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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三

    “抽羊角疯,不可能啊!从小到大她也没得过这个病啊!那该怎么办哪?”娄忠诚疑惑的说道。

    “只有去城里请大夫,咱镇上的大夫是看不了。这样吗?看她暂时没事儿,我去叫龙四马上到盛京请大夫,赶黑儿就回来了。”

    “好吧!那就快去,让他套上我的马车,快去快回。”

    龙四不敢怠慢,亲自驾车直奔了盛京城。

    “龙一:你今天陪我去趟盛京大药房,我感觉着这两天有点儿不对,去让薛神医看看。”

    “怎么哪,不会是堂中的事物太忙了累的吧?”

    “不知道,总感觉着一天到晚头重脚轻,晕晕乎乎的。”

    “那我去请他过来一趟,也省得你笨笨磕磕的。”

    “还是我去吧!他那里很忙的,根本就离不开人。”

    盛京大药房是盛京最大的医馆,坐堂的先生十几个都是薛神医的弟子。薛神医每天坐诊二个时辰,过后即便是人家要死人了他都不会管。

    薛神医已经六十岁了,身体依然强壮。他是大药房的金字招牌,各种疑难杂症手到病除。

    “堂主您怎么来了?”瑞哥儿一进门,老爷子连忙从太师椅上站起身。

    “薛伯伯好,我略感不适,才来看看。”

    “那快坐下,待老夫给你把把脉。”老爷子连忙让瑞哥儿坐在了自已的对面,伸手号了一脉:“恭禧少堂主、贺禧少堂主,你这是喜脉啊!”

    “谢谢薛伯伯了。”瑞哥儿脸上一红,回头看了下龙一。

    “瑞哥有喜了,龙一的头嗡的一下,也不知是喜是忧。

    “我要见薛神医。”外面突然的一嗓子把屋里人吓了一跳,特别是龙一,他听那声音感到特别的耳熟,他连忙出来观看。

    “龙四、出了什么事?”果然是龙四,他连忙问道。

    “我家大小姐今早不知为何突然晕倒,口吐白沫,手脚抽搐,特地来请薛神医前去诊治。”龙四满身是汗,气喘吁吁的说道。

    “大小姐出事啦!”龙一将龙四拉进了屋中,冲着瑞哥儿小声的嘀咕了一句。

    “蛊毒,难道真的中蛊了。”瑞哥儿紧锁眉头,看着薛神医。”

    “蛊毒谁去也没有用,”薛神医摇了摇头:“解玲还需系铃人,还是请苗医最佳。”

    “蛊毒、我家小姐怎么会中了蛊毒哪?”

    “桂儿死了吗?”龙一话风一转。

    “死了,莫名其妙的死在了葛玉的家中,这一定是她捣的鬼。”

    “从她身上可曾搜出些什么?”

    “只是一些无关紧要的东西,后来也不知放到了何处。”龙四诧异的看着龙一,不明白是什么意思。

    “你马上回去将桂儿留下的所有东西都找到,一样也不能丢。切记,切记,我们随后便到。”

    龙四呆呆的看着屋内的三个人,不知道这龙一说话到底算不算。

    “快走还等什么?”龙一大声呵斥了一句。

    “真如父亲所说。”

    “烦请老神仙走了趟了?”龙一冲着薛神医一拱手。

    娄忠诚一听是桂儿倒的鬼,恨的牙根都直痒痒:“龙四你先回去休息,顺便把李自给我叫来。”

    “是。”

    “堂主、什么事儿,大夫可曾找到?”李自一进屋急切的问到。

    “薛神医随后便到,你马上去祠堂将桂儿留下的所有东西都拿过来,切记一样也不要落下。”

    李自一出去他亲自到了女儿的房间,这时的女儿已经跟好人一样,正坐在屋中发愣哪!

    “你这屋里还有她留下的东西吗?”

    女儿向床上一指:“就几件换洗的衣服,都在那里哪!”

    “噢!你现在好些了吗?”

