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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章 体验自然

    肉足汤饱之后,戴尘希觉得自己的状态还没完全恢复;盖尔的伤势也需要调理,牠想跟着去玄光潭;而莱热涞科特在修养生息的最初几天也得有人守护。

    于是,这个奇怪的组合各取所需,过了几天悠闲的时光。困了,一人一豹就在帐篷里睡觉恢复,由巨杉负责警戒;饿了,就烹煮龙蜥肉,一人一豹吃肉,巨杉跟着喝汤;闲了,一人一豹就倚着巨杉,幕天席地,谈古论今。

    得知人族少年想去玄光潭,巨杉就讲了一桩奇闻。很早以前,森林里还没有玄光潭和迅雷阱。差不多五百年前的某一天,一阵天崩地裂的巨响传遍了整片森林,那里腾起了漫天的烟尘和火焰。之后,就听路过的旅人议论,烛南溪改道了,凭空出现了玄光潭和迅雷阱。据说,玄光潭水赤黑有毒,而迅雷阱上经常无缘无故地电闪雷鸣。听到故事以后,戴尘希若有所思。

    待一人一豹彻底恢复,已是五天后的清晨。人族少年收拾行囊,向巨杉辞行。莱热涞科特提醒道:“那里很是诡异,请多加小心。”

    谢过巨杉之后,戴尘希转身离去,身后紧跟着盖尔。

    一路上,人族少年对豹子耳提面命:“到时候机灵点,别傻乎乎地往上冲。打得过才要冲,打不过就得跑,晓得不?”

    豹子给他翻了两个好看的白眼:“盖尔不傻。”

    不到半小时,一人一豹就来到了目的地。戴尘希本以为玄光潭是烛南溪的一部分,没想到搞错了。对岸的迅雷阱是一座约百米高的环形山。烛南溪自南而来,受迅雷阱所阻,在此地拐向西北。渡过烛南溪,爬上迅雷阱,才能看到玄光潭——那是片位于迅雷阱中心的圆形小潭,潭水赤黑发臭,方圆约有半里,全息侦测无法探到潭底。山上植被稀疏,到处可以看到动物的尸骸。

    戴尘希心中有了猜测,慌忙带着盖尔往坡下躲。刚向下走了不到二十步,几道闪电就追着他俩击中了身后的山顶,发出震耳欲聋的雷鸣声。一人一豹都吓了一跳,一同向坡底窜去。他基本确定,迅雷阱是一颗磁性陨石的撞击坑,并且是周边区域的制高点,所以特别容易招雷击,难怪那上面连灌木都很少。而玄光潭内由于某种藻类过度生长,造成了水质有毒和奇特的颜色。

    围着迅雷阱来回兜了两圈之后,戴尘希便带着豹子奔向下一处疑似地点。

    第二站没有名字,根据阿斯提特的描述,戴尘希命名为“探星洞”。

    探星洞位于烛南岭的半山腰上,已接近玄烛森林的东南端。没出什么意外,两个小时之后,他俩到达了探星洞口。一路过来,中途虽然遇到过不同部族的狩猎队,但偶遇的双方都选择了避开对方。

    海拔的升高导致气温的降低,随处都能看到积雪。见盖尔没有感到不适,戴尘希便带头往洞内走去。如果不是阿斯提特再三保证,戴尘希都会以为这里是某个部族的矿洞。洞里有曲折宽敞的天然通道,光线已很难到达这里,只有洞壁上的矿石闪着微弱的荧光。

    通道明显往下倾斜,越深入气温就越高,水汽也越足。戴尘希能“看”到洞壁上越来越密的植被,各种各样长得奇形怪状的小家伙在里面忙忙碌碌。有泛着绿光的灯蝎,有擅长变色的荧蚣,也有会飞的翠蚁,大部分都是普通的虫子,只有极少是初阶魔兽。他叮嘱豹子,这些东西看起来毒性都不低。

