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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一章 马汉达

    其实自始自终,我都一直没有放过任何一丝细节,原本我只是为了要回李国忠家被坑的三千块钱而来的,可自从看见了这邪灵郎后,我的想法就变了。

    邪灵郎这种害人的东西,解放前确实有不少,可解放后基本上就已经失传了,那为什么现在这老小子这里会有这么一个东西呢?

    而且我发现,这货身上的疑点简直太多了,我虽然不了解详情,但我觉得平常人办个营业执照应该不难吧。

    可这老小子为啥连本营业执照都要弄假的呢?

    更何况他这店,实在是太偏僻了,如果他真想要坑人钱的话,完完全全可以再找个地方大点、位置好点的店啊,这难道也是难事?

    再说说刚才画符,明明连一张不怎么需要道行的拘红码都不会画的他,竟然能懂得使用邪灵郎的方法,这难道不可疑吗?

    而且刚才的对话中,这老小子也有很多破绽。

    本来我们只是为了要那三千块钱的,再怎样也不至于像受了什么打击似的吧,可为啥等我们说出了我们的来由以后,这老小子又缓了过来呢?

    不过,就算他缓过来了,也不难从他的语气和态度中看出,他这是想赶紧掏钱给我们打发走,然后从此井水不犯河水。

    事出有异必为妖啊,这老小子绝对没憋什么好屁。

    我总感觉他是有什么见不得人的秘密隐藏着,所以才这么想把我和阿意打发走,如果我没猜错的话,这秘密很可能跟阴阳先生有关!

    其实我这人是喜欢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可没办法,事既然已经被我俩赶上了,那就不能不管。

    话又说回来了,邪灵郎肯定不是什么好东西,而这所谓的马半仙呢,又恰巧懂得如何使用这个玩应,再加上他贪钱的特点,万一以后哪一天有人花高价让他把邪灵郎埋在别人家里,那结果可想而知啊。

    这也是我最害怕的,我怕的并不是这邪灵郎,而是这个人的人性,所以我才决定插手这件事,不查明白我是不可能走的,毕竟,我可不敢拿别人的性命开玩笑。

    真不知道我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喜欢动脑袋思考了呢?原来的我不是这样啊,我记得以前的我可是一点都不喜欢动头脑的,否则我考试也不能考的啥也不是了。

    唉,还是这特娘的社会逼的啊,我不思考,就会看不见很多事实的真相,也就错过了很多事实的真相。而我现在最需要的,就特娘的是真相。

    可我转念一想,我该用什么办法让这老小子说出口呢?毕竟他年纪也不小了,最少得大我两轮了,再怎么说吃过的盐也得比我吃过的零食多吧,要是真那么容易就让他开口了,我也不至于跟个无头苍蝇一样在这瞎琢磨了。

    “你说的什么我不知道。”那马叔听到我的话以后,眼中闪过一丝异样的光芒,然后满脸不耐烦的说道,“钱已经给你们了,你们赶紧走,不要再烦我了!”

    “哼,你想的挺容易。”我冷冷一笑,再次装作了一脸冰冷的样子说道,“有些事,你不说我们也会知道的。只不过,我们现在给你一个坦白的机会而已。”

    马叔没有回答我的话,显然他一点都不相信,其实别说他了,阿意都没相信。

    看见这马叔一脸厌恶外加不耐烦的表情,我却笑了出来,因为我终于想到让这货乖乖说出实情的办法了。

    “你真以为你懂邪灵郎吗?”我把玩着手里被贴了一黑一黄两道符的邪灵郎面不改色的说道,“我如果记得没错的话,这玩应应该和柳灵郎大同小异,可邪灵郎却远远要比柳灵郎邪性,传闻中这玩应可以把邪祟永久性的镇压进木雕里,也是够生猛的了。不过,这个东西却又跟普通的柳灵郎不同,说起来,柳灵郎算是一种载体,这个却更像是一个风水局,或者说,这是一种术,我说的没错吧?”

