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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四章 年宴惊喜

    正月初三,办年宴酒的这日,天公继续作美,新春三晴。

    茶山镇茶园村西坡组,林氏一族之人可谓是喜气洋洋。

    林氏二房更是热闹非凡,上房林大伯家、居中的林三柱家、居右的林二伯家,院内院外的空地上都摆满了向其他几房借来的桌椅板凳。

    三家厨房里的大灶、小灶、小煤炉都是一大早就火力全开,做饭煮菜熬汤,每家的水池旁边都围着一堆妇人在择菜洗菜。

    林大姑夫妻俩和林二姑夫妻俩初二天下午就回来了娘家,正被林爷爷林奶奶指挥得团团转。

    林川、林潭两个和族里未满十五岁的少年们不用干其他杂活,可以满大院乱窜。

    林潭昨晚去了他外公外婆家里住,今天上午会跟他们一起过来,现在还没有到。

    林川凑热闹,也为了识全长房大爷爷家的族人和五房五爷爷家的族人,更为需要迎接未来的岳家…

    与林达、林海、林磊一起跟着林大伯、林三柱两个大人站在大院门口迎接客人。

    其实林家的亲戚真的多,本家族人不算,林奶奶没有娘家在这里也不算,但大伯娘、二伯娘、林妈妈三妯娌都有娘家的。

    二伯娘娘家和林妈妈娘家都在府城,离的远,只有一个兄弟当代表来走亲戚,顺便跟亲家拜年。

    二伯娘娘家解家来的是磊子的大舅,林妈妈家这次来的又是老熟人、二舅。

    二家人因为姻亲关系而相识相熟,二人昨天下午黄昏时分就已经骑马结伴到了。

    他们过了今日的年宴,明日方会告辞回家。

    而大伯娘袁氏的娘家落户在邻村,离的很近,她的五个兄弟已经成为了五大家人。

    还有林大姑和林二姑的婆家,作为亲家也是要上门来拜年。

    到了初七、初八他们家的拜年酒时,林爷爷林奶奶也是需要礼尚往来。

    乡村人请吃任何宴席都是阖府统请,可想而知,客人的数量。

    不过除了这些亲戚之外,还有一些意料之外的客人到来。

    比如:林大湖的同僚,县衙内的捕快以及与他关系好的衙役。

    还有李晃、黄竹两人的爹娘兄弟也都提着礼物上门来拜年。

    还有二个更让人意外的客人,林海、林江去山里打猎时认识的二个猎户。

    他们居然也各自提着礼物,带着父母兄弟,骑着驴马喜气洋洋的上门来拜年。

    林川看着大人们只是意外了一下,马上就热情着上去又拉手又拍肩膀的好客模样,若有所思。

    大人们互相介绍寒喧完了,林大湖迎着同僚们过去他家里坐。

    林海林江则引着他们的二个猎人朋友和家属进了教室里坐。

    这二户猎人,一户姓吴,一户杨,都是大山里面的原住民,而且都是侗族人。

    虽然大家语言相通,他们也是说的汉语,但双方打扮不同。晃眼一看就知道是汉人和异族人。

    他们作着民族打扮,戴着黑红色的扎花帽子,穿着领子袖口裤脚都有绣着红色花枝的衣服。

    这样光鲜亮丽的民族服饰很吸引人的目光,林川就一直盯着他们的样貌服饰打量。

    实在是稀奇,前世今生,他是第一次见到现世中的侗族人民,而不是电视中的影像。

    林海林江一人拉着一个俊小伙问道:“吴筠,杨岭,你们怎么会来的?”

    他们俩不记得有跟这二位朋友说过家里的年宴日子。

    吴筠指着林川道:“年二十八日,见县城的杂货铺见到了你们的这个弟弟和另一个弟弟(林潭),他们闲谈时提起的。”

    杨岭拍林海肩膀一把,哈哈玩笑道:“你们俩不够义气哟,咱们大家不是已经杀鸡头又拜了关二爷,结拜为了兄弟的?

    大家都是结义兄弟,你们怎么不通知一声办年酒的事情?”

    “对不起哈,我们兄弟二个都年轻,不大懂人情世故,一时没有想到这些。”

    林海尴尬的打着哈哈,给林大伯递了个眼色,企图让父亲替他们遮掩一下。

    他们兄弟俩没有把上次玩闹似的结拜当回事,回家来根本就没有跟家里长辈说起。

    “没事,你还没有结亲,不懂人情世故不要紧,以后慢慢学。我已经成亲了,我懂,我教你。”

    杨岭不知是真的为莽直性格之人还是话里有话,大咧咧的在那里有什么说什么。

    “后日,咱们族里有庆春宴,我们来拜年,也是专门请你们俩带着父母兄弟去参加,大江兄弟不是说想开开眼,想看看咱们侗族人怎么样贺新春么?”

    林江闻言眼睛一亮,立即大包大揽,“行。我们俩去参加。”

    吴、杨两家的其他人则听着他们四人边说话边跟着慢慢地朝上房的教室走去。

    他们作为大家长跟着孩子们来拜年,可不仅仅是为了拜年加认一门干亲戚,而是有事与林三柱这个宣慰司千户大人商量。

    林氏的族人和亲戚们见到林海林江兄弟俩带着他们一大帮人去了上房,开始议论纷纷。

    议论他们的服饰打扮,肤色样貌,特别是其中有三个小伙子长得高大俊美,比林家的男儿们都俊。

    那三个特别俊美的小伙子引起了几个妇女的兴趣,当面也好,背对也好,她们灼热地望着他们的身影都不错眼睛。

    那三个俊小伙大概是他们族里的门面担当、外交官,早已经习惯了被人热情注视,不仅不以为然,还对热情的林氏妇人展颜一笑。

    “哇~他们笑起来很好看!”几个妇女笑着大赞,见他们不生气,于是说的看的更加热闹。

    林川见此,心里暗道:“漂亮的男人也可以成为祸水,而林氏的媳妇们居然都是一群颜控!”

