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望着那张秀美的面庞，方勇只觉无比震撼。
他当然知道夜长明是谁，他们这些主战部队的骄兵悍将，私下里谁没有嘲讽过卫大将军的这位少年亲卫模样太俊，像个娘们儿？
甚至，由于卫大将军至今未曾大婚，有人暗戳戳地拿他和夜长明的关系嚼舌根，也不是一天两天的事了。
眼前这位如同天神下凡，一击焚尽汗阶人物的，真的是那个被怀疑以色事人的少年郎？
让方勇难以置信的，不仅是对方自称的斥候校身份、以及那份匪夷所思的强悍实力，还有气质——武道修行者最难伪装的气质。
在方勇等一众帝国中高级军官的印象中，卫大将军的这位亲卫不说阴柔，至少也是低调内敛的，而眼前这少年虽已敛去周身烈焰，却依然如一枚坠入凡尘的小太阳般光彩照人，原本全无锋芒的眉眼间，此刻甚至隐隐透着一分煞气。
植入体内的传讯宝器中传来一个熟悉的声音：“长明并未来迟，是你自己违令冒进，若非长明拼力驰援，你早已带着你的弟兄们一同闯入死地。还发什么愣？抓紧给人道个歉，然后跟着冲。”
方勇条件反射般抬起残破不堪的右臂，行了一个不算标准却十足铁血的军礼：“谨遵大将军令！”
紧接着，他便理解，师父为何让自己抓紧道歉。
他话音未落，那少年已然化作一道火线，向北方飞掠而去，速度之快，令他望尘莫及。
以那道火线为锋矢，终于等来进攻命令的帝国东军全面反扑！
征北城大将府内，帝国新任大将军萧征语带笑意地对自己的得意门生说道：“活着回来，为师等着在军法处替你论功折罪。”
……
……
帝国历，瀚兴三年，帝国大将军卫斌卸任，回归中枢。
当日，北域王庭大可汗傲瑞发起全面进攻，为压制了自己十年之久的老对手送行。
对此，卫斌早有预料，依照他预留的布置，继任大将军萧征假作不备，诱敌深入，随后一转攻势，强力反扑，一举重创北域！
而此战的胜负手，正是卫斌为帝国军方留下的另一份礼物——他一手培养的亲卫，夜长明。
此人以校阶境界，斥候军职，于电光火石间连灭北域前锋三位汗阶人物，斩出了帝国反攻北域的第一刀！
如此强者冲锋在前，原本被打了个措手不及的帝国一方士气大振，东军率先反攻，中军随之发力，迅速突破北域牵制力量，侧翼包抄，最致命的是，北域前锋各部因主将暴毙而军心大乱，无力断后，主力部队尚未完成变阵，便在帝国军队的悍勇突击下溃不成军。
虽然王庭及时出动大量强者稳住阵脚，避免了战局全面崩盘，但已经遭受的损失不可挽回，这份损失远远超出帝国在首轮突击中所承受的伤亡，甚至已经足以影响双方在前线的战力对比。
战至终局时，心有不甘的王庭大将傲木嘎乔装潜入乱军之中，试图在夜长明功成身退之际将其斩杀，为自己挽回一丝颜面。
在这位汗阶顶峰强者近乎无耻的偷袭下，夜长明临阵突破，以初入将阶的境界生生挡下了傲木嘎志在必得的一击，而当傲木嘎萌生退意时，这位以速度和爆发力见长的少年强者竟豁出性命与之缠斗，试图拖住对方的脚步。
最终，傲木嘎付出了不小的代价，才得以在帝国大军合围前脱身远遁。
此战帝国大获全胜，北域王庭后撤三百里，退守鄂伦河。
十年不败，却也常被诟病御守有余、进取不足的卫斌大将军，用一场无可置疑的大胜，为自己的军事生涯划下了圆满的句号。
然而，卫斌毕竟已经卸下军职，自身又早已到了赏无可赏的地步，就连最后那场天大功劳，他都送给了新任大将军萧征，回朝之后更是婉拒了兵部尚书之位，甘愿以前任大将之尊屈居户部侍郎，摆明了不愿再染指军务。