    我见面前的马叔还是没有说话,于是呵呵一笑,继续说道:“把已经失去意识的脏东西封在这破玩应里继续害人,也不知道是哪个缺大德的想出来的,话说马叔,你拿没拿这玩应害过人呐?”

    “我再说一遍!”马叔听到我的话后,脸色明显有了些许的变化,但同时,这货也是真生气了,只见他对着我俩吼道,“现在立刻给我滚出去,我这不欢迎你们!”

    “你说你着什么急!”我没有丝毫的生气,反而一脸好笑的说道,“没害过就没害过呗,还急眼了。唉,真不知道里头这东西要是出来了,会怎么对待一直利用他的人。哦,我忘了,这玩应没意识,也就是说,他对谁都一样吧!”

    阿意已经听懂了我的意思,虽然他还是有些不明白的地方,不过他却已经可以帮我装腔作势了。

    只见他笑着说道:“老黑,你也别这么说,这玩应毕竟是脏东西,出来了也肯定是会害人的,只不过不分敌我罢了!”

    我嘿嘿一笑,心想着阿意这小子可以啊,不亏是天才儿童,这么快就可以给我当起捧哏了。

    得,那咱兄弟俩今儿个就给这马半仙表演一段“鬼吓人”吧!

    “我兄弟说的对。”我接茬道,“虽然多少年前创造这邪灵郎的人是永久封禁的,可这都啥年代了,二十一世纪的今天,道家虽然被排斥,但却不能不进步啊,你说对不。所以啊,我还真有能解开封禁的办法!”

    我说话的时候,眼睛一直都没有离开过这马叔,果然,他听到我能解开封禁的话时,身子不由自主的抖了一下。

    这俗话说的好,“白日不做亏心事,夜半不怕鬼敲门”,你说你没做亏心事,你怕什么呢?

    想到这里,我也不管他怕不怕了,顺手从兜里再一次掏出了万能的王家秘法黑符,贴在了邪灵郎的底部,然后轻声念道:“急急如律令!”

    话音刚落,一阵阴气再次席卷整个屋子,让那一旁的马叔身子又是一抖。

    我嘿嘿一笑,随手把那邪灵郎放在了桌子上,然后转身向门外走去。

    随着我的每一步迈出,屋子里的气温都会低上一些,等我快要到门口时,屋子里已经让人冷的发抖了。

    不仅如此,这屋子温度下降的同时,那股阴气也在不断的扩散,强大的阴气蔓延至整个屋子,让人逐渐的呼吸困难了起来。

    此时的小屋就好像感应到了这股非比寻常的阴气一样,也与这股阴气相互配合着。

    只见那天花板上的灯光“啪嗒,啪嗒”直闪,就好像要烧了似的,这让本就心里有鬼的马叔精神再次高度集中,大气都喘不上来了。

    而在灯光忽明忽暗的映照下,那本就长相狰狞的邪灵郎变得更加的恐怖,龇着牙咧着嘴,仿佛在告诉马叔,接下来的一晚上,将是他最恐怖、最难忘的一晚上。

    由于我们刚来到这的时候正是下午五六点,所以当时正是黄昏时间。

    而现在,屋子外面已然漆黑一片,再加上这大叔的小破店属实偏僻,所以外面连个像样的路灯都没有,这下可好,外面伸手不见五指,屋里气氛诡异异常,这么一搭配,倒真像是个鬼屋一样。

    如果你要和一个大凶之鬼在一个屋子里一起度过一个晚上,你会是怎样的态度呢?

    别人我不知道,就拿刚上大学那会的我来说,我是绝对会吓得尿裤子的。

    既然从初中开始就受神鬼教育的我都会这样,那就更别说这马叔了。

    想想我大学以来碰到过的那些鬼魂们,哪一个不是让人心底生寒,而我在面对他们的时候,又有几次有好下场了?

