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落火节
说时迟，那时快。
矮个子的人空闲的那只手快速一挥的同时，他身后的两个高个子的人也有了动作。
两人以迅捷的速度取下了背后的两块被黑色帆布包裹的物件，并将其相对而立。
然后两个高个子的人背对而立，矮个子的人立于两人背对中空的地方。
随后高个子的两人在同一时间双手结印，那两块被黑色帆布包裹的物件在这个时候，开始在黑色帆布下微微颤抖。
物件颤抖的同时，两个物件面向的方位也有所变化，随着朝向越来越向西，两者的实体也开始变得虚幻，有些若隐若现的感觉。
站在其中的三人也同样如此，变得虚幻不真实，继而开始若隐若现，最后直接是消失在了原地。
奇怪的是，这里发生的一切，西城大道上的路人都好像看不见一般，全都没去注意这边的情况。
……
“阿父，阿母，你们快一点啊，太阳就要落山了，祭火就要点燃了。”
一个约莫五岁左右的小男孩，穿着一身新衣，手舞足蹈的同时，对着他身后的一男一女呼喊着。
那一男一女都穿了一身藏青色的衣物，两人的头上还盘有相同的发饰，那发饰被做成篝火的模样，中心是镂空的状态，看不出材质。
篝火中又有如同荆棘长藤一样的木质物件，从篝火发饰镂空处横穿过去。
两人的手上各自端了一只已经蒸熟的鸡和鱼，唯一特别的地方就是那鸡与鱼的身上，都交叉着插入了两支筷子，鸡跟鱼的嘴里还被插了半根大葱，看上去应该是祭祀之用。
在两人的身后，还有着很多或老或小，或与之年岁相仿的人，他们的装束也是如此，只不过手中所端的祭祀之物各有不同。
有的只是几棵白菜、青菜，有的是猪头、牛头，有的甚至是直接抬了一整只的牛或羊或猪。
在他们或端或抬的祭祀之物中，只要是牲畜类的祭品，嘴里都会有半根大葱插入喉中。
有的祭品不知是何原因，被插上大葱之后，看上去竟有种说不出的滑稽感。
所有人都是步履匆匆、着急忙慌的模样，他们时不时的看向西方天际，眼中都映照着快要西落的夕阳。
他们或交谈，或催促，喧闹着，都向着西城门外行去。
……
西昭城西城门外的不远处，高耸的长城城墙安静矗立着，似乎亘古不变。
古籍有云：始皇扫六合，一统天下，筑长城，御外敌。
自大一统之后，为了抵御西狄荒地的匈奴，以及北莽草原的蛮夷，始皇耗尽毕生精力，终于是在中原之地的边境线上，修筑起了纵横西北的万里长城。
世人皆知这古籍的故事，看似全懂，实则不然，毕竟这已经是两千多年前的历史了。
城门之外，长城之内，如今这里已经人山人海，就好像全城的人都在同一时间来到了这里。
一簇簇高大的火把被架了起来，并与长城平行而立，排成一长排。
城门口的夏人士兵，今天也好像变得不那么严肃且无礼了。
他们看着这些曾经的燕人，心中又想起了以前在故土的时候。
也是在立秋之后，约莫这个时间左右，他们虽然没有一模一样的节日，但也会有类似的祭祀活动。
那个时候，北方草原上的各个大小部落都会提前来到草原的极西之地。
那是草原的边界，也是西海的边界，再往西就是无尽的海洋。
他们会在海岸上架起像燕人这般的巨大火把，会把自己穿戴了一年左右的贴身衣物撕下一些，扔进大火焚烧。
当然，他们也有牲畜的祭祀，不同的是，他们不会交叉着插入筷子，也不会在牲畜的嘴里插入大葱。
此时，许家一众人等也来到了西城门外，他们的装束也都与城外的众人如出一辙。
现在的许武堂已经融入其中，丝毫看不出他是这城中的从八品官员。
谭姊馨推着许文庆，许文瑾在其一旁，身后有七八个仆从家丁，两两合作抬着三四样祭祀牲畜，都是些牛马猪羊。
许氏老妪没有在其中，因为作为全家“掌中宝”的许洞明得有人照顾，即使有奶妈、丫鬟等人的服侍，许家的人也不会放心。
许武堂也不会放心，因为这个宝贝孙儿，可是他实现宏愿的唯一希望。
