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十五失误
十五的刀没有犹豫。
对方已经不会因为她是一个只有十三岁的女孩而放松警惕，这或许是刚刚大开杀戒的缘故，十五并没有打算放一个人回去，但只是稍许的迟疑，就会有幸存者将情报带回。
鉒的安全，只靠那群吃里扒外的卫兵可不行，那群卫兵最大的作用，莫过于在战斗刚刚结束之时抢夺刺客的首级。
“好累啊。”十五叹了口气。
身居在王宫最深处的鉒丝毫不知道外面发生的事情，即使在大门外有两个士兵日夜守护，十五也至少有五种方法潜入鉒的房间。从阳台上空降固然很是惊喜，不过每一次就不是这样了，这只能彰显卫兵工作效率的低下，不过这也有一个好处，十五可以轻易出现在鉒的面前。
鉒第一次看到十五出现在阳台上的时候，是屋外一阵微弱的敲门声，就好像无力地拍打着水面的家禽。鉒开门的时候，十五显得极为疲惫，她们尽量不发出一点声音，将这个美妙的约会埋藏于夜色之中。鉒或许知道十五在进行额外的任务，不过她大概率对此一无所知。十五希望这种一无所知能永远保存下去。
十五的任务栏上并没有应对随处可见的情报黑手这一条，而且大多数刺客根本无法靠近鉒的房间——像十五这种每次都能轻而易举完成他们做不到的事情的例外不会有多少。
只是这样，十五还是决定去做。
并非她无聊的正义感，十五也无法明白其中暗藏的原因。只是她想做，就这么行动。
就好像自己的生命已经变成可有可无的东西了。
十五不知道自己究竟是否是为了鉒的安全，这家伙一直把她当作朋友，明明自己都明白一个傀儡的身边怎么会有可以推心置腹的人，却毫无吝啬地相信她。
已经不是愚蠢了，就像一个十二岁的小姑娘会做出的事情。
“喂喂喂！你放我走吧！我保证我没有拿到任何有价值的情报。”
现实中缓过神来的十五已经放倒了三个人，来自师父的刀一如既往地锋利，甚至让体能差距早就不是问题。
这伙人估计是刚刚接受情报工作，自身没有有价值的东西（当然十五也没有问），也还没拿到有价值的东西。操作的手法之差劲，居然连自己的行踪都不知道隐藏。
最让人感到好笑的是，这伙人居然在大街上高声密谋，即使凌晨的黑暗可以让人以为已经没有一位行人，十五也对他们把自己从眼前略过感到不爽。
搁着这么大个人你们就是看不见是吧。
然后十五悄悄跟着他们，在老巢把这伙人一网打尽——她甚至没有向塔利夫寻求增援，因为她感到着实没有这个必要。
如果是师父的话，应该会做得更加稳妥一些，不过稳妥有什么用呢？还不是难逃一死。总是磨磨唧唧思前想后的话，才会陷入被动吧。
“好笑，凭什么。”
十五抬起了手，剑刃随之舞动。
十五不在乎对方拿到了多少情报，也不想把他们交给塔利夫处理，对于十五来说，威胁应该在第一时间铲除，而不是等着各种意外情况的发生。
“啊啊啊啊啊啊啊！”
十五并没有下刀，她的剑刃自从举起，就一直在防备什么。
“不错啊，想不到一个小女孩能做到这种地步。”
门外的声音看似在夸赞，更像是表达一种奇异。十五的本能告诉她千万不要偷袭，这个时候的敌人反而是最警觉的。
门开了，黄铜吱吱嘎的声音，让十五的神经绷紧。
那是一个男人，个子很高，哪怕十五抬手也抹不到他的脖子。贵族的服饰已经体现出此人的地位，起皱的微笑更是让十五明白他的身份已经符合师父描述的反派形象。
总而言之，要杀的人多了一个。
“我能知道你的名字吗，哦，你们这行好像都没有名字。”来人的笑容略带讥讽，“我已经找你好几天了。”
十五无法和这个人沟通。
当你的对手做好全套情报时，与他说的越多反而越会暴露你的软弱，因为你的弱点已经牢牢把握在他的手中。
那么，十五等待着他松懈的一刻，对方的神经确实全程处于高度戒备，但哪怕是神，也会有这么一刻以为自己完成了所有任务，然后觉得可以好好休息了的放松时间。
