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回归现实
莫从心从床上起醒来，瞄了一眼闹钟，显示02:21。
距离起床时间还剩个三个小时三十九分钟......
“这一次不会再回到那里了吧？梦境中心都炸成废墟了。”他安心地躺回枕头，闭上了眼睛。
6点一到，闹钟铃声哗啦哗啦地响。
莫从心秒从床上弹起来摁住闹钟，疲惫的身体因为过快的动作而发沉发晕，正因为迟钝了几秒，他在一分钟内收到了来自上下左右房客各种“亲切”的问候。
他睁着眼缓了好一会，才抻了抻骨头，撑了个懒腰，企图唤醒身体。
回忆起梦中细节，一切都历历在目。
“竟然开始做梦了，明明上次做梦还是四年前......”莫从心用手拍打脑袋，“睡眠出了问题，难道因为是找不到工作压力太大？”
7点莫从心顶着一双黑眼圈走出门，迎面与买菜回来的房东太太撞上。
丰满肥润的胖妇人惊讶捂嘴，挡住口红涂得过分的血盆大口：“哎呀，小莫，你晚上偷牛去了？眼圈都快赶上熊猫了。”
莫从心顺势打了个哈欠：“我也觉得我好像真的去和谁大战了三百回合。”
“我跟你说，你还年轻，要保护好自己的身体，不然老了容易体虚。”房东太太声音突然上扬，故意说给楼上屋子里的人听，“比如我家那个，不中看也不中用的——”
隔着一道铁门，里面传来乒里乓啷的声音，似乎借此抱怨自己的不满。
莫从心不打算掺和中年夫妇的家事，朝房东太太咧嘴一笑，露出的弧度恰到好处，显得温和无害，借此成功逃出修罗场。
走到楼下听见房东太太又和她的丈夫吵了起来，大清早叫骂声不断，还混杂着几声来自被吵醒租客的问候。
莫从心手里拿着一沓简历，对照通讯器里的招聘信息，一家一家找过去。
失去应届生身份的莫从心遭到几家公司的拒绝，拒绝的口径很统一：“不好意思，我们的工作岗位可能不太适合你。”
海投简历，简历却如石沉大海。
既然白天那些正职工作都找不到，细看了下自己的存款，他已经开始考虑要不要放宽要求，去从事夜间工作。
从招聘软件上搜索，随后弹出一条招聘信息——
五险一金，弹性工作时间，可兼职，底薪+提成，升职渠道丰富，平均年龄28，同事小哥哥小姐姐都非常nice......
再细看岗位要求：年龄18+，学历不限，因为是体力劳动，要求身体素质好，精力旺盛，反应能力快，有特殊技能者优先（注：技能讲究实用）。
说了半天，也没有讲具体要干什么，莫从心摩挲下巴：“这份工作......要不要去看看呢？”
弹窗广告一般都是大坑，主要是这份描述勾起来他的好奇心，光看文字觉得不太正经。
听起来......感觉在招牛郎......
是他想的那种吗？
按照招聘提示拨通电话，对面秒接通，声音沉稳缓和，听起来像个中年男人，不等莫从心介绍完就让他过去面谈。
效率之高让人怀疑这是不是诈骗。
回想新闻里《毕业生求职误入传销，专家建议年轻人不要着急找工作，把机会留给有需要的人》、《男子找工作惨遭中介套路，转走账户全部金额51.4元，事后中介见其可怜全部返还并额外V50》、《年轻人想要一步登天，榜上富婆后却遭到钢丝球的洗礼，退而求其次主动要求滴风油精》......
