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020章 再演
想要在这个城市里活下去，必须拥有一个身份。
我站在弦月区的街边看着今天的日间报道，头条就是昨天晚上郊区的林地传来巨响，不少市区的房屋被巨大血块砸中倒塌，林地一烂尾楼被神秘生物破坏。
我皱了皱眉头，这似乎是在说我，好在目前来说我看上去与常人无异。
我给自己起了名字，这是每个人类似乎都必须拥有的代号。当我恢复视野后，眼前第一眼是地上楔形字体的血阵，第二眼则是夜空中头顶上唯一的云。
楔云。
这是我的名字。
我应该去找一份工作，只是这似乎比我想象中的要难得多。
“什么？没有证件？下城区来的吧，去去去。”
“哪来的下城人，快滚。别给我这边揽出什么幺蛾子。”
“呸，你会啥啊。”
回答大同小异，身份也好，能力也好，在上城区找到一份工作几乎是一件难如登天之事。
要不去下城区吧？我想着，在哪活不是活，这身能力在下城区活下来应该也不是什么难事。
弦月区的上下城区只有一街之隔，中间那条街被人们成为灰色大街，同时存在着上城区的秩序与下城区的混乱。
招聘启事：需要一名成愿者，薪资极高，包吃住。
坑坑洼洼的电线杆上一张小广告吸引了我。
明目张胆地要求成愿者的招聘可不多见，我询问到了其所在地址后，即刻动身前往。
“您好？请问是招人吗？”我推开了那陈旧的木门，眼前是怪异的场景，切肉的案板，喝酒的吧台，两个完全不相干的东西却存在于同一个房间。
“嚯，是血的味道。”斩着肉的屠夫停下了手中的刀，饶有兴致地看着我，“小子不简单啊？”
酒保只是擦着他手中的杯子，没有理会。
“小子，有份医会的工作干不干？”屠夫走出了他那血淋淋的台桌，问道。
“医会？”常识告诉我，这是一件好事，星宿区掌权公司之一的辰星医会是大多数人做梦都想在里面工作的公司，掌控着这个城市的医疗相关的资源，“真能进吗？”
“能。”屠夫非常肯定地点着头，“你是什么成愿？”
“血肉。”按照流传的说法，应该是这样，肉身中最古老的成愿方式，血肉成愿。
酒保的手突然停住了，屠夫也两眼放光，二人对视一眼，似乎在说着“还有这种好事？”。
“所以，工作是什么？”我问道。
屠夫在围裙上擦了擦手，掏出了他的手机，拨通了某个电话：“喂？是我是我，有非常好的客体啊。”
“嗯，嗯嗯。”屠夫应着电话，跟我说道，“你等一会儿，医会的人马上就来了。”
“所以，主要工作是什么？”一切进行地太过顺利，甚至没有什么面试。
“啊，具体的等他们来跟你说。”酒保继续擦起了手中的杯子，“我们只是猎头而已，寻找那些散户的成愿者。”
“要喝一杯吗？”他放下了面前似乎永远擦不完的杯子。
“酸甜口，酒精度高一些。”我点了点头，在吧台上坐下。
屠夫也在我的身边坐下了，自己倒了杯水，跟我搭起了话：“这年头，血肉成愿者可不常见了啊。”
我笑了笑，严格来说，我不是什么成愿者，只是阴差阳错地唤醒了肉体最原始的力量的“人”：“是吗？为什么呢？”
“大家都认为这种方式太残暴野蛮，而且肉身上比起用自己本身的力量，不如去借助科技，重工的机械和实验室的生物科技有更多的选择。”屠夫仰头将水一饮而尽，动作大得像闷了一杯烈酒。
