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杀人偿命
两米壮汉当场应了下来。
跟随一起去的莫从心站在人群外围打量这名给他收过两次尸体的好心人。
从下水道里爬出来后，莫从心便剃了头发，脸上糊了泥，简单做了伪装，壮汉果然没有认出面前的泥人他埋葬了两次。
此人给自己取了一个十分有特色的名字——春之花蕊。寓意自己的内心如春天的花骨朵般青涩、纯洁。
但莫从心觉得，这名字和“慕容冷悠漠”、“尼古拉斯·赵四”、“龙傲飞天”、“皇甫大牛”一样具有杀马特非主流气息。
高大健壮的身材虽然有着小姑娘腼腆的情态，但是体格摆在那里，给这群人增加了不少安全感。
精神病人一系列的举动都落在角落的眼睛里，它们这几天是看足了热闹，兴奋地在天花板管道里爬行游走，哪里人多就凑到哪里。
小动作一直持续到传言计划要落实的那天。
夜色渐浓，明月爬上半空，医院早早就息了动静，周围一片死寂。
四处打转的眼睛注视着那些假装睡着的人，监控室里的80岁大爷早就被人拉去外面抽烟，讲讲话、提提神，大部分医护要么提前下班或者直接休息去了。
钱嘉宝待在宋小华的房间，观察最近治疗的成果。
他时不时开灯关灯，反复问宋小华还有没有再看到眼睛。
在宋小华眼里，房间被眼珠子包裹住，不管是开灯关灯，都是一片漆黑，眼睛始终带着恶意看向两人。
“啊——！！！”
“你是魔鬼吗？都说了全是眼睛！你又不信我！”
守在外面的莫从心和春之花蕊一直在注意里面的动静，宋小华的尖叫声震耳欲聋，十分凄厉。
莫从心余光好像看见旁边的壮汉在抹眼角。
“唔......他好惨啊。”春之花蕊哽咽着说道，面带同情。
“确实。”莫从心开始怀疑是不是因为此人同理心太强，见不得惨状，所以才会给自己收尸。
可他怎么不怕尸体呢？
莫从心把心里话问出来，收获了春之花蕊莫名其妙的眼神：“死无全尸已经足够可怜了，有什么值得害怕的地方？”
“……”
也对，死去的尸体哪有活着的人可怕，尸体又不会害人。
就在新一轮折磨开始时，楼下猛地响起破窗的声音，这是行动的讯号！
收到信号的莫从心和春之花蕊对视一眼，两人破门而入，朝着叫出男高音的钱嘉宝冲去。
同一时间，几乎所有精神病人都醒了过来，井然有序按照计划行事。
尽职尽责坚守岗位的医护人员被绑起来堵住嘴送到外面，行动不便的人也被架到外面，有危险行为的人提前灌了药绑起来搬到外面，老弱残统一撤出医院大楼，只留下有病、有理智、有行动力的家伙。
他们手持火把，用推车推出一堆自制燃烧瓶。
楼层从高到低开始发出火光。
……
春之花蕊一拳抡过去，钱嘉宝倒在地上不知死活，莫从心迅速将昏死过去的钱嘉宝绑了起来，打了一个漂亮的水手结。
滚烫的空气随着风飘了过来，不远处火光闪闪，烟雾逐渐弥漫。
见火光蔓延过来了，莫从心让春之花蕊背起瘫软的宋小华先走，他想和钱嘉宝单独处一会。
春之花蕊没有说话，甩起树袋熊一样的宋小华，转身就跑。
火势凶猛，四处纵火的家伙嘴里哇哇大叫，喊砸的声音、玻璃震碎的声音、爆炸的轰鸣声......