于是，全天下投向帝国军方的目光，便都集中在那颗冉冉升起的将星上。
以舞象之年步入将阶，初入将阶便足以抗衡傲木嘎这样成名多年的顶级强者，随后更被破格擢升为帝国全军仅设三人的“上将军”，夜长明的成就，比之当年一鸣惊人的卫斌，亦毫不逊色，前途更是不可限量！
……
……
“人人都说，大将军养刀十年，临行方肯出鞘……哈哈，朕先时不免有些将信将疑，今日得见夜卿，方知何谓‘少年锋利’。”
奉天殿内，皇帝陛下笑容和煦，对自己刚刚封下的上将军赞不绝口。
这位皇帝陛下登基不久，可早在当初以太子身份监国时，他便已是权倾朝野，登上大位之后，更是莫敢违逆，然而此刻，面对夜长明，他仿佛是一位看到自家子弟成才而喜不自胜的长辈，说到最后，他几乎有些忘情地伸出手去。
夜长明并不矫情，任由这位九州至尊握住自己的手。
霎时间，夜长明白皙的面庞涌上一阵血色，与此同时，皇帝眼中闪过几缕金芒。
紧接着，大殿内外处处喊杀之声，侍卫统领袁吉利刃出鞘，直抵夜长明要害，怒道：“大胆狂徒，竟敢运功对抗陛下，还不跪下，认罪伏法！”
夜长明面不改色，皇帝松开他的手，皱眉说道：“是朕要试试夜卿的功力。退下吧。”
众侍卫领命而退，皇帝沉吟片刻，说道：“修为自不必说，功法更是一绝，与当年嗜血魔将岳翼的噬血破阵功颇有几分相似之处，根底却又截然不同……夜卿，可否将师承说与朕听？”
夜长明坦然说道：“幼年时得岳前辈传承，颇有启发，然前辈杀心过重，功法亦多有不祥之处，臣借鉴其可用之处，创此燃血怒战诀。”
此言一出，群臣哗然。
嗜血魔将岳翼，那是曾经一手造下滔天罪孽，被钉在史书中，受万世唾骂的大魔头。
卫大将军一手栽培的小夜将军，竟是魔头传人？
什么自创功法，这话可没人相信。
“嗒，嗒，嗒……”
一片嘈杂中，指尖敲击座椅扶手的声音在殿内传开，声音不大，但无论多么汹涌的声浪，都无法将它淹没。
百官察觉，迅速噤声。
皇帝陛下目光灼灼地凝视夜长明，缓缓说道：“宝刀出鞘，卫我边疆……朕何其有幸，先得卫卿，复遇长明！”
群臣面面相觑，不敢作声。
陛下这算是……认了小夜将军那番说辞？
这时，皇帝身旁，先前一直沉默的皇后笑着说道：“没完了？一个劲儿刀、刀、刀的！啧啧啧，这么俊俏的一位少年郎，把咱闺女都给比下去了，哪里像刀了？”
皇帝眼前一亮，面色嘉许地看了一眼皇后，似是感谢爱妻为自己献策，随后说道：“小女朱璃，年方豆蔻，自幼喜听英雄故事、见豪杰人物，前日闻知长明破阵斩将，如入无人之境，早已惊为天人，心驰神往。长明双亲早逝，朕为君父，今日便做一回主，将小女许配长明，不知长明意下如何？”
……
……
一石激起千层浪——这回自然是暗潮。
皇帝开口，谁敢有半分不敬之举，然群臣虽不能言语，心中却早已转过无数念头。
这位皇帝陛下少年时醉心修行，以致很晚才大婚，婚后与皇后感情甚笃，其余妃嫔不过充数而已，加之政务繁忙，至今膝下唯有一女，便是这位朱璃公主。
皇帝对朱璃公主的宠爱人尽皆知，当年被本朝太祖封为长青三族的顶级豪门中，萧、卫两家先后动过心思，想为自家最出色的子弟求娶公主，结果各自碰了一鼻子灰。
如今，皇帝竟然要将公主嫁给夜长明这个全无根基可言的野小子？
什么少年英杰，新晋上将，说到底不过是皇帝的一条狗、一把刀！
修行者亦无长生之能，功勋与修为终将消逝于岁月，军户遗孤如何配得上帝国公主，皇帝陛下又何须以掌上明珠笼络功臣？