种种可能性在脑海中滚动刷屏。
丢命事小，丢人事大，他可不想成为网络营销号的八卦谈资。不过这年头好的工作难找，把人当黑奴的工作一抓一大把。
既然都叫自己过去面试了，当然是抓住机会。
人生重在体验，能活则活，不活就算了——此为莫从心的人生信条。
正好在上轮面试公司附近，莫从心按照要求来到东区明德街的十字路口，四处张望寻找自己的接待人。
星海城Ⅲ有东西南北以及中心区共五个区，其中东区是老城区，刚发展的时候还是城中心，拥有瞩目的地标建筑——明德街双子大厦，不过随着其他区的发展，比双子大厦更高的建筑拔地而起，资金也分流到其他地方，东区发展逐渐平缓。
作为老城区，这里街道狭小，建筑老旧，以传统服务业和制造业为主，店铺琳琅满目，即便是工作日，仍有不少人来往。
根据电话里的声音，莫从心脑海中勾勒的接待人是一名头顶地中海，身穿条纹T恤的中年男人，他按照这个幻想形象四处找人。
不过来来去去的要么是老年人要么是年轻人，少有符合形象的人出现。
“嗨～”
一声口哨声在不远处响起，声音扬长清亮，吸引不少人看过去。
莫从心顺着声音转头，隔了一条马路，遥遥望见一人向自己这边招手。
“旁边没人，那么应该是在喊我。”莫从心左看右看，最后也试着向对面挥挥手。
见他得到回应，男人的手摆得更欢了。
与想象中的地中海大叔不同，接待莫从心的是一名半扎头发的年轻人，气质介于青年与熟男之间。
这人五官立体，身材挺阔，穿着丝质花衬衫，领口的扣子半扣不扣，抬手间能隐约看见健壮的胸肌，下身则是立体裁剪的白色西装裤，显得腿修长又笔直。
整个人站在那里，就像夜晚的立体灯牌，周身亮起一圈光晕，频频吸引路边女人甚至男人的注意。
莫从心等红灯时就听见旁边的女孩在议论马路对面的人。
“快看，那个人长得好像个模特，不仅好看，穿搭也有品味。”
“我承认确实是个帅哥，但我喜欢偏阴郁腹黑那款，比如——”女孩的同伴频频使眼色看向莫从心。
“......”
“不过这附近正好有好几家俱乐部和夜店，对面的帅哥不会就是里面工作的吧？”两人轻声讨论。
“你不要乱猜，不是每个出现在明德街的帅哥都是牛郎……不过说实话，他要是真的是的话，我保证攒钱去那家店点他——”
“我要为他包场！”
“……”
斑马线对面的红灯闪烁，绿色小人亮起，莫从心跟随人流朝对面移动。
“他看过来了！他在等谁？是女朋友吗？那双眼睛都在发光，笑起来真好看。”
走在莫从心身侧的女孩一直在四周过路的人群中寻找那个幸运儿，然后就发现莫从心径直朝人走过去。
“果然帅哥都是扎堆玩的！”两女孩原地无声尖叫，眼神交流迅速，马上就要在空气中摩擦出火光。
自知魅力的男人笑着向两个女孩子摆手打招呼，随后露出八颗牙齿的标准笑容看向莫从心，越瞧越满意。
“我叫晋臣，本来的家伙临时有事，所以暂由我代替面试。”
莫从心将自己的简历递过去，晋臣扫了两眼便频频点点头，嘴里还嗯两声表示十分认可，莫从心觉得这人在敷衍了事，刚准备来个正式的自我介绍——
晋臣直接抬手打断他，面对莫从心认真说道：“你明天，不，今晚就来上班吧。”
“......？”
莫从心眼神带有怀疑，这人也太着急了，有这么潦草的面试过程吗？
简直不把那些要经历三轮面试，光速刷人，简历一递过去就出现在垃圾桶，甚至还有120分钟笔试的工作放在眼里。
成功接收到莫从心眼神的含义，晋臣笑得官方得体：“在你等候的过程中，我们公司已经做好背调了——四等公民，星海大学毕业生，只差临门一脚就能变为三等公民。而且你身家清白，信用值满分，身高178cm，体重67KG，精神......”
