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祸事
五天后。
“阿呆，你再给我讲一遍孔融让梨的故事好吗？”下工后的小美赖在阿呆的房间里，满脸期待的看着阿呆。
阿呆无语了。
她决定用封建思想……哦……不……传统美德为媒介，传递大爱时，先选了兄友弟恭的题材《孔融让梨》，让小美感受兄弟姐妹之间的感情。
到今天为止整整四天，小美一直颠过来倒过去的缠着阿呆讲同样的故事，然后再附加无数个新问题。诸如：
孔融四岁了才会分梨吗？
孔融怎么有那么多兄弟？
他哥哥们都那么大了，为什么还留在家里不工作？
他父母是夫妻吗？
孔融家是不是和佛斯特三大家族一样有权有势还有钱？
……。
导致阿呆听到小美这些问题，就脑仁疼。
也让阿呆充分了解到，传道授业解惑这事儿，真不是是个人就能干的活。
“我给你换一个讲好不好。你没听够，我都讲够了。”阿呆挤出一个狼外婆般和蔼的微笑跟小美打商量。
“求求你了，再讲最后一遍。就最后一遍。我保证。”小美双手合十的祈求。
阿呆叹气，毕竟善始善终也是传统美德。
“孔融啊，小时候家里有五个哥哥，一个弟弟。有一天家里吃梨………………孔融只挑了一个最小的梨…………孔融的父亲问：这么多梨，又让你先拿，你为什么不挑大的，只拿最小的呢？孔融说我年纪小应该吃小的……后来孔融让梨的故事很快传遍了……”
小美趴在阿呆身边，双手支着下巴，屈腿晃动着雪白的小腿和脚丫，再次感叹：
“孔融让个梨，就能流传这么久，你不觉得很奇怪吗。反正我觉得挺奇怪的。我四岁的时候，都可以做许多事情了。他只是让个梨，就让许多人记住了他。真是不可思议。”
阿呆耐心的解释：“不是让个梨就让人记住，而是他有尊老爱幼的美德才让人记住了。”
“为什么要尊老爱幼，别人是老还是小跟我们有什么关系？每个人都是独立的个体，只要管好自己就可以了啊。要是我想吃梨，我就自己买啊。不用别人给我分。”小美说的理所当然。
阿呆被小美的理所当然的语气，整的有点懵。
用力想了想问：“小美，你喜欢我吗？”
小美：“喜欢啊，怎么了？”
阿呆：“那我问你，假如你有两个梨，一个大一个小，你会不会想给我一个，会给我哪一个呢？”
小美：……
过了好一会儿，小美还在皱眉沉思。
阿呆无语，就一个梨的事儿，要想那么久吗。
“好了，这个问题你慢慢想啊。但我告诉你，如果是孔融，他一定毫不犹豫的把大的梨分给哥哥和弟弟。所以他能被许多人记住。明白了吗？”
小美依然皱着眉，分梨这件事儿，似乎让她很为难。
半晌之后，小美问：“那，如果你有两个梨，一个大一个小，你会给我一个吗，给的话是给大的，还是小的？”
好嘛，想半天就想到了这个。
阿呆好笑的看着小美，毫不犹豫的说：“自然是给你一个大的，因为你是超级无敌可爱的小美啊。”
“那，我也给你，给你一个大的，我留下小的吃。”小美这话说的颇有壮士断腕的悲壮感。
阿呆忍不住捏着小美白嫩的脸颊笑道：“你怎么这么可爱啊”
“呵呵，我们这样的话，是不是就像孔融一样了。那我们俩是不是就是姐妹了？”
阿呆：……。
阿呆被小美的脑筋急转弯绕的有点懵，这是哪跟哪啊，八竿子打不着的事儿。哦，互相让个梨，就成姐妹了？
“怎么了？我说的不对？”小美扬起天真的脸问。
“不是不对。是……”阿呆挠头，这该怎么解释呢。
“那就是对了。从现在开始你是妹妹，我是姐姐了。咱们就这么说好了啊。真好，我以后有妹妹了。”
阿呆：……。
她为什么有种掉坑里的感觉。
“阿呆，你放心好了，我以后一定会像孔融一样，把什么好东西都先让给你。你说好不好？”小美兴奋的小脸发红。
别提孔融了好吧。阿呆觉得她以后都不想再提孔融了。
