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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三章 芦苇荡里三瘸子,泥水塘前双王族

    白衣人的头发落了下来,原来是女扮男装。张少辛只顾着往前走,根本没有注意身后的危险,眼看发簪就要打在他脑袋上,白衣少女解气的咬牙微笑。谁知发簪离张少辛后脑就差两指距离的时候居然停悬在空中,随后向左边飞去。

    白衣少女大吃一惊,只见发簪飞到一中年男子手中,正是封将尾信。“你是什么人?为何坏我好事?”她杏眼怒视着封将尾信,张少辛被听到这一声也发现了封将尾信,立马有恃无恐地坐到地上:“老叫花,这小子…诶,是个女的,跟怨妇一样。这怨妇要杀我。”“你个混蛋,说谁是怨妇!”白衣少女气得不行,这一下子居然一个旱地拔葱从水潭里跃了出来,也顾不上脚崴,拔剑刺去,封将尾信甩出发簪与剑相撞。

    少女被这一下震得剑险些脱手,她明白自己远不是中年男子的对手,恶狠狠地骂道:“小混蛋,刚才就该杀了你。“随后对封将尾信说:“要杀要剐,但凭吩咐!”封将尾信只是打量着彩虹剑,却不说话。

    “士可杀不可辱!”少女见封将尾信一直朝自己这边看,以为他色心大发,以防被玷污就要自刎。封将尾信隔着五丈远,手一托一撇就把彩虹剑打到了地上。少女凌乱的头发下露出一张恐慌的脸。

    ”走吧,我不杀你!”封将尾信淡淡地说。“一言为定?”少女以为自己听错了,见封将尾信点了点头,用剑做拐,每走两步就回头提防着封将尾信。“还给我!”待走到张少辛面前时,她伸手讨要自己的玉佩!张少辛一听乐了,现在自己可不怕她了,把玉佩假意递过去,在少女准备接过的时候马上收回,一脸贱笑地说道:“这可是你打我的赔偿,要不,我把你也打一顿?”

    见对方不说话,张少辛指着封将尾信接着说:“你要是不想挨打又想要回玉佩的话,干脆把自己赔给老叫花当个小妾,反正你这头发乱的跟鸡窝一样,浑身脏兮兮跟个女乞丐没区别了…不对,你这怨妇不配当老叫花的小妾,天天挺着个丧夫脸,一看就有克夫之相,给老叫花当个通房丫头还有点抬举你了。”

    少女听了,脸红的像熟透了的苹果,杏眼瞪的好像要吐出活来似的,牙关咬的恨不得把张少辛给生吞活剥了。碍于自己打不过封将尾信,她对着地啐了一口,小声地对着张少辛说道:“小混蛋,以后别让我逮住你,不然把你剥皮抽筋。”然后一瘸一拐地走了,同样是瘸子的张少辛指着她的背影,说了一堆“怨妇”“寡妇”“丧夫脸”什么的,得意地饥骂。

    “咳咳。”张少辛狐假虎威的样子让封将尾信看不下去了,他咳嗽两声示意对方停住。“老叫花,你不是说你打不过骑兵吗?跑出来的?”张少辛这才想起这档事。“最开始确实打不过,后面索性不躲了,一顿硬碰硬下来,没想到居然杀了一百多个,其他的吓破胆就跑了。起了必死之心,没有了对自身安危的顾虑,反而提升了武功。这应该就是武学中的置之死地而后生吧!”封将尾信俨然一副大彻大悟的模样。

    “意思是你还用肉身跟战马撞了几次?”张少辛的关注点有些奇怪。“是的!”封将尾信点点头。“被奔驰的马撞了还没受伤,老叫花啊,你还是人吗?”张少辛笑着说。“谁说没事,没看我一直站这里没动吗?左手也一直放着的。哎呦!”封将尾信这才想起已经没有了敌人,就没有伪装伤势,拍了拍左腿,痛的没忍住,小声叫了一声。

