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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章 邪灵郎

    马叔还在不间断的跟我们吹嘘着他家的“老神仙”,直到过了好半天以后,这才终于开始画起了拘红码。

    其实我这次来的目的只是因为他坑谢明霞的那三千块钱,可我万万没想到,竟然还能有意外收获。

    于是我也没有打断他,想看看这能养的了邪灵郎的人到底有多少真本事。

    万一等会我俩要钱他不给,然后我俩还斗不过他的话那可就太尴尬了。

    只见这老小子把吧台清空了以后,铺好了一张画符用的黄纸,挑起毛笔尖沾了点朱砂,然后一顿龙飞凤舞,半分钟都没过,就已经画好了一张拘红码。

    我赶忙上前一看,这拘红码外表看上去虽然没什么毛病,实际上却是个废品,真不知道他到底是真懂还是假懂。

    所谓符咒又称为符箓,之前就已经解释过了,新人的话需要开坛做法,祭奠祖师爷,等流程全都完事以后才可以画符。

    而道行高深者,虽然不用那么复杂的流程,但最少也得起笔咒才能画符。

    说起这起笔咒其实也是有讲究的,因为每一个不同的流派起笔咒都是不同的,所以这里我就只讲讲王家的起笔咒吧。

    就拿阿意来说,这货虽然看上去啥也没干就开始画符了,可实际上,阿意要默念三字六诀,再将阳火放大,感受到阳气的牵引以后,才可以画的出有用的符咒。

    就算是使用王家秘法黑符的我,起笔咒也得在心里默念三字六诀的。

    都说到这了,就顺便再解释一嘴三字六诀。

    所谓三字,就是元、灵、道三字真言的简称。

    而六决,也可以简单的理解为口诀、眼诀、心诀、耳诀、脉诀,手诀这六部诀窍的简称。

    所以王家都是通过三清祖师为引,以三字六决为法才能画的出有效果的符咒的。

    这个过程虽然会根据道行的深浅而长短不一,但绝对不可以忽略。

    前文中我画符时提到过的口诀,其实就是这三字六诀,只不过当时我以为只有画黑符才用三字六诀,所以就没有详细介绍,可后来在我问过阿意以后才知道,原来王家画符念的都是三字六决。

    书归正传,当我看到马叔画符的时候,我就已经纳闷了,他几乎没有起笔咒就已经开始了画符,这是怎么回事呢?

    一般情况下,这只有两个可能。

    第一,他道行已经高深到起笔咒的时间只有四五秒了。

    第二,他特娘的就是啥也不会。

    综合刚才的所闻所见,这货绝对不是什么道行高深的先生,所以他肯定是后者了,但为了保险起见,等他画完拘红码后,我还是上前去瞧了一眼。

    直到看过这一眼以后我才彻底相信了,这货分明就是个神棍呐。

    可这就又不对了,他要是啥都不会,怎么可能养的了邪灵郎这种邪物呢,又是怎么给小缘慧画的拘红码呢?

    “完……完事啦?”我见这货好半天没有什么动作,有点尴尬的插了一嘴。

    谁知道这老小子皱着眉头斜了我一眼,那眼神分明就是你个小孩子知道个屁的意思。

    特娘的,我当时小脾气就上来了,心想着老子今天就等着你画完,到时候你要是不给我个满意的答案,我特娘的和阿意砸了你的店。

    可谁成想,接下来,诡异的一幕发生了。

    只见那马叔抬起自己的右手食指放在嘴边咬破后,将指尖血均匀的涂在了邪灵郎的底部,随后一股强大的阴气喷发而出,让我和阿意都惊呆了在了原地。

    这阴气虽然不强,但却怪异的很,就好像这邪灵郎是个异次元空间一般,里面往外涌出的无穷无尽的阴气几乎一瞬间就要把整个屋子都要挤的喘不上来气了,这让经常见鬼的我和阿意都不由自主的皱紧了眉头。

    虽然我和阿意变了脸色,可那马叔却好像看不到眼前的一幕。

    只见他涂抹完以后,就好像盖章一样,直接将手中的邪灵郎盖在了符纸上。

    我连忙望向那符纸,只见这拘红码的符胆处被邪灵郎的底部盖上了一个奇怪花纹的印章。

    说来也是奇怪,原本是一张废纸的拘红码,顿时被那股阴气包裹起来,随后拘红码上也散发出了一模一样的阴气。

    在我的阴眼下,这符咒也同那邪灵郎一般的诡异,虽然它和我手里的黑符一样都是阴符,可它却又给我一种截然不同的感觉。

    那感觉无法形容,就好像我的直觉在警告我,这符不是什么好东西一样。

    再转过头来继续看那邪灵郎,这玩应还在源源不断的向外释放着阴气,根本就没有打算停止的迹象。

    此时的屋子里已经可以感受到温度的下降了,按照这个速度来看的话,估计用不上几分钟待在这屋子里的我们仨都会有生命危险,于是我连忙朝着阿意使了个动手的眼色。

    阿意心领神会,一只手迅速抢过邪灵郎,另一只手则掏出了符咒直接盖在了邪灵郎上,嘴中同时呵道:“急急如律令!”