前世职场的经验告诉她，同在夜来香工作，就应该止步于同事关系，把同事当朋友相处是职场大忌，何况是以姐妹相处呢。在职场上保持警惕心才是她的风格。
阿呆久久的沉默，让小美兴奋的小脸开始拉胯，变得小心翼翼。
“阿呆啊，你不愿意吗，可我真的很喜欢你啊。我觉得你和我认识的所有人都不一样，在你身边我觉得很温暖，很安心，我从来都没有过这种感觉。你若是肯做我的妹妹，我保证会把两个梨都给你。这样也不行吗？”
阿呆听得又好笑又心酸。
“好啦，我也没说不行啊。你愿意做我姐姐，我自然是求之不得的。可说好了啊，以后你有好东西，都要记得给我一份，不能反悔。”
“阿呆，你真好！我就知道你一定不会拒绝我的。你以后就是我妹妹了，我一定会待你很好很好的……”小美欢喜的抱住阿呆，恢复话唠本色。
阿呆摸了摸阿美的秀发，心中升起类似母亲的慈爱来。这个明明身体已经十七岁，感情上却贫瘠的像三岁孩子的阿美，让阿呆从心里感得怜惜。
虽然心底里某个小小的角落，总觉得小美今天有点指鹿为马的嫌疑。
转眼之间，阿呆来到夜来香酒吧已经两个月了。
阿呆睡后故事的听众从最初的小美一个，变成三个，变成五个，现在听故事的已经有十几个人，每天把阿呆的小屋子挤的满满登登。
这样小小的变化，却惊动了眉姐。
凌晨两点，下工后，眉姐把阿呆叫进自己的房间。
“阿呆，我听说你的小屋里每天下午都会有许多人，是吗？”
斜靠在红色真皮座椅上的眉姐，抽着一根细长的香烟。精致的妆容掩盖不住每根毛孔都在诉说的疲倦感。
眉姐的房间很宽敞，有开放式厨房，洗手间。一个大落地窗，拉着白纱落地窗帘。坐到窗边就能看到深邃的星空。一个可旋转的红色真皮座椅就摆在落地窗前。
“是的，眉姐”阿呆看了眼微微飘动的白纱，谨慎的回答。
眉姐点点下巴，示意阿呆继续说。
“嗯，是这样的，眉姐。我原本只是给小美讲故事解闷，后来小蔡他们也要来听故事，我也不能不让他们来听，是吧。所以一来二去的，人就多了。”
阿呆说着，看了一眼眉姐。眉姐没说话，脸被缭绕的烟雾遮挡，看不出表情。阿呆只得继续说：
“现在我的小屋子里已经装不下那么多人了。昨天还在想请眉姐跟大少说说，让我们到酒吧的台桌那边讲故事呢。没想到眉姐先找我了。我只在下午讲一个小时，不会影响酒吧营业的。希望您能帮忙说说。”
“你倒是会顺杆爬。我这要找你的麻烦呢，你反倒过来麻烦我了。”眉姐喷出一口烟，哼笑着说：“你不过是普通的自然人，并没有家族的身份背景。你是怎么知道那么多故事的？我听阿明说，你讲的故事连他都没听过”
“阿明？他并没有去过我的小屋，他怎么知道我讲什么故事呢”阿呆诧异。
“不要转移话题，他想知道还不简单，还用我告诉你吗。你只管说你是从哪里学到这些的。怎么？不好说？”眉姐抬眼，语气难得的有些咄咄逼人。
阿呆下意识的推了一下鼻梁，自然的说道：
“嗯，没有什么不好说的，我在北地的时候，每天都去镇上的房子里翻翻。有时候就会翻出来一些旧书，无聊的时候就看看，看的多了，也就记住了。”
“既然这样，我怎么没见你带书呢？我记得当天你上船的时候，什么都没带。”
“啊，当时船出现的突然，我太激动，完全忘了那些书。况且其中大部分我都烧了取暖了，所以船上也没剩下多少书了。”阿呆怕他们真的会去船上找书，所以先给自己留了一条后路。若后面问起来，为什么她讲的内容，是书上没有的，她就可以推说烧了。
眉姐盯着阿呆看了一会，阿呆神色自若，看起来并不像撒谎。于是点头说：“太可惜了，书可是奢侈品，普通人是看不到的。哪天大少再去那边拿酒，可以拜托他带回来。话说回来，你也算因祸得福，给自己赚到了出人头地的机会。”