钱嘉宝嘤咛一声，艰难地眯开一只眼，待看清眼前人后，他惊悚大叫。
“怎么是你！你不是已经死了吗？”
“难道我已经死了？不！不！算命的说了，我会长命百岁！滚！你给我滚——”
说完，钱嘉宝便扭过身，像毛虫一样往门口爬去。
莫从心看他奋力挣扎，却连半米的距离都没有爬出，一脚踩在钱嘉宝的腰上，阻止了他的动作。
“现在害怕是不是太晚了？”
“阎王告诉我，你的死期就在今天，而且你生前罪孽深重，十八层地狱都留有你的位置呢。”
莫从心一把抓住钱嘉宝的头发，把人脑袋往后翻，如地狱使者在耳边呓语：“钱医生，你告诉我，现在知道什么是海姆立克急救法和心肺复苏吗？”
“答对的话，死的时候会顺利一丢丢。”莫从心拇指食指比划了一点点。
“谁他妈要死了还考试啊？！”钱嘉宝大骂起来，“地狱资格证吗？”
“你不是幻想着发SCI吗，连这个都不知道真是没办法。”莫从心突然松手，钱嘉宝没反应过来，脑袋砸到地板上，咚的一声，摔得眼前发黑发亮。
还没有骂出口，钱嘉宝只觉得后背一痛——原来是刀子划过，带出丝丝血迹。
锐利的刀片不仅割开钱嘉宝的衣服，还露出血肉模糊的伤口，向来娇生惯养的的钱嘉宝只剩下一声声痛嚎。
莫从心注意到有什么东西在伤口处扭动，他顺着裂口撕开钱嘉宝背上的制服，然后看见钱嘉宝身上出现密密麻麻的眼缝，和宋小华身上的一样......
见有人看过来，它们纷纷睁眼，瞪向莫从心的眼神恶毒又复杂。
顿时钱嘉宝脑子里涌现出各个角度莫从心的脸，他哀叫了一声：“你对我做了什么！怎么会有这么多个你！我怎么会在后背看见你？”
与此同时，钱嘉宝也发现天花板、缝隙处那些蠕动的眼睛——
原来宋小华说的都是真的？！
“啊——！！”他一时间陷入魔怔，扭转身子尖叫起来，“我没疯！放我出去！好多眼睛！”
聒噪！
莫从心抬脚踩住钱嘉宝的喉咙，堵住他疯狂的呐喊。
心里对宋小华那句“眼睛都是我传染的”产生怀疑。因为眼前就有个病症和他一样但刚开始发病的家伙。
虽然不知为何钱嘉宝成了第二个特殊人选，但换个思路——如果宋小华不是眼睛的源头，而是医院里的眼睛寄生到了他身上呢？
宋小华说他入院后发现身上出现眼睛，随后又看见医院里全是眼睛，所以觉得医院的眼睛是自己传染的......
但这也可以换个说法，医院早就布满眼睛只是宋小华看不见，直到眼睛扎根到他的身上并且发育成熟后，他才能看见医院里的眼睛。
这个说法也能应用在钱嘉宝身上——他本来看不见眼睛，直到身上寄生的眼睛苏醒过来，这下他也能看见了。
如果推测正确的话，那么上次把宋小华身上的眼珠子挖下来后，眼睛不是消失，而是蜷缩到角落，等待下一次的寄生繁衍。
不过……
为什么自己没有被寄生却能看见这些眼睛？莫从心哼了一声，也许是他倒霉，也许是他特殊吧，反正这个连续梦从一开始就不正常。
仰头看向天花板快速扭动的眼睛，火舌已经卷进房间，它们四处乱窜往没有火光的地方挤去，没来得及躲闪的眼睛被火焰吞噬，消失在炙热的高温中。
说不定，医院被火烧了之后，眼睛真的会消失......
露在外面的皮肤受到高温烘烤已经变得有些发紧，莫从心松开脚，对着身下扭成毛虫的家伙手起刀落。
钱嘉宝只觉得眼前一闪，喉间一热，便再也说不出话了。
“嗬......嗬！”
鲜血溅射到天花板上。
莫从心放下染血的手工刀，在钱嘉宝裤子上一抹，转身离开。
不久后地板震动，爆炸声传来，掀起一股热浪。
火光烈烈，飞速向这边蔓延，最后映在钱嘉宝眼睛的就是这幅场景。
——不知道自己是先失血而死还是被烧死。
......
