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累年恩仇
“哦你说说看，它要怎么妨主？”
吕道人咽了口唾沫，说道：
“我自从有了这匹马，就非常不幸。平时骑它磕磕绊绊不说，还老容易遇到坏事儿。路上遇到强盗，住宿遇到小贼。躲到荒无人迹的地方，找个山洞睡觉，里面又有好几头熊。
“我曾想丢掉它，但它每次都能又找到我。如果不丢掉它，那我早晚被它害死。你看，远的不说。前两天我在城里差点被一个武夫揍死，到今天，你的剑又差点割开我的喉咙……”
石成非琢磨了一下，看龙儿的表情，也是跟自己一样。
两人心中都只有一个想法：
“是你自己是倒霉蛋吧！”
但见他神情可怜，这话也没好意思说出口，于是笑道：
“吕道人，你既然觉得妨主。但它现在的主人可不是你啦。”
那道人愣了一下，一拍脑袋，高兴的说道：
“我怎么没想起这茬事儿。现在你才是他的主人呀，哈哈哈哈……”
笑了两声又戛然而止，想来是害怕石成非被他激怒。
目前这马匹归了他，也要去妨碍他。
自己大笑不止，显得像在幸灾乐祸一般。
于是又露出一副为他人着想的神情，说道：
“少侠你武功这么好，又值青春年少，阳气充沛，想来是不怕这东西妨的。”
“那你从何处来，又要到何处去？”
那道人摇摇头，眼里露出迷惘的神色，说道：
“我也不知道要去哪。我有一些以前的记忆，但又好像没有。总感觉自己这一辈子无所适从，随波逐流。这匹马带我到了这个城，我就来到这个城。这附近我看着好像很熟悉，就又买了一头驴，到处看看。”
这该不会是个失忆症患者吧？
难怪看上去神志不清，又有点傻呵呵的。
石成非虽然心中还有提防，但身怀武功有恃无恐，随机应变就好，便说道：
“那你跟我们一起走吧。前方如果出现岔路口，咱们再分道扬镳。”
道人看了看葡萄，又看了看石成非和龙儿，似乎颇为犹豫。
石成非可没这个耐心陪他啰嗦，便说道：
“那你就留在这儿。龙儿我们走。”
那道人忙伸手喝道：
“且慢，我跟你们一处走。而且前方也没有岔路口。只是我隐隐觉得，要有不好的事情发生。”
这时候倒成了石成非犹豫了。
他现在深深怀疑，这个道人身上说不定有些独到的天赋。
那就是乌鸦嘴和扫把星。
但他虽然穿越异界，却不是一个迷信之人。
哪怕是自己修炼的神功仙法，符咒望切，背后也是讲逻辑的。
于是也不在意，等那道人又慢腾腾的骑到驴背上，便一起前行。
他一向是个既谨慎，又有点大路的人。
谨慎是为了活下去。
但如果对付什么都那样谨慎，神经总是绷得太紧，那么生活就太容易了无趣味。
因此他有时候又很大路，看到一些苗头只是微笑。
如果来者不善，那就来了再说吧，自己也是有信心对付的。
龙儿一路上看吕道人宛如醉汉一般的状态，笑了起来。
又走了一段路，已经远离城郭，只见到农田了。
这附近看起来还是有人居住的，农田都打理得很好。
只是田里一个人都没有。
“奇怪，龙儿你看怎么一个干活的农人都没有看到。现在也不是农闲季节呀？”
龙儿摇摇头，说道：“他们是不是回家吃饭去了。”
“吃饭？”吕道人忽然来了劲，眼巴巴的盯着两人：
“我饿了。”
石成非忙看他的驴背上，只有一个小小包裹，看上去装不了多少粮食。
“我不是花了好多银子买你的马吗？”
那道人迷迷糊糊的说道：“是呀，银子都在这呀。”
说着拍了拍自己的小小包裹。
“你出门不准备干粮的？”
龙儿和石成非都被震惊了！
这样一个感觉患有失忆症，神志也不是很清楚的人，是怎么到处旅行，还活到这么大的？
但既然一同行走，龙儿心软，便也取出随身包裹当中的烧饼，递给他一个。
这道人也不知道饿了多久，忙啃了起来，三下五除二的吃完了一个烧饼。
吕道人又朝龙儿讨要了两个。
吃完了，打起饱嗝，忽然若有所思地说道：
“我好像，想起来了什么……这里，这里好熟悉。是了，这里叫水陆。”
石成非以前只听说过水陆道场，是做法事的。
没想到眼前的道人虽然神志不清，但连这小小地方都知道名字。
龙儿面带关切的问道：
“你对这里这样熟悉，是不是你的家就在附近？”
“家？我，我也有家么？”
道人的眼中迷茫之色更盛，只是不住地摇头。