眉姐的话说的没头没脑的，什么因祸得福，什么出人头地？总不能当酒保就是出人头地吧。正当阿呆一头雾水的时候，就听见眉姐说：
“我觉得你各方面都不错。相貌气质都不错，谈吐也过的去，最关键是涵养好。又读了许多书。我想贵客们应该会喜欢。如果让你跟着我做陪酒女郎，你愿意吗？”
阿呆皱眉。
啥？陪笑，陪酒，还让那些自以为是的臭男人揩油的陪酒？开玩笑，不到饿死的地步，她绝对不干。
阿呆呼之欲出的排斥反应出乎眉姐的意料之外，她问阿呆愿不愿意纯属就是过场，谁不愿意当体面的陪酒，而愿意当个跑腿的小酒保呢。
“怎么，你不愿意？多少人求着我，我都不搭理她们呢。是大少觉得你不错，我才要带带你，你怎么回事？”
大少！阿呆心里一阵过电似的颤栗，同时心头泛起暗恋的味道。
阿呆定了定神，也听出眉姐不高兴了。忙解释说：“呃，没有没有，大……少和您能想到我，我很感激的。可，眉姐，您也知道，我才来两个月，很多事情都还不熟悉。万一做错了事情，连累了您，我会于心不安的。不如让我再熟悉熟悉环境，然后再说。您说呢？”
阿呆的脸红彤彤的，心跳的有些快。大少这两个字含在嘴里，宛如含着一个橄榄，有酸，有涩，有甜，就是没有苦。
“阿呆，我见过许多人。你真的让我看不懂。说你傻吧，你讲话条理分明，涵养也好。说你聪明，你又不知好歹……，哎，算了。我不勉强你，做你的酒保去吧。”
眉姐的话，让阿呆松了一口气，她由衷的感激眉姐没有逼迫她。
“多谢眉姐，我以后一定会报答您的。”阿呆真心的说。
“罢了，从今天开始，你可以到你工作的E区讲故事。记住，不要影响营业。出去吧。”眉姐说完，掐断烟蒂，疲惫的挥了挥手。
没想到事情这么顺利。阿呆脚步轻快的走回房间，唇角抑制不住的上弯。
“什么事情让你这么开心？”等在房间里的小美问。
“眉姐同意让我们到酒吧的E区讲故事了。”
“真的？太好了！小莲她们才跟我说也要来听故事呢，我还愁着你的屋子挤不下了呢。现在好了，E区那么大，再多人也坐的下了。眉姐真是个好人！”小美兴奋的原地转圈。
阿呆拉住兴奋的小美问：“小美，我一直想问你，眉姐她是什么人啊？应该不只是陪酒女郎那么简单吧？我感觉她好像很有话语权。”
小美认真的说：“我不知道。我只知道眉姐说话比其他人管用，其他的我就不知道了。我们就是小酒保，眉姐他们那样的人，是不大会理会我们的。我来这么几年了，都没和眉姐说过几句话呢。不过，我看眉姐好像对你不太一样，讲故事这事儿，若是别人，眉姐不但不会答应，还很可能被辞退呢。不过，你本来就不一样，我们大家都喜欢你，小蔡说你像温暖的小太阳，任谁都愿意靠近你呢。”
“看把你嘴甜的，我是不是小太阳且另外说，你一定是糖块没错了，里外都透着甜。小蔡怎么没把你给含化了呢。”阿呆笑着点了一下小美的额头。
小美红着脸，不依的伸手瘙阿呆的腋下，笑说道：“我看你才是要被含化的，那么多人都喜欢你……”
两人彼此取笑了一阵，小美才笑嘻嘻的走了。
第二天下午一点钟，E区里几乎聚齐了所有的酒保，少男少女们围着阿呆坐好，一脸期待的看着阿呆。
阿呆站在一张方桌前，为了营造气氛，还找了一块方木，当做惊堂木。又特意穿上了白色长衫和咖啡色长裙。
小美坐在前排，笑眯眯的对着阿呆挑起大拇指。
阿呆一笑，轻咳一声，清清嗓子，有模有样的开始讲
“今天哪，咱们继续讲大宅门儿。上次说到景琦为香怜开方子……”
阿呆有声有色的讲到下午三点，才一拍惊堂木，笑了一声道：“……要知详情，请下回听讲。”
一时掌声，唏嘘声，笑语声叠起。小美蹦跳到阿呆面前大声赞道：“阿呆，你今天简直美呆了。”
“所以呢，还是个呆呗”阿呆笑眯眯的把小美拉到身边调侃道。
阿呆的话引得周围对酒保们一阵大笑。