    盖尔一副无所谓的样子,牠还逮住一条胳膊粗细的初阶彩蜒,当着人族少年的面一口生吞了下去,结果什么事都没有。这让戴尘希对暗系灵能分解毒素的能力有了新的认识。

    通道比较长,一直蜿蜒向下,坡度时而陡峭,时而平缓。里面没什么危险的岔路,一人一豹花了一个多小时下到了一处洞室,前方再也无路可寻。

    据估算,此地与洞口落差将近二百米;地面呈不规则的四边形,面积约一百平米;洞室高约四米,室内水汽氤氲,室温很高;中间有一口椭圆形的泉水,约半米深,水温已达沸腾。

    现在洞室里竟十分亮堂。戴尘希新奇地循着光线找到了光源所在——那是一处直通岭上的漏斗状隧道,目测隧道高度近三百米。中午的阳光,射入岭上的隧道口,经隧道的反射和水汽的折射,聚焦在泉水里。真有如此巧合?!他禁不住赞叹起大自然的鬼斧神工。试着将腌肉放在漏斗隧道的焦点上,只过了一会儿工夫,已是香气扑鼻。

    豹子惊奇地看着人族少年在光线下加热腌肉,还以为是什么技能的缘故。见戴尘希嚼着腌肉当零食,牠忍不住也讨要了一块,可尝了一口就鄙夷地还了回去——闻着是很香,可惜口感还是一般。

    戴尘希也不嫌弃,边嚼边探索着洞室的情况。看上去并没有什么危险,他在洞室的入口附近搭上帐篷。盖尔想钻进去,却被戴尘希拦住。他吩咐豹子扼守洞室的入口,还预支了事先准备的龙蜥肉犒劳牠。

    戴尘希决定在阳光的焦点处试试塑体的效果。他脱去了所有的衣物,试探着走进了泉水里。身体被沸腾的泉水烹煮着,皮肤变得通红滚烫,不过蒸汽的温度还能够承受。适应了片刻之后,他缓缓地将左手伸进了聚焦的阳光里,持续地灼烧着手上的皮肤;同时,体内的灵能变得活跃,混沌聚集在伤口处,不停地修复着被灼伤的地方。只是阳光灼伤的速率明显快于混沌修复的速率,由表及里,侵入了肌肉、直至伤及左手的骨骼。

    在灼伤与修复的过程中,聚焦的阳光如带刺的刀锋,持续地切割着左手的伤口;而翻滚的混沌似坚韧的凝胶,持续地抵抗着刀锋的切割。疼痛和麻痒交织着,如潮水般阵阵袭来,折磨着他的肉身,刺激着他的灵魂。戴尘希咬紧牙关强撑着,甚至还一心多用,从外到内全方位审视着阳光与混沌的战场。

    说实在话,在戴尘希以往的两段人生中,都不怎么能忍受身体的痛楚。但在水蓝星的职业生涯里,他的意志力已得到了磨砺;自从在圣祭中被过量的灵能禁锢而被迫品尝肉身的苦痛之后,人族的忍耐力也被唤醒了。不是不怕、也不是不痛,而是逃避没用、哭喊也没用,唯有迎着危险、承受苦痛,坚持、坚持、始终坚持!

    空气中传来了一股烧烤人肉的味道。豹子盖尔站在洞室的入口处,佩服地望着浸在水里伸手承受阳光灼烧的戴尘希——牠明白人族少年正在承受的痛楚,也能感受到他修炼的决心。

    时间慢慢推移,阳光逐步减弱,混沌修复的速率逐步追了上来。由内而外,左手的骨骼、经络、肌肉乃至皮肤慢慢恢复,变得愈加致密坚韧。

    左手的外表已恢复如初,力量、防御、灵敏、灵能运转和容纳能力都远胜从前。戴尘希觉得,无论这里是不是鲜氏密地,都是适合自己现阶段塑体的地方——上午的阳光逐步变强便于身体适应,下午的阳光逐步减弱适合身体恢复,而正午的阳光最为猛烈用来塑体。此法,谓之“骄阳塑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