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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九.写到一半撂挑子真的好吗?

    术的长度,从来不是决定魔的消耗的因素,甚至有些长达上万行的术,几乎不消耗魔。

    扯远了,这是塔利夫掌握的,最长的术。

    眼眸的挣扎之间,可能就是一瞬,蝴蝶的振翅,也许会带来一场飓风。或许在那一秒到来之前的天地还很平静,或许空间之中的魔仍在进行毫无规则的运动。

    之后可完全不一样啦。

    北冥未曾见过,无法理解的景象,其他人亦是头一回所见,被称为潮汐的魔的特有放出形式。

    忘了,这些人看不到魔,所以,还是从那些真实世界能看到的、用语言能描绘的方式来讲解吧。

    起初只是一缕微风,夹杂着陈年老酒的苦寒。

    然后就是一场龙卷,仿佛万国来朝。

    那风中所掺杂着的寒冷的刀刃,是斩断途径之物的利器;那风中所蕴含着的无尽的流苏,是刚刚消逝的千年严冰;那风中所展现着的龙卷的外壳,是破灭幻想的永叙低语。

    塔利夫在这短短的几秒之间,已经把自身的魔倾泻一空。夹杂着冰晶的风暴不需要任何人的指挥,便能向任意的目标移动,这得益于塔利夫提前准备好的临时容器,可以使风潮存在一段时间。

    说到底,这个术的存在本来就不是那么科学,人工创造的龙卷风,在离手的一刻便会脱离控制并会衰减。塔利夫无意让在座的各位领教这个术精妙的一处,因为他只把这些讲给了北冥。

    “在魔离手的一刻,你的就不是你的。如果你能为其准备好额外的指令与容器,那么这个术还能存在一段时间,否则,这个术肯定会在你想达成的目标前消失。”

    北冥已经感觉站不稳要被吸进去了,但好歹绞肉机向敌人的方向移动而去,当他们这里的吸力稍稍稳定的时候,对方那里却随时可能遇到吸进去的危险。并非在座的无人想要逃跑,而是在这股压力面前,逃跑的瞬间就会由于中心转移进入它的绞腹。

    世上唯风暴最难捕捉,唯冰雪最为锋利。

    “但我们可是术士啊,怎么会坐以待毙呢?”有人在这龙卷之后高呼。塔利夫一向敬佩这些人的勇气,即使这意味着同等级的鲁莽。

    肆虐、狂奔、吸附、吞噬、绞碎。

    从大地上萌发的土块,在纯粹的力的作用下向上拱起。脆弱的墙壁构成的防护无疑是脆弱的,哪怕还没有完全生成就被龙卷当作目标吞入,但好歹是能够削弱那么一点儿风压。

    剩余的术士展开的术亦是如此,如果说有什么能命中一团无形的风暴的话,只有另一股风暴。虽说大多数术士唯一会的此类术式即为魔爆术,但此刻也不得不用。

    都是伤敌一千自损八百的玩意儿。

    他们用魔爆术强行将自己弹开,这么做难免会炸伤自己。如果这么做,不免正中了塔利夫的下怀。

    北冥有一种不是很好的预感,身旁的塔利夫突然开始后退,似乎要与这场风暴拉开不可思议的距离。北冥的理智指引着他照做,他已经被这场冰封的龙卷震惊了整整十秒。

    好在掩体正在身后。

    术士们并没有能力躲到掩体之后,应该说,被魔爆术炸飞的他们很好的让掩体躲到了他们之后。

    龙卷的形体开始膨胀,旋转开始加速,同时这也昭示着它的末路。冰晶之潮爆发的时候,它的内部已经积满了血肉扬尘。如同一个纯真无邪的孩子染上世俗的污浊,终将被黑红的肺脏包裹,唯有死亡能带来终结。

    在她死去的时候,要把自己的纯净,连同外来的污浊一起将之返还。塔利夫只在这里掺入了不到一百行代码,因为,爆发是万物终焉的本能,不需要多少修饰。

    只需要好好地看着她即好。

    血花、飞尘、残体,还有在阳光下熠熠闪辉的冰晶和水滴。四面八方,顷刻之间,这个孩子的命运便已尘埃落定。

    这是避无可避的剑雨,以冰晶化成最为锋利的刀,下一击有可能没有击中,但是下下次,下下下次呢?数万的刀刃将刚刚侥幸逃过一劫的术士们戳成筛子。

    应该说,是混杂了血污的筛子,不幸者的残体也包括其中。

    (是不是有点过于血腥了呢)

    “接下来还有非常重要的两点,其一,术达成目的消耗的魔从来不是固定的,刚刚的术如果在室内使用就要消耗更多的魔,当然,我还没有写出能在室内使用的版本。”塔利夫从掩体之后缓缓走出,他的身后是被这一切震惊到了的北冥,他的身前只有满地狼藉。

    都说了,北冥一向不太擅长接受这种少儿不宜的画面。他甚至恶心到想吐。鉴于他没有真的吐出来,我们只能浅浅地认为他对于粮食的爱惜已经高于生理本能,从这种程度上说真是一个好孩子。

    打码打码打码打码打码。

    好的,关于术士们的描写完毕。

    “第二点,在你不能确定敌人生死的情况下,一定要逐一补刀。”塔利夫虽然这么说着,但是没有行动。

    况且,这一点和术毫无关系吧。

    “诶,我......来?”北冥睁大了瞳孔,这不是很明显都死绝了吗。

    “快点。”塔利夫已全无刚刚战斗时的和颜悦色,转而开始厉声催促。

    这些都是身体吗?当北冥把刀刃一次次扎进一具具毫无生命气息的身体时(有些还有强烈少儿不宜画面),多少还有点释然,毕竟这不过是一具具丑陋的死尸罢了。

    伯乂,为什么要他这么做?他为什么要成为术士?他丝毫没有怀疑过伯乂所说的一切。正如那个在港口流浪的少年,伯乂亲口说出“我们很像”之类的话语。

    他甚至还断定,哪怕没有伯乂,北冥用不了多久也会走上一样的道路。

    他走到最后一具尸体前,可以看的出这不是简简单单的一个尸体,这就是一个活人。他的年龄比北冥大不了多少。

    “开乐普答应......如果我死了......我的父母就能......过上好日子。”他的声音无比沙哑,断断续续。

    “还有呢?”

    寂静,或许这个人已经死了,或许他已经把话说完。北冥无法憎恨塔利夫,因为这就是你死我活的争斗,于是,他已经没有可以憎恨的人了。

    只余下愤怒,这种愤怒甚至超过了对于血肉横飞的恐惧。

    “但......那是......不可能的。”他用尽全力,终于咬完了最后一个字。

    愤怒啊,烟消云散吧。

    愤怒啊,无能为力了。

    压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