有人从皇帝对公主婚事的倾向中推测出，皇室与长青三族的矛盾已然到了不可调和的地步，有人则认为皇帝布局深远，他试探修为，或许看出小夜将军有成仙之姿，此举乃是预先为飞升上界的太祖太宗收服助力……
无论如何，殿内群臣至少能够分辨出，皇帝此番赐婚，绝非虚情假意，这桩姻缘已成定数，便是一手培养了夜长明的卫斌，也没有任何理由阻止。
正当大人物们暗暗揣摩皇帝心意，判断局势变化时，只听那位今日荣宠加身的少年新贵朗声说道：“陛下天恩浩荡，微臣铭感五内，然婚姻之事，非臣如今所能担当，还请陛下恕臣不敏之罪。”
一言既出，百官俱惊，皇帝也没想到夜长明竟会公然拒绝自己赐婚，不禁皱眉，皇后更是对这位自己先前还十分欣赏的少年郎怒目而视，唯有卫斌，神色如常，似乎早有预料。
皇帝城府深沉，面上怒意一闪即逝，转而和颜悦色地说道：“长明莫要误会，如今夜家血脉，皆系于你一人，朕又岂会让你入赘？你尽可放心，公主嫁你为妻，便是你夜家媳妇，将来为夜家传宗接代，亦是她分内之事，便是你要，咳……”
他的笑容中平添一丝无奈，一旁的皇后再也按捺不住，一拍桌子，指着夜长明的鼻子说道：“小子，纳妾你是想也休想，这事儿老朱说了也不算，你要敢负了我姑娘，哼哼，别以为你长得漂亮老……本宫就不打你！”
自先前拒绝皇帝赐婚时起，夜长明便始终保持着躬身行礼的姿势，此刻他并不起身，不卑不亢地说道：“陛下，娘娘，长明不敢迎娶公主，并非为家族计，更无纳妾之念。”
皇帝“哦”了一声，声音中带上了三分冷意：“如此说来，是我的璃儿配不上你这位少年英雄了。”
夜长明摇摇头，一字一句地说道：“北境未宁，何忍成亲。”
他依旧半躬着身子，言辞也算不得铿锵，但无论他身后百官，还是面前帝后，都明明白白地感受到了那份不容置疑的决意。
并不宽厚的身影，此刻顶天立地！
他当然知道夜长明是谁，他们这些主战部队的骄兵悍将，私下里谁没有嘲讽过卫大将军的这位少年亲卫模样太俊，像个娘们儿？
甚至，由于卫大将军至今未曾大婚，有人暗戳戳地拿他和夜长明的关系嚼舌根，也不是一天两天的事了。
眼前这位如同天神下凡，一击焚尽汗阶人物的，真的是那个被怀疑以色事人的少年郎？
让方勇难以置信的，不仅是对方自称的斥候校身份、以及那份匪夷所思的强悍实力，还有气质——武道修行者最难伪装的气质。
在方勇等一众帝国中高级军官的印象中，卫大将军的这位亲卫不说阴柔，至少也是低调内敛的，而眼前这少年虽已敛去周身烈焰，却依然如一枚坠入凡尘的小太阳般光彩照人，原本全无锋芒的眉眼间，此刻甚至隐隐透着一分煞气。
植入体内的传讯宝器中传来一个熟悉的声音：“长明并未来迟，是你自己违令冒进，若非长明拼力驰援，你早已带着你的弟兄们一同闯入死地。还发什么愣？抓紧给人道个歉，然后跟着冲。”
方勇条件反射般抬起残破不堪的右臂，行了一个不算标准却十足铁血的军礼：“谨遵大将军令！”
紧接着，他便理解，师父为何让自己抓紧道歉。
他话音未落，那少年已然化作一道火线，向北方飞掠而去，速度之快，令他望尘莫及。
以那道火线为锋矢，终于等来进攻命令的帝国东军全面反扑！
征北城大将府内，帝国新任大将军萧征语带笑意地对自己的得意门生说道：“活着回来，为师等着在军法处替你论功折罪。”
……
……
帝国历，瀚兴三年，帝国大将军卫斌卸任，回归中枢。
当日，北域王庭大可汗傲瑞发起全面进攻，为压制了自己十年之久的老对手送行。
对此，卫斌早有预料，依照他预留的布置，继任大将军萧征假作不备，诱敌深入，随后一转攻势，强力反扑，一举重创北域！
而此战的胜负手，正是卫斌为帝国军方留下的另一份礼物——他一手培养的亲卫，夜长明。
