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真面目露了出来

    德福本打算利用下班时间，好好看书。可他很快发现想在宿舍学习根本就不可能。有天下班回来，他发现那个女工竟然和宿舍的切纸工在床上搂抱在了一起，完全当德福不存在。这一切大大地刺激着德福的神经，在一天下班后，在没有和德运商量的情况下，他又搬回了德运的出租屋。

    德运看到德福后，很不高兴，但碍于兄弟情面，他没有说什么。现在他不得不对德福好一点，因为厂长尹建中前不久刚好搬到对面的出租房。他不想让别人说他不关心弟弟。德运每天骑着自行车带着德福上班，在走到上坡路时，他对德福说：“你是不是猪啊？怎么这么重啊！”德福听到后，内心并没有太大的感觉，显然他已经麻木了。下班后，德运从菜市场买回来很多雪里蕻咸菜和几张豆皮。他把咸菜和豆皮切碎，就开始放在锅里炒了起来。晚上他对德福说：“明天我回家处理我的婚事，以后你一个人在这就吃这个吧。”

    德运走后，德福转成了白班。他还是和以前一样经常到后道工序打包。有天，他和后道的一个高个子学徒工吵了起来，那个高个子指着他的鼻子骂道：“信不信，连你和你师傅一起打。”第二天，德福把这句话告诉给了尹建中，尹建中又报告给了老板。老板找到那位学徒工，诚恳批评了他。又过了几天，老板对尹建中说：“你的小徒弟信任你，把那话对你说，你又对我讲，哪像个厂长样？”老板说“你哪像个厂长样。”这句话时，声音是那样大，在车间干活的人都听见了。尹建中自知干不下去了，他索性豁了去，大声说：“不让老子干就结工资。”老板也不甘示弱，看着尹建中同样大声说：“以前那个学徒，你说怪我，就怪我。这个这么单纯，你也不好好教。你想滚，就滚吧！”

    第二天，尹建中就不去了。而那位老板提前找来的制版师傅稳稳的顶了上去，工厂的生产并未因尹建中的离开而受到影响。下班后，和尹建中关系比较好的切纸工许强，建议大家一起凑钱办一桌酒席给尹建中送行。德福也凑了50元份子钱，参加了那次聚会。喝完酒，许强提议去KTV唱歌，德福也跟了过去。

    在KTV包间里，尹建中首先拿起话筒摇头晃脑地唱了起来。在一旁的德福看到他扭捏作态的表情后，内心一阵恶心。他没想到尹建中的内心如此丑陋。同时注意到他的表情的还有印刷车间的学徒工小金，他就坐在德福的身后，他小声对德福说：“看到了吧，真面目露了出来了。”在德福的建议下，小金和他一起提前离开了。

    尹建中走后，德福的工作积极性反而提高了。没有了尹建中的压迫，他的内心觉得轻松多了。中午，都去吃饭了，他仍一个人在板房制版，晚上都下班了，他还在板房统计一天的用版量。新来的师傅由于不熟悉整个工厂的环境，所以对德福也是客客气气的。一心扑在工作中的德福很快引起了老板的赏识。老板心想：没想到这小子，这么有事业心。我以前还真没看出来。在印刷车间里小金在休息时，对机长王海说：“板房那小子，厂长走后，反而变好了耶。”听到小金的话，王海抬着头，抽着烟，并没有说什么。

    有天，老板对德福说：“小伙子，最近表现不错。如果你能像你哥那样会印刷那就更好了。”德福听到老板夸自己，内心无比感动。以前尹建中一直不认可他，这让他内心很郁闷，而现在他却得到了老板的认可。老板接着又对德福说：“你哥哥事情处理完了吗？你打电话催催他，叫他快点回来。”“好。”德福说。

    下班回到出租房，德福一个人觉得无聊。于是，他就又来到集镇散步。他又看见了上次那个书摊，这次他买了叫《简爱》的小说。回到出租房，他就借着昏黄的灯光，静静地读了起来。看着，看着，他就完全被书本吸引了，竟然忘记了时间的流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