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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章 山清水秀赏月台(捌)

    当夕阳的最后一抹颜色消失在了西山的山头上

    此时,月亮也早已从天幕的另一边升了起来悬在半空,天,依旧是蓝的,但是已经偏紫色了,这是一种绚丽的紫色,淡雅又薄情,但总给人一种夕阳逝去风光依旧无限好的感觉。

    东方岄一个人拎着两个篮子走在上山的小路上。虽然树林里的四周已经黑了,但东方岄并不害怕,她只是气呼呼的抱怨着某个不辞而别的家伙,心里有些不开心。

    她走的不快,像是在等谁,当她登上山顶时,天空已经化为了闪着光亮的黑布,无数星辰在天空中闪烁着,照耀着,像是在说话,又像是在打瞌睡。

    东方岄坐到了一处石台上,静静地看着远处并没有那么圆的月亮,月光在她眼中闪烁着,她的眼眸此时就像是另一处星河,淡褐的底色上,历代星辰照耀着,穿梭着,仿佛蕴含了宇宙蛮荒的无穷道意,又仿佛只是藏住了什么难言的心事。

    她看着渐渐升到头顶的月亮,从框子里摸出了一块桂花饼,这是自古留下的传统,说是古代的某位后期成神的人类为了纪念自己的亡妻而在奔月节这天羽化飞升,直上玄天的那座月宫,种遍了桂花,从而后来尘天便有了吃桂花饼的传统。

    东方岄很喜欢这个神话故事,虽然现在神灵因为百年前的一次科技革命中被严厉抨击,从而使其不再被大夏人族尊敬,但是东方岄有种直觉,总会有善神的,就像是人一样,人也有善恶,那神自然也是,不分善恶,只凭公正的,那是仙,不是人,也不是神……

    正当东方岄正在胡思乱想时,她突然被人用毯子包了起来,她扭头看去,眼前突然出现了一朵紫晶小花,再抬头,看到的便是于槐笙那张不算英俊但算是中规中矩的脸。

    于槐笙满脸笑意地将小花塞到东方岄手中说道:“喏,这算是我放你鸽子给你的赔礼吧,这可是我花了大劲才搞来的哦,好好保存啊”

    东方岄看着手中的小花惊喜道:“很好看!这还是第一次有人送我花嘞!”

    闻言于槐笙也不说话,只是眼角弯弯,开心的傻笑着。

    紫晶小花的质地不俗,是那上古早已绝灭的一条紫灵晶矿脉的产物,只是上面缠绕的因果不少,姚越和良人废了不小的劲才将其上的秘术和因果去除了干净,于槐笙这才放心的前来送给了东方岄。

    至于为什么于槐笙会来到山顶,首先确实是有赌的成分,他就赌东方岄还回来看月亮,其次因为他知道东方岄不是那种没有计划的人,即使自己不在,她也会一成不变的执行着自己的计划来看月亮。

    只是于槐笙想错了,东方岄原本的计划是第二天才来看月亮,因为东方岄其实喜欢圆月,而不是现在这种怎么看都好像缺了点的月亮,她今天来完全是为了陪于槐笙。

    不过二人什么都没说,只是如先前一样,裹着毯子看月亮,直到天明。

    曲房珠翠合,深巷管弦调,日晚春风里,衣香满路飘,对景惹起愁闷。染相思、病成方寸,斗顿恁、少喜多嗔。合下休传音问。似合欢桃核,真堪人恨,蓟清无雨晚书,欲挽雏心震

    吹面不寒杨柳风,道是无晴还有晴。只罢,山清水秀赏月台,此景不复来,语重而心长,前路两茫茫

    ——

    半夜,神人从瑶仙池内部偷袭尘天一事传到了京都。

    瞬间轰动了整个京城和暗中的某些势力。

    王权对此震怒无比,连夜召集所有议事殿成员半夜到议事殿开会,开会到了一半,那位轩辕亭主突然在大殿内哭成了泪人。

    原来是他的那个小儿子在进了秘境后便失踪了了,再没出来过。

    熟悉他的人都清楚,他是有多么宠爱他的那位幺儿,那位轩辕公子可谓是集万千宠爱于一身,并且天资不错,小的时候便被上一任君上指明了将来要继承他父亲的亭主之位,而这位从小便含着金钥匙长大的公子哥,现在失踪了,得知消息的后,议事殿内的各大势力之主现在都是心怀鬼胎,有的人笑话轩辕魃是自讨苦吃,有的人则是怀疑此次事件与他们轩辕家有关。