    就算是有阿意的保护,我还总是落得一身伤呢,所以这马叔的下场,我就算不用猜也能想象的出来。

    屋里安静的诡异,恍惚间,我仿佛听到了身后那马叔急促的呼吸和颤抖的心跳。

    不过,这可不是我该管的,谁让他自己心里有鬼呢。

    想到了这里,我嘿嘿一笑,加快了向屋外走出的步伐。

    我心里清楚,就这种压抑的气氛下,那马叔就算没被吓尿裤子,也会把前列腺会吓报警的。

    果然,就在我眼瞅着要出门的时候,那身后的马叔终于忍不住了。只见他声音有些发抖的冲着我俩喊道:“别……别走!救救我,我不想死,救救我,我告诉你俩……我什么都告诉你俩,你俩别把他留在这!”

    听到他说这话,我嘿嘿一笑,心想着你这老小子终于上当了,于是我回头冷笑道:“好啊,我们有的是时间陪你耗!”

    说完,我走回了屋子中,随手把那黑符从邪灵郎的底部撕了下来。

    随着我符纸的撕下,屋子里的阴气也随之消失了,就连那天花板上一闪一闪的灯泡也不再闪烁了。

    屋子里恢复了平静,只有那马叔还在大口的喘着粗气,仿佛还没有从刚才的氛围中缓过来一样。

    “我耐心有限。”我再次坐下以后,不耐烦的说道,“你叫什么,从哪来,又从哪里得到的邪灵郎,还有,你是从哪学会使用邪灵郎的……”

    古人云:人不为己,天诛地灭。

    所谓众人皆知趋利避害,然取舍得当,方为君子。

    今或只取不予,或只取不舍,倒似神兽貔貅者,何也?奈何不知自然之道也!

    人非神兽,只取不舍,不意自寻末路哉?

    古人又云:己所不欲,勿施于人。但批我辈也!吾当以此句为警也。

    而这马叔马半仙,就是这么一号自私自利的人。

    马叔真名马汉达,原本是讷河市下某个村子里的农民,所谓面朝换土背朝天形容给这马汉达确实很符合。

    由于祖上世世代代都是农民,所以马汉达家里的条件并不算很富裕,再加上这老小子从小就不怎么爱学习,导致他初中都没上完就已经子承父业回家种地了。

    可这货吧,跟其他人还不太一样,因为这爷们从来就没有老实本分过,基本上打瘸子骂哑巴的主儿,今天去寡妇家撩个骚,明天去老光棍家偷个鸡的。

    下学没几年,他的名声在村子里就已经臭气远洋了,几乎已经到了东家烦西家躲的地步。

    可能是报应吧,也可能是天命,总之这马汉达在家里臭得瑟了没几年,他父母就死在了一场意外的车祸下。

    本来农村里是不会发生没有什么车祸的,可巧就巧在这马汉达的父母要赶着坐村里的车去城里买开春用的化肥,所以这才急急忙忙的坐上了去城里的车。

    农村不比县城,去城里的车少的可怜,所以那些来来往往的车都是超载的,不夸张的说,一个面包车里可以坐下十三四个成年人,再加上当时冬天路滑,所以有一趟去城里的面包车翻了车撞在了路边的树上。

    车中三死十伤,其中马汉达的父母,就死在了这场意外的车祸里。

    当时的马汉达还没到二十五,得知了这个消息以后整个人都蒙了。

    可能他从来都没有想过,自己竟然会在短短一天的时间里失去自己的双亲。

    也是在这一天里,他在这个世界上再也没有了亲人。

    人吧,本就是现实的动物,本身这马汉达在村里就不招人待见,现在可好,他父母一没,更没有人愿意搭理马汉达了,就连父母的白事都没来几个人帮忙,全是马汉达自己一个人弄的。

