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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八章:“你,已经死了”(下)

    孟梓淇出事的那天傍晚,手术室外不远的办公室里,仕言挡在刘主任面前说:“你最多能给我多长时间?”

    “这不是多长时间的问题。”刘主任说:“4年前你能醒过来已经是奇迹了,奇迹是不可能复制的!这一点你比我更清楚。”

    “4年前没有人相信我能醒过来,也包括你。”仕言说:“刘医生,孟梓淇现在的情况有多糟糕你比谁都清楚,你把她推进手术室,头一剃,一开颅,不管她能不能醒过来,她的演艺生涯就已经画上句号了,不是吗?”

    这时候,在急救室照看孟梓淇母亲的贺蓝匆匆赶了过来。

    “姐,那边怎么样了?”仕言问。

    “应该没太大事。”贺蓝说:“听到孩子的情况受刺激一下子昏过去了,刚才醒了一会儿,医生给输了镇静的药,怕她精神崩了。”

    仕言看着刘主任说:“不管您的手术有多成功,运气多好,最好的结果就是让孟梓淇进行终身的康复,要在轮椅上过一辈子,对吗?”

    刘主任点了点头说:“现实很残酷,但是我们只有也只能相信科学。”

    “可是时间等不到科学了。”仕言说:“我相信50年或者10年之后,科学一定会救孟梓淇的命,但她等不起,我可以。”

    “别再犹豫了。”仕言说:“毁掉的不仅仅是一条生命,还有一个家庭。”

    “你在说什么?你要干什么?”贺蓝突然有一种不好的预感。

    “你快说说你这个疯弟弟吧!”刘主任说:“他要进入濒死的状态,在那个所谓的虚渺鉴镜中去救孟梓淇的命,说白了就是用自己的命去赌孟梓淇的命!”

    “你疯了吧?!”贺蓝急眼了,她用力拉住仕言的胳膊说:“你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吗?”

    “姐,我当然知道。”仕言平静地说:“我不是一时冲动才这么干的,我只是尽我所能去救她,她明天才20岁,她今后的路还很长。”

    “我不同意!”贺蓝愤怒了。“她的命是命,你自己的命就不是命吗?你亲手做起来的事业那?你的事业未来能创造多大的价值,能救千千万万人的命,你难道要背叛你自己的诺言吗?”

    “我下午已经把陈律师请过来,我已经签署了所有法律授权文件,从明天凌晨开始万年投资集团的掌舵人就是你了,姐,我已经把今后的发展目标分阶段实施方案写得非常详尽了,其实不写你也知道,就当供你参考,这份事业是万年集团所有人的事业,不仅仅是我仕言一个人的,但今天这件事,是我一个人的事。”

    贺蓝心里清楚,仕言已下了决心。这个世界上没有人会改变仕言已经决定的事,包括她。

    “贺信,我已经失去你一次了,我不想再失去第二次了!”贺蓝的眼泪夺眶而出,身体一晃靠在墙上。

    仕言赶紧扶住贺蓝说:“姐,我不是去送死,我有五成以上的把握,值得一拼。”

    仕言把贺蓝搂在怀里轻拍着她的背在她耳边说:“姐,我如果不管,倍倍也不会答应的。”

    刘主任的眼眶也湿润了。“你如果真选择了这么做,也要征求患者家属的同意吧?这一关怎么过?”

    “当然要征求家人的同意。”仕言说:“孟先生,您请进吧。”

    办公室外,老孟已经听了一会儿了。他是担心爱女的安危,紧跟着贺蓝来到办公室外,碰巧听到里边在争论就停了下来。

    出现在办公室中的老孟像整整老了10岁,花白而凌乱地头发在日光灯光下分外刺眼。

    “我刚才听了各位说的,我只有一个问题想问刘主任。”老孟看着刘医生说:“孟梓淇如果现在不手术的话,会不会加重病情?”

