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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年磨一刀

    01

    是夜,二人无话,也只管睡去。睡到黎明时候,林然就被强烈的饥饿从熟睡中折腾醒了,他揉揉眼睛,放着望去,山谷中还是漆黑一片,淙淙的流水声,永不停息地响着,他顺着水声来到水边,用手掬了些水,喝了几口,冰冽的泉水,像深冬的寒风,让他不襟打个寒战。

    喝了几口泉水后,他的饥饿感顿时减少许多,他坐在水边一直到天色亮起。

    通过昨天的一番寻觅,再寻山洞的念头他已经打消了,就目前情况来看,也只能另作打算了,他向四周看了看,看到对面山崖下,有许多干枯枝桠,他心念电闪,脑子里已有了主意。

    他要用这些枯枝修一个茅草屋,作为他们今后生活场所。

    半个月过了,他的茅草屋已经修好,虽然,只是一个茅草屋,但还十分地舒适温馨,漂泊了十几年他,总算有个安身地方。茅草屋虽小,但也样样具备,有两个床,有石头砌成桌子,凳子,每当他生起火时,坐在那里的时候,还真有点生活的味道。

    简单的生活,平凡而有趣,他学会了打猎,除了吃一些野果外,偶尔还能吃上一顿野味。

    每天夕阳西下时,他就与尤希念相依坐在茅草屋前,看着夕阳慢慢远去,等着星月徐徐升起,数数满天的星辰,对着一闪而过的流星,彼此说说想要许下的心愿。

    有时,他们为了等一次最圆的明月,而忘记了睡眠,忘记了红尘事外的一切,有时为了听一声雨,他们更是激动得像小孩儿一样。

    02

    这天,林然一醒来,就看到天空中飘着雪花,远处的山崖上已厚厚地落了一层雪,银装素裹,分外妖娆。这是初冬的雪,大部分还没有落地就已经融化了,林然生起了火,寒风凛冽,吹得飞雪纷纷扬扬地飘洒着,十分壮观。

    山崖的树梢上压着白白积雪,远远看去真像开在春天里梨花。真是:

    “忽如一夜春风来,千树万树梨花开。”

    这样的时候,他们总是无事可做,林然突然问道:“你会武功?”

    尤希念点了点头。

    林然又说道:“你能不能教我,我也想学点武功,正好现在闲着无事。”

    尤希念从火中取出一支,已经燃烧了一半的树枝写道:“你真的想学武功?”

    林然笑道:“也不特别想学,只是觉得有趣。”

    尤希念想了想写道:“你还记得那天你捡回的那把刀吗?”

    林然说道:“当然记得,幸亏那把刀,盖茅草屋劈柴全靠它了。”说着便从柴堆里取出了刀。

    尤希念笑笑写道:“看得出你很喜欢这把刀?”

    林然解释道:“算不上喜欢,只是用它来劈劈柴而已!”

    尤希念又写道:“如果你能练成此刀的刀法,说不定还能从这里出去?不过光有刀没有刀谱,一切都是空谈。”

    林然从怀中取出那本泛黄的书交给尤希念,道:“你看看这是不是刀谱?”

    尤希念看了一会儿,点点头写道:“不错这就是刀谱,看来你与此刀有缘,不过想练此刀法却不是容易的事情,能不能练成谁也不知道?”

    林然笑道:“我就是好奇,没想练成什么绝世武功。”

    尤希念点了点头。

    于是将刀谱给林然说了一遍,尤希念本就不能说话,讲解全凭手写,她讲的很费力,林然听得更费劲,幸好,林然天资聪明,经尤希念指点一番,也知道了个大概,从此,林然在尤希念的陪伴下,开始一段坚难的学刀历程。

    03

    时光飞逝,寒风中只剩下冬天最后的凛冽,林然手握长刀,正在寒风中挥舞着,刀光闪闪,刀风森森,长刀的他手里,像是一道白光划破了时空。

    尤希念看着他,一边笑一边拍着手掌,经过无数个日夜,他终于练成了月影刀,要是她能开口说话,她一定会为他叫好的。

    刀已入鞘。

    尤希念已走了过去,正用手替他擦着汗水,林然的脸上闪动着大功告成的喜悦。

    又一个冬天要过去了。山谷中虽还寒意非常,但那温暖的春天应该不会太远了?