    我也没有耽搁,几步上前,一把抓住了那马叔的双手,反手给他压在了桌子上。

    前文就说了,这马叔瘦的跟皮包骨似的,所以根本没有几分力气。

    而我不一样啊,我本身就挺壮实的,再加上这一年里多次跟鬼打架,所以我早已经锻炼出了一身不错的身手和反应能力。

    这一套下来,那马叔根本没有防备,几乎都没来得及反抗就已经被我擒住了,而他的那张老脸正贴在他刚才自己盖的那个印章上。

    “老黑!”阿意转身叫了一声我的名字,“这玩应好像不太对劲!”

    我也注意到了,按理来说,阿意这符咒应该能压制住邪灵郎的阴气,可结果却恰恰相反,这邪灵郎的阴气只是被牵制住了一小部分,其他大部分都没有受到多少的阻碍,还在源源不断的向外释放着。

    “妈的,你当你是加湿器啊?”

    我怒骂了一声,一手死死的按着马叔,另一只手急忙从兜里掏出了张黑符,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贴在了那邪灵郎上,同时嘴里也呵道:“急急如律令!”

    蓝绿色的狱冥幽焰顿时就喷涌而出,顺着阴气窜了出来,一瞬间,满屋子已经被包裹在狱冥幽焰之中了。

    由于这属于阴间的产物,所以我们三个大活人是不会受到一点伤害的,可我千算万算还是没算到,就是这么巧,那马叔脸下的符咒上的阴气也被狱冥幽焰点燃了起来。

    话说刚才马叔的老脸就正好贴在那个盖章上,现在这一燃烧,他的脸上竟然也沾上了狱冥幽焰。

    顿时一阵撕心裂肺的嚎叫声响彻了整个花圈店。

    我一看情况不妙,连忙抬起了手把马叔拽了起来,同时赶紧念道:“狱冥幽焰,收!”

    屋子里燃烧的正旺的狱冥幽焰,一瞬间就消失的无影无踪,就好像一切都没发生一般。

    不过就算是这么几秒钟的时间,那阴气也仍然被焚烧的七七八八没剩下多少了。

    再看这邪灵郎就好像有意识一般,知道了我黑符的厉害,在我狱冥幽焰燃烧的同时它就已经不再向外释放阴气了。

    屋子里完好如初,除了还在嗷嗷叫的“马半仙”以外。

    “你们两个小兔崽子干了什么!”那马叔用手捂着自己的半边脸,对着我俩愤怒的吼道。

    其实也不怪他,刚才的一切发生的太快了,快到这老小子根本没反应过来。

    在他的视角里,他用邪灵郎盖了个章,随即我和阿意脸色就变了。

    一瞬间内,阿意抢过了邪灵郎后就盖上了个符咒。

    他刚想有动作,可我又窜了过来把他按在了桌子上。

    这马叔都懵逼了,刚反应过来想要挣扎,我却又怒骂了一声,又掏出了个黑色的符咒引发了,再然后,他的脸就越来越不对劲了,那贴在桌子上的半边脸像被火烧了一般的疼,直到现在,那股强烈的灼痛感仍然没有减弱半分半豪。

    我斜了这老小子一眼,心里满满的鄙视。

    虽然刚才到现在也没过去两分钟,但这货在我心里的印象已经完全变了,原本我只以为他是个神棍,可这两分钟一过来,他在我心中的印象已经可以和邪教媲美了。

    “你这脸也算是报应!”我随手从旁边拽过来个凳子坐下,不屑的说道,“我耐心有限,我问什么你答什么!”

    马叔听完我的话以后显然更懵逼了,但作为中年人的他怎么可能这么轻易的就听我这小屁孩的呢,所以他愣了两秒以后,这才骂道:“你特么有病啊?这拘红码我画不了了,你们快滚!”

    该死,这老小子事到如今竟然还以为我俩是找他画拘红码的,真是不明白就他这智商是怎么坑到那些求符咒人钱的呢。

    我也没废话,从兜里掏出了一张借火符,轻念了一句“急急如律令”后,便抛出了符咒。

    只见那符咒如同长了眼睛一般,边燃烧边随着我的身体转了好几圈以后这才缓缓的燃烧殆尽。

    “不瞎吧!”我看了马叔一眼,“你应该知道我俩是什么人,所以我觉得你也能猜得出来我俩来找你的目的,甭废话了,你从哪得到的邪灵郎!”

    那马叔本来还想再骂两句,可看见我这一手以后他却又愣住了。

    直到我再次说话,他才缓了过来,只不过他现在的脸色非常难看,就好像看见了什么不该看的东西一样。

    看到这货的脸色,我表面上虽然冷的吓人,可心里却早已经乐开了花。

    特娘的,阿意这种戏弄人的办法真是好用啊,简直太爽了。

    “你们……”那马叔也来不及管自己的脸了,伸出手指着我和阿意颤颤巍巍的磕巴了起来,“你们……你们……难道是阴阳先生!?”