“呃后面不重要，总之，如果你不合适我都不会出现在你面前。”
虽然只说了自己的基本信息，但莫从心觉得这人知道的肯定不止这么多。
“精神”后面那部分没有说完，面前的人说不重要，但他觉得说漏嘴的这部分才是重要信息。
而且四等公民信息虽不是保密级别，可依旧需要公司提交申请再由监管部的档案室批准调取档案。
这一系列的过程可不是半个小时就能完成的，除非这家公司背景过硬又或者和监管部有业务往来？
但是看网站上不着调的工作描述实在不像靠谱单位......自己来这里只是想满足一下好奇心，不是要把人搭进去。
莫从心开口问道：“等一下，你不应该先告诉我薪资待遇，工作地点......再不济总要告诉我工作内容吧？”
“这很简单，你只要到我们这睡觉就行了，睡，呃，睡满八个小时就可以。”
“......？”这话跟打了马赛克一样含糊。
“不是说从事体力劳动吗？睡觉是体力劳动？鬼屋试睡员吗？或者，夜店或俱乐部的服务员？”莫从心说得委婉，不过晋臣完全跳过这些答案。
“我不能说太多，如果你想知道更多信息，你得把这个给签了。”
晋臣终于想起正事，他从裤兜里掏出一张折叠整齐的合同纸，递给莫从心。
“这是一份保密协议，如果你还想咨询详细情况，那就签了它。”
当莫从心打开满是折痕的协议，查看内容时，晋臣在裤兜里找笔。
他翻遍两只口袋，里面有没开封的纸巾、新车钥匙、墨镜、领带、手帕、通讯器、公民ID卡......最后掏出一支细管唇釉。
“......”他把谁的口红当笔顺过来了？
莫从心一直用余光观察晋臣，看他手忙脚乱想要对口红毁尸灭迹，甚至做出运动员标准的投掷动作对准不可回收垃圾桶时，终于后知后觉察觉到他的窘迫。
虽然这个面试官不太靠谱，但秉承要给人留下好印象的原则，莫从心从背包里掏出一支签字笔递过去。
体贴又细心！
晋臣对莫从心的印象分一下子拉满：“怎么样，考虑要继续吗？”
莫从心对于要在大马路上签署保密协议的操作表示无话可说，再加上协议上惊人的赔偿条款，他决定再考虑考虑。
守着电脑盼了几天，好不容易拉到一个人，晋臣怕自己一激动就把人吓跑了，考虑到心急吃不了热豆腐，他也没有纠缠，放莫从心离开。
不过两人分开之前，加了联系方式。
晋臣千叮万嘱：“我们同事热情，男俊女靓，什么性格类型的都有，工资福利高，还有特殊服务，加入团队不亏。你要是想通了，记得找我啊~”
几乎是甩着手帕目送莫从心远去，晋臣拭了拭眼角根本不存在的眼泪：“没招到人，今晚又要加班了。”
“明明都说上班即睡觉，这么轻松的工作怎么没人上钩呢？难不成他们以为这是什么见不得光的工作？”
晋臣想不通，他怎么也想不通，自己明明是照着网红模板写的，怎么招不到人呢。
......
天空隐藏了落日的最后一点余晖，城市暗了下来，昏黄的路灯闪闪烁烁发出滋滋的电流声。
进地铁时天还大亮，出地铁时外面已是一片漆黑，莫从心恍惚间觉得自己像一条从地里爬出的虫子。
忙碌了一整天，找工作进度接近于零。
路过街口生鲜便利店，正好是晚上七点半，蔬菜肉食打7折，他提了一袋小白菜和鸡蛋回到租房。
本来要买肉的，但是发现保鲜膜不仅把猪肉包裹得完好，一只大苍蝇也封在里面活蹦乱跳。
于是顿住伸向猪肉的手，转而买了一板鸡蛋。
楼上隐隐传来房东太太的叫骂声，看来夫妻俩从早闹到晚还没消停，不得不感慨他们身体真好，精力又充足，自己这个年轻人反而上不如老下不如小。
草草吃过晚饭，莫从心感觉自己已经睁不开眼，他将自己摔进床里，几个呼吸时间，便昏睡过去。
“......”