而一道怨毒的目光，穿过人群，盯视在态度亲昵的阿呆和小美身上。
夜里八点，E区来买醉的客人陆续多了起来。
阿呆早已经熟悉了夜来香的工作流程，不需要小美的陪伴，就能熟练的穿梭在客人间送酒收碟。
突然A区那边传来一阵喧闹，其中还夹杂着不怀好意的笑声和惊呼声。
阿呆惊讶，A区的客人都是豪门巨富社会名流，通常不会有这样的喧闹。此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让贵客们闹腾成这样。阿呆趁着间隙，往A区张望。只看见二三十人簇拥在三四个年轻人周围，灯光暗淡，阿呆看不清楚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阿呆正琢磨怎么能去看个热闹的时候，A区的酒保小蔡快速跑到阿呆身边，气喘吁吁的说：“阿呆，小美……小美她出事儿了。”
小蔡是眼角有一颗小黑痣的俊俏少年，是阿呆的听众之一，也是小美的情郎。
阿呆让小蔡慢慢说是怎么回事，小蔡摇摇手，直接拉着阿呆往A区跑。
阿呆跟在小蔡身后跑，心脏不受控制的砰砰乱跳。
强烈的预感告诉她，小美可能出事儿了。
阿呆跟着小蔡冲进人群，一眼就看到蜷缩在地上，鼻子嘴都在流血的小美。而一个高大魁梧的红发青年站在小美身边。
阿呆只觉得浑身的血液一下子蹿到了头顶，眼睛几乎瞪出血来。还没等到她理智的分析眼前的情况，身体已经蹿了出去，顺手拎起一个方形的酒瓶，狠狠地砸向红发青年。
“哗啦”酒瓶碎裂。
红发青年几乎和酒瓶的碎片同时倒地。鲜血从红色的头发里流到雪白的脸上。空气一时安静的只剩下清浅的音乐。
红发青年很坚强，片刻的晕眩之后，就捂着冒血的头踉跄的站起来，对门边的保镖大声喊：“你们死了吗，还不来把这个贱人给我抓住，直接打死！”
“阿呆，你再给我讲一遍孔融让梨的故事好吗？”下工后的小美赖在阿呆的房间里，满脸期待的看着阿呆。
阿呆无语了。
她决定用封建思想……哦……不……传统美德为媒介，传递大爱时，先选了兄友弟恭的题材《孔融让梨》，让小美感受兄弟姐妹之间的感情。
到今天为止整整四天，小美一直颠过来倒过去的缠着阿呆讲同样的故事，然后再附加无数个新问题。诸如：
孔融四岁了才会分梨吗？
孔融怎么有那么多兄弟？
他哥哥们都那么大了，为什么还留在家里不工作？
他父母是夫妻吗？
孔融家是不是和佛斯特三大家族一样有权有势还有钱？
……。
导致阿呆听到小美这些问题，就脑仁疼。
也让阿呆充分了解到，传道授业解惑这事儿，真不是是个人就能干的活。
“我给你换一个讲好不好。你没听够，我都讲够了。”阿呆挤出一个狼外婆般和蔼的微笑跟小美打商量。
“求求你了，再讲最后一遍。就最后一遍。我保证。”小美双手合十的祈求。
阿呆叹气，毕竟善始善终也是传统美德。
“孔融啊，小时候家里有五个哥哥，一个弟弟。有一天家里吃梨………………孔融只挑了一个最小的梨…………孔融的父亲问：这么多梨，又让你先拿，你为什么不挑大的，只拿最小的呢？孔融说我年纪小应该吃小的……后来孔融让梨的故事很快传遍了……”
小美趴在阿呆身边，双手支着下巴，屈腿晃动着雪白的小腿和脚丫，再次感叹：
“孔融让个梨，就能流传这么久，你不觉得很奇怪吗。反正我觉得挺奇怪的。我四岁的时候，都可以做许多事情了。他只是让个梨，就让许多人记住了他。真是不可思议。”
阿呆耐心的解释：“不是让个梨就让人记住，而是他有尊老爱幼的美德才让人记住了。”
“为什么要尊老爱幼，别人是老还是小跟我们有什么关系？每个人都是独立的个体，只要管好自己就可以了啊。要是我想吃梨，我就自己买啊。不用别人给我分。”小美说的理所当然。
阿呆被小美的理所当然的语气，整的有点懵。