    此时的林然已不再是那个刚出江湖的小伙子了,他的嘴边已长出长长胡须,充满活力的脸上已经有了几条细细的皱纹,他已经忘记时间过去了多久,也并不知道外面世界发生怎么样的变化?这些他都不再关心,他现在唯一想要就是能和尤希念,在这里过完余生。

    林然一只手拉着尤希念的手,一只手握着那把刀,正向他们的茅草屋走出。

    茅草屋中生着火,十分温暖,火上正烤着一只几天前他打来的野兔,肉的香味在寒风中弥漫。

    林然放下刀,尤希念已将兔肉从火上取了下,正把其中最大最肥一块递给了他,林然笑着接过,便大口吃了起来,他吃什么东西都显得分外香,你要是看着他吃东食欲一定会变得很好。

    04

    天空中阴云重重,寒风也吹的更紧了,看样子又要下雪了,没过多久,天空中就飘来了雪花。林然看着飞雪说道:“距离上次下雪已经过去了半个月时间了,这都快到春天怎么又下起雪来了,看来今年会有一个好收成了?”

    尤希念紧紧地靠在他肩头,正一根根数着他的胡子,就像一个小孩子依畏在父母的怀中,天真而无邪。

    雪越下越大,不一会儿功夫,山谷中便白茫茫一片,只有那崖上的瀑布处,留出一片碧青蓝色。

    雪整整下了一天,直到半夜时方才停下,每当有风吹过山谷,就能听见树枝被雪压断的声音。

    次日,一早起来,茅草屋上压厚厚一层积雪,要不是雪在半夜就停了下来,茅草屋大有可能会被压塌。

    雪停的时候山谷中就变得更冷了,幸好,天已经转晴,一轮冬日悄悄地从云层中钻了出来,阳光虽然不是很温暖,但至少也不十分寒冷。

    林然坐在火堆前,看着外面的大雪,心里在想,他们在这里已经生活很久时间了,梁园虽好不是久恋之家,总得想办法出去才行,他虽然不是迷恋外面红尘世界,但他总不能真正地就在这里待一辈子吧!一开始的时候,他是有过这种想法,可随着时间的变迁,这种想法变得越来越淡了,而且,这种改变是在不知不觉中的,他突然间,对刚月能改变一切这句话有了重新的认识。不知道尤希念是否也有同样的变化?

    人有的时候真的很奇怪,总是想得到那些得不到东西,可一旦要是得到了,却突然间就不想要了,这或许就是做为人的悲哀吧!

    其实,人在满足欲望的同时,也在自我伤害,当这种伤害以满足了欲望为结局时,才猛然意识到,心永远都是空虚的。这是多么可悲的事情!

    林然想着想着,便觉得忧从中来。

    尤希念从背后抱着他,柔软的身子就像一条蛇,只是,她的身是温暖的,足够温热他那颗孤冷的心,她们就这样,一直相拥,直到这一天又要结束。

    05

    又过了半个多月,冬天直的已经结束了,冰雪融化,山谷的小草已戴上了嫩绿小尖帽,这天林然决定和尤希念,到山谷的四周好好转转,从早上就出发,到中午的时候他们已经走了很远的路了,他们走的方向还是沿着峡谷的方向,因为按着水流的方向走去,一定就能走出这个山谷,不过他并没有对尤希念说这些。

    沿着峡谷向前,越向前走,地执就越来越平坦,两边山崖也渐渐矮了起来,林然看到这一切,心中那渴望已久的想法,像一股洪流在他心激荡澎湃,久久无法平静。

    在向前走了数里,就看到有一条小路直接蜿蜒到山上,林然的眼中闪出一道光芒,他激动的一下子抱住了尤希念,你一头刚被放出笼的野兽,整个身子都散发着狂野的气息。他激动地对尤希念说道:“我知道怎么走出这里了?”

    尤希念瞪着眼睛,静静地看着他,脸上露出惊恐的表情。随后才缓缓一笑。

    宝刀在手,美人在侧,光明就在前方,仿佛在那一刻,老天爷将一切美好的东西都给了他,而他要做的就敞开怀抱,一一接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