    她只是点点头,自从祭坛那事过后,对她的打击很大。足不出户,话也少了许多。娄忠也深深的陷入了自责之中,都说世人可杀而不可救,现在看来一点儿都不假。

    “闺女不要怕,一会儿薛神医便到。”娄忠诚是老来得女,女儿无疑就是她的眼珠子,虽然心疼但也不知怎么去安慰她。

    “女儿没事儿了,您也不要担心。”女儿的这句话,娄忠诚不仅老泪纵横,莫莫的出了屋。

    戌时时分龙一驾着马车与瑞哥儿、薛神医才到了寨子。

    “麻烦诸位了,厅里已准备了酒饭。”娄忠诚再一次看到了龙一心里很是感动。

    “小姐现在可好?”

    “已经安稳了许多,还劳烦少堂主亲自过来我真是过意不去。”娄忠诚向薛神医问了安,转身向瑞哥儿一拱手:“皇甫老哥儿安好。

    “还好,”说着他凑到了娄忠诚的耳边:“家父已经在镇外安排了几个人手,希望您不要误会。”

    “我求之不得,那里还敢嫌弃。”娄忠诚的心头一热,在这蛮夷之地,还能够有人相助,实属不易了。

    “您这里空气清新,阳光明媚,侄女儿我也有了身孕想在您老这儿借住几日,您不嫌弃吧?”

    “难得您这龙虎堂的少主看中,可令老朽这茅舍棚壁生辉啊?”

    在娄张氏的引导下薛神医先给桂儿把了把脉,只是摇了摇头。

    龙一将妖女所留下的东西都一一检查过了,没有半点儿有用的东西。这时他想起了葛玉说起的那只簪子,自己又不好进桂儿的房间。

    “你说的簪子什么样?我帮你留意一下。”瑞哥儿连忙问到。

    “一只带有蚕虫图案的金簪。”

    “蚕虫图案。”

    “对。”

    “桂儿头上就有一只。”

    “快去取来。”

    龙一手握着这只簪子,并没有什么两样。他又将簪子向桌子上敲了敲,听声音似乎有点中空。东西太小了,他不敢轻易的打开。还是问问娄氏夫妻吧?

    “二老可曾见过这种东西?”

    “没有。”娄张氏将簪子拿在手中,仔细的翻天了半天,摇摇头。

    “娄寨主,咱这镇中可有手艺高超的金匠。”

    “没有,这些人都是兵营出身的粗人,那有那个手艺。”

    小镇,很小很小的小镇。一家店铺只有一间客房,那也得住。本来伯格要一个人来,可他的责任是保护格格,格格便真的跟来了。

    客房里只有一张床,一张桌子与一把椅子。这些对于伯格来说都很简单,那怕是站着他也能够睡着。镇上唯一的饭店只是一家小小的酒肆,只卖点酱菜与烧酒,当然还有馒头。

    格格明知道这里的条件很差,但还是跟来了,她很想知道伯格为什么会到这个鬼地方,又是奉谁的命令来的。

    那及向东家要来了最好的行李,又让东家将房间再次清理了一番。当然她又花掉了二两银子,花再多的银子都不怕,她要的是舒服。她舒服的躺在床上,虽然酒肆里的酒很劣质,但也能醉人。那及醉眼朦胧的一招手:“过来,过来躺在我的身边。”也只有喝醉的女人与妓女才会这么招呼男人,她当然不是妓女。

    “这回该告诉我你到这里为什么了吧?”那及的一条玉臂撘在了伯格裸露的胸膛。

    “等人。”

    “很重要吗?”

    “很重要。”

    “爹爹让你来的?”

    伯格点了点头。

    “等什么人?”

    “不知道,他没有告诉我。”

    “你也不问?”

    “为什么要问,也许他也不知道是谁吧?”

    “那人什么时候到?”

    “也不知道。”

    “你象是什么都不知道,又为什么要来,为什么要等?”那及一翻身压到了伯格的身上,“是你骗我吧?”