“算了，这几个喽喽也不算完全没有价值，你知道我为什么要找这么蠢的几位吗？只有够蠢才能让你上钩啊。啊，我想你也知道的差不多了——所以，我还是想听听你的理由。”
前一句是废话，十五所寻的破绽并不在此。十五在等那些真正重要的话语。
十五逐渐向前方走去，刚刚的刀还是要补的。
对方已经默许了她这个行为，估计那真的是随处可见的弃子。刚刚还在地上歇斯底里以为自己逃过一劫的男人突然又从地上蹦起来——不过这一次只是原地抽搐爬行，甚至没有反抗的意思。
明明拼手一搏才是正确选项，真实无可救药。
十五又一次缓缓抬出了刀。
门旁的男人做出了一个您请的姿势，但是还不够，他依旧有所防备。如果要真正的松懈，那么——
“我说......”十五的声音很轻，好像是在唇语。
男人警觉起来，但这迟来的警觉已经无法对迎面而来的刀作出反应。十五的话语可以让他警觉，而与之相对的，十五开口的瞬间他将会无可避免的放松警惕。这就好像是生物的本能，当你需要拉紧一根韧带之前，需要先松一下。
十五抓住的便是这一瞬间。
刀锋宛若疾光，剑刃直刺心脏。
男人的反应还是快了一步，他在最后用手捂住心脏，用手抓住刀刃。十五的极限受制于生理本能，终究还是没能得逞。
也没有什么好可惜的。
男人的脖颈从背后被一根长钉刺穿。十七已经蓄势待发，他也在等待这样的时机。
十五也无法预料十七的到来。
“你真是愚蠢，十五。”十七的语气冰冷，就好像一个在教训孩子的大人，虽说十五本来就是小孩子。
但——
莫名不爽呢。
男人的尸体就好像一个滑稽的小丑，不管他的脑海中有多么宏伟的计划，也抵不过两把冰冷的毒刃。
“伯乂不应该去前线的，那里太危险了。”在十五的印象里，好像有谁说过这样的话。这并非感叹生命本身的脆弱，而更像对世事无常的调侃。
不过，哪怕如此，一条生命被人守护着的时候，守护者就绝对不会让这条生命如此轻易地逝去。
就像默默跟随十五的十七。就像在黑暗之中扫清鉒的阻碍的十五。就像乌提乌拉之于伯乂。
对方已经不会因为她是一个只有十三岁的女孩而放松警惕，这或许是刚刚大开杀戒的缘故，十五并没有打算放一个人回去，但只是稍许的迟疑，就会有幸存者将情报带回。
鉒的安全，只靠那群吃里扒外的卫兵可不行，那群卫兵最大的作用，莫过于在战斗刚刚结束之时抢夺刺客的首级。
“好累啊。”十五叹了口气。
身居在王宫最深处的鉒丝毫不知道外面发生的事情，即使在大门外有两个士兵日夜守护，十五也至少有五种方法潜入鉒的房间。从阳台上空降固然很是惊喜，不过每一次就不是这样了，这只能彰显卫兵工作效率的低下，不过这也有一个好处，十五可以轻易出现在鉒的面前。
鉒第一次看到十五出现在阳台上的时候，是屋外一阵微弱的敲门声，就好像无力地拍打着水面的家禽。鉒开门的时候，十五显得极为疲惫，她们尽量不发出一点声音，将这个美妙的约会埋藏于夜色之中。鉒或许知道十五在进行额外的任务，不过她大概率对此一无所知。十五希望这种一无所知能永远保存下去。
十五的任务栏上并没有应对随处可见的情报黑手这一条，而且大多数刺客根本无法靠近鉒的房间——像十五这种每次都能轻而易举完成他们做不到的事情的例外不会有多少。
只是这样，十五还是决定去做。
并非她无聊的正义感，十五也无法明白其中暗藏的原因。只是她想做，就这么行动。
就好像自己的生命已经变成可有可无的东西了。
十五不知道自己究竟是否是为了鉒的安全，这家伙一直把她当作朋友，明明自己都明白一个傀儡的身边怎么会有可以推心置腹的人，却毫无吝啬地相信她。
已经不是愚蠢了，就像一个十二岁的小姑娘会做出的事情。
“喂喂喂！你放我走吧！我保证我没有拿到任何有价值的情报。”
现实中缓过神来的十五已经放倒了三个人，来自师父的刀一如既往地锋利，甚至让体能差距早就不是问题。
这伙人估计是刚刚接受情报工作，自身没有有价值的东西（当然十五也没有问），也还没拿到有价值的东西。操作的手法之差劲，居然连自己的行踪都不知道隐藏。
