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妨主之马
又磨蹭了两日，郭氏夫妇一直留行，连城中各种太爷也纷纷来留。
石成非好一阵推脱，终于这次能够出发了。
他和龙儿起了个大早，将种种便于携带的物品都跨在马上，两把剑则都背在背后。
壮武堂这两个月来，隐然已经成为了施化城内的第一大势力。
郭氏夫妇自然更加感恩。
石成非想要轻装上路，就给他置换了几十片金叶子，塞在葡萄的马鞍下面。
至于吃喝用度，在旅途之中只能将就了。
两人送石成非和龙儿，到了城外的十里亭，终有一别。
石成非骑在马上，回头朗声喊道：
“二位保重，我去也！”
呼喊之声回荡天地山川草木之间，十足潇洒快意了。
石成非心中得意，心想自己要的就是这种范儿。
龙儿不住地打着哈欠，问道：“小石哥哥，我们这是要去哪儿呀？”
石成非想了想，说道：
“你还记得我有一天晚上悄悄跟你说，我这一身武功的来历是在一个荒庙的树皮上么？之前我的武功进展不高，没发现什么结果。此番想再去那边看看，说不定能有一些机缘，或者弄清楚一些困惑。”
“那个荒庙远吗？”
石成非摇摇头：
“我之前逃离仇家，一路步行到那边去的。虽然花了一两个月，但现在骑马，即便晚起早歇，也最多二十天就能到啦。”
此时天方蒙蒙亮，四周的鸟刚叽叽喳喳的叫了起来。
龙儿听到这话，清醒不少，一张俏脸嘻嘻笑着：
“我长这么大，还是第一次出远门呢。故事里常说行走江湖，我们也顺道行走江湖吧！我的少癸归藏剑，可是十年磨一剑，霜刃未曾试！”
石成非听得莞尔一笑。
虽然龙儿接触少癸归藏剑不过几天时间，但这武功跟她的相性极为贴合。
因此是一教便会，一会便有了小成的地步。
两人驱马前行，并肩聊着天，在这路途之上也不着急。
葡萄跟小白关系也很亲密，时不时头蹭蹭头，又去路边吃草。
走不多时，却见到前方有一个骑驴的背影。
石成非看这背影，觉得熟悉，忽然想了起来：
“龙儿，你瞧这不是前几天卖马给我们的道人吗？”
龙儿点点头，说道：“这么有缘，他也今早赶路。”
石成非锁紧眉头，觉得此事隐隐有些不对。
这一切实在都太巧了。
其实那天买马的时候，他就已经觉得过分巧合。
这道人牵着马匹来那闹市之中，倒不奇怪。
奇怪的是自己和龙儿两个人，分别需要一大一小两匹马匹。
说道人就立马带着一大一小两匹马来，先还说不卖，后来又勉强卖了。
倒像是有意引人上钩一般。
他当时多付银两给这道人，一来是自己其实不愿强买强卖，想消除愧疚。
二来也是觉得中间巧合过多，先花点银子送个人情。
但此时在这里又遇到这道人，这就有点过于巧合了。
自己为了能够从施化城中脱身，选了个蒙蒙亮的清晨出发，除了郭氏夫妇应该无人知晓。
这道人反而先走在前面。
“来者不善善者不来，兵来将挡水来土掩。”
石成非的脑海中立刻浮现出这两句俗话。
他一夹马肚，驱马上前，倒要去硬碰硬一下这个道人，看他到底有何企图。
奔得近一点，能看到这道人在驴背之上似乎不太清醒。
身形摇摇欲坠，仿佛随时都会掉下来。
这头驴也是慢慢悠悠，一副没睡醒，或者是失魂落魄的模样。
“前方的朋友等一等！”
石成非一面喊道，一面把手按在了背上的铁剑剑柄上。
前面的道人听到喊声，悠悠然回了头，神情比昨日邋遢消沉许多。
见到是石成非，他忽然清醒过来，骂骂咧咧的喊道：
“怎么是你！”
石成非一边靠近，一边笑道：
“怎么不能是我？”
那道人见他追来，脸上竟然泛起了惊恐的神色，说道：
“你不要过来！不要把它带过来！我好不容易才摆脱它！”
石成非听到这话，心中一愣，心想这是一个什么意思。
那道人惶恐之下，竟然从驴背上摔了下来，摔了个屁股墩儿。
石成非见他样貌，确实是不会武功的样子。
这番惶恐深色，倒像是自己才是一个有阴谋有企图的魔星。
“葡萄，你去边上吃草吧。”
石成非俯下身拍拍马脑袋，便下马朝那道人走去。
那道人见到他让葡萄离开，本来松了口气。
但这个时候，一柄铁剑却已经搭到他的喉咙上。