用力想了想问：“小美，你喜欢我吗？”
小美：“喜欢啊，怎么了？”
阿呆：“那我问你，假如你有两个梨，一个大一个小，你会不会想给我一个，会给我哪一个呢？”
小美：……
过了好一会儿，小美还在皱眉沉思。
阿呆无语，就一个梨的事儿，要想那么久吗。
“好了，这个问题你慢慢想啊。但我告诉你，如果是孔融，他一定毫不犹豫的把大的梨分给哥哥和弟弟。所以他能被许多人记住。明白了吗？”
小美依然皱着眉，分梨这件事儿，似乎让她很为难。
半晌之后，小美问：“那，如果你有两个梨，一个大一个小，你会给我一个吗，给的话是给大的，还是小的？”
好嘛，想半天就想到了这个。
阿呆好笑的看着小美，毫不犹豫的说：“自然是给你一个大的，因为你是超级无敌可爱的小美啊。”
“那，我也给你，给你一个大的，我留下小的吃。”小美这话说的颇有壮士断腕的悲壮感。
阿呆忍不住捏着小美白嫩的脸颊笑道：“你怎么这么可爱啊”
“呵呵，我们这样的话，是不是就像孔融一样了。那我们俩是不是就是姐妹了？”
阿呆：……。
阿呆被小美的脑筋急转弯绕的有点懵，这是哪跟哪啊，八竿子打不着的事儿。哦，互相让个梨，就成姐妹了？
“怎么了？我说的不对？”小美扬起天真的脸问。
“不是不对。是……”阿呆挠头，这该怎么解释呢。
“那就是对了。从现在开始你是妹妹，我是姐姐了。咱们就这么说好了啊。真好，我以后有妹妹了。”
阿呆：……。
她为什么有种掉坑里的感觉。
“阿呆，你放心好了，我以后一定会像孔融一样，把什么好东西都先让给你。你说好不好？”小美兴奋的小脸发红。
别提孔融了好吧。阿呆觉得她以后都不想再提孔融了。
前世职场的经验告诉她，同在夜来香工作，就应该止步于同事关系，把同事当朋友相处是职场大忌，何况是以姐妹相处呢。在职场上保持警惕心才是她的风格。
阿呆久久的沉默，让小美兴奋的小脸开始拉胯，变得小心翼翼。
“阿呆啊，你不愿意吗，可我真的很喜欢你啊。我觉得你和我认识的所有人都不一样，在你身边我觉得很温暖，很安心，我从来都没有过这种感觉。你若是肯做我的妹妹，我保证会把两个梨都给你。这样也不行吗？”
阿呆听得又好笑又心酸。
“好啦，我也没说不行啊。你愿意做我姐姐，我自然是求之不得的。可说好了啊，以后你有好东西，都要记得给我一份，不能反悔。”
“阿呆，你真好！我就知道你一定不会拒绝我的。你以后就是我妹妹了，我一定会待你很好很好的……”小美欢喜的抱住阿呆，恢复话唠本色。
阿呆摸了摸阿美的秀发，心中升起类似母亲的慈爱来。这个明明身体已经十七岁，感情上却贫瘠的像三岁孩子的阿美，让阿呆从心里感得怜惜。
虽然心底里某个小小的角落，总觉得小美今天有点指鹿为马的嫌疑。
转眼之间，阿呆来到夜来香酒吧已经两个月了。
阿呆睡后故事的听众从最初的小美一个，变成三个，变成五个，现在听故事的已经有十几个人，每天把阿呆的小屋子挤的满满登登。
这样小小的变化，却惊动了眉姐。
凌晨两点，下工后，眉姐把阿呆叫进自己的房间。
“阿呆，我听说你的小屋里每天下午都会有许多人，是吗？”
斜靠在红色真皮座椅上的眉姐，抽着一根细长的香烟。精致的妆容掩盖不住每根毛孔都在诉说的疲倦感。
眉姐的房间很宽敞，有开放式厨房，洗手间。一个大落地窗，拉着白纱落地窗帘。坐到窗边就能看到深邃的星空。一个可旋转的红色真皮座椅就摆在落地窗前。
“是的，眉姐”阿呆看了眼微微飘动的白纱，谨慎的回答。
眉姐点点下巴，示意阿呆继续说。
“嗯，是这样的，眉姐。我原本只是给小美讲故事解闷，后来小蔡他们也要来听故事，我也不能不让他们来听，是吧。所以一来二去的，人就多了。”
阿呆说着，看了一眼眉姐。眉姐没说话，脸被缭绕的烟雾遮挡，看不出表情。阿呆只得继续说：