    “知道的太多了并不见得是什么好事,所以别人不说的我从来都不问。”

    “哼!你们男人哪总是那么神神秘秘,连我父亲也都一样。”那及生气了,愿意生气的女孩通常都很美丽。

    镇上没有人打更,人们习惯了日落而息,日出而做。伯格没有睡,他看着憨睡中的那及,悄悄的穿上了衣服。他在等,等着有人出现。

    咯噔一声响,伯格知道了自己要等的人已经出了,可他并不急,因为他从来都不为什么事儿着急。

    “你来啦?”伯格一出门,便看见了一个身着夜行衣、蒙着面的人站在了大街上。

    “来了。”

    “需要我干什么?”

    “杀人放火。”话音未落一个白白的纸团飞向了伯格,同时那人象只鹞鹰一般向着村子的另一个出口飘去。

    伯格将纸团展开,借着月光看了一眼。又重新攥成团握在了手心之中,顷刻间一丝丝的纸屑由掌缝中流出,随风飘出了很远。

    钟千里许久没有亲自押镖了,虽然他并不老,但名气很大。南七北六的江湖朋友怎么也得给个面子,所以辽东镖局的这块金字招牌还是有用。他也落个清闲,让徒弟们出去走走便可以了。可这回多伦王爷却点名要他亲自出马,押的是什么他不知道,因为随行的安公公带着几个太监监督着八个马车的货物。钟千里的任务就是将安公公及货物保护到京城即可。虽然这个做法不太合乎规矩,但多伦说的话就是规矩。镖车出了盛京,向南直行。钟千里并不急,这条通往关内的路,即便是闭上眼睛,他也会按照日程入住几家店镇。

    镖车行驶了六天,出关的下一站是凤凰镇。凤凰镇当然没有金凤凰,只有一家店铺还只有一间房。但镖车必须在那里休息,可以算是必经之路。

    太阳已经渐渐的落下了山,山脚下凤凰镇的轮廓逐渐的清晰了起来。钟千里的心里有了些刺痒,每次到这里他都会想起林寡妇。林寡妇并不是真正的寡妇,只是下了聘那个短命的鬼便早早的归了西。

    钟千里认识她那年,她才十六岁。娘家凭借着几亩薄田渡日,虽然清贫,但也吃的饱。

    林寡妇很漂亮,漂亮的女人要是不矫性,通常都会有好运气。钟千里喜欢她,因为她很爱笑,笑起来更加的可爱。世上任何一个女人傍上了钟千里都会有钱,林寡妇自然而言成了凤凰镇的首富。

    “钟镖头你可是几年都没有亲自押镖了。”镖车一进入林家大院,林寡妇笑呵呵走了出来。虽然她已经三十岁,可还是那么迷人。

    “老了,人上了点岁数能清闲一会儿是一会儿。你到还是老样子,还是那么招人喜欢。”钟千里说着伸手一拍她的肩头一下:“镇子上有外人居住吗?”

    “前两天来了一对小两口,今天刚退了房。怎么咱这家还不够你住的吗?”

    “那到不是,随便问问而已。”

    初夏的夜晚天气已经有了些闷热。钟千里与林寡妇缠绵了一会儿便进入了梦乡。

    八辆大车围起了一个圈,大车的外檐上各自插了一根一人多高的木棍。镖师们帮着在木棍上搭起了帐篷便都各自回屋休息了,帐篷内安公公带着几个武艺高强的公公自然而言的成了值夜班的打更人。二更时分天空下起了小雨,这让公公们更加的放下了心来。

    “不对呀,小李子你看流进来的水怎么那么浓绸。”安公公喝了一口茶,低头一看,好象是不对劲,连忙向身边李公公问到。

    “是啊怎么象油哪?”他的话音刚落,只听刷的一声响,一个人影穿透了帐篷,一闪而过,安公公的人头扑通一下掉在了地上,紧接着漫天的大火将八辆车全部点燃,熊熊的大火瞬间便照亮了整个院子。