石成非和龙儿互相看了一眼，都觉得他可怜，叹了口气。
吕道人忽然想起了什么，说道：
“快走！这里要打起来了。”
“什么？”
石成非虽然谨慎，但也不想这晕乎乎的道人说啥是啥，反而容易深陷险境。
吕道人却什么也答不上。
石成非骑在马背上，举目四望。
前方都是一片片的麦田和水稻田，表面上并没有什么奇怪。
等等，他听到了呼吸之声。
虽然并无武功高手那般，连绵一片，听不出间隔的呼吸。
但要命的是，这些呼吸之声却为数繁多。
分散在前方不远处的稻田麦田中。
倒像是埋伏了起来一般。
自己并无仇家，难道是赵员外的余党躲在这里埋伏，要偷袭自己？
但起码选点擅长武术的人来吧！
瞧不起谁呢？
石成非方这样想，忽然听到前面一片呼喊之声。
在大道两旁的麦田和稻田当中，分别钻出来好十几个人。
这些人多是精壮男性，手里挥舞着扁担锄头和镰刀。
倒不是要埋伏自己，冲三人而来。
而是互相冲锋起来！
石成非在施化城中，也被众位弟子和武林好手围攻。
人数并不在少。
但除了个别人物，其余的也就在场外打打声势，根本不往前冲。
但面前到二三十人，各个脸上怒目圆睁，悍不怕死！
武器虽然简陋，武功也不见如何高明。
但这声势就如千军万马冲锋的战场当中一般。
两拨人径直撞在了一起，不住咆哮，镰刀锄头愣往脸上砸。
瞬间就伤了三四个人。
石成非大为震撼，怎么这里比武林中的比斗，还要以死相搏！
马上又倒下了两三个人，受伤颇重。
剩下的人一点都不气馁，也不溃散，跟有血海深仇一般，继续厮杀。
看上去是有私仇了。
“小石哥哥，我们怎么办？要死人了。”
石成非心中难为。
自己不是很愿意掺和别人家里事，毕竟是是非非，谁能说得清楚？
哪怕他们以死相搏，自己上去劝阻。
用武功当然能叫他们停下。
但这样子是不是又显得以己度人，过于圣母了？
说到底社会风气是这样一个风气，要想改变也不是一时之事。
但不劝阻，似乎也不是自己所行之道。
石成非想到这里，马上便要出口制止。
“住手！”
先喊出声的却是吕道人。
吕道人咽了口唾沫，说道：
“我自从有了这匹马，就非常不幸。平时骑它磕磕绊绊不说，还老容易遇到坏事儿。路上遇到强盗，住宿遇到小贼。躲到荒无人迹的地方，找个山洞睡觉，里面又有好几头熊。
“我曾想丢掉它，但它每次都能又找到我。如果不丢掉它，那我早晚被它害死。你看，远的不说。前两天我在城里差点被一个武夫揍死，到今天，你的剑又差点割开我的喉咙……”
石成非琢磨了一下，看龙儿的表情，也是跟自己一样。
两人心中都只有一个想法：
“是你自己是倒霉蛋吧！”
但见他神情可怜，这话也没好意思说出口，于是笑道：
“吕道人，你既然觉得妨主。但它现在的主人可不是你啦。”
那道人愣了一下，一拍脑袋，高兴的说道：
“我怎么没想起这茬事儿。现在你才是他的主人呀，哈哈哈哈……”
笑了两声又戛然而止，想来是害怕石成非被他激怒。
目前这马匹归了他，也要去妨碍他。
自己大笑不止，显得像在幸灾乐祸一般。
于是又露出一副为他人着想的神情，说道：
“少侠你武功这么好，又值青春年少，阳气充沛，想来是不怕这东西妨的。”
“那你从何处来，又要到何处去？”
那道人摇摇头，眼里露出迷惘的神色，说道：
“我也不知道要去哪。我有一些以前的记忆，但又好像没有。总感觉自己这一辈子无所适从，随波逐流。这匹马带我到了这个城，我就来到这个城。这附近我看着好像很熟悉，就又买了一头驴，到处看看。”
这该不会是个失忆症患者吧？
难怪看上去神志不清，又有点傻呵呵的。
石成非虽然心中还有提防，但身怀武功有恃无恐，随机应变就好，便说道：
“那你跟我们一起走吧。前方如果出现岔路口，咱们再分道扬镳。”
道人看了看葡萄，又看了看石成非和龙儿，似乎颇为犹豫。
石成非可没这个耐心陪他啰嗦，便说道：
“那你就留在这儿。龙儿我们走。”
那道人忙伸手喝道：
“且慢，我跟你们一处走。而且前方也没有岔路口。只是我隐隐觉得，要有不好的事情发生。”
这时候倒成了石成非犹豫了。
他现在深深怀疑，这个道人身上说不定有些独到的天赋。
那就是乌鸦嘴和扫把星。
但他虽然穿越异界，却不是一个迷信之人。
