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四.已经设计好的道路
巨角兽在路口飞驰，狂奔的兽蹄碾过早已倒伏的矮草。没有人能追上这种风驰电掣，墨白的时间还很宽裕。她已经穿过漠北的边境，来到熟悉的辖地只不过时间问题。
旅者的兜帽被巨角兽带起的风尘刮落，在她回首的时候，墨白也看到了她。
灰色的头发，灰色的双眸，仿佛与此世间格格不入的神情。
她的脸上居然有些许震惊。
然后下一刻的气氛，就这样微妙地转变了，巨角兽不可遏制地向前倾，这股势头把墨白直接整个投掷而出。以她的体重摔在地上固然不是什么大事，但在此地设置钩索的人格外可恨。
在路口的每一寸掩体之后，都有一个人探出来。这些人一看便是拦路的抢匪，就好像墨白前几天避过去的那几队一样，他们最大的不过二三十，最小的只有十岁出头。
他们没有立即行动，这给了墨白起身的时间，虽然她现在全身都痛，但是比起这个，巨角兽的伤势才是最重要的问题。
墨白解开斗篷和兜帽。
“老大，这是个术士！”有人大叫道。
没有人敢接近墨白，身后的旅者居然透露出些许不屑的颜色。
因为墨白的胸前，带有独特的家徽，这是一种无法伪造的贵族证明，当一名术士还是贵族，那么才可以勉强在这个世界上行走。墨白觉得这一点无比讽刺。
“我们不是来找你的，是找你身后的那个。”
他的意思是，墨白可以走了。这确实是事先有预谋的行动，只不过并非针对墨白，至于那位旅人和他们究竟有什么过节，这可不在墨白需要了解的范围之内了。
那位旅人呢，或者说，那个灰色的少女。她丝毫没有理会这些人散发的敌意，反而径直走到刚刚被绊倒的巨角兽跟前。
“它的左腿看起来骨折了，估计不能像刚才一样奔跑了。”
她是在对墨白说话，这种语气不会让人觉得很不爽，反而有点舒服。墨白不知道她是真的对自己的实力很自信还是单纯地对当前处境缺乏正确感知。
少女甚至从不知哪儿扯下布料，开始给巨角兽做简易的包扎。她的手法很熟练，只不过某些技巧和打结方式与现在流行的完全不同。巨角兽很快便能够站起来走路。
然后少女直起身来。
目前在演出的是什么戏码呢？墨白想到，两方面都有可能，但她更倾向于这个穿兜帽的少女是个术士，即使她的衣着没有一丝一毫的花哨，只是更偏向于本世纪不能接受的美术风格罢了。
与墨白无关啦，纵使他们都没有轻举妄动，墨白也应该好好利用这段时间离开。
好在巨角兽还能走，在墨白的口令之后，巨角兽一瘸一拐地向墨白靠近。气氛已经不可遏制地开始诡异。
“*&……&……*”
好像是不堪入耳的俚语，回响于墨白的耳畔。少女的神情没有一丝变化，甚至她也没有和那些人交流的意思。
声音渐渐剧烈，就好像不只是刚刚的污言秽语，终于上升到了肢体冲突。墨白还是忍不住回头看了一眼。
只看一眼。
满面飞扬的尘土。
不可能发生的景象，最可怕的事情。
墨白从来不会怀疑自己的眼睛，但是少女并非人类这点，已经深深烙印在了她的双眼。这不是人类能达到的速度与力量，哪怕她披着人类的外表，墨白也不会把她归到人的一栏。
直接将整个人抓起扔走的力量。
没有丝毫技巧可言，只是本能的暴力。
她没有意识到自己的速度有什么不同，只不过是能快过自己的感知罢了。
少女完全没有起任何杀心，她自始至终也没有杀掉任何一个人，就好像完全不应该存在于此世的怜悯。明明有力量却不去使用的白痴，估计也只有这一个，这种白痴既然已经注定要落败，墨白也没有理由从她的身上多加停留。