“现在我的小屋子里已经装不下那么多人了。昨天还在想请眉姐跟大少说说，让我们到酒吧的台桌那边讲故事呢。没想到眉姐先找我了。我只在下午讲一个小时，不会影响酒吧营业的。希望您能帮忙说说。”
“你倒是会顺杆爬。我这要找你的麻烦呢，你反倒过来麻烦我了。”眉姐喷出一口烟，哼笑着说：“你不过是普通的自然人，并没有家族的身份背景。你是怎么知道那么多故事的？我听阿明说，你讲的故事连他都没听过”
“阿明？他并没有去过我的小屋，他怎么知道我讲什么故事呢”阿呆诧异。
“不要转移话题，他想知道还不简单，还用我告诉你吗。你只管说你是从哪里学到这些的。怎么？不好说？”眉姐抬眼，语气难得的有些咄咄逼人。
阿呆下意识的推了一下鼻梁，自然的说道：
“嗯，没有什么不好说的，我在北地的时候，每天都去镇上的房子里翻翻。有时候就会翻出来一些旧书，无聊的时候就看看，看的多了，也就记住了。”
“既然这样，我怎么没见你带书呢？我记得当天你上船的时候，什么都没带。”
“啊，当时船出现的突然，我太激动，完全忘了那些书。况且其中大部分我都烧了取暖了，所以船上也没剩下多少书了。”阿呆怕他们真的会去船上找书，所以先给自己留了一条后路。若后面问起来，为什么她讲的内容，是书上没有的，她就可以推说烧了。
眉姐盯着阿呆看了一会，阿呆神色自若，看起来并不像撒谎。于是点头说：“太可惜了，书可是奢侈品，普通人是看不到的。哪天大少再去那边拿酒，可以拜托他带回来。话说回来，你也算因祸得福，给自己赚到了出人头地的机会。”
眉姐的话说的没头没脑的，什么因祸得福，什么出人头地？总不能当酒保就是出人头地吧。正当阿呆一头雾水的时候，就听见眉姐说：
“我觉得你各方面都不错。相貌气质都不错，谈吐也过的去，最关键是涵养好。又读了许多书。我想贵客们应该会喜欢。如果让你跟着我做陪酒女郎，你愿意吗？”
阿呆皱眉。
啥？陪笑，陪酒，还让那些自以为是的臭男人揩油的陪酒？开玩笑，不到饿死的地步，她绝对不干。
阿呆呼之欲出的排斥反应出乎眉姐的意料之外，她问阿呆愿不愿意纯属就是过场，谁不愿意当体面的陪酒，而愿意当个跑腿的小酒保呢。
“怎么，你不愿意？多少人求着我，我都不搭理她们呢。是大少觉得你不错，我才要带带你，你怎么回事？”
大少！阿呆心里一阵过电似的颤栗，同时心头泛起暗恋的味道。
阿呆定了定神，也听出眉姐不高兴了。忙解释说：“呃，没有没有，大……少和您能想到我，我很感激的。可，眉姐，您也知道，我才来两个月，很多事情都还不熟悉。万一做错了事情，连累了您，我会于心不安的。不如让我再熟悉熟悉环境，然后再说。您说呢？”
阿呆的脸红彤彤的，心跳的有些快。大少这两个字含在嘴里，宛如含着一个橄榄，有酸，有涩，有甜，就是没有苦。
“阿呆，我见过许多人。你真的让我看不懂。说你傻吧，你讲话条理分明，涵养也好。说你聪明，你又不知好歹……，哎，算了。我不勉强你，做你的酒保去吧。”
眉姐的话，让阿呆松了一口气，她由衷的感激眉姐没有逼迫她。
“多谢眉姐，我以后一定会报答您的。”阿呆真心的说。
“罢了，从今天开始，你可以到你工作的E区讲故事。记住，不要影响营业。出去吧。”眉姐说完，掐断烟蒂，疲惫的挥了挥手。
没想到事情这么顺利。阿呆脚步轻快的走回房间，唇角抑制不住的上弯。
“什么事情让你这么开心？”等在房间里的小美问。
“眉姐同意让我们到酒吧的E区讲故事了。”
“真的？太好了！小莲她们才跟我说也要来听故事呢，我还愁着你的屋子挤不下了呢。现在好了，E区那么大，再多人也坐的下了。眉姐真是个好人！”小美兴奋的原地转圈。
