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三章 问罪兴师
这一来一返之间，距离隔得很远。
石成非轻功较好，行在前面，龙儿和黎菈渐渐有些跟不上了。
没奈何间，石成非让龙儿带着黎菈，先去寻找葡萄和小白。
自己抱着女孩，先往王家村奔去。
大约一刻时间，他已经抵达了王家累楼下面，朝楼上喊开了门。
有认得的让他进去了。众人围了上来，见到这女孩，人群中轰的响动。
原来这女孩正是之前那老奶奶久寻不到，委托他寻找的孙女。
孩子的奶奶铺到跟前，嚎啕大哭，不住地捶地自责。
石成非略略说了，如何在李家堰塘边的刘娘娘祠堂中，发现一间刑讯室和这小姑娘。
省略了前因后果。
王芝云愤愤的骂道：
“这定然是李家那些牲畜搞的鬼。正面打不过，就背地里搞这种小偷小摸的勾当。”
听她这样说，大家纷纷以为然。一时间群情激愤，就要去找李家要个说法。
石成非站在一边，凝神回忆《万象图录》中的内容。
奈何图录之中，只是有各种事物的介绍，药物的性质。
一时间，也学不来该如何救人补虚。
事到如今，也只能让这小姑娘好好躺着，尽可能照顾，看她是否有命活下来。
但是身边群情激愤的人们，似乎已经将这小姑娘当做了死物。
都吵嚷着要拿木板抬了她，做个证据，去找李家说理、或者告到县里的太爷。
石成非担心之下，又觉得哭笑不得，心想这帮人之前数千人交战，死伤也不小。
这时候怎么想起说理来了？
但是或者又是因为之前的争斗属于愿赌服输。
而女娃通常被视作无辜。
李家不仅拿她开刀，还在刘娘娘的祠堂下搞刑讯室，玷污了先人。
凡此种种，已经超脱了一般的水源的争斗，而是违背了种种道德。
这样也好，石成非想起了县里的那位太爷，心想自己还能说上几句话。
但眼下最大的问题，却是这小女孩根本没死啊！
这些人吵来吵去，本来奄奄一息的人，可能会被真的折腾死。
“大家请安静！”石成非运上内力，大声喊道。
在场众人只觉得耳朵里嗡嗡一响，都沉寂了片刻。
见是这个外人在叫喊，也顾不得恩情与否，武功高低，就又要吵闹。
“大家安静！”这次是王芝云在叫喊。
她当任王家村村长十几年，威信颇高。众人才安静下来。
“你们这样弄，将这小姑娘折腾死了，那便都是罪人。问罪问罚是之后的事，现在最重要的是人命关天。”石成非的话说的很重。
众人听到他发号施令，吆五喝六，心里不是滋味，怒气又上了头脑。但冷静想想，也确实是这个理。
“你们照看她，我选几个手下，跟石公子一起去问罪即可。”王芝云补充说道。
众人虽然心里愤愤不平，但村长发话，也只能这样。
“公子可知道那李朱何在？”王芝云问。
“我刚才见到，他在王家祠堂。后来走了，但也应该就在附近的累楼。”石成非说。
王芝云点点头，从人群中叫出三四个好汉，吩咐出发：
“事不宜迟，公子我们请。”
两人走出累楼，正遇见龙儿和黎菈。两人各骑了葡萄和小白，赶到王家村。
石成非寻思，自己的目的是调节两家争端，问清刘娘娘的事迹。
这番兴师问罪，虽然是个契机，也有风险。
总的幕后黑手，其实只有上清河符篆派。
而剩余问题的关键，一在解决李家水源用度，二在帮助李朱找到生母。
于是就也没有介绍黎菈的身份，免得在后面的陈情中出现不必要的麻烦。
还好王芝云也没有多问。
一行人都是骑马前去。
龙儿骑着小白，石成非便将黎菈放到自己马上，暗中拿住她的腰肢，骑马前行。
只要她有想法，自己掌心内力一吐，就能要了她的性命。
黎菈倒是很乖，似乎根本不想逃走。
这里路途不远。两家虽然矛盾激化，但十几年来，基本除了争夺水源之时，其他时候都是井水不犯河水，互不往来。
因此王芝云亲身犯险，倒也不惧。
行在路上的时候，石成非想着如何解决问题，便也贴近王芝云，低声试探性的问道：
“王村长，我从别处打听到，李家堰塘变质的原因，可能跟您王家十几年前的一桩旧事有关。”
“哦？什么旧事。”王芝云问。
“方才在王家不便多说，此时可方便点？”石成非问得很谨慎。
王芝云挥手示意左右众人策马离远，说道：
“请公子明示。”
“我听闻，李朱的母亲是王家中的人，后来被沉入水塘之中。不知可有此事？”石成非说道。
王芝云的脸上表情不易察觉的快速变化了一番。她沉吟一阵，问道：
