的人,可怎么才能够揪出他们来哪?他们又想干什么?

    娄忠诚看着这个一动不动的鬼面人,凑到了她的面箭一看,大吃一惊:“死了。”

    “什么?死了。”龙四也凑到了那个鬼面人身前,伸手摘下了面具:“桂儿。”

    娄忠诚看了看,终于松了一口气:“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儿?”

    葛玉家的一听说那鬼死了,也松了口气,将这两天所发生的事情说了一遍。

    “快去祠堂。”

    一切都晚了,葛玉死在了祠堂里,这已经是寨子里发生的第六起人命案了,到底预示着什么哪?娄忠诚再一次陷入了沉思之中。

    鹿园里开满了鲜花,龙一却一点儿欣赏的兴致都没有。他一个人坐在了耶律旳屋子里,倒上一杯慢慢的品味着。有时他都不知道耶律为什么会喜欢这个东西,苦苦涩涩的,可他还是喝了一杯。耶律功德自己一进入盛京便第一个认识了他,那是一个特别沉稳人。沉稳而富有心计的人为什么会犯下了那么低极的错误,让人百思不得其解。

    “什么时候回来的?”瑞哥儿一进门便问到。

    “刚回来。”

    “为什么不去见见父亲?”瑞哥儿也坐进躺椅上。

    “我再想一个问题。”

    “什么问题?”

    “清风寨出事了对谁最有利。”

    “你为什么不去问问哪?”

    “我想独立思考一下。”

    “看到那么桂儿了?”

    “看见了。”

    “有什么发现?”

    “萨满敎。”

    “什么?”瑞哥儿从椅子腾的一下坐起身来。

    “有什么意外吗?”

    “有。”皇甫从门外走了进来。

    “岳父大人安好!”龙一与瑞哥儿都站起了身来。

    “你确定是萨满敎在做祟?”

    “起码桂儿是萨满敎的人。”

    “不一定,知道云南苗寨吗?”

    “听说过。”

    “那自然也听说过五毒敎了吧?”

    “要说五毒教,他们可不会让人失去自我呀?”

    “但他们会种蛊,听说过蛊毒吗?”

    “到也听说过,您说桂儿是苗蛮。”

    “不知道,我只是猜测。萨尔满自从双目失明后再也没有收徒,而且只是在草原上给人家看看病。并且他的徒弟们也从不涉足江湖,算起来应该有二十几年的光景了。”皇甫说完顿了顿,认真的考虑了一会儿:“我到是听说过平西王争讨云南时,俘获了一些五毒敎的弟子。荣誉亲王的福晋得了一种怪病,还是那些苗蛮给治好的,后来便被亲王养在了家中。”

    “荣誉亲王在京城,为什么要涉足与辽东哪?”

    “这个我就不清楚了,大清朝也并不是铁板一块。有些事儿咱们最好不要插手,惹火烧身哪?”皇甫说完站起身来,意味深长的看了女儿女婿一眼,慢慢的走了出去。

    “真的荣誉在捣鬼?”多伦连忙问到。

    “八成,我姑爷刚从清风寨回来。”皇甫谨慎的回答到。

    “二哥他到底要干什么?”

    皇甫只是摇了摇头。

    “他现在身为摄政王,可谓是朝倾权野。为什么这小小的盛京也不放过哪?”

    “王爷,我们汉人有句话叫人心不足蛇吞象。”

    “混蛋。”多伦狠狠的骂了一句。

    皇甫低下了头,不知道王爷骂的是谁。

    “大清根基未稳,百废待兴,本该同仇敌忾,稳定时局

    。他却滥杀无故、四处树敌。八旗之中的诸王都心怀异心,照此下去久必生乱。看来我这里他都不放心啦!”多伦叹了口气。

    “可这跟清风寨有什么关系哪?”

    “哼!清风寨是什么?明朝遗民。那也是几千人马,一但反叛了会是什么后果。那样不用朝廷罢免我便自己卷铺盖走人啦!”

    皇甫小心翼翼的问到:“现在该怎么办?”

    “现在的清风寨,我是不会先动手的,也没有理由。他要是再搅和一阵子,怕是官逼民反了。我们现在要力挽狂澜,希望还不会完。”~

    “在清风寨驻一只人马不行吗?”

    “不行,坚决不行,那样会更加激起民变。这只降兵以我的意思是遣散,人多势众很难办的。可他却一意孤行,非要弄个什么遗寨,看来当初他就是在我的眼皮子底下按了颗钉子,以应不时之需。”多伦想了想问到:“你姑爷抓住了那个什么鬼了吗?”

    “抓住了却被灭了口。”

    “这样吧,这回让你姑娘两口子去,长期的在那里监视着。你不是还有人手吗!让他们暗中侦察。万万不能出的半点差池。”

    二十年的太平日子是要过到头了,可到底谁在倒乱必须的弄明白。要说清风寨也算是关东第一寨,每年打下的粮食与食养的牲畜那可是笔不小的收入。可从这件事情来看,一定有人红了眼。不行,与其坐以待毙,不如放手一搏。想到这里他拿起了面前的纸和笔,刷刷点点写好了一封书信,正巧女儿由房间里赱了出来:“桂儿,你去把龙四给我叫过来。”

    “爹爹什么事儿呀?”

    “去叫就是了,那那么多费话。”娄忠诚没好气的回了一句。

    吓的桂儿一伸舌头,转身刚要迈步却扑通一下倒在了地上,手脚抽筋、口吐白沫。

    娄忠诚一步赶到了女儿的身前,一把抱住了女儿:“孩子她妈快过来看看桂儿怎么啦!”

    娄张氏正在里面收拾家务哪!一听老头子叫当时就吓软了腿,她几乎是扶着墙赶到了客厅,一见到女儿的情景顿时慌了神:“桂儿你怎么啦?可别吓乎妈呀!”说完她又是掐人中,又是喊的。

    屋里这鬼哭狼嚎的一通叫,立刻引来了许多人。

    “娄大哥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儿?”李自分开了人群赱到了近前。

    “谁知道这是怎么啦!你看这好嘛样儿的就口吐白沫不行了。”娄忠急的直搓手,眼含热泪的说道。

    “我怎么看象抽羊角疯了哪?”李自低头看着,含乎其辞的说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