路过21楼时，莫从心看向镇院之宝的房间，眼睛还凝聚在那里，说明这人并没有出去。
计划中，他应该被绑起来撤离的，不过看到门口倒着两个眼睛瞪大了无生气的人，莫从心快速离开。
嗯，尊重他人命运。
协助疏散群众的中年男人在下面拿着名单清点着病人的人数，他见到莫从心，问道：“钱嘉宝如何？”
“留在里面了。”
“还有21楼三个人。”
轰的一声，火光将黑夜照亮。
应该是烧到了燃烧瓶集中的地方，玻璃震得粉碎，火花四溅。烈火猛地卷席了整个楼层，并向上向下、向四周蔓延。
“除钱嘉宝和21楼的三名病人，其余并无伤亡。”中年男人叹了口气，合上名单，总结道。
他转头看向面前混乱嘈杂的人群。
未来的路该怎么走？
有的人吵吵嚷嚷着要回去，想去见家人，那位十楼大妈便是如此，他们提前给家人打了电话，正准备前往医院山脚下，等着家人过来接。
有的人则对未来开始迷茫，他们抬头望向已经淹没在火焰中的唯一归属，一时间不知道何去何从。
“医院已经毁了，你身上的眼睛还在吗？”莫从心问宋小华。
宋小华的眼睛被浓烟熏的发干发热，眼泪直流。他一边哭一边解开缠在身上的绷带。
“眼睛消失了！”
这下他真情实感地哇了出来，这一瞬间他想明白了很多。
他抹着眼泪语无伦次：“我还一直以为医院的眼睛是我传染的，没想到眼睛一直都存在，只是因为我看得见它们而已，是它们跑到我身上来的。”
宋小华到现在都难以置信，莫从心真的做到了将整座大楼炸掉。
莫从心说：“既然讨厌那些暗中窥伺的眼睛，那就把它们全部都毁掉，反正在梦里。”
“你说得对。”
宋小华突然意识到一个问题：“可我在入院之前就有一种被监视的感觉，难道我真的有被害妄想症？”
“万一这个世界到处都是眼睛，只是你之前看不见呢。”莫从心话里有话，“说不定是你天赋异禀，虽然看不见眼睛，但是能感受到它们的存在。”
“你说得对。”宋小华边哭边笑，表情释然，“我没有精神病，有问题的是这个世界，而我只是个触摸到真相的正常人，哈哈哈！”
莫从心从喉咙里嗯了一声。
“对了，兄弟，我还不知道你叫什么名字。”
“等梦醒了我就见不到你了。”
宋小华问道，他的身影渐渐变淡。
不远处火烧红了天空，宛如末日降临。在一声爆炸声中，莫从心回答了他的问题，而在消失之际，宋小华只看见莫从心蠕动嘴唇，耳朵响起的是震耳欲聋的轰鸣声。
待宋小华的身影彻底消失在原地，医院也在刚才的爆炸声中炸成一片废墟。
“......”莫从心挑眉看向宋小华消失的地方。
他深深回望了一眼人群——哭喊的哭喊，高兴的高兴，迷茫的迷茫。
最后也消失不见。
跟随一起去的莫从心站在人群外围打量这名给他收过两次尸体的好心人。
从下水道里爬出来后，莫从心便剃了头发，脸上糊了泥，简单做了伪装，壮汉果然没有认出面前的泥人他埋葬了两次。
此人给自己取了一个十分有特色的名字——春之花蕊。寓意自己的内心如春天的花骨朵般青涩、纯洁。
但莫从心觉得，这名字和“慕容冷悠漠”、“尼古拉斯·赵四”、“龙傲飞天”、“皇甫大牛”一样具有杀马特非主流气息。
高大健壮的身材虽然有着小姑娘腼腆的情态，但是体格摆在那里，给这群人增加了不少安全感。
精神病人一系列的举动都落在角落的眼睛里，它们这几天是看足了热闹，兴奋地在天花板管道里爬行游走，哪里人多就凑到哪里。
小动作一直持续到传言计划要落实的那天。
夜色渐浓，明月爬上半空，医院早早就息了动静，周围一片死寂。
四处打转的眼睛注视着那些假装睡着的人，监控室里的80岁大爷早就被人拉去外面抽烟，讲讲话、提提神，大部分医护要么提前下班或者直接休息去了。
钱嘉宝待在宋小华的房间，观察最近治疗的成果。
他时不时开灯关灯，反复问宋小华还有没有再看到眼睛。
在宋小华眼里，房间被眼珠子包裹住，不管是开灯关灯，都是一片漆黑，眼睛始终带着恶意看向两人。
“啊——！！！”
“你是魔鬼吗？都说了全是眼睛！你又不信我！”