    见我和阿意不约而同的点了点头,那马叔就好像受到了什么巨大的打击一样,一屁股坐在了凳子上,眼神黯然的自言自语道:“怎么会这样……怎么会这样,我明明已经很小心了啊,怎么会这样!”

    “你特娘的在那嘀咕啥呢!”我冷呵了一声,给那马叔也吓了一激灵。

    我看了阿意一眼,示意他按照今天下午的老规矩来,阿意会意,也搬了个凳子走了过来坐了下来。

    “马叔,我俩不是什么坏人。”阿意冲着那有点受了刺激一样的马叔,装出了一副人畜无害的样子说道,“我们两个今天给人看事,他们家跟我们说之前有个出马仙没给看明白,我俩这不寻思过来问问么。”

    “对!”还没等那马叔说话,我就接起了话茬道,“那家人给我说有个什么狗屁的大仙看事看不明白,还拿了人家三千块钱,你说,有没有这事?”

    这马叔一直捂着他的脸,尽管他的脸上并没有任何的伤,可我知道,肯定是因为刚才阴气沾到了他的脸,所以被魂魄狱冥幽焰灼到了所致。

    不过,毕竟他是个活人,又没有鬼附身,所以应该并没有伤到他的灵魂,就算是让他长长记性吧。

    “啊,我……我没有啊。”那马叔可算是清醒了过来,忙装作一脸无辜的说道。

    我呵呵一笑:“你是想来硬的?行,我给你这个机会!”

    说完,我顺手把兜里的药瓶子放在了吧台上,对着他冷着脸说道:“别说我不给你生意,这瓶子里就是缠着谢明霞的女儿小缘慧的鬼,这老鬼有冤在身,我俩还没去办呢,你要是觉得你这钱收的合适,那这老鬼的事就给你办吧,反正钱让你收了,我们可不给你擦屁股!”

    “马叔,我们也不是过来为难你的。”阿意再次装起了烂好人的影响,“这是个横死鬼,身上怨气特别重,搞不好容易缠上宿主的,轻的话大病不断,重的话一命呜呼也是有可能的,你看我们俩都是小孩,正好也不适合干这事,就交给你吧。”

    那马叔本来就是干这行的,虽然他基本上啥也不会,但就从邪灵郎这一方面来看,他对鬼神的了解肯定就已经远远高出了普通人。

    所以当他看见这小瓶子后,脸上虽然有些惧怕,但更多的还是怀疑,再一听阿意如此介绍,他的脸上更是写满了不相信,于是他伸手就拿起了小瓶子。

    可就当他拿起小瓶子那一霎那,他的脸色立马又变了样,连忙把小瓶子放了回来。

    看到这一幕,我心里终于有了点数,看来这马叔还不是啥都不懂啊,还是知道点皮毛的。

    瓶子这种东西,如果装了鬼就会变得异常的沉重,就连瓶子的表面,也会变得冰凉无比。

    这老小子应该是了解这一点,所以才对我们的话毋庸置疑的。

    “我凭什么去管他家的事!”这马叔虽然脸色不好看,但还是跟我俩嘴硬道,“我确实给他家看过事,但就是给花了个拘红码而已,我收的钱也只是拘红码的钱,我凭什么要管别的?”

    “你特么还好意思说!”我怒骂道,“一副拘红码该卖多少钱你心里没数?你要了多少钱?别怪我没提醒你,你这破店什么情况你自己心里清楚,用不用我找找人查一查你这营业执照?”

    马叔本身就是强如之末了,再加上他的问题实在是太多了,坐地起价还用的非法手续,就这样的背景给他十个嘴他也狡辩不了啊。

    可能他也没想到我会特意观察他的营业执照,所以听到我的话后,他的脸色顿时就不好看了:“别……别,那你们说怎么办吧,我把钱退回去,咱们以后井水不犯河水行吗!”

    说完也没等我和阿意回答,这马叔就从吧台的抽屉里数出了三千块钱放在了吧台上。

    我给阿意使了个眼色,阿意会意起身收起了那笔钱。

    我也站起了身,把从刚才在李国忠家里收的一千一拿了出来,抽出了一张毛爷爷拍在了桌子上,冷笑道:“别说我俩欺负你这老大叔,拘红码该多少钱就多少钱,我们不差你的,但希望你下次记住了,钱这种东西,你要是收来的不干净,那自然也不可能留的住!”

    那马叔的脸色一直很不好看,听了我的话,他挑着眉头蹬了我一眼:“那你们还不快走?以后再也别来我的店了,我的店面太小,容不下阴阳先生!”

    “别急啊,马叔,我俩事还没办完呢怎么能走啊?”我呵呵笑着说完,紧接着拿起了桌子上的邪灵郎,语气也瞬间冰冷了起来,“说,你从哪弄来的邪灵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