    不得不说,这个打击对于马汉达是巨大的,可日子该过还得过啊,所以马汉达就开始学着自己照顾起了自己。

    都是农村孩子,就算马汉达再怎么不学好,他也仍然是在身为农民的父母的教育下长大的,所以这么多年耳濡目染过来,马汉达还真的自己种起了地来。

    没有人愿意帮他,他就自己一个人慢慢弄。没有人愿意管他,他就自己学着来,就这样,他还真就对付了过来。

    可前文就说过了,这马汉达并不是什么好鸟,这几年他家在村子里的名声是他自己搞臭的,他能混成如今的模样,也算得上是咎由自取了。

    可他并不这么想,他反倒认为,他能混成这样全都是村子里的人逼的,他觉得他的父母以及自己现在这模样全都是村里人害的。

    这种念头本身没什么,可耐不住天天这么想啊,结果一年两年……四年五年下来,他的想法就变的越来越病态化,直到十年以后,马汉达的心里已经对村里人产生了一种难以言喻的恨意。

    这十年里,他不与人交流,不和村子里的人打交道,村子里的人也当做没有这个人存在一样。

    虽然马汉达的心里隐藏着无尽的恨意,但好在无法发作,所以也就没有人注意到过他。

    说的是有一天,已经人到中年的马汉达一个人在家里喝多了,想起曾经与父母的点点滴滴,想起了自己现在的样子,不由得马汉达恨从心头起。

    可到底要怎么样才能让自己的心里舒服一点呢?于是,他想到了一个馊的不能再馊的办法。

    村子里种地的地头上,有一座小庙。

    这小庙不大,一米多高的那种,供的是此地的土地神,据说每年的土地是否能有个好收成、能否顺顺利利无旱无灾,全都是仰仗着土地爷的庇佑,所以每年村里人谁家种地的时候,都会来着小庙前点上三炷香,盼望着今年也能有个好收成。

    马汉达心想,反正自己都已经被村里人害成这副三孙子样了,那自己还客气啥?为啥不直接把这什么鬼的土地庙给砸了呢?

    要知道,能让村子里所有人的地都颗粒无收,那也算是让这帮冷血的村里人对自己的一点补偿罢了。

    喜欢喝酒的人都知道,人一喝多了想事情就不受约束,这马汉达自然也是。

    他越想越气,越想越控制不住自己心里的怒火,于是当晚就晃晃悠悠的拎起了自己的锄头向地里走去。

    当时的马汉达真喝了不少酒,所以等他晃悠到地方以后,已经是半夜十一点多了。

    他上下打量着土地爷的小庙,只见这小庙红砖灰瓦,好不气派。

    再向那小庙里看去,发现里面是一个精致的小牌位,这牌位上面还雕刻着几个繁体字——土地公公之位,而在这牌位的下头,竟然还有一个小香炉,里面有着许许多多不知道是谁插的,已经烧尽了的香头。

    “特娘的,你这个破庙都这么多人给你上供?都特娘的是一群有钱没处花的畜牲!”马汉达大骂了一句小庙和村里人以后,立马抡起了锄头,毫不犹豫的向着那土地爷的庙就砸了上去。

    这马汉达是真的喝多了,本来么,你说你再大的仇,再大的怨,你跟一土地庙生哪门子的气呢?

    可当时的马汉达还真就没想这么多,他哪里知道,就是他这么酒后干的荒唐事,却偏偏成为了日后能够给他报仇的“筹码”。

    话说,就在那马汉达抡起锄头三下五除二拆了小庙以后,他突然发现,这土地庙的下头好像埋着什么东西。虽然上面埋着厚厚的土,所以自己根本看不到到底是什么,但直觉告诉马汉达,这小土地庙的下头,肯定藏了一些什么见不得人的东西。

    想到了这里,马汉达的好奇心也被调动了起来。于是他也没管那么多,再次抡起了锄头,向着这一块的地面就刨了起来。

    想来,我都说到这了,聪明的各位已经猜到了这小庙下头到底是什么东西了吧。不错,这小庙下头,正是一个不大不小的盒子,而这盒子里,就是那个奇形怪状的邪灵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