“这是什么地方？”
距离起床时间还剩个三个小时三十九分钟......
“这一次不会再回到那里了吧？梦境中心都炸成废墟了。”他安心地躺回枕头，闭上了眼睛。
6点一到，闹钟铃声哗啦哗啦地响。
莫从心秒从床上弹起来摁住闹钟，疲惫的身体因为过快的动作而发沉发晕，正因为迟钝了几秒，他在一分钟内收到了来自上下左右房客各种“亲切”的问候。
他睁着眼缓了好一会，才抻了抻骨头，撑了个懒腰，企图唤醒身体。
回忆起梦中细节，一切都历历在目。
“竟然开始做梦了，明明上次做梦还是四年前......”莫从心用手拍打脑袋，“睡眠出了问题，难道因为是找不到工作压力太大？”
7点莫从心顶着一双黑眼圈走出门，迎面与买菜回来的房东太太撞上。
丰满肥润的胖妇人惊讶捂嘴，挡住口红涂得过分的血盆大口：“哎呀，小莫，你晚上偷牛去了？眼圈都快赶上熊猫了。”
莫从心顺势打了个哈欠：“我也觉得我好像真的去和谁大战了三百回合。”
“我跟你说，你还年轻，要保护好自己的身体，不然老了容易体虚。”房东太太声音突然上扬，故意说给楼上屋子里的人听，“比如我家那个，不中看也不中用的——”
隔着一道铁门，里面传来乒里乓啷的声音，似乎借此抱怨自己的不满。
莫从心不打算掺和中年夫妇的家事，朝房东太太咧嘴一笑，露出的弧度恰到好处，显得温和无害，借此成功逃出修罗场。
走到楼下听见房东太太又和她的丈夫吵了起来，大清早叫骂声不断，还混杂着几声来自被吵醒租客的问候。
莫从心手里拿着一沓简历，对照通讯器里的招聘信息，一家一家找过去。
失去应届生身份的莫从心遭到几家公司的拒绝，拒绝的口径很统一：“不好意思，我们的工作岗位可能不太适合你。”
海投简历，简历却如石沉大海。
既然白天那些正职工作都找不到，细看了下自己的存款，他已经开始考虑要不要放宽要求，去从事夜间工作。
从招聘软件上搜索，随后弹出一条招聘信息——
五险一金，弹性工作时间，可兼职，底薪+提成，升职渠道丰富，平均年龄28，同事小哥哥小姐姐都非常nice......
再细看岗位要求：年龄18+，学历不限，因为是体力劳动，要求身体素质好，精力旺盛，反应能力快，有特殊技能者优先（注：技能讲究实用）。
说了半天，也没有讲具体要干什么，莫从心摩挲下巴：“这份工作......要不要去看看呢？”
弹窗广告一般都是大坑，主要是这份描述勾起来他的好奇心，光看文字觉得不太正经。
听起来......感觉在招牛郎......
是他想的那种吗？
按照招聘提示拨通电话，对面秒接通，声音沉稳缓和，听起来像个中年男人，不等莫从心介绍完就让他过去面谈。
效率之高让人怀疑这是不是诈骗。
回想新闻里《毕业生求职误入传销，专家建议年轻人不要着急找工作，把机会留给有需要的人》、《男子找工作惨遭中介套路，转走账户全部金额51.4元，事后中介见其可怜全部返还并额外V50》、《年轻人想要一步登天，榜上富婆后却遭到钢丝球的洗礼，退而求其次主动要求滴风油精》......