守在外面的莫从心和春之花蕊一直在注意里面的动静，宋小华的尖叫声震耳欲聋，十分凄厉。
莫从心余光好像看见旁边的壮汉在抹眼角。
“唔......他好惨啊。”春之花蕊哽咽着说道，面带同情。
“确实。”莫从心开始怀疑是不是因为此人同理心太强，见不得惨状，所以才会给自己收尸。
可他怎么不怕尸体呢？
莫从心把心里话问出来，收获了春之花蕊莫名其妙的眼神：“死无全尸已经足够可怜了，有什么值得害怕的地方？”
“……”
也对，死去的尸体哪有活着的人可怕，尸体又不会害人。
就在新一轮折磨开始时，楼下猛地响起破窗的声音，这是行动的讯号！
收到信号的莫从心和春之花蕊对视一眼，两人破门而入，朝着叫出男高音的钱嘉宝冲去。
同一时间，几乎所有精神病人都醒了过来，井然有序按照计划行事。
尽职尽责坚守岗位的医护人员被绑起来堵住嘴送到外面，行动不便的人也被架到外面，有危险行为的人提前灌了药绑起来搬到外面，老弱残统一撤出医院大楼，只留下有病、有理智、有行动力的家伙。
他们手持火把，用推车推出一堆自制燃烧瓶。
楼层从高到低开始发出火光。
……
春之花蕊一拳抡过去，钱嘉宝倒在地上不知死活，莫从心迅速将昏死过去的钱嘉宝绑了起来，打了一个漂亮的水手结。
滚烫的空气随着风飘了过来，不远处火光闪闪，烟雾逐渐弥漫。
见火光蔓延过来了，莫从心让春之花蕊背起瘫软的宋小华先走，他想和钱嘉宝单独处一会。
春之花蕊没有说话，甩起树袋熊一样的宋小华，转身就跑。
火势凶猛，四处纵火的家伙嘴里哇哇大叫，喊砸的声音、玻璃震碎的声音、爆炸的轰鸣声......
钱嘉宝嘤咛一声，艰难地眯开一只眼，待看清眼前人后，他惊悚大叫。
“怎么是你！你不是已经死了吗？”
“难道我已经死了？不！不！算命的说了，我会长命百岁！滚！你给我滚——”
说完，钱嘉宝便扭过身，像毛虫一样往门口爬去。
莫从心看他奋力挣扎，却连半米的距离都没有爬出，一脚踩在钱嘉宝的腰上，阻止了他的动作。
“现在害怕是不是太晚了？”
“阎王告诉我，你的死期就在今天，而且你生前罪孽深重，十八层地狱都留有你的位置呢。”
莫从心一把抓住钱嘉宝的头发，把人脑袋往后翻，如地狱使者在耳边呓语：“钱医生，你告诉我，现在知道什么是海姆立克急救法和心肺复苏吗？”
“答对的话，死的时候会顺利一丢丢。”莫从心拇指食指比划了一点点。
“谁他妈要死了还考试啊？！”钱嘉宝大骂起来，“地狱资格证吗？”
“你不是幻想着发SCI吗，连这个都不知道真是没办法。”莫从心突然松手，钱嘉宝没反应过来，脑袋砸到地板上，咚的一声，摔得眼前发黑发亮。
还没有骂出口，钱嘉宝只觉得后背一痛——原来是刀子划过，带出丝丝血迹。
锐利的刀片不仅割开钱嘉宝的衣服，还露出血肉模糊的伤口，向来娇生惯养的的钱嘉宝只剩下一声声痛嚎。
莫从心注意到有什么东西在伤口处扭动，他顺着裂口撕开钱嘉宝背上的制服，然后看见钱嘉宝身上出现密密麻麻的眼缝，和宋小华身上的一样......
见有人看过来，它们纷纷睁眼，瞪向莫从心的眼神恶毒又复杂。
顿时钱嘉宝脑子里涌现出各个角度莫从心的脸，他哀叫了一声：“你对我做了什么！怎么会有这么多个你！我怎么会在后背看见你？”
与此同时，钱嘉宝也发现天花板、缝隙处那些蠕动的眼睛——
原来宋小华说的都是真的？！
“啊——！！”他一时间陷入魔怔，扭转身子尖叫起来，“我没疯！放我出去！好多眼睛！”
聒噪！
莫从心抬脚踩住钱嘉宝的喉咙，堵住他疯狂的呐喊。
心里对宋小华那句“眼睛都是我传染的”产生怀疑。因为眼前就有个病症和他一样但刚开始发病的家伙。
虽然不知为何钱嘉宝成了第二个特殊人选，但换个思路——如果宋小华不是眼睛的源头，而是医院里的眼睛寄生到了他身上呢？
宋小华说他入院后发现身上出现眼睛，随后又看见医院里全是眼睛，所以觉得医院的眼睛是自己传染的......