    “走水啦!快来人救火啊!”等几个太监明白过来连忙从火堆里跳了出来,高声的呼喊着。

    钟千里搂着林寡妇睡的正香,听见的呼喊声扑愣一下子坐起身来。外面的大火照亮着林家大院如同白昼一般,他连鞋都顾不上穿,一个箭步窜到了院子里:“这是怎么搞得,快救火。”

    可一切都晚了,煤油与木材的燃烧顷刻间使得八辆大车及其货物化做作了灰烬。不幸中的万幸是没有风,林寡妇的财产没有受到什么损失。

    二十几年了,辽连镖局第一次遭受了这么大的损失,更可恨是连凶手的影子都没有看见。也不知道这次损失了多少?即然是给王爷办事,那就得保护好现场。安公公已经被烧炭化的身体被人送到镇外的驿庄,这时钟千里才想起盘据在这一地区的连大胡子。

    连大胡子已经没有胡子了,甚至连头发都剃的净光。虽然说他是个和尚,每天都要喝酒吃肉,而且每天都离不开女人。和尚本应住在庙里,他却是星义庵的住持。庵堂里住着尼姑,年轻漂亮的尼姑。

    钟千里很快便找到了星义庵,在庵堂的寝室之中一下子便找到了大胡子,当然还有二个漂亮的小尼姑。

    “好惬意啊!大白天还这么潇洒?”钟千里看着三个人在床上衣冠不整的样子,气哼哼的说道。

    “钟当家的,好久不见了。”连大胡子嘻皮笑脸的说着,将怀中的两个小尼子放开:“您有什么吩咐?”

    虽然他是这一片的绿林头子,可在钟千里面前软弱的就象个娘们。

    “昨夜我的一支镖在林家大院被人纵火焚尽,查查是什么人干的?”

    “一定不会是我的手下,没有我的允许谁他妈也不敢动。”大胡子信誓旦旦的说道:“可附近的人谁又敢动你您啊?”

    “别他妈的往远处扯,在你这一亩三地谁敢过来捣乱?更何况他们只是杀人放火,并没有取财的意思。”

    “什么还会有这么奇怪的事情?不会是您老人家得罪了什么人了吧?”连大胡子也是愣。

    “没有,这二十多年来我该拜的拜,该送礼的送。绿林朋友跟我向来是井水不犯河水,有什么深仇大恨非要干那损人不利的勾当哪?”

    “是不是您的雇主有问题,您押的是什么镖?”

    连大胡子的一句话让钟千里一时张口结舌,竟然真的答不上来了。再仔细一想,这几年里自己根本就接不到王府的生意。突然来了个生意自己连货物是什么都不知道,难不成是有人专门对负多伦的。

    “您想什么?”一个漂亮的小尼姑送上了茶,连大胡子亲自端到了钟千里的面前。

    “我也怀疑这事情跟绿林朋友无关,可问题出在那里哪?”

    “您向雇汇报此事了吗?”

    “已经快马送信去了。”钟千里看着那个俊俏的小尼姑:“大胡子是不是强抢民女,供你淫乐?”

    “看您说的,她们到了这里,简直就是入了天堂,不信您问问这位小师付?”连大胡子说着伸手将小尼姑推到了钟千里的怀中。

    “这死鬼这般时辰为什么还没有回来?”林寡妇回脸问着身后的管家。

    “听局子里的人说住进了星义庵。”二十多岁书生模样的管家连忙现媚的回答着,看了看四下无人伸出双臂搂住了娇小的东家。

    “别闹、就不能忍两天吗?等他走了还不都是你的呀!”林寡妇恋恋不舍的推开了管家,伸手一点他的脑门:“还知书达礼的书生,连小不忍则乱大谋都不懂吗?”

    “这个可恶的钟千里,要是今夜累死在了星义庵,明天咱俩就拜堂成亲。不孝有三无后为大,要是再过几年那可真的晚喽!”管家说着再一次将寡妇拥进了怀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