但是明明少女看起来饱经沧桑，为何连杀人的觉悟都没有，这让墨白十分好奇。
明明在这个无时无刻不经历死亡的世界，单是呼吸都要经由自己的争取。从这一点上说，少女又好像纯净的像一个自己不忍直视的东西。
少女的战斗，不是用双手挡下兵器，就是在高速移动，她没有任何武器，即使有，墨白也怀疑她会不会使用。少女仍是血肉，身负刀剑依旧会流血，她也会觉得痛苦，受伤亦会使她动作变得僵硬。
害怕刀剑，证明她的内在至少还是人型。
“这游戏有意思吗？”墨白问道。
交战中的少女，或者说逃亡中的少女扭过头来看着她。这无疑是一个致命的错误，然而现在墨白却很喜欢这么美妙的错误。
墨白的术已经准备好了，她缓缓地向那帮人走去，不管如何，她也不能没有任何表示。
“谢谢你帮我照看了肥坨。”
苍蓝色的火焰只是一瞬，在发射出去的不到一秒便已爆炸。劲风吹动了两个人的斗篷，让她们终于可以完完整整地看见对方的脸庞。墨白舞动的青丝昭示了爆炸的强度，只不过她已经转身。
少女呆滞的表情，才是最美的。
墨白杀人了，虽然不是第一次，虽然她早已习惯，她就是为了这样那样的原因才诞生的，她更关心少女的神色。
就像一个天真无邪的孩童第一次看见血腥，这是无与伦比的心理冲击啊。
少女的脸上什么都没有，她已经见过了尸体。
墨白只是觉得更加有趣，见过尸体的人居然没有杀人的勇气，这是何等的奇异景象，墨白咽了咽口水，好像有一种奇妙的愉悦之情从内心深处缓缓升起。
不用管了，那帮欺软怕硬的强盗已经四散而逃，这是理所当然的，墨白的实力已经超过了他们的想象。虽说对于塔利夫这样的顶尖来说，她依旧完全找不到目标的存在。
可又有什么关系呢？
“我叫墨白，你呢？”她尽量用最正常的语气与少女说道。
旅者的兜帽被巨角兽带起的风尘刮落，在她回首的时候，墨白也看到了她。
灰色的头发，灰色的双眸，仿佛与此世间格格不入的神情。
她的脸上居然有些许震惊。
然后下一刻的气氛，就这样微妙地转变了，巨角兽不可遏制地向前倾，这股势头把墨白直接整个投掷而出。以她的体重摔在地上固然不是什么大事，但在此地设置钩索的人格外可恨。
在路口的每一寸掩体之后，都有一个人探出来。这些人一看便是拦路的抢匪，就好像墨白前几天避过去的那几队一样，他们最大的不过二三十，最小的只有十岁出头。
他们没有立即行动，这给了墨白起身的时间，虽然她现在全身都痛，但是比起这个，巨角兽的伤势才是最重要的问题。
墨白解开斗篷和兜帽。
“老大，这是个术士！”有人大叫道。
没有人敢接近墨白，身后的旅者居然透露出些许不屑的颜色。
因为墨白的胸前，带有独特的家徽，这是一种无法伪造的贵族证明，当一名术士还是贵族，那么才可以勉强在这个世界上行走。墨白觉得这一点无比讽刺。
“我们不是来找你的，是找你身后的那个。”
他的意思是，墨白可以走了。这确实是事先有预谋的行动，只不过并非针对墨白，至于那位旅人和他们究竟有什么过节，这可不在墨白需要了解的范围之内了。
那位旅人呢，或者说，那个灰色的少女。她丝毫没有理会这些人散发的敌意，反而径直走到刚刚被绊倒的巨角兽跟前。
“它的左腿看起来骨折了，估计不能像刚才一样奔跑了。”
她是在对墨白说话，这种语气不会让人觉得很不爽，反而有点舒服。墨白不知道她是真的对自己的实力很自信还是单纯地对当前处境缺乏正确感知。
少女甚至从不知哪儿扯下布料，开始给巨角兽做简易的包扎。她的手法很熟练，只不过某些技巧和打结方式与现在流行的完全不同。巨角兽很快便能够站起来走路。