此人以校阶境界，斥候军职，于电光火石间连灭北域前锋三位汗阶人物，斩出了帝国反攻北域的第一刀！
如此强者冲锋在前，原本被打了个措手不及的帝国一方士气大振，东军率先反攻，中军随之发力，迅速突破北域牵制力量，侧翼包抄，最致命的是，北域前锋各部因主将暴毙而军心大乱，无力断后，主力部队尚未完成变阵，便在帝国军队的悍勇突击下溃不成军。
虽然王庭及时出动大量强者稳住阵脚，避免了战局全面崩盘，但已经遭受的损失不可挽回，这份损失远远超出帝国在首轮突击中所承受的伤亡，甚至已经足以影响双方在前线的战力对比。
战至终局时，心有不甘的王庭大将傲木嘎乔装潜入乱军之中，试图在夜长明功成身退之际将其斩杀，为自己挽回一丝颜面。
在这位汗阶顶峰强者近乎无耻的偷袭下，夜长明临阵突破，以初入将阶的境界生生挡下了傲木嘎志在必得的一击，而当傲木嘎萌生退意时，这位以速度和爆发力见长的少年强者竟豁出性命与之缠斗，试图拖住对方的脚步。
最终，傲木嘎付出了不小的代价，才得以在帝国大军合围前脱身远遁。
此战帝国大获全胜，北域王庭后撤三百里，退守鄂伦河。
十年不败，却也常被诟病御守有余、进取不足的卫斌大将军，用一场无可置疑的大胜，为自己的军事生涯划下了圆满的句号。
然而，卫斌毕竟已经卸下军职，自身又早已到了赏无可赏的地步，就连最后那场天大功劳，他都送给了新任大将军萧征，回朝之后更是婉拒了兵部尚书之位，甘愿以前任大将之尊屈居户部侍郎，摆明了不愿再染指军务。
于是，全天下投向帝国军方的目光，便都集中在那颗冉冉升起的将星上。
以舞象之年步入将阶，初入将阶便足以抗衡傲木嘎这样成名多年的顶级强者，随后更被破格擢升为帝国全军仅设三人的“上将军”，夜长明的成就，比之当年一鸣惊人的卫斌，亦毫不逊色，前途更是不可限量！
……
……
“人人都说，大将军养刀十年，临行方肯出鞘……哈哈，朕先时不免有些将信将疑，今日得见夜卿，方知何谓‘少年锋利’。”
奉天殿内，皇帝陛下笑容和煦，对自己刚刚封下的上将军赞不绝口。
这位皇帝陛下登基不久，可早在当初以太子身份监国时，他便已是权倾朝野，登上大位之后，更是莫敢违逆，然而此刻，面对夜长明，他仿佛是一位看到自家子弟成才而喜不自胜的长辈，说到最后，他几乎有些忘情地伸出手去。
夜长明并不矫情，任由这位九州至尊握住自己的手。
霎时间，夜长明白皙的面庞涌上一阵血色，与此同时，皇帝眼中闪过几缕金芒。
紧接着，大殿内外处处喊杀之声，侍卫统领袁吉利刃出鞘，直抵夜长明要害，怒道：“大胆狂徒，竟敢运功对抗陛下，还不跪下，认罪伏法！”
夜长明面不改色，皇帝松开他的手，皱眉说道：“是朕要试试夜卿的功力。退下吧。”
众侍卫领命而退，皇帝沉吟片刻，说道：“修为自不必说，功法更是一绝，与当年嗜血魔将岳翼的噬血破阵功颇有几分相似之处，根底却又截然不同……夜卿，可否将师承说与朕听？”
夜长明坦然说道：“幼年时得岳前辈传承，颇有启发，然前辈杀心过重，功法亦多有不祥之处，臣借鉴其可用之处，创此燃血怒战诀。”
此言一出，群臣哗然。
嗜血魔将岳翼，那是曾经一手造下滔天罪孽，被钉在史书中，受万世唾骂的大魔头。
卫大将军一手栽培的小夜将军，竟是魔头传人？
什么自创功法，这话可没人相信。
“嗒，嗒，嗒……”
一片嘈杂中，指尖敲击座椅扶手的声音在殿内传开，声音不大，但无论多么汹涌的声浪，都无法将它淹没。
百官察觉，迅速噤声。
