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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阿嫲是中原人么?”

    “不,阿嫲是草原人,阿嫲学的好。”

    张志昂哦了一声,就不再说话,买了包子回来,又用袋子装了几个大碗的羊汤。

    羊汤店的老板一句:“每年都这样,救不过来的。”让张志昂有些唏嘘,并没有回答老板的话,笑笑,就回到瓦砾场,矮墙边,不见浪里恪。

    蒙刹蹲在矮墙边上,眼睛有些泛红。

    张志昂走到身边的时候,蒙刹看了一眼袋子里的包子和羊汤,没有去伸手接。

    “张浮沉,看得出你是个好人,郎里恪的阿嫲病了,你能不能救救她。”

    恶魔的低语声响起,张志昂努力地忽视诡计小姐的意念。

    “带我去看看,这些包子,你们先吃。”

    说着又对那一直趴在矮墙上的老妇人说:“见面礼。”

    蒙刹吞了下口水,将包子递给矮墙边的妇人,就带着张志昂来到了下水道旁,他看了一眼张志昂身上的整洁衣裳,说:“我让他们上来,你就不要下去了,下面脏。”

    张志昂笑了笑道:“好,我等你。”

    说实在的,他是真的不愿去下面,即便这有违一个侦探的操守,即便这井口不是污水井,但也干净不到哪里去。

    所以明知道陪着蒙刹下去才是正解,但他仍然不愿那么做。

    蒙刹的动作很快,浪里恪的阿嫲被腰带捆绑着,抬上了井口。

    那是一个面容经历了风霜的妇人,眉眼中,有着一股难以言明的锐气,草原人的坚韧,在她那浓眉大眼上展露无余。

    只是...那张脸正在扭曲,露出惊恐的表情。

    她双目失焦,嘴角有涎水,发出:“啊...啊!~”的声音。

    一边的蒙刹说:“早晨起床之后,浪里恪的阿嫲就这样叫,现在更严重了,浪里恪就知道哭。”

    说这话的时候,蒙刹的语气中有着一种恨铁不成钢的厌弃。

    或许是自己昨夜的‘恩赐’,似乎是他们的天神见不得他们好过,张志昂知道,眼前那惊恐的女子,和自己昨夜的秘法没有半毛钱关系,但张志昂却总是将其中的因果联系到一起,认为是天神对小浪里恪不够寒冷的惩罚。

    轻叹一声:“送医院吧,你们等我,我去开车。”

    “医院不接待我们,我们也没钱...”

    “没事,有我。”

    走出这片瓦砾场,街上聚集了许多人,都是看客,都在看戏,却没有人愿意加入到这一场名为悲惨世界的戏码当中。

    现在好了,不光是那些乞丐看张志昂的眼神异样,就连那些看客的眼神也变得异样,这眼神在那羊汤店老板的脸上最多。

    不去管他们,张志昂忽然有一种身为晋升者,俯瞰人间的骄傲。

    义无反顾地将车子开了过来,不多时,有人离开了看客的队伍,也有人加入进来。

    那样貌刚毅的女人,在晒了一阵子阳光过后,似乎安定了很多,大口喘着气,从眼神看去,仍然是一副惊慌失措的样子。

    “没事,没事了,先休息吧...”张志昂温言劝慰。

    张志昂悄悄地在手上注入了一丝魔力,抚摸一把女人的眉心,那女人就‘睡’了过去,一如草原人的乖巧可爱,‘睡’得踏踏实实。

    她并非睡了过去,而是诡计恶魔给她编制了一个令人迷惑的谜题,她如今沉浸到了谜题之中。

    浪里恪还在哭,眼泪似乎流不尽。

    蒙刹翻译了浪里恪的草原话,他说的意思是昨天晚上就预料到了,还以为是阿嫲搂着他睡的,今天阿嫲就没有魂魄了。阿嫲的魂魄被白恶魔给吃了。

    将那女子扶上车,蒙刹坐到了后面喋喋不休的说着草原话,认真照顾那叫桑兰的女人,张志昂则把浪里恪抱到了副驾。

    去医院,其实也仅仅是为了有张软和的床,一个相对温暖些的环境。

    桑兰的惊叫,恐怕不是寻常的病症。

    想到今早,超拟中的那出轨女人,也是这样惊叫的,只不过那惊叫之中有着一种愤怒和不甘心,还有一种被虐待之后,独有的凄惨。

    张志昂觉得,这里面似乎有些不为人知的事情。

    等到了医院,张志昂解开了困惑桑兰的谜题,她也就渐渐的苏醒了过来。

    医生捏着鼻子,用医用酒精擦拭了桑兰的身体,方才继续做检查。

    张志昂付款的时候,蒙刹让浪里恪一笔一笔的记下来。

    租用了两张床铺后,蒙刹就拉着浪里恪去到了卫生间,不知干什么去了,只是回来的时候浪里恪又开始哭,脸上、脖子上都是红红的手印子,乱蓬蓬的头发也湿漉漉的。蒙刹也是一个德行,不过他没哭,脸上有一等骄傲和坚毅,以及受到屈辱的愤怒。

    那医生的厌弃,逼着两人洗了个冷水澡...

    哭声在看到张志昂的时候戛然而止,被蒙刹威胁着,弄了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歉意说道:“水冷...”

    他们去洗澡了,结果穿的还是那身羊皮袄,干净也没干净到哪里去。

    两个小脑袋,和张志昂保持着距离,却忍不住看着他手中的报告。

    那是桑兰的检查结果。

    冻伤是去年冬天的,骨头的伤病也是很早之前留下来的,包括风湿和骨质增生,腰间盘突出,都是草原上留下的病,草原将这个女人折磨了个半死。几千块钱的检查,结果都是早前留下来的病症。

    看来,下水道虽说肮脏,但至少还算暖和安全。

    医生的建议是住院观察,那女人率先反对。

    她没有钱。

    张志昂笑着挥手,让医生离开。

    对着小浪里恪和蒙刹笑着说道:“给你们变个魔术。”

    说着,张志昂伸出双手,来回展示着,什么都没有。

    随后,张志昂从指缝中变出了一沓钱。

    浪里恪指了指张志昂的袖子,看穿了魔术。

    “不,浪里恪,这才是魔术...”,张志昂挥舞着手上的钞票:“金钱,能够改变很多事情,比如一个温暖的房间,比如别人的看法,甚至于快乐,也能用钱买到。”

    两个男孩儿很幼稚得笑了,他们似乎知道张志昂说得不对,但也不知道如何反驳。

    桑兰哭了,她的瞳孔还有些涣散,但惊叫过后,似乎缓了过来,如今看着那背对她的男子,不知说些什么好。

    “笑一个!”张志昂对小男孩儿说。

    浪里恪牵动几下嘴角。

    一张钞票就落到了他的面前。

    “不好看,再笑一个!~”

    浪里恪看了看蒙刹,又看了看正在望着自己的阿嫲,这次他笑的活泼了些。

    “哎呀,你到底会不会笑啊,再给你一次机会,笑一个。”

    桑兰看出,这是一个爱开玩笑的人,也是一个好人,即便知道,这几张钞票是在买他们去工作,但却没有制止男人的玩笑,因为她已经没有资格拒绝,没有了牛羊的牧人,就不再是人,而是奴隶,这是草原的规矩。

    笑看着那人和儿子间做着游戏,而浪里恪见阿嫲笑了,他的笑容也是越发的清澈,那眼神中,有光。

    “很好,你用笑容赚了三张钞票,我也买到了你的快乐,我也觉得很快乐,你还想继续赚么?”

    浪里恪点了点头,蒙刹也点了点头,似乎想要加入其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