这里地处城郊，地面都是些砂石山土，加之人多孩童也多，嬉戏的孩童们奔来跑去间，也会带起不小的沙土，绘就一副飞沙景象。
许武堂上下左右的拍了拍身上刚落的灰尘，自言自语般的喃喃说道：“没想到这边城的‘落火节’会有如此大的阵仗。”
做完拍灰动作之后，他转头对着身后的几个后辈说道：“走吧，先去祭台，等日落之后，祭火点燃，才能算是真正的过节！”
他身后的三人，皆是点头应是。
……
“日落了，点火！”
每一簇巨大的火把旁都有一个身穿大褂的壮汉，众人看着夕阳刚刚消失在长城之上，一声声呼喊着点火的声音就一个接一个的响起。
呼喊声响起时，人山人海的喧闹声也随之安静下来，然后是那道相同内容、不同声线的呼喊声持续发生。
声音顺着长城，一路向着南北两方延升而去，仿佛寻不到尽头。
与这一幕同时发生的，还有那一簇簇巨大火把逐一被点燃的画面。
本来因为日落而昏暗下来的长城边境，在经历短暂的昏暗后，又因为火把的点燃而再次迎来光亮。
夜幕愈加深邃，天穹之上仍然看不到任何星辰，只是今夜的月食有了些许不同。
月面依旧暗淡，散发的颜色与初春时的棕黄暖色相比，冷冷的蓝色让它看上去是那么的孤独、寂静。
今夜没有云层遮挡，但在圆月最亮的外圈外侧，依旧生出了一圈圈奇异的彩色光晕。
地面上，巨大火把的焰火越来越大，众人的祭祀也都开始了。
没人去注意今夜的月亮变化，因为世人都已经习以为常。
黑夜在持续加深，祭祀的人也在持续减少。
许家的祭祀也到了尾声，许武堂等人没有过多停留的意思，可能都是想快点回去抱一抱那让人又爱又恨的全家“掌中宝”吧。
随着众人的纷纷离场，随着西昭城西城门的关闭，随着巨大火把的火焰逐渐变小，一切都好像在恢复正常，但又不正常。
因为在夜幕下的长城城墙外侧，攀附在城墙上，白天里还一切正常的荆棘藤条，在此时竟开始了向上生长，速度快的惊人。
矮个子的人空闲的那只手快速一挥的同时，他身后的两个高个子的人也有了动作。
两人以迅捷的速度取下了背后的两块被黑色帆布包裹的物件，并将其相对而立。
然后两个高个子的人背对而立，矮个子的人立于两人背对中空的地方。
随后高个子的两人在同一时间双手结印，那两块被黑色帆布包裹的物件在这个时候，开始在黑色帆布下微微颤抖。
物件颤抖的同时，两个物件面向的方位也有所变化，随着朝向越来越向西，两者的实体也开始变得虚幻，有些若隐若现的感觉。
站在其中的三人也同样如此，变得虚幻不真实，继而开始若隐若现，最后直接是消失在了原地。
奇怪的是，这里发生的一切，西城大道上的路人都好像看不见一般，全都没去注意这边的情况。
……
“阿父，阿母，你们快一点啊，太阳就要落山了，祭火就要点燃了。”
一个约莫五岁左右的小男孩，穿着一身新衣，手舞足蹈的同时，对着他身后的一男一女呼喊着。
那一男一女都穿了一身藏青色的衣物，两人的头上还盘有相同的发饰，那发饰被做成篝火的模样，中心是镂空的状态，看不出材质。
篝火中又有如同荆棘长藤一样的木质物件，从篝火发饰镂空处横穿过去。
两人的手上各自端了一只已经蒸熟的鸡和鱼，唯一特别的地方就是那鸡与鱼的身上，都交叉着插入了两支筷子，鸡跟鱼的嘴里还被插了半根大葱，看上去应该是祭祀之用。
在两人的身后，还有着很多或老或小，或与之年岁相仿的人，他们的装束也是如此，只不过手中所端的祭祀之物各有不同。
有的只是几棵白菜、青菜，有的是猪头、牛头，有的甚至是直接抬了一整只的牛或羊或猪。
在他们或端或抬的祭祀之物中，只要是牲畜类的祭品，嘴里都会有半根大葱插入喉中。
有的祭品不知是何原因，被插上大葱之后，看上去竟有种说不出的滑稽感。
所有人都是步履匆匆、着急忙慌的模样，他们时不时的看向西方天际，眼中都映照着快要西落的夕阳。
他们或交谈，或催促，喧闹着，都向着西城门外行去。
……