最让人感到好笑的是，这伙人居然在大街上高声密谋，即使凌晨的黑暗可以让人以为已经没有一位行人，十五也对他们把自己从眼前略过感到不爽。
搁着这么大个人你们就是看不见是吧。
然后十五悄悄跟着他们，在老巢把这伙人一网打尽——她甚至没有向塔利夫寻求增援，因为她感到着实没有这个必要。
如果是师父的话，应该会做得更加稳妥一些，不过稳妥有什么用呢？还不是难逃一死。总是磨磨唧唧思前想后的话，才会陷入被动吧。
“好笑，凭什么。”
十五抬起了手，剑刃随之舞动。
十五不在乎对方拿到了多少情报，也不想把他们交给塔利夫处理，对于十五来说，威胁应该在第一时间铲除，而不是等着各种意外情况的发生。
“啊啊啊啊啊啊啊！”
十五并没有下刀，她的剑刃自从举起，就一直在防备什么。
“不错啊，想不到一个小女孩能做到这种地步。”
门外的声音看似在夸赞，更像是表达一种奇异。十五的本能告诉她千万不要偷袭，这个时候的敌人反而是最警觉的。
门开了，黄铜吱吱嘎的声音，让十五的神经绷紧。
那是一个男人，个子很高，哪怕十五抬手也抹不到他的脖子。贵族的服饰已经体现出此人的地位，起皱的微笑更是让十五明白他的身份已经符合师父描述的反派形象。
总而言之，要杀的人多了一个。
“我能知道你的名字吗，哦，你们这行好像都没有名字。”来人的笑容略带讥讽，“我已经找你好几天了。”
十五无法和这个人沟通。
当你的对手做好全套情报时，与他说的越多反而越会暴露你的软弱，因为你的弱点已经牢牢把握在他的手中。
那么，十五等待着他松懈的一刻，对方的神经确实全程处于高度戒备，但哪怕是神，也会有这么一刻以为自己完成了所有任务，然后觉得可以好好休息了的放松时间。
“算了，这几个喽喽也不算完全没有价值，你知道我为什么要找这么蠢的几位吗？只有够蠢才能让你上钩啊。啊，我想你也知道的差不多了——所以，我还是想听听你的理由。”
前一句是废话，十五所寻的破绽并不在此。十五在等那些真正重要的话语。
十五逐渐向前方走去，刚刚的刀还是要补的。
对方已经默许了她这个行为，估计那真的是随处可见的弃子。刚刚还在地上歇斯底里以为自己逃过一劫的男人突然又从地上蹦起来——不过这一次只是原地抽搐爬行，甚至没有反抗的意思。
明明拼手一搏才是正确选项，真实无可救药。
十五又一次缓缓抬出了刀。
门旁的男人做出了一个您请的姿势，但是还不够，他依旧有所防备。如果要真正的松懈，那么——
“我说......”十五的声音很轻，好像是在唇语。
男人警觉起来，但这迟来的警觉已经无法对迎面而来的刀作出反应。十五的话语可以让他警觉，而与之相对的，十五开口的瞬间他将会无可避免的放松警惕。这就好像是生物的本能，当你需要拉紧一根韧带之前，需要先松一下。
十五抓住的便是这一瞬间。
刀锋宛若疾光，剑刃直刺心脏。
男人的反应还是快了一步，他在最后用手捂住心脏，用手抓住刀刃。十五的极限受制于生理本能，终究还是没能得逞。
也没有什么好可惜的。
男人的脖颈从背后被一根长钉刺穿。十七已经蓄势待发，他也在等待这样的时机。
十五也无法预料十七的到来。
“你真是愚蠢，十五。”十七的语气冰冷，就好像一个在教训孩子的大人，虽说十五本来就是小孩子。
但——
莫名不爽呢。
男人的尸体就好像一个滑稽的小丑，不管他的脑海中有多么宏伟的计划，也抵不过两把冰冷的毒刃。
“伯乂不应该去前线的，那里太危险了。”在十五的印象里，好像有谁说过这样的话。这并非感叹生命本身的脆弱，而更像对世事无常的调侃。
不过，哪怕如此，一条生命被人守护着的时候，守护者就绝对不会让这条生命如此轻易地逝去。
就像默默跟随十五的十七。就像在黑暗之中扫清鉒的阻碍的十五。就像乌提乌拉之于伯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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