但这也可以换个说法，医院早就布满眼睛只是宋小华看不见，直到眼睛扎根到他的身上并且发育成熟后，他才能看见医院里的眼睛。
这个说法也能应用在钱嘉宝身上——他本来看不见眼睛，直到身上寄生的眼睛苏醒过来，这下他也能看见了。
如果推测正确的话，那么上次把宋小华身上的眼珠子挖下来后，眼睛不是消失，而是蜷缩到角落，等待下一次的寄生繁衍。
不过……
为什么自己没有被寄生却能看见这些眼睛？莫从心哼了一声，也许是他倒霉，也许是他特殊吧，反正这个连续梦从一开始就不正常。
仰头看向天花板快速扭动的眼睛，火舌已经卷进房间，它们四处乱窜往没有火光的地方挤去，没来得及躲闪的眼睛被火焰吞噬，消失在炙热的高温中。
说不定，医院被火烧了之后，眼睛真的会消失......
露在外面的皮肤受到高温烘烤已经变得有些发紧，莫从心松开脚，对着身下扭成毛虫的家伙手起刀落。
钱嘉宝只觉得眼前一闪，喉间一热，便再也说不出话了。
“嗬......嗬！”
鲜血溅射到天花板上。
莫从心放下染血的手工刀，在钱嘉宝裤子上一抹，转身离开。
不久后地板震动，爆炸声传来，掀起一股热浪。
火光烈烈，飞速向这边蔓延，最后映在钱嘉宝眼睛的就是这幅场景。
——不知道自己是先失血而死还是被烧死。
......
路过21楼时，莫从心看向镇院之宝的房间，眼睛还凝聚在那里，说明这人并没有出去。
计划中，他应该被绑起来撤离的，不过看到门口倒着两个眼睛瞪大了无生气的人，莫从心快速离开。
嗯，尊重他人命运。
协助疏散群众的中年男人在下面拿着名单清点着病人的人数，他见到莫从心，问道：“钱嘉宝如何？”
“留在里面了。”
“还有21楼三个人。”
轰的一声，火光将黑夜照亮。
应该是烧到了燃烧瓶集中的地方，玻璃震得粉碎，火花四溅。烈火猛地卷席了整个楼层，并向上向下、向四周蔓延。
“除钱嘉宝和21楼的三名病人，其余并无伤亡。”中年男人叹了口气，合上名单，总结道。
他转头看向面前混乱嘈杂的人群。
未来的路该怎么走？
有的人吵吵嚷嚷着要回去，想去见家人，那位十楼大妈便是如此，他们提前给家人打了电话，正准备前往医院山脚下，等着家人过来接。
有的人则对未来开始迷茫，他们抬头望向已经淹没在火焰中的唯一归属，一时间不知道何去何从。
“医院已经毁了，你身上的眼睛还在吗？”莫从心问宋小华。
宋小华的眼睛被浓烟熏的发干发热，眼泪直流。他一边哭一边解开缠在身上的绷带。
“眼睛消失了！”
这下他真情实感地哇了出来，这一瞬间他想明白了很多。
他抹着眼泪语无伦次：“我还一直以为医院的眼睛是我传染的，没想到眼睛一直都存在，只是因为我看得见它们而已，是它们跑到我身上来的。”
宋小华到现在都难以置信，莫从心真的做到了将整座大楼炸掉。
莫从心说：“既然讨厌那些暗中窥伺的眼睛，那就把它们全部都毁掉，反正在梦里。”
“你说得对。”
宋小华突然意识到一个问题：“可我在入院之前就有一种被监视的感觉，难道我真的有被害妄想症？”
“万一这个世界到处都是眼睛，只是你之前看不见呢。”莫从心话里有话，“说不定是你天赋异禀，虽然看不见眼睛，但是能感受到它们的存在。”
“你说得对。”宋小华边哭边笑，表情释然，“我没有精神病，有问题的是这个世界，而我只是个触摸到真相的正常人，哈哈哈！”
莫从心从喉咙里嗯了一声。
“对了，兄弟，我还不知道你叫什么名字。”
“等梦醒了我就见不到你了。”
宋小华问道，他的身影渐渐变淡。
不远处火烧红了天空，宛如末日降临。在一声爆炸声中，莫从心回答了他的问题，而在消失之际，宋小华只看见莫从心蠕动嘴唇，耳朵响起的是震耳欲聋的轰鸣声。
待宋小华的身影彻底消失在原地，医院也在刚才的爆炸声中炸成一片废墟。
“......”莫从心挑眉看向宋小华消失的地方。
他深深回望了一眼人群——哭喊的哭喊，高兴的高兴，迷茫的迷茫。
最后也消失不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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