哪怕是自己修炼的神功仙法，符咒望切，背后也是讲逻辑的。
于是也不在意，等那道人又慢腾腾的骑到驴背上，便一起前行。
他一向是个既谨慎，又有点大路的人。
谨慎是为了活下去。
但如果对付什么都那样谨慎，神经总是绷得太紧，那么生活就太容易了无趣味。
因此他有时候又很大路，看到一些苗头只是微笑。
如果来者不善，那就来了再说吧，自己也是有信心对付的。
龙儿一路上看吕道人宛如醉汉一般的状态，笑了起来。
又走了一段路，已经远离城郭，只见到农田了。
这附近看起来还是有人居住的，农田都打理得很好。
只是田里一个人都没有。
“奇怪，龙儿你看怎么一个干活的农人都没有看到。现在也不是农闲季节呀？”
龙儿摇摇头，说道：“他们是不是回家吃饭去了。”
“吃饭？”吕道人忽然来了劲，眼巴巴的盯着两人：
“我饿了。”
石成非忙看他的驴背上，只有一个小小包裹，看上去装不了多少粮食。
“我不是花了好多银子买你的马吗？”
那道人迷迷糊糊的说道：“是呀，银子都在这呀。”
说着拍了拍自己的小小包裹。
“你出门不准备干粮的？”
龙儿和石成非都被震惊了！
这样一个感觉患有失忆症，神志也不是很清楚的人，是怎么到处旅行，还活到这么大的？
但既然一同行走，龙儿心软，便也取出随身包裹当中的烧饼，递给他一个。
这道人也不知道饿了多久，忙啃了起来，三下五除二的吃完了一个烧饼。
吕道人又朝龙儿讨要了两个。
吃完了，打起饱嗝，忽然若有所思地说道：
“我好像，想起来了什么……这里，这里好熟悉。是了，这里叫水陆。”
石成非以前只听说过水陆道场，是做法事的。
没想到眼前的道人虽然神志不清，但连这小小地方都知道名字。
龙儿面带关切的问道：
“你对这里这样熟悉，是不是你的家就在附近？”
“家？我，我也有家么？”
道人的眼中迷茫之色更盛，只是不住地摇头。
石成非和龙儿互相看了一眼，都觉得他可怜，叹了口气。
吕道人忽然想起了什么，说道：
“快走！这里要打起来了。”
“什么？”
石成非虽然谨慎，但也不想这晕乎乎的道人说啥是啥，反而容易深陷险境。
吕道人却什么也答不上。
石成非骑在马背上，举目四望。
前方都是一片片的麦田和水稻田，表面上并没有什么奇怪。
等等，他听到了呼吸之声。
虽然并无武功高手那般，连绵一片，听不出间隔的呼吸。
但要命的是，这些呼吸之声却为数繁多。
分散在前方不远处的稻田麦田中。
倒像是埋伏了起来一般。
自己并无仇家，难道是赵员外的余党躲在这里埋伏，要偷袭自己？
但起码选点擅长武术的人来吧！
瞧不起谁呢？
石成非方这样想，忽然听到前面一片呼喊之声。
在大道两旁的麦田和稻田当中，分别钻出来好十几个人。
这些人多是精壮男性，手里挥舞着扁担锄头和镰刀。
倒不是要埋伏自己，冲三人而来。
而是互相冲锋起来！
石成非在施化城中，也被众位弟子和武林好手围攻。
人数并不在少。
但除了个别人物，其余的也就在场外打打声势，根本不往前冲。
但面前到二三十人，各个脸上怒目圆睁，悍不怕死！
武器虽然简陋，武功也不见如何高明。
但这声势就如千军万马冲锋的战场当中一般。
两拨人径直撞在了一起，不住咆哮，镰刀锄头愣往脸上砸。
瞬间就伤了三四个人。
石成非大为震撼，怎么这里比武林中的比斗，还要以死相搏！
马上又倒下了两三个人，受伤颇重。
剩下的人一点都不气馁，也不溃散，跟有血海深仇一般，继续厮杀。
看上去是有私仇了。
“小石哥哥，我们怎么办？要死人了。”
石成非心中难为。
自己不是很愿意掺和别人家里事，毕竟是是非非，谁能说得清楚？
哪怕他们以死相搏，自己上去劝阻。
用武功当然能叫他们停下。
但这样子是不是又显得以己度人，过于圣母了？
说到底社会风气是这样一个风气，要想改变也不是一时之事。
但不劝阻，似乎也不是自己所行之道。
石成非想到这里，马上便要出口制止。
“住手！”
先喊出声的却是吕道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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