皇帝陛下目光灼灼地凝视夜长明，缓缓说道：“宝刀出鞘，卫我边疆……朕何其有幸，先得卫卿，复遇长明！”
群臣面面相觑，不敢作声。
陛下这算是……认了小夜将军那番说辞？
这时，皇帝身旁，先前一直沉默的皇后笑着说道：“没完了？一个劲儿刀、刀、刀的！啧啧啧，这么俊俏的一位少年郎，把咱闺女都给比下去了，哪里像刀了？”
皇帝眼前一亮，面色嘉许地看了一眼皇后，似是感谢爱妻为自己献策，随后说道：“小女朱璃，年方豆蔻，自幼喜听英雄故事、见豪杰人物，前日闻知长明破阵斩将，如入无人之境，早已惊为天人，心驰神往。长明双亲早逝，朕为君父，今日便做一回主，将小女许配长明，不知长明意下如何？”
……
……
一石激起千层浪——这回自然是暗潮。
皇帝开口，谁敢有半分不敬之举，然群臣虽不能言语，心中却早已转过无数念头。
这位皇帝陛下少年时醉心修行，以致很晚才大婚，婚后与皇后感情甚笃，其余妃嫔不过充数而已，加之政务繁忙，至今膝下唯有一女，便是这位朱璃公主。
皇帝对朱璃公主的宠爱人尽皆知，当年被本朝太祖封为长青三族的顶级豪门中，萧、卫两家先后动过心思，想为自家最出色的子弟求娶公主，结果各自碰了一鼻子灰。
如今，皇帝竟然要将公主嫁给夜长明这个全无根基可言的野小子？
什么少年英杰，新晋上将，说到底不过是皇帝的一条狗、一把刀！
修行者亦无长生之能，功勋与修为终将消逝于岁月，军户遗孤如何配得上帝国公主，皇帝陛下又何须以掌上明珠笼络功臣？
有人从皇帝对公主婚事的倾向中推测出，皇室与长青三族的矛盾已然到了不可调和的地步，有人则认为皇帝布局深远，他试探修为，或许看出小夜将军有成仙之姿，此举乃是预先为飞升上界的太祖太宗收服助力……
无论如何，殿内群臣至少能够分辨出，皇帝此番赐婚，绝非虚情假意，这桩姻缘已成定数，便是一手培养了夜长明的卫斌，也没有任何理由阻止。
正当大人物们暗暗揣摩皇帝心意，判断局势变化时，只听那位今日荣宠加身的少年新贵朗声说道：“陛下天恩浩荡，微臣铭感五内，然婚姻之事，非臣如今所能担当，还请陛下恕臣不敏之罪。”
一言既出，百官俱惊，皇帝也没想到夜长明竟会公然拒绝自己赐婚，不禁皱眉，皇后更是对这位自己先前还十分欣赏的少年郎怒目而视，唯有卫斌，神色如常，似乎早有预料。
皇帝城府深沉，面上怒意一闪即逝，转而和颜悦色地说道：“长明莫要误会，如今夜家血脉，皆系于你一人，朕又岂会让你入赘？你尽可放心，公主嫁你为妻，便是你夜家媳妇，将来为夜家传宗接代，亦是她分内之事，便是你要，咳……”
他的笑容中平添一丝无奈，一旁的皇后再也按捺不住，一拍桌子，指着夜长明的鼻子说道：“小子，纳妾你是想也休想，这事儿老朱说了也不算，你要敢负了我姑娘，哼哼，别以为你长得漂亮老……本宫就不打你！”
自先前拒绝皇帝赐婚时起，夜长明便始终保持着躬身行礼的姿势，此刻他并不起身，不卑不亢地说道：“陛下，娘娘，长明不敢迎娶公主，并非为家族计，更无纳妾之念。”
皇帝“哦”了一声，声音中带上了三分冷意：“如此说来，是我的璃儿配不上你这位少年英雄了。”
夜长明摇摇头，一字一句地说道：“北境未宁，何忍成亲。”
他依旧半躬着身子，言辞也算不得铿锵，但无论他身后百官，还是面前帝后，都明明白白地感受到了那份不容置疑的决意。
并不宽厚的身影，此刻顶天立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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