“除了医会，现在几乎没有什么血肉成愿者了。”酒保摇晃着手中的钢壶，插话道，“而且血肉需要本人有极强的意志力，死在成愿时的人那可太多了。”
“毕竟是要死一次的东西。”屠夫摆了摆手，“你像机械那顶多就是做个手术，生物也就是打个药的事。”
“现在的主流是这些吗？”这大概是我为数不多可以了解整个环境的机会，趁着这时候多问点总没坏处，“意志和灵魂呢？”
“嗨，现在传统成愿已经不流行了。”屠夫叹了口气，“再说了，那些需要使用者强大意愿的东西，这城市又有多少人有这种觉悟呢？”
“您的酒。”酒保将杯垫连着杯子推到我面前，接着屠夫的话说道，“机械和生物，花钱就能实现愿望。总比被其他的成愿方式变得人不人鬼不鬼的好。”
我接过杯子，抿了一口酒，西柚的香味和酒液中的草本风味完美地融合在一起，中调的柠檬香气和酸味有效地中和了酒精的苦涩和辣味，酒下肚后口腔中遗留的丝丝甜味和清爽感让人拍手叫好。
称得上是优质的调酒，我忍不住点了点头。
酒保似乎很满意我的反应，继续说道：“现在已经不是旧的那个时代了，有更好的选择，又何必让自己受苦呢？”
敞开的木门打断了我们的对话，一个穿着白色马甲的男人和一个白大褂的男人出现在我们的视线里。
“是他吗？”白大褂问屠夫。
“是。”屠夫到他们，立刻起身迎接。
白色马甲打量了我一番：“你叫什么名字？”
“楔云。”
“可以展示一下吗。”白色马甲用陈述句的语气询问道。
“展示...？”我回想着，生怕把这家店也给掀了。
“是的，您作为血肉成愿者的能力，我们希望看一下。”
我想了想，手伸进吧台拿了把水果刀，在自己的手掌划过。
好痛。
鲜血从手中渗了出来，滴落到地上。所有人都目不转睛地盯着。
任由血滴了一会儿，忽然地面上的血无视了重力，重新回到了我的手中悬浮着。
又看了一眼水果刀，那血珠也随着我的念头，变成了同样的血液凝结成的物品。
白大褂和白色马甲对视一眼，点了点头。
我的后脑猛地挨了一记什么东西，失去控制的身体向前倒了下去。
这场景怎么似曾相识？
眼前彻底变为漆黑之前，脑中冒出了这样的想法。
迷迷糊糊地，我感觉我的身体似乎以是一种腰部为中点直角折起符合人体工学的姿势摆着。
也就是，似乎我坐在某张椅子上，四肢被绳子束缚着
又是绑架？这一两天的怎么回事。
我好像已经习惯了被这样对待，有些费劲地撑开了眼皮，面前的台桌上，一盏强光灯正对着我的方向发光发热着。
双眼顶着强光，勉强看到木台桌后坐着一个黑色兜帽的人。
怎么又是兜帽？我眯着眼嘀咕着。
“你醒了？”兜帽见到我睁开眼，男声里不带任何情绪波动。
“这是？”算了，想那么多也没用，眼前的事实就是我又一次被绑架了，并且对方大概率是掌权公司。
兜帽没有回答我，自顾自地说着：“没想到竟然还有散户的血肉成愿者。”
“你在哪里实现的愿望？”
“我不知道。”我实话实说。
“不可能，只有跟医会有关系的人才会这种方法。”兜帽语气平淡，但说出来的话却透露着难以置信。
而事实就是如此，我也不清楚之前的兜帽男到底是什么来头。
他沉默了一会儿，似乎在思索着什么。
“你的愿望是什么？”
他手扶着强光灯，照得我的脸煞白。本就因被敲晕血运不畅，显得我的脸色更加骇人。
“我没有愿望。”此乃谎言，但是现如今再把我是谁这种话说出来，也没有什么意义。
房间里陷入了沉默。
“不可能！”兜帽突然大喝，“除非...”