种种可能性在脑海中滚动刷屏。
丢命事小，丢人事大，他可不想成为网络营销号的八卦谈资。不过这年头好的工作难找，把人当黑奴的工作一抓一大把。
既然都叫自己过去面试了，当然是抓住机会。
人生重在体验，能活则活，不活就算了——此为莫从心的人生信条。
正好在上轮面试公司附近，莫从心按照要求来到东区明德街的十字路口，四处张望寻找自己的接待人。
星海城Ⅲ有东西南北以及中心区共五个区，其中东区是老城区，刚发展的时候还是城中心，拥有瞩目的地标建筑——明德街双子大厦，不过随着其他区的发展，比双子大厦更高的建筑拔地而起，资金也分流到其他地方，东区发展逐渐平缓。
作为老城区，这里街道狭小，建筑老旧，以传统服务业和制造业为主，店铺琳琅满目，即便是工作日，仍有不少人来往。
根据电话里的声音，莫从心脑海中勾勒的接待人是一名头顶地中海，身穿条纹T恤的中年男人，他按照这个幻想形象四处找人。
不过来来去去的要么是老年人要么是年轻人，少有符合形象的人出现。
“嗨～”
一声口哨声在不远处响起，声音扬长清亮，吸引不少人看过去。
莫从心顺着声音转头，隔了一条马路，遥遥望见一人向自己这边招手。
“旁边没人，那么应该是在喊我。”莫从心左看右看，最后也试着向对面挥挥手。
见他得到回应，男人的手摆得更欢了。
与想象中的地中海大叔不同，接待莫从心的是一名半扎头发的年轻人，气质介于青年与熟男之间。
这人五官立体，身材挺阔，穿着丝质花衬衫，领口的扣子半扣不扣，抬手间能隐约看见健壮的胸肌，下身则是立体裁剪的白色西装裤，显得腿修长又笔直。
整个人站在那里，就像夜晚的立体灯牌，周身亮起一圈光晕，频频吸引路边女人甚至男人的注意。
莫从心等红灯时就听见旁边的女孩在议论马路对面的人。
“快看，那个人长得好像个模特，不仅好看，穿搭也有品味。”
“我承认确实是个帅哥，但我喜欢偏阴郁腹黑那款，比如——”女孩的同伴频频使眼色看向莫从心。
“......”
“不过这附近正好有好几家俱乐部和夜店，对面的帅哥不会就是里面工作的吧？”两人轻声讨论。
“你不要乱猜，不是每个出现在明德街的帅哥都是牛郎……不过说实话，他要是真的是的话，我保证攒钱去那家店点他——”
“我要为他包场！”
“……”
斑马线对面的红灯闪烁，绿色小人亮起，莫从心跟随人流朝对面移动。
“他看过来了！他在等谁？是女朋友吗？那双眼睛都在发光，笑起来真好看。”
走在莫从心身侧的女孩一直在四周过路的人群中寻找那个幸运儿，然后就发现莫从心径直朝人走过去。
“果然帅哥都是扎堆玩的！”两女孩原地无声尖叫，眼神交流迅速，马上就要在空气中摩擦出火光。
自知魅力的男人笑着向两个女孩子摆手打招呼，随后露出八颗牙齿的标准笑容看向莫从心，越瞧越满意。
“我叫晋臣，本来的家伙临时有事，所以暂由我代替面试。”
莫从心将自己的简历递过去，晋臣扫了两眼便频频点点头，嘴里还嗯两声表示十分认可，莫从心觉得这人在敷衍了事，刚准备来个正式的自我介绍——
晋臣直接抬手打断他，面对莫从心认真说道：“你明天，不，今晚就来上班吧。”
“......？”
莫从心眼神带有怀疑，这人也太着急了，有这么潦草的面试过程吗？
简直不把那些要经历三轮面试，光速刷人，简历一递过去就出现在垃圾桶，甚至还有120分钟笔试的工作放在眼里。
成功接收到莫从心眼神的含义，晋臣笑得官方得体：“在你等候的过程中，我们公司已经做好背调了——四等公民，星海大学毕业生，只差临门一脚就能变为三等公民。而且你身家清白，信用值满分，身高178cm，体重67KG，精神......”