    原来封将尾信左腿和左手全都被撞得脱臼了,刚才是趁少女不注意,单脚一跃过来的。这下倒好,除了逃走的黎世举,芦苇荡里的三个人全都是瘸子。“干脆这里以后叫瘸子荡吧?“张少辛苦中作乐,封将尾信笑笑不说话。他知道这里不是久留之地,赶忙带着张少辛离去。

    担心又被乞丐缠上,这次二人躲到了一处村落,在一户农家借宿。封将尾信脱臼的地方早就在来芦苇荡的时候接好了,现在找了几块木板固定好,又在张少辛的鬼哭狼嚎中给他正骨,然后伤口倒酒清洗……

    “对了,老叫花,”张少辛经历这次同生共死后,心中完全没有了对封将尾信的芥蒂,这才问出了那件一直想问又不敢问的事,“你为什么要杀光矕门村?”“哦,这件事谁告诉你的?“封将尾信笑得有点奇怪,张少辛见了,心里有些发毛:“苏爷爷说的啊,而且一路上那么多告示。”

    “告示上还说苏玉指和霜剑门那两个小鬼是我的同谋呢。”封将尾信嗤之以鼻。”官府告示当然是假的!”“那苏玉指说的就是真的?他当时亲眼看见了吗?”

    “这…那…那既然不是你杀的,你为什么不好好解释,非要打一架?”张少辛有些不解。“懒得解释,不管他们怎么想,能奈我何?况且太无聊了,刚好活动一下筋骨。”封将尾信一脸的高傲和无所谓。“这个给我看看。”不由分说地一把抢过了凤凰玉佩仔细端详。

    “老叫花,那个丧夫脸是什么来头?”张少辛还想着什么时候把那顿打给还回去。“哦,她手上那把是滇国的传国宝物——天弓剑,应该是滇国唯一活着的公主,彩銮公主了。”“这太凑巧了,难怪被识破了。呸呸呸”张少辛自言自语道,还轻轻扇了嘴,心中想到自己口中的“丧夫脸”居然算自己半个老婆,这不是自己咒自己吗?

    “识破什么了?”封将尾信小心地把玉佩递过去。“她要杀康朝的贵族,我说我是滇国遗民,彩銮公主的书童。”张少辛摊开双手,一脸无奈,却不好意思说出二人的婚约。

    封将尾信笑了笑:“你小子怕不是要当书童,是相当驸马吧?”“怎么会是驸马?”张少辛觉得自己好歹也是蜀国王子,怎么可能上门当驸马?“你都把人家的定情信物拿了,还说不想打驸马?”封将尾信指了指凤凰玉佩。

    “原来他不知道,还好。”张少辛心里暗想,他这个年龄的心智尚浅,认为婚约是很难说出口的事情,”这个玉佩怎么会是定情信物?”

    “这叫凤凰相依,雄为风,雌为凰,分别代表男女,据说是滇国册封皇后时的宝物。现在滇国就剩一个公主了,自然没有皇后只有驸马了。戴上吧,张驸马。”封将尾信来张少辛开涮,弄得他连连后退摇头,恨不得一脚把玉佩踢走:“呸,那个丧夫……泼妇,谁娶她怕是上辈子造了杀人放火加屠城的孽了。”

    休养了几日,封将尾信知道虽然乞丐一般不往乡村来,但终究有些隐患。况且现在官府武林同道都认为自己是杀人魔头,带着张少辛招摇过市终究是不方便,干脆去一个没人的地方躲躲风头。

    他想了半天,总算想到一个地方,那里可谓是方圆十里没有人烟。那地方也不算过于偏远,三十里外就有市集,买东西也很方便。只因为那里有一个恐怖的传说,所以一般人都不敢擅自闯入。说走就走,他拖起熟睡的张少辛,让他收拾好行李,留了十两银子,便趁着夜色启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