“除非什么？”我侧着头问道。
“除非你不是人类。”
“我可以不是。”我面无表情，至少从成愿的逻辑上来讲，我也许不是。但各项生物的指标又在证明着我是人类。
兜帽被我的话硬生生哽住了，似乎想说些什么，但抬了抬手，又收了回去。
“算了，手术间会给我们答案的。”兜帽摇了摇头，丢下我一人离开了房间。
我站在弦月区的街边看着今天的日间报道，头条就是昨天晚上郊区的林地传来巨响，不少市区的房屋被巨大血块砸中倒塌，林地一烂尾楼被神秘生物破坏。
我皱了皱眉头，这似乎是在说我，好在目前来说我看上去与常人无异。
我给自己起了名字，这是每个人类似乎都必须拥有的代号。当我恢复视野后，眼前第一眼是地上楔形字体的血阵，第二眼则是夜空中头顶上唯一的云。
楔云。
这是我的名字。
我应该去找一份工作，只是这似乎比我想象中的要难得多。
“什么？没有证件？下城区来的吧，去去去。”
“哪来的下城人，快滚。别给我这边揽出什么幺蛾子。”
“呸，你会啥啊。”
回答大同小异，身份也好，能力也好，在上城区找到一份工作几乎是一件难如登天之事。
要不去下城区吧？我想着，在哪活不是活，这身能力在下城区活下来应该也不是什么难事。
弦月区的上下城区只有一街之隔，中间那条街被人们成为灰色大街，同时存在着上城区的秩序与下城区的混乱。
招聘启事：需要一名成愿者，薪资极高，包吃住。
坑坑洼洼的电线杆上一张小广告吸引了我。
明目张胆地要求成愿者的招聘可不多见，我询问到了其所在地址后，即刻动身前往。
“您好？请问是招人吗？”我推开了那陈旧的木门，眼前是怪异的场景，切肉的案板，喝酒的吧台，两个完全不相干的东西却存在于同一个房间。
“嚯，是血的味道。”斩着肉的屠夫停下了手中的刀，饶有兴致地看着我，“小子不简单啊？”
酒保只是擦着他手中的杯子，没有理会。
“小子，有份医会的工作干不干？”屠夫走出了他那血淋淋的台桌，问道。
“医会？”常识告诉我，这是一件好事，星宿区掌权公司之一的辰星医会是大多数人做梦都想在里面工作的公司，掌控着这个城市的医疗相关的资源，“真能进吗？”
“能。”屠夫非常肯定地点着头，“你是什么成愿？”
“血肉。”按照流传的说法，应该是这样，肉身中最古老的成愿方式，血肉成愿。
酒保的手突然停住了，屠夫也两眼放光，二人对视一眼，似乎在说着“还有这种好事？”。
“所以，工作是什么？”我问道。
屠夫在围裙上擦了擦手，掏出了他的手机，拨通了某个电话：“喂？是我是我，有非常好的客体啊。”
“嗯，嗯嗯。”屠夫应着电话，跟我说道，“你等一会儿，医会的人马上就来了。”
“所以，主要工作是什么？”一切进行地太过顺利，甚至没有什么面试。
“啊，具体的等他们来跟你说。”酒保继续擦起了手中的杯子，“我们只是猎头而已，寻找那些散户的成愿者。”
“要喝一杯吗？”他放下了面前似乎永远擦不完的杯子。
“酸甜口，酒精度高一些。”我点了点头，在吧台上坐下。
屠夫也在我的身边坐下了，自己倒了杯水，跟我搭起了话：“这年头，血肉成愿者可不常见了啊。”
我笑了笑，严格来说，我不是什么成愿者，只是阴差阳错地唤醒了肉体最原始的力量的“人”：“是吗？为什么呢？”
“大家都认为这种方式太残暴野蛮，而且肉身上比起用自己本身的力量，不如去借助科技，重工的机械和实验室的生物科技有更多的选择。”屠夫仰头将水一饮而尽，动作大得像闷了一杯烈酒。
“除了医会，现在几乎没有什么血肉成愿者了。”酒保摇晃着手中的钢壶，插话道，“而且血肉需要本人有极强的意志力，死在成愿时的人那可太多了。”
“毕竟是要死一次的东西。”屠夫摆了摆手，“你像机械那顶多就是做个手术，生物也就是打个药的事。”