阿呆拉住兴奋的小美问：“小美，我一直想问你，眉姐她是什么人啊？应该不只是陪酒女郎那么简单吧？我感觉她好像很有话语权。”
小美认真的说：“我不知道。我只知道眉姐说话比其他人管用，其他的我就不知道了。我们就是小酒保，眉姐他们那样的人，是不大会理会我们的。我来这么几年了，都没和眉姐说过几句话呢。不过，我看眉姐好像对你不太一样，讲故事这事儿，若是别人，眉姐不但不会答应，还很可能被辞退呢。不过，你本来就不一样，我们大家都喜欢你，小蔡说你像温暖的小太阳，任谁都愿意靠近你呢。”
“看把你嘴甜的，我是不是小太阳且另外说，你一定是糖块没错了，里外都透着甜。小蔡怎么没把你给含化了呢。”阿呆笑着点了一下小美的额头。
小美红着脸，不依的伸手瘙阿呆的腋下，笑说道：“我看你才是要被含化的，那么多人都喜欢你……”
两人彼此取笑了一阵，小美才笑嘻嘻的走了。
第二天下午一点钟，E区里几乎聚齐了所有的酒保，少男少女们围着阿呆坐好，一脸期待的看着阿呆。
阿呆站在一张方桌前，为了营造气氛，还找了一块方木，当做惊堂木。又特意穿上了白色长衫和咖啡色长裙。
小美坐在前排，笑眯眯的对着阿呆挑起大拇指。
阿呆一笑，轻咳一声，清清嗓子，有模有样的开始讲
“今天哪，咱们继续讲大宅门儿。上次说到景琦为香怜开方子……”
阿呆有声有色的讲到下午三点，才一拍惊堂木，笑了一声道：“……要知详情，请下回听讲。”
一时掌声，唏嘘声，笑语声叠起。小美蹦跳到阿呆面前大声赞道：“阿呆，你今天简直美呆了。”
“所以呢，还是个呆呗”阿呆笑眯眯的把小美拉到身边调侃道。
阿呆的话引得周围对酒保们一阵大笑。
而一道怨毒的目光，穿过人群，盯视在态度亲昵的阿呆和小美身上。
夜里八点，E区来买醉的客人陆续多了起来。
阿呆早已经熟悉了夜来香的工作流程，不需要小美的陪伴，就能熟练的穿梭在客人间送酒收碟。
突然A区那边传来一阵喧闹，其中还夹杂着不怀好意的笑声和惊呼声。
阿呆惊讶，A区的客人都是豪门巨富社会名流，通常不会有这样的喧闹。此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让贵客们闹腾成这样。阿呆趁着间隙，往A区张望。只看见二三十人簇拥在三四个年轻人周围，灯光暗淡，阿呆看不清楚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阿呆正琢磨怎么能去看个热闹的时候，A区的酒保小蔡快速跑到阿呆身边，气喘吁吁的说：“阿呆，小美……小美她出事儿了。”
小蔡是眼角有一颗小黑痣的俊俏少年，是阿呆的听众之一，也是小美的情郎。
阿呆让小蔡慢慢说是怎么回事，小蔡摇摇手，直接拉着阿呆往A区跑。
阿呆跟在小蔡身后跑，心脏不受控制的砰砰乱跳。
强烈的预感告诉她，小美可能出事儿了。
阿呆跟着小蔡冲进人群，一眼就看到蜷缩在地上，鼻子嘴都在流血的小美。而一个高大魁梧的红发青年站在小美身边。
阿呆只觉得浑身的血液一下子蹿到了头顶，眼睛几乎瞪出血来。还没等到她理智的分析眼前的情况，身体已经蹿了出去，顺手拎起一个方形的酒瓶，狠狠地砸向红发青年。
“哗啦”酒瓶碎裂。
红发青年几乎和酒瓶的碎片同时倒地。鲜血从红色的头发里流到雪白的脸上。空气一时安静的只剩下清浅的音乐。
红发青年很坚强，片刻的晕眩之后，就捂着冒血的头踉跄的站起来，对门边的保镖大声喊：“你们死了吗，还不来把这个贱人给我抓住，直接打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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