“确是有此事。这是我家的丑事，本来不愿外扬，还请见谅。不过敢问公子，这跟这里的事情又有什么关系？”
“你两家祖先本来是兄弟姐妹，但这十几年来争斗不休，死伤无数。我想无论如何，最终都是不会有赢家的。不知道村长是否认同我这番道理？”石成非说。
王芝云点点头，表情显得很是诚恳：
“确实。这甚至不是你死我活，而是大家都是输家，都有损伤死人。即便胜了，也只是苟活一年，来年还要争斗，不得安生。”
石成非见她赞同，便也不加掩饰。他结合种种迹象，心里已经有了猜测，于是说道：
“村长你之前说过，刘娘娘将蛟龙镇守此处。而我此番查看，得知有厉害人物想要破开娘娘留下的阵法，放出蛟龙。”
“什么？”王芝云的脸色大变，震惊地瞪着石成非。
“具体来头，大概是外地的一伙道士。而娘娘留下的阵法，其阵眼便在两处水源地。其中一处现在已经被破坏。我猜想，便是通过这沉塘的女子来达成的。
“她或者是含冤而死，化为厉鬼，因此水源变质。而这帮道士试图加以利用，便捉了刚才的小姑娘，用来招出鬼魂，侍奉邪祟。”
王芝云显然一时接受不了这样多的讯息，表情有点发懵，接着问道：
“那我们应该怎么办？”
“我认为，李王二家虽有矛盾，但总是兄弟之家。正所谓兄弟阋于墙，外御其侮。如果蛟龙被放出，必然生灵涂炭。而在解决外敌之后，如果恢复水源，两家也不必再这般争斗了。”石成非说出了一个勉强的解决方案。
两家这样多年，死伤颇多，根本不可能说和好就和好。
但是外敌当前，团结一起的向心力总是存在的。
而只要解决这些问题，就没有了根本性的矛盾。冲突即便不能马上停止，也总会逐年减少。
即便往后没有和好，也不至于像现在这样，无休地进行争斗。甚至越争斗，矛盾越激化。
事态也就总归是在朝着好的方向发展。
王芝云骑在马上，沉默不语，似乎在思考石成非说的话。
他也能理解，这样突然转变态度，要像以前的敌人坦诚布公，团结一致，而不是意气用事，本来就是难事。
何况手底下的并不是她的士兵，而是她的乡族亲戚，很容易做不通工作。
哎，真是难事。
就在犹豫的功夫中，王家堰塘已经远远地接近了。
石成非轻功较好，行在前面，龙儿和黎菈渐渐有些跟不上了。
没奈何间，石成非让龙儿带着黎菈，先去寻找葡萄和小白。
自己抱着女孩，先往王家村奔去。
大约一刻时间，他已经抵达了王家累楼下面，朝楼上喊开了门。
有认得的让他进去了。众人围了上来，见到这女孩，人群中轰的响动。
原来这女孩正是之前那老奶奶久寻不到，委托他寻找的孙女。
孩子的奶奶铺到跟前，嚎啕大哭，不住地捶地自责。
石成非略略说了，如何在李家堰塘边的刘娘娘祠堂中，发现一间刑讯室和这小姑娘。
省略了前因后果。
王芝云愤愤的骂道：
“这定然是李家那些牲畜搞的鬼。正面打不过，就背地里搞这种小偷小摸的勾当。”
听她这样说，大家纷纷以为然。一时间群情激愤，就要去找李家要个说法。
石成非站在一边，凝神回忆《万象图录》中的内容。
奈何图录之中，只是有各种事物的介绍，药物的性质。
一时间，也学不来该如何救人补虚。
事到如今，也只能让这小姑娘好好躺着，尽可能照顾，看她是否有命活下来。
但是身边群情激愤的人们，似乎已经将这小姑娘当做了死物。
都吵嚷着要拿木板抬了她，做个证据，去找李家说理、或者告到县里的太爷。
石成非担心之下，又觉得哭笑不得，心想这帮人之前数千人交战，死伤也不小。
这时候怎么想起说理来了？
但是或者又是因为之前的争斗属于愿赌服输。
而女娃通常被视作无辜。
李家不仅拿她开刀，还在刘娘娘的祠堂下搞刑讯室，玷污了先人。
凡此种种，已经超脱了一般的水源的争斗，而是违背了种种道德。
这样也好，石成非想起了县里的那位太爷，心想自己还能说上几句话。
但眼下最大的问题，却是这小女孩根本没死啊！
这些人吵来吵去，本来奄奄一息的人，可能会被真的折腾死。
“大家请安静！”石成非运上内力，大声喊道。
在场众人只觉得耳朵里嗡嗡一响，都沉寂了片刻。
见是这个外人在叫喊，也顾不得恩情与否，武功高低，就又要吵闹。
“大家安静！”这次是王芝云在叫喊。
她当任王家村村长十几年，威信颇高。众人才安静下来。
“你们这样弄，将这小姑娘折腾死了，那便都是罪人。问罪问罚是之后的事，现在最重要的是人命关天。”石成非的话说的很重。