“少侠饶命啊！”
这道人重新惶恐起来。
石成非冷冷的说道：
“也不怕告诉你。我和我师妹此前买马，你就牵着两匹马出现了，一大一小，小的正适合女子。然后今早，我跟我师妹挑了个僻静无人的时候出门。你又在这道上出现。你觉得这是不是有点过于巧合了呢？”
那道人脸做无奈之状，说道：
“是啊，我也觉得很巧啊！我就只是路过啊！”
石成非把铁剑抵近他的喉，剑锋寒气已经割在了皮肤上。
“既然这么有缘分，你刚才那么害怕做什么？”
这道人抬起手小幅度挥动，示意石成非先把剑拿开，又指着他身后说道：
“我不是怕你，我是怕它？”
“怕谁？我师妹吗？”
道人摇摇头，说道：
“你师妹外貌俏丽，内心深沉，是值得害怕……但我所怕的却不是她，而是你骑的马……葡萄。”
他记忆力倒好，记得石成非给起的名字。
葡萄？
石成非皱起眉头，觉得古里古怪。
但瞧他不像说谎，便撤下去剑，先让他起来。
这时候龙儿也拍马追了上来，立在后边。
这道人从地上爬了起来，慢条斯理地拍了拍身上的灰尘，摇头晃脑地说道：
“多谢少侠饶命，正所谓仁者无敌也，君请勿疑。”
石成非看他似乎有些神志不清，说道：
“你不忙着感谢，现在还谈不上饶命。你先一五一十把你的身份经历说明。”
这道人一副酸儒模样，垂眉说道：
“小生也不知道自己叫什么，好像姓李或者姓吕。以前才高八斗呀，好像中过秀才。后来大概是出家为僧，法号慧什么。又觉得当和尚多有不便，非我归属，就又遁入道家当中。
“至于道号，这个贫道倒是记得清楚，叫知了子。是譬喻以前知而不了，了而无知。知了知了，一片聒噪……”
“停停停。”石成非打断了他的话头。
什么乱七八糟的。
听他说完这么一长串，自己差点被逗笑了，想到自己已经认识一个李道人了，便说道：
“那我就叫你吕道人好了，什么知了知了的机锋别找我打。我问问你，你又怕这匹马干什么？”
吕道人本来眯着眼摇头晃脑，听他一问，忽然增大惊恐的双眼，说道：
“这马，这马妨主的！”
石成非好一阵推脱，终于这次能够出发了。
他和龙儿起了个大早，将种种便于携带的物品都跨在马上，两把剑则都背在背后。
壮武堂这两个月来，隐然已经成为了施化城内的第一大势力。
郭氏夫妇自然更加感恩。
石成非想要轻装上路，就给他置换了几十片金叶子，塞在葡萄的马鞍下面。
至于吃喝用度，在旅途之中只能将就了。
两人送石成非和龙儿，到了城外的十里亭，终有一别。
石成非骑在马上，回头朗声喊道：
“二位保重，我去也！”
呼喊之声回荡天地山川草木之间，十足潇洒快意了。
石成非心中得意，心想自己要的就是这种范儿。
龙儿不住地打着哈欠，问道：“小石哥哥，我们这是要去哪儿呀？”
石成非想了想，说道：
“你还记得我有一天晚上悄悄跟你说，我这一身武功的来历是在一个荒庙的树皮上么？之前我的武功进展不高，没发现什么结果。此番想再去那边看看，说不定能有一些机缘，或者弄清楚一些困惑。”
“那个荒庙远吗？”
石成非摇摇头：
“我之前逃离仇家，一路步行到那边去的。虽然花了一两个月，但现在骑马，即便晚起早歇，也最多二十天就能到啦。”
此时天方蒙蒙亮，四周的鸟刚叽叽喳喳的叫了起来。
龙儿听到这话，清醒不少，一张俏脸嘻嘻笑着：
“我长这么大，还是第一次出远门呢。故事里常说行走江湖，我们也顺道行走江湖吧！我的少癸归藏剑，可是十年磨一剑，霜刃未曾试！”
石成非听得莞尔一笑。
虽然龙儿接触少癸归藏剑不过几天时间，但这武功跟她的相性极为贴合。
因此是一教便会，一会便有了小成的地步。
两人驱马前行，并肩聊着天，在这路途之上也不着急。
葡萄跟小白关系也很亲密，时不时头蹭蹭头，又去路边吃草。
走不多时，却见到前方有一个骑驴的背影。
石成非看这背影，觉得熟悉，忽然想了起来：
“龙儿，你瞧这不是前几天卖马给我们的道人吗？”
龙儿点点头，说道：“这么有缘，他也今早赶路。”
石成非锁紧眉头，觉得此事隐隐有些不对。
这一切实在都太巧了。
其实那天买马的时候，他就已经觉得过分巧合。