    “这是不会的。”刘主任说:“仕言仕总的公司是做前沿医学的,他们公司两年前研制的一种稳定剂通过一年多的临床试验效果非常好,尤其是对脑外伤的患者,现在孟梓淇的伤势处于一个稳定的状态不会恶化,您可以放心。”

    老孟点了点头,但没有马上表态。

    “为了最保险起见,我建议设定一个时限。”仕言说:“刘主任,根据你临床数据结合孟梓淇的情况,24小时之内不出任何问题你有多大把握?”

    “我有九成的把握!”刘主任也是豁出去了。

    “那我们再缩短12个小时,现在是晚上19:45分,到明天上午8点前如果孟梓淇的脑电和其他数据还没有变化的话,就送手术室。”仕言说:“如果出现了缓和迹象,就再等12个小时到后天早上8点钟,可以吗?刘主任。”

    刘主任说:“我这儿肯定没问题,你确定可以吗?”

    仕言冲着老孟说:“您觉得可以吗?”

    老孟用力点点头说:“你们说这些我不懂,但我相信你们,尤其是您仕言先生,我听刘主任说过,要不是您今天出手相救孩子已经不行了,我听您的!”

    老孟说完,冲着三个人深鞠一躬。

    仕言说:“在此期间,您和夫人还要做一件事,这件事无人可替代。”

    “您说,我一定按您说的做。”老孟说。

    “从现在计算三个小时以后,您二老辛苦一下,每隔二个小时就要握住孩子的手呼唤她,声音不用很大,就像小时候每天早上叫她起床一样。”仕言说:“比如,梓淇醒醒?起床了?最好用你们平时的称呼,呼唤的时间不用很长,5分钟左右就行,重点是每天早上8点到8点半这个时段。”

    老孟用力点着头,向仕言深鞠一躬。

    听贺蓝讲到这里,孟梓淇急忙问:“仕言先生现在怎么样了?”

    “失踪10天了。”贺蓝说:“这就是今天我约你来的第二个原因。”

    贺蓝说,那天晚上,仕言离开的时候,陈律师一直追着贺蓝签署各类法律文件,刘主任则忙着安排孟梓淇用药上设备,大家忙成一团,竟然没有人知道仕言离开的确切时间和他究竟去了哪里。

    “他难道没有留在医院里吗?!”孟梓淇诧异地问。

    “他要是留在医院就不是仕言了。”贺蓝说告诉孟梓淇,与仕言相处久了,你就会发现他总不按常理行事,但结果证明他往往是对的一方,在救治孟梓淇这件事上也如此。最不可思议之处在于仕言说过他没打算留在医院,因为这件事和“距离本身无关”,他要找一个更适合的地方。

    仕言留下的唯一线索是那个所谓的“图腾项坠”,那是仕言亲手给孟梓淇挂上并再三叮嘱贺蓝只有等到孟梓淇清醒后才能摘下“项坠”。

    贺蓝、郦歆包括刘主任都认为,这个看似不起眼的项坠或许是联接仕言和孟梓淇信息纽带的关键一环,复查中出现的神秘脑电波似乎也证明了这一点。可是究竟如何获取有价值的信息,大家无从知晓。

    “我还有一个问题不知道当不当讲。”看到贺蓝冲她点了点头后,孟梓淇说:“仕言先生为什么会牺牲自己来救我?或者说是冒着生命危险来救我?”

    贺蓝低头沉吟了一下说:“说实话,这一点我也不是很清楚,仕言从来都不是办事冲动的人,天塌下来在他眼里也是和风细雨,我能想到的是,他可能是因为倍倍,倍倍出事的时候也快要过10岁生日了。”

    贺蓝深吸了一口气接着说:“梓淇,仕言失联这件事目前还要保密,我们对外说都是出国考察项目,能瞒多久瞒多久吧,我的想法很简单,生要见人,死要见尸。”

    孟梓淇看到贺蓝说句话的时候,嘴角抑制不住地抖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