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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淡看生死复雄心 郎才女貌定终身

    “前辈,有何赐教?”林寒注意到了苏玉指奇怪的目光,让他丈二和尚摸不著头脑。苏玉指冷哼一声,却不答话,二人一个担心自家白菜被猪拱了,一个满头问号,尴尬到了极点。“前辈,你和我爹爹是何交情?”徐可玫开口问道,将气氛拉回了正常轨道。

    苏玉指将早年桃林医圣救治自己,然后二人惺惺相惜结为金兰兄弟的事粗略地说给了徐可玫:“对了,你父亲近来可好。”徐可玫黯然神伤,低下头弱弱地说:“爹娘十年前尽遭歹人毒害,万幸撞见师父和林师兄,我才逃出生天。”“被害?是何人所为?”苏玉指登时青筋暴起,凑到徐可玫眼前,急切地问。“当时师父诛毙了一个追我的歹徒,没有查明身份,其他的也都没有找到。”泪珠划过她白皙的脸庞,更添几分凄凉的美感,惹人怜惜。

    苏玉指老泪纵横,一阵拍头捶胸,说了一堆痛惜的话,惹得徐可玫更加伤心,叔侄两人相对而泣好一会儿。这一下,悲情攻心,与伤势堆叠,徐可玫脸色惨白,开始接连呕出血来。苏玉指连忙拼命运功护住她的心脏,却没有任何效果,徐可玫已是出气多进气少了。只好跃起,将真气凝聚在食指上,散发出黄玉般的光芒,然后倒挂在空中,真气如溪流般地流进徐可玫的天池穴。传了一罗预的时间,这才保住性命。林寒接过何秀才手中茶壶,倒了杯热茶,她勉强喝了点,才恢复了些许血色。说书匠听徐可玫说林寒救了她,现在又忙前忙后,勉强有了一丝认可之心。

    如今情况,只得求田二爷暂时把两人藏到后院,休息几日才能动身。只是魔王来到了中原,怕是要有一场血雨腥风,小赖子也被掳走,苏玉指不得不去追寻,临行又怕其杀个回马枪,林寒和徐可玫年轻气盛,白白丢了性命。想到百鬼都是晚上行动,现在还有几个时辰,小赖子还不至于被做成了肉羹,便索性把百鬼的事讲完:“当年我本是在猎杀三个历族骑兵,已经杀了两人,另外一个弃马逃到林子深处去了。怕有埋伏,顺着雪中脚印小心地摸上去。塞北的雪林深处本就茂密古怪,不见天日,不留神便会迷路,很适合伏击。还常常有魑魅魍魉出没,好几个奖金猎人都折在了里面。老夫记得进去时明明天气晴朗,突然北风骤起,鹅毛大雪完全挡住了视线,也把脚印全给盖住了。一时之间,失了方位,像无头的苍蝇在林子里乱窜。一直走到了夜里,前方一棵树上有一颗奇怪的冰球,纵身取下,震去了雪,居然是那个历族骑兵的人头。深感不妙,幸好老夫的嗅觉异常,顺着血腥味才走了出去。夜空被乌云完全挡住,一颗星光也没有,伸手不见五指,所幸林外不远处有一个火堆,有两三个人坐在火前。分不清是敌是友,只好悄悄摸过去看看。这不看还好,一看属实吓了一跳。没有任何木材,那火是居然悬在空中的。借着火光,老夫看到两个异常魁梧的红发男子居然割着那骑兵身上的肉来烤着吃。老夫不小心暴露了气息,二人站起转身,腰带上都有一枚三角形金牌。我与那两个厉鬼打了一百回合,中途斩断了其中一个的左手,居然马上又长了回来。后来他们施起妖术,满天风雪让老夫睁不开眼,接着不知哪里来的一脚,老夫被踢出几丈远。还好几位同行前来寻我,这才逃出生天。”苏玉指轻轻揉了揉胸口,众人听到胆战心惊,都失了魂。只有何秀才接过话茬:“既然血魔不能杀死,又武艺高强,苏先生去寻那魔王,难道不是自寻死路?”“前面说血魔杀不死,也不尽然,后面老夫遇到一个落单的厉鬼,阴差阳错地弹爆了他的头,发现血魔暂时失去了行动能力,重新把头长回来的速度也极慢,扔个火把过去,顷刻间化为灰烬。后面也遇到了两个厉鬼,用火没有用,想必只有没头时才可以用火杀死。”