这道人牵着马匹来那闹市之中，倒不奇怪。
奇怪的是自己和龙儿两个人，分别需要一大一小两匹马匹。
说道人就立马带着一大一小两匹马来，先还说不卖，后来又勉强卖了。
倒像是有意引人上钩一般。
他当时多付银两给这道人，一来是自己其实不愿强买强卖，想消除愧疚。
二来也是觉得中间巧合过多，先花点银子送个人情。
但此时在这里又遇到这道人，这就有点过于巧合了。
自己为了能够从施化城中脱身，选了个蒙蒙亮的清晨出发，除了郭氏夫妇应该无人知晓。
这道人反而先走在前面。
“来者不善善者不来，兵来将挡水来土掩。”
石成非的脑海中立刻浮现出这两句俗话。
他一夹马肚，驱马上前，倒要去硬碰硬一下这个道人，看他到底有何企图。
奔得近一点，能看到这道人在驴背之上似乎不太清醒。
身形摇摇欲坠，仿佛随时都会掉下来。
这头驴也是慢慢悠悠，一副没睡醒，或者是失魂落魄的模样。
“前方的朋友等一等！”
石成非一面喊道，一面把手按在了背上的铁剑剑柄上。
前面的道人听到喊声，悠悠然回了头，神情比昨日邋遢消沉许多。
见到是石成非，他忽然清醒过来，骂骂咧咧的喊道：
“怎么是你！”
石成非一边靠近，一边笑道：
“怎么不能是我？”
那道人见他追来，脸上竟然泛起了惊恐的神色，说道：
“你不要过来！不要把它带过来！我好不容易才摆脱它！”
石成非听到这话，心中一愣，心想这是一个什么意思。
那道人惶恐之下，竟然从驴背上摔了下来，摔了个屁股墩儿。
石成非见他样貌，确实是不会武功的样子。
这番惶恐深色，倒像是自己才是一个有阴谋有企图的魔星。
“葡萄，你去边上吃草吧。”
石成非俯下身拍拍马脑袋，便下马朝那道人走去。
那道人见到他让葡萄离开，本来松了口气。
但这个时候，一柄铁剑却已经搭到他的喉咙上。
“少侠饶命啊！”
这道人重新惶恐起来。
石成非冷冷的说道：
“也不怕告诉你。我和我师妹此前买马，你就牵着两匹马出现了，一大一小，小的正适合女子。然后今早，我跟我师妹挑了个僻静无人的时候出门。你又在这道上出现。你觉得这是不是有点过于巧合了呢？”
那道人脸做无奈之状，说道：
“是啊，我也觉得很巧啊！我就只是路过啊！”
石成非把铁剑抵近他的喉，剑锋寒气已经割在了皮肤上。
“既然这么有缘分，你刚才那么害怕做什么？”
这道人抬起手小幅度挥动，示意石成非先把剑拿开，又指着他身后说道：
“我不是怕你，我是怕它？”
“怕谁？我师妹吗？”
道人摇摇头，说道：
“你师妹外貌俏丽，内心深沉，是值得害怕……但我所怕的却不是她，而是你骑的马……葡萄。”
他记忆力倒好，记得石成非给起的名字。
葡萄？
石成非皱起眉头，觉得古里古怪。
但瞧他不像说谎，便撤下去剑，先让他起来。
这时候龙儿也拍马追了上来，立在后边。
这道人从地上爬了起来，慢条斯理地拍了拍身上的灰尘，摇头晃脑地说道：
“多谢少侠饶命，正所谓仁者无敌也，君请勿疑。”
石成非看他似乎有些神志不清，说道：
“你不忙着感谢，现在还谈不上饶命。你先一五一十把你的身份经历说明。”
这道人一副酸儒模样，垂眉说道：
“小生也不知道自己叫什么，好像姓李或者姓吕。以前才高八斗呀，好像中过秀才。后来大概是出家为僧，法号慧什么。又觉得当和尚多有不便，非我归属，就又遁入道家当中。
“至于道号，这个贫道倒是记得清楚，叫知了子。是譬喻以前知而不了，了而无知。知了知了，一片聒噪……”
“停停停。”石成非打断了他的话头。
什么乱七八糟的。
听他说完这么一长串，自己差点被逗笑了，想到自己已经认识一个李道人了，便说道：
“那我就叫你吕道人好了，什么知了知了的机锋别找我打。我问问你，你又怕这匹马干什么？”
吕道人本来眯着眼摇头晃脑，听他一问，忽然增大惊恐的双眼，说道：
“这马，这马妨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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