“呃后面不重要，总之，如果你不合适我都不会出现在你面前。”
虽然只说了自己的基本信息，但莫从心觉得这人知道的肯定不止这么多。
“精神”后面那部分没有说完，面前的人说不重要，但他觉得说漏嘴的这部分才是重要信息。
而且四等公民信息虽不是保密级别，可依旧需要公司提交申请再由监管部的档案室批准调取档案。
这一系列的过程可不是半个小时就能完成的，除非这家公司背景过硬又或者和监管部有业务往来？
但是看网站上不着调的工作描述实在不像靠谱单位......自己来这里只是想满足一下好奇心，不是要把人搭进去。
莫从心开口问道：“等一下，你不应该先告诉我薪资待遇，工作地点......再不济总要告诉我工作内容吧？”
“这很简单，你只要到我们这睡觉就行了，睡，呃，睡满八个小时就可以。”
“......？”这话跟打了马赛克一样含糊。
“不是说从事体力劳动吗？睡觉是体力劳动？鬼屋试睡员吗？或者，夜店或俱乐部的服务员？”莫从心说得委婉，不过晋臣完全跳过这些答案。
“我不能说太多，如果你想知道更多信息，你得把这个给签了。”
晋臣终于想起正事，他从裤兜里掏出一张折叠整齐的合同纸，递给莫从心。
“这是一份保密协议，如果你还想咨询详细情况，那就签了它。”
当莫从心打开满是折痕的协议，查看内容时，晋臣在裤兜里找笔。
他翻遍两只口袋，里面有没开封的纸巾、新车钥匙、墨镜、领带、手帕、通讯器、公民ID卡......最后掏出一支细管唇釉。
“......”他把谁的口红当笔顺过来了？
莫从心一直用余光观察晋臣，看他手忙脚乱想要对口红毁尸灭迹，甚至做出运动员标准的投掷动作对准不可回收垃圾桶时，终于后知后觉察觉到他的窘迫。
虽然这个面试官不太靠谱，但秉承要给人留下好印象的原则，莫从心从背包里掏出一支签字笔递过去。
体贴又细心！
晋臣对莫从心的印象分一下子拉满：“怎么样，考虑要继续吗？”
莫从心对于要在大马路上签署保密协议的操作表示无话可说，再加上协议上惊人的赔偿条款，他决定再考虑考虑。
守着电脑盼了几天，好不容易拉到一个人，晋臣怕自己一激动就把人吓跑了，考虑到心急吃不了热豆腐，他也没有纠缠，放莫从心离开。
不过两人分开之前，加了联系方式。
晋臣千叮万嘱：“我们同事热情，男俊女靓，什么性格类型的都有，工资福利高，还有特殊服务，加入团队不亏。你要是想通了，记得找我啊~”
几乎是甩着手帕目送莫从心远去，晋臣拭了拭眼角根本不存在的眼泪：“没招到人，今晚又要加班了。”
“明明都说上班即睡觉，这么轻松的工作怎么没人上钩呢？难不成他们以为这是什么见不得光的工作？”
晋臣想不通，他怎么也想不通，自己明明是照着网红模板写的，怎么招不到人呢。
......
天空隐藏了落日的最后一点余晖，城市暗了下来，昏黄的路灯闪闪烁烁发出滋滋的电流声。
进地铁时天还大亮，出地铁时外面已是一片漆黑，莫从心恍惚间觉得自己像一条从地里爬出的虫子。
忙碌了一整天，找工作进度接近于零。
路过街口生鲜便利店，正好是晚上七点半，蔬菜肉食打7折，他提了一袋小白菜和鸡蛋回到租房。
本来要买肉的，但是发现保鲜膜不仅把猪肉包裹得完好，一只大苍蝇也封在里面活蹦乱跳。
于是顿住伸向猪肉的手，转而买了一板鸡蛋。
楼上隐隐传来房东太太的叫骂声，看来夫妻俩从早闹到晚还没消停，不得不感慨他们身体真好，精力又充足，自己这个年轻人反而上不如老下不如小。
草草吃过晚饭，莫从心感觉自己已经睁不开眼，他将自己摔进床里，几个呼吸时间，便昏睡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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