西昭城西城门外的不远处，高耸的长城城墙安静矗立着，似乎亘古不变。
古籍有云：始皇扫六合，一统天下，筑长城，御外敌。
自大一统之后，为了抵御西狄荒地的匈奴，以及北莽草原的蛮夷，始皇耗尽毕生精力，终于是在中原之地的边境线上，修筑起了纵横西北的万里长城。
世人皆知这古籍的故事，看似全懂，实则不然，毕竟这已经是两千多年前的历史了。
城门之外，长城之内，如今这里已经人山人海，就好像全城的人都在同一时间来到了这里。
一簇簇高大的火把被架了起来，并与长城平行而立，排成一长排。
城门口的夏人士兵，今天也好像变得不那么严肃且无礼了。
他们看着这些曾经的燕人，心中又想起了以前在故土的时候。
也是在立秋之后，约莫这个时间左右，他们虽然没有一模一样的节日，但也会有类似的祭祀活动。
那个时候，北方草原上的各个大小部落都会提前来到草原的极西之地。
那是草原的边界，也是西海的边界，再往西就是无尽的海洋。
他们会在海岸上架起像燕人这般的巨大火把，会把自己穿戴了一年左右的贴身衣物撕下一些，扔进大火焚烧。
当然，他们也有牲畜的祭祀，不同的是，他们不会交叉着插入筷子，也不会在牲畜的嘴里插入大葱。
此时，许家一众人等也来到了西城门外，他们的装束也都与城外的众人如出一辙。
现在的许武堂已经融入其中，丝毫看不出他是这城中的从八品官员。
谭姊馨推着许文庆，许文瑾在其一旁，身后有七八个仆从家丁，两两合作抬着三四样祭祀牲畜，都是些牛马猪羊。
许氏老妪没有在其中，因为作为全家“掌中宝”的许洞明得有人照顾，即使有奶妈、丫鬟等人的服侍，许家的人也不会放心。
许武堂也不会放心，因为这个宝贝孙儿，可是他实现宏愿的唯一希望。
这里地处城郊，地面都是些砂石山土，加之人多孩童也多，嬉戏的孩童们奔来跑去间，也会带起不小的沙土，绘就一副飞沙景象。
许武堂上下左右的拍了拍身上刚落的灰尘，自言自语般的喃喃说道：“没想到这边城的‘落火节’会有如此大的阵仗。”
做完拍灰动作之后，他转头对着身后的几个后辈说道：“走吧，先去祭台，等日落之后，祭火点燃，才能算是真正的过节！”
他身后的三人，皆是点头应是。
……
“日落了，点火！”
每一簇巨大的火把旁都有一个身穿大褂的壮汉，众人看着夕阳刚刚消失在长城之上，一声声呼喊着点火的声音就一个接一个的响起。
呼喊声响起时，人山人海的喧闹声也随之安静下来，然后是那道相同内容、不同声线的呼喊声持续发生。
声音顺着长城，一路向着南北两方延升而去，仿佛寻不到尽头。
与这一幕同时发生的，还有那一簇簇巨大火把逐一被点燃的画面。
本来因为日落而昏暗下来的长城边境，在经历短暂的昏暗后，又因为火把的点燃而再次迎来光亮。
夜幕愈加深邃，天穹之上仍然看不到任何星辰，只是今夜的月食有了些许不同。
月面依旧暗淡，散发的颜色与初春时的棕黄暖色相比，冷冷的蓝色让它看上去是那么的孤独、寂静。
今夜没有云层遮挡，但在圆月最亮的外圈外侧，依旧生出了一圈圈奇异的彩色光晕。
地面上，巨大火把的焰火越来越大，众人的祭祀也都开始了。
没人去注意今夜的月亮变化，因为世人都已经习以为常。
黑夜在持续加深，祭祀的人也在持续减少。
许家的祭祀也到了尾声，许武堂等人没有过多停留的意思，可能都是想快点回去抱一抱那让人又爱又恨的全家“掌中宝”吧。
随着众人的纷纷离场，随着西昭城西城门的关闭，随着巨大火把的火焰逐渐变小，一切都好像在恢复正常，但又不正常。
因为在夜幕下的长城城墙外侧，攀附在城墙上，白天里还一切正常的荆棘藤条，在此时竟开始了向上生长，速度快的惊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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