    “快走快走!”

    林海林江受不了林家媳妇们的火热眼光,拖着努力施展魅力的二个义兄弟,还有一个他们那害羞的颜值招牌弟弟赶紧进屋。

    可,不期然在教室里见到了大姑和二姑家的三个表妹,林江挡了一挡道:“二表妹、两个三表妹,你们到正屋我爹娘的屋里坐吧?”

    “要得!”

    赵静不经意间抬头,看到了正笑得灿烂的吴筠。

    她的脸颊倏地就红了起来,忙低下头拉着妹妹和表妹赶快起身,并细细声地催促两个正好奇欣赏美男子的小姑娘,“小妹、表妹,快走。”

    林海忍不住恼怒地瞪了一眼吴筠,喝斥道:“不准笑。”

    “嘿嘿~”吴筠无辜地回看一眼林海,笑得更加开心得意。

    “你的表妹就是我们的表妹,放心,她们看多少眼,我们都不会说什么歪话。”

    “哼!”林海心里不舒服。看着杨岭和吴景在打量书架上的书,知道他们渴望识字。

    他拉着他们去坐在书桌后的长板凳上,从书架上取了几本启蒙书递过去,让他们学认字打发时间。

    其中有些书是林川设计抄好的连字带注音并配了插画的识字本。这是为了引起小孩子兴趣而特意编辑的汉语故事书。

    今天,大书房的四张书桌拼起来也当作一张大桌,中午也会在这屋里摆一桌。让他们一行人坐在一起,不然,桌子不够摆。

    因为林三柱当官的事情,镇上和附近的一些乡绅、商户,基本上都来人送了一份礼。

    他们或是家主,或是下一代家主,家家都派了一个主事的代表来混个脸熟。

    客人实在多得超出了林家人的预算,不过好在主人准备的肉多菜也多。不然,要失礼出洋相。

    林爷爷和林二伯带着林磊、林逑在院子里的杂物房记账,谁送了什么礼都要清楚的记下来,方便以后回礼。

    林家有了林三柱这个省府的千户和林大湖那个县上的捕头,交际面一下子就广阔了起来。

    到了这个时候,林氏六房人也空前的团结和睦了起来,同时更加清楚的知道了家族人丁兴旺的诸多好处。

    虽然林氏人丁兴旺,可办一场年酒宴也让整个林家都累得人仰马翻,到了第二天上午才陆陆续续的送完了最后一批客人,只留下一群精神疲惫的主人。

    林川经过昨天一天和今天的一个上午,基本上认全本家族人和大部分的亲戚。

    长房大爷爷家就二个疏堂伯,三个疏堂兄,二个疏堂姐。二个疏堂姐还是同父不同母。

    五爷爷家也是二个儿子,不过他们的年纪比林三柱小,是为疏堂叔。三个疏堂兄,一个疏堂弟,三个疏堂姐。

    通过比较,林川觉得林氏的人丁兴旺贡献奖要颁给自己所在的二房,大湖叔所在的四房、小枫他们七兄弟所在的六房。

    在早上大爷爷开老祠堂,拿出族谱来将三柱爹和大湖叔的事情写进去时,顺便将二、四、五、六房年满三岁的男娃、女娃写进族谱。

    看着女娃们的名字是一溜儿的艹字头,而男人男娃们的名字则是五花八门。

    从最早的仁义礼智信勇,到念纪承继志载,到梁柱瑾瑜敏明,到山河湖海、到川江游石刚、到树木繁盛,无所不包的单名。

    林川翻看了族谱后,在心里嘀咕:“以后再生男娃,不大好取单名了。太容易重名。”

    摆完年酒后,大人们接下来的几天都在回走亲戚。

    而林川和几个要参加科举的哥哥们的生活倒没什么变化,每天照样在教室读书写字、作文章,背律法。

    只初六那日,林海林江结伴去了高岩的侗寨,去参加观看人家的庆春宴。

    然后,他们被人抢去当了丈夫,回来时一人带了一个侗族女娃回来当媳妇。

    林海、林江带回的媳妇是一对堂姐妹,模样挺好看的,而且力气特别大。

    她们扛一大架子的粮袋,一溜的兄弟们还驾着十几驴车的家具、药材等当嫁妆。

    林川吃惊地看着她们驮着重物也是下山如飞,上山也只是大口喘几口气而已,脚步那是稳稳当当。

    大伯娘和林奶奶他们则是惊喜交加,神色复杂得让林川根本分辨不清其中包含有多少种情绪。

    然后,一家子长辈手忙脚乱的为他们二人收拾新房。

    好在二年前,林大伯作主挨着东厢、靠近大房的院子边起了二间高屋,一间上下隔成为二间,下面住人,上面放粮食。

    “天无三日晴,地无三尺平。”

    就因为这边山多地不平,所以屋子都是往高了盖。林家是下面住人上面放粮,放柴一类杂物。

    有些人家的地基更少,则是下面养猪,上面住人。

    近二天,林海、林江两兄弟已经比较少进大书房了,因为怕面对林川意味深长的戏谑表情。

    大概也是要带着新媳妇熟悉村里镇上以及林家族人。

    林川则是雷打不动的在书房里学习,着重翻看二舅带来的旧邸报以及前二三年的童生试的试卷。

    摸熟现在科举考试的题型,考核内容的广度、深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