“现在的主流是这些吗？”这大概是我为数不多可以了解整个环境的机会，趁着这时候多问点总没坏处，“意志和灵魂呢？”
“嗨，现在传统成愿已经不流行了。”屠夫叹了口气，“再说了，那些需要使用者强大意愿的东西，这城市又有多少人有这种觉悟呢？”
“您的酒。”酒保将杯垫连着杯子推到我面前，接着屠夫的话说道，“机械和生物，花钱就能实现愿望。总比被其他的成愿方式变得人不人鬼不鬼的好。”
我接过杯子，抿了一口酒，西柚的香味和酒液中的草本风味完美地融合在一起，中调的柠檬香气和酸味有效地中和了酒精的苦涩和辣味，酒下肚后口腔中遗留的丝丝甜味和清爽感让人拍手叫好。
称得上是优质的调酒，我忍不住点了点头。
酒保似乎很满意我的反应，继续说道：“现在已经不是旧的那个时代了，有更好的选择，又何必让自己受苦呢？”
敞开的木门打断了我们的对话，一个穿着白色马甲的男人和一个白大褂的男人出现在我们的视线里。
“是他吗？”白大褂问屠夫。
“是。”屠夫到他们，立刻起身迎接。
白色马甲打量了我一番：“你叫什么名字？”
“楔云。”
“可以展示一下吗。”白色马甲用陈述句的语气询问道。
“展示...？”我回想着，生怕把这家店也给掀了。
“是的，您作为血肉成愿者的能力，我们希望看一下。”
我想了想，手伸进吧台拿了把水果刀，在自己的手掌划过。
好痛。
鲜血从手中渗了出来，滴落到地上。所有人都目不转睛地盯着。
任由血滴了一会儿，忽然地面上的血无视了重力，重新回到了我的手中悬浮着。
又看了一眼水果刀，那血珠也随着我的念头，变成了同样的血液凝结成的物品。
白大褂和白色马甲对视一眼，点了点头。
我的后脑猛地挨了一记什么东西，失去控制的身体向前倒了下去。
这场景怎么似曾相识？
眼前彻底变为漆黑之前，脑中冒出了这样的想法。
迷迷糊糊地，我感觉我的身体似乎以是一种腰部为中点直角折起符合人体工学的姿势摆着。
也就是，似乎我坐在某张椅子上，四肢被绳子束缚着
又是绑架？这一两天的怎么回事。
我好像已经习惯了被这样对待，有些费劲地撑开了眼皮，面前的台桌上，一盏强光灯正对着我的方向发光发热着。
双眼顶着强光，勉强看到木台桌后坐着一个黑色兜帽的人。
怎么又是兜帽？我眯着眼嘀咕着。
“你醒了？”兜帽见到我睁开眼，男声里不带任何情绪波动。
“这是？”算了，想那么多也没用，眼前的事实就是我又一次被绑架了，并且对方大概率是掌权公司。
兜帽没有回答我，自顾自地说着：“没想到竟然还有散户的血肉成愿者。”
“你在哪里实现的愿望？”
“我不知道。”我实话实说。
“不可能，只有跟医会有关系的人才会这种方法。”兜帽语气平淡，但说出来的话却透露着难以置信。
而事实就是如此，我也不清楚之前的兜帽男到底是什么来头。
他沉默了一会儿，似乎在思索着什么。
“你的愿望是什么？”
他手扶着强光灯，照得我的脸煞白。本就因被敲晕血运不畅，显得我的脸色更加骇人。
“我没有愿望。”此乃谎言，但是现如今再把我是谁这种话说出来，也没有什么意义。
房间里陷入了沉默。
“不可能！”兜帽突然大喝，“除非...”
“除非什么？”我侧着头问道。
“除非你不是人类。”
“我可以不是。”我面无表情，至少从成愿的逻辑上来讲，我也许不是。但各项生物的指标又在证明着我是人类。
兜帽被我的话硬生生哽住了，似乎想说些什么，但抬了抬手，又收了回去。
“算了，手术间会给我们答案的。”兜帽摇了摇头，丢下我一人离开了房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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