然后少女直起身来。
目前在演出的是什么戏码呢？墨白想到，两方面都有可能，但她更倾向于这个穿兜帽的少女是个术士，即使她的衣着没有一丝一毫的花哨，只是更偏向于本世纪不能接受的美术风格罢了。
与墨白无关啦，纵使他们都没有轻举妄动，墨白也应该好好利用这段时间离开。
好在巨角兽还能走，在墨白的口令之后，巨角兽一瘸一拐地向墨白靠近。气氛已经不可遏制地开始诡异。
“*&……&……*”
好像是不堪入耳的俚语，回响于墨白的耳畔。少女的神情没有一丝变化，甚至她也没有和那些人交流的意思。
声音渐渐剧烈，就好像不只是刚刚的污言秽语，终于上升到了肢体冲突。墨白还是忍不住回头看了一眼。
只看一眼。
满面飞扬的尘土。
不可能发生的景象，最可怕的事情。
墨白从来不会怀疑自己的眼睛，但是少女并非人类这点，已经深深烙印在了她的双眼。这不是人类能达到的速度与力量，哪怕她披着人类的外表，墨白也不会把她归到人的一栏。
直接将整个人抓起扔走的力量。
没有丝毫技巧可言，只是本能的暴力。
她没有意识到自己的速度有什么不同，只不过是能快过自己的感知罢了。
少女完全没有起任何杀心，她自始至终也没有杀掉任何一个人，就好像完全不应该存在于此世的怜悯。明明有力量却不去使用的白痴，估计也只有这一个，这种白痴既然已经注定要落败，墨白也没有理由从她的身上多加停留。
但是明明少女看起来饱经沧桑，为何连杀人的觉悟都没有，这让墨白十分好奇。
明明在这个无时无刻不经历死亡的世界，单是呼吸都要经由自己的争取。从这一点上说，少女又好像纯净的像一个自己不忍直视的东西。
少女的战斗，不是用双手挡下兵器，就是在高速移动，她没有任何武器，即使有，墨白也怀疑她会不会使用。少女仍是血肉，身负刀剑依旧会流血，她也会觉得痛苦，受伤亦会使她动作变得僵硬。
害怕刀剑，证明她的内在至少还是人型。
“这游戏有意思吗？”墨白问道。
交战中的少女，或者说逃亡中的少女扭过头来看着她。这无疑是一个致命的错误，然而现在墨白却很喜欢这么美妙的错误。
墨白的术已经准备好了，她缓缓地向那帮人走去，不管如何，她也不能没有任何表示。
“谢谢你帮我照看了肥坨。”
苍蓝色的火焰只是一瞬，在发射出去的不到一秒便已爆炸。劲风吹动了两个人的斗篷，让她们终于可以完完整整地看见对方的脸庞。墨白舞动的青丝昭示了爆炸的强度，只不过她已经转身。
少女呆滞的表情，才是最美的。
墨白杀人了，虽然不是第一次，虽然她早已习惯，她就是为了这样那样的原因才诞生的，她更关心少女的神色。
就像一个天真无邪的孩童第一次看见血腥，这是无与伦比的心理冲击啊。
少女的脸上什么都没有，她已经见过了尸体。
墨白只是觉得更加有趣，见过尸体的人居然没有杀人的勇气，这是何等的奇异景象，墨白咽了咽口水，好像有一种奇妙的愉悦之情从内心深处缓缓升起。
不用管了，那帮欺软怕硬的强盗已经四散而逃，这是理所当然的，墨白的实力已经超过了他们的想象。虽说对于塔利夫这样的顶尖来说，她依旧完全找不到目标的存在。
可又有什么关系呢？
“我叫墨白，你呢？”她尽量用最正常的语气与少女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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