    说后者这种话的人自然是被王权连忙“骂”了一顿,那人也是瞬间心领神会,对着轩辕亭主赔了个不是,便由王权“擅自”为其替轩辕魃接受了道歉。

    轩辕魃自然是敢怒不敢言,一旁的梅亭的宋亭主看着青筋暴起的轩辕魃都害怕的往旁边挪了挪座,谁知道这个桀骜不驯的亭主大人会不会突然暴起弑君,万一离得近了被安上一个“同谋”的帽子可就不好玩了。

    不曾想,谁都以为会奋起反抗的轩辕魃这次却聪明了一会,他只是愤怒了片刻,便将火气压了下去,一脸平静的对着王权磕了个头,笑道:“谢主隆恩。”

    见此,王权先是一愣,随后便眼神复杂的看了眼轩辕魃,只是摆了摆手,让其坐回自己的位置。

    虽然议事殿有平辈相称的要求,但是现在这个紧张的氛围谁还管这些,谁知道这位八境的老亭主会不会因为谁的一两句话就此屠尽大殿。

    议事殿内的虽然都是各处势力的管事,但是其实境界都不是其势力中最高的,大多都只能算是排进了前五,大多都是些已经突破筑基,但是只有七境左右修为的修士。

    八境在其中已经算是高个子了,整个议事殿内,只有王权自己的修为最高,九境金丹境巅峰,但是已经在此境卡住了百年有余,听说是因为早年的一桩秘事导致其至今迟迟没有突破到元婴期。

    所以王权的实力有很多人对此议论纷纷,有的说是不能再动用灵气,有的则是说他已经彻底废了,但还有人说他其实早就突破了元婴,现在已经是那仙胚境的强者了。

    总之众说纷纭,不过山上一共才多少人,山下的平民百姓对此则是毫不了解,谁又能想到在这个科技的社会,自家的君上竟然是一位修仙者呢?

    突然,一道密报从天空滑落,一位女官上前打开,缓缓读出了信中的内容,只是读了一半,那女官和殿内的众人便都浑身战栗,只有王权一人面色平静的走到女官旁边,取回了书信,缓缓开口继续向后读道:“……根据娲神前辈的推衍,最近大夏境内可不太平啊,内忧外患,甚至!我们议事殿内,有人……可是要反呐!”

    一语道出,群臣皆惊,众人纷纷匍匐在地,对着王权不住地磕头。

    王权怒喝一声道:“都起来!大夏百官岂有无罪而跪的道理!”

    群臣闻言,又都颤颤巍巍的站了起来,只是头都埋的低低的,不敢与眼前的灰发男子对视。

    此时,一道慵懒的男声在殿内响起

    “嗯,磕头声听多了也烦,是吧伯仙。”

    王权闻言身子一颤,恭谨道:“师父……您老回来了?”

    群臣立马抬头看向某处,只见一位身着金色长袍,嘴里叼着一根狗尾巴草的年轻男子,斜靠着墙壁吊儿郎当的看着王权以及殿内众人,他摆了摆手道:“你们继续你们继续,我回来取一样东西就走。”

    说完,他对着王权遥遥一指,王权瞬间被吸入了金袍男子的袖口,男子对着众人摆了摆手,便在原地瞬间消逝不见。

    群臣看着王权消失的位置愣愣出神,终于有人忍不住问道:“我们君上,是被那位说是一件东西了吗?”

    “你丫什么意思,你是说君上不是东西喽?”

    “不是不是!你妈的是不是有病,曲解老子意思是几个意思?”

    “几个意思?你问我几个意思几个意思?”

    “你几个意思!”

    “你几个意思!”

    ……

    几乎要打起来的二人被议事殿内的众人连忙分开,在平复了二人的心情后,殿内众人又都陷入了沉默。

    这……开会的人都没了,听的人还在这里呆着干什么。

    于是就有了第一个胆大的修士往王权桌上摆了一条自己写的请假条,说是家里烧的水没关,回去关一下。

    有了前车之鉴,众人便纷纷效仿。

    什么老婆快生了,家里着火了,自己羊水破了,总之是什么奇葩就往上写什么,而且一个个都是老阴逼,写的字都是用左手写的,根本看不出来是谁的字迹、

    待到王权回来时,他和金袍男子看着桌上写的龙飞凤舞的请假条双双陷入了沉思。

    半晌,金袍男子才缓好了抽搐的嘴角,出言调侃道:“你这可真收了些贤臣呐。”

    王权扯了扯嘴角,说道:“可不,这大男人都能生娃了,我……该给他们松松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