众人听到他发号施令，吆五喝六，心里不是滋味，怒气又上了头脑。但冷静想想，也确实是这个理。
“你们照看她，我选几个手下，跟石公子一起去问罪即可。”王芝云补充说道。
众人虽然心里愤愤不平，但村长发话，也只能这样。
“公子可知道那李朱何在？”王芝云问。
“我刚才见到，他在王家祠堂。后来走了，但也应该就在附近的累楼。”石成非说。
王芝云点点头，从人群中叫出三四个好汉，吩咐出发：
“事不宜迟，公子我们请。”
两人走出累楼，正遇见龙儿和黎菈。两人各骑了葡萄和小白，赶到王家村。
石成非寻思，自己的目的是调节两家争端，问清刘娘娘的事迹。
这番兴师问罪，虽然是个契机，也有风险。
总的幕后黑手，其实只有上清河符篆派。
而剩余问题的关键，一在解决李家水源用度，二在帮助李朱找到生母。
于是就也没有介绍黎菈的身份，免得在后面的陈情中出现不必要的麻烦。
还好王芝云也没有多问。
一行人都是骑马前去。
龙儿骑着小白，石成非便将黎菈放到自己马上，暗中拿住她的腰肢，骑马前行。
只要她有想法，自己掌心内力一吐，就能要了她的性命。
黎菈倒是很乖，似乎根本不想逃走。
这里路途不远。两家虽然矛盾激化，但十几年来，基本除了争夺水源之时，其他时候都是井水不犯河水，互不往来。
因此王芝云亲身犯险，倒也不惧。
行在路上的时候，石成非想着如何解决问题，便也贴近王芝云，低声试探性的问道：
“王村长，我从别处打听到，李家堰塘变质的原因，可能跟您王家十几年前的一桩旧事有关。”
“哦？什么旧事。”王芝云问。
“方才在王家不便多说，此时可方便点？”石成非问得很谨慎。
王芝云挥手示意左右众人策马离远，说道：
“请公子明示。”
“我听闻，李朱的母亲是王家中的人，后来被沉入水塘之中。不知可有此事？”石成非说道。
王芝云的脸上表情不易察觉的快速变化了一番。她沉吟一阵，问道：
“确是有此事。这是我家的丑事，本来不愿外扬，还请见谅。不过敢问公子，这跟这里的事情又有什么关系？”
“你两家祖先本来是兄弟姐妹，但这十几年来争斗不休，死伤无数。我想无论如何，最终都是不会有赢家的。不知道村长是否认同我这番道理？”石成非说。
王芝云点点头，表情显得很是诚恳：
“确实。这甚至不是你死我活，而是大家都是输家，都有损伤死人。即便胜了，也只是苟活一年，来年还要争斗，不得安生。”
石成非见她赞同，便也不加掩饰。他结合种种迹象，心里已经有了猜测，于是说道：
“村长你之前说过，刘娘娘将蛟龙镇守此处。而我此番查看，得知有厉害人物想要破开娘娘留下的阵法，放出蛟龙。”
“什么？”王芝云的脸色大变，震惊地瞪着石成非。
“具体来头，大概是外地的一伙道士。而娘娘留下的阵法，其阵眼便在两处水源地。其中一处现在已经被破坏。我猜想，便是通过这沉塘的女子来达成的。
“她或者是含冤而死，化为厉鬼，因此水源变质。而这帮道士试图加以利用，便捉了刚才的小姑娘，用来招出鬼魂，侍奉邪祟。”
王芝云显然一时接受不了这样多的讯息，表情有点发懵，接着问道：
“那我们应该怎么办？”
“我认为，李王二家虽有矛盾，但总是兄弟之家。正所谓兄弟阋于墙，外御其侮。如果蛟龙被放出，必然生灵涂炭。而在解决外敌之后，如果恢复水源，两家也不必再这般争斗了。”石成非说出了一个勉强的解决方案。
两家这样多年，死伤颇多，根本不可能说和好就和好。
但是外敌当前，团结一起的向心力总是存在的。
而只要解决这些问题，就没有了根本性的矛盾。冲突即便不能马上停止，也总会逐年减少。
即便往后没有和好，也不至于像现在这样，无休地进行争斗。甚至越争斗，矛盾越激化。
事态也就总归是在朝着好的方向发展。
王芝云骑在马上，沉默不语，似乎在思考石成非说的话。
他也能理解，这样突然转变态度，要像以前的敌人坦诚布公，团结一致，而不是意气用事，本来就是难事。
何况手底下的并不是她的士兵，而是她的乡族亲戚，很容易做不通工作。
哎，真是难事。
就在犹豫的功夫中，王家堰塘已经远远地接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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