    林寒精神一振:“这么说的话,只要先砍头,再用火,就可以杀死那魔王?”苏玉指轻扇了一下林寒的头:“没那么容易,老夫尚且只能勉强对战一个厉鬼,后来遇到一个罗刹,一人便杀死了老夫所有同伴,老夫也身负重伤,狼狈而逃。也是那一战,老夫胆气全无,从此躲了起来。奉劝你小子一句话,如果魔王回来,赶紧带着大家有多远跑多远。”林寒吃了个瘪,众人纷纷全苏玉指别去送死,苏玉指悲壮地说:“躲了这么多年,累了,也该给当年死去的老伙计们一个交代了。”回头望向何秀才:“先生可带墨宝?”何秀才连忙从袖中掏出笔墨纸砚,递给苏玉指。“当今朝廷不重视文人,搞得天下民不聊生。蓟王一昧崇武,更是断了冀州读书人的活路。何先生腹有经纶,心中有苍生且贫贱不能移志,百姓正是需要如先生一样的文人来造福一方。冀州西部由紫荆关到倒马关一带,是镇北大将军樊武的辖地。名义上归于蓟王,实际上却是朝廷对冀州大军的牵制,老夫于他有救命之恩,今为先生休修书一封,先生带去,且先当一个幕僚。”何秀才激动地说不出话,双手颤抖着接过书信,小心地藏在怀里。苏玉指辞了众人,走到门口,回头看了一眼林寒:“小子,你过来!”林寒像一个犯了错的孩子,生怕苏玉指又打他,扭扭捏捏地挪了过去。苏玉指拍着他的肩膀,稍微一用力林寒便吃痛地叫了起来。他笑了笑说:“小子,照顾好我侄女。还有,使剑就使剑,别那么花里胡哨。”随后飞跃到对面房顶,顺着乞丐逃走的方向,消失在黄昏中。

    何秀才准备明日一早就动身,便回家收拾行李去了。田二爷腾出一间屋子,让林寒把徐可玫扶到床上。又给二人打了一壶开水,见小二还没回来,寻思着县衙到石头镇不过二十里,只怕出了什么事。便取了两贯钱,去乡保家打探情况。

    “师妹,好些了吗?”林寒用热水打湿毛巾,仔细地擦去徐可玫头上的汗珠。“咳…有劳师兄挂心,已经好多了,只是心口处被一股浓厚的真气护住,反倒有些气闷。”徐可玫眼睛睁开了些,长长的睫毛微微抖动。林寒见了,更是爱惜,扶起她的身子,端来一碗温水送进干裂的嘴唇。“师兄,明天你先回去吧。”林寒听了,有些生气地说:“你这是什么话?我带你出来时好好一个人,又怎能不把你安安全全地带回去?你把我看成什么人呢?”话到激动之处,一手把碗摔在地上,气呼呼地走到门口,背对着徐可玫。徐可玫一脸怅惋地望着,泪珠在眼眶里打着转儿,想说些什么却终是无言。

    良久,林寒又倒了一碗水,坐回床边,捋了捋徐可玫的头发,慢慢地喂给她。“师妹,你什么都不必说,要是那血魔回来,虽然剑已经断了,但我也会尽量砍下他的头。就算打不过,咱们同生共死,有什么好怕的?”晶莹的眼泪像断了线的珠子,总算从徐可玫的眼眶中滚了出来,她轻轻打了一下林寒肩膀,然后把头埋进他怀里:“师兄,是我错了。以后,我们一直在一起,好不好?”林寒一手摸着她的头,一手握住她的手:“一直在一起,好!师妹,回去我就禀报师父,我要娶你,我要用八抬大轿,带你走过十里长的鲜花地毯。”两人私定终身,又说了一些话,徐可玫累的睡在了林寒怀里,脸上洋溢着孩童般天真的笑容。林寒小心翼翼地把她躺在床上,盖好被褥,静悄悄地走到了院子里。

    白玉般的月光柔柔地洒在身上,他感觉全身暖洋洋的,就好比那一颗紧挨着月亮的星,不惧夜空的黑暗,不怕夜风的寒冷,拥有着月的美丽和温暖,像是孩童时期,无忧无虑地睡在父母的怀里,幸福而满足。他对自己和徐可玫的未来开始憧憬,师父应该会同意我们的婚事吧?如果同意,我和可玫夫妻二人便能一同行侠仗义,成为一段武林佳话。即使不同意,我俩便隐居山林,过着男耕女织的生活,夫唱妇随,相敬如宾。“不管怎样,只要能和可玫在一起,那我就是天下最幸福的人。”林寒低谰道。

    “吱呀”一声,后院的门被人打开了。林寒猛地收回思绪,警惕地拔出断剑:“谁?”“是我,后生,忘了你们还没吃饭,带了几个窝头。”原来是田二爷回来了,他在乡保那里打点了关系,被告知明天就会把小二放了,这才放心地回来。林寒道声谢,才发现这一天劳累,肚子早就饿得不行了,抓起个窝头两口塞了进去,又回到屋子。见徐可玫睡的正香,不忍把她叫醒,便留了几个窝头,方便她醒来时吃。林寒勉强垫了下肚子,把门窗关好,看了眼熟睡的徐可玫,情不自禁地傻笑了两下,便坐到墙角去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