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夜蚀
西边的长城之外名为西狄，也被世人称之为“夜蚀之地”。
因为年代久远、古籍残缺，已经无人知晓这“夜蚀”的真正含义，唯一知道的就是西狄的土地上长满了荆棘，那里的土壤都是黑褐色，腐臭的淤泥到处横生，已经是无法种植任何农作物。
也正因如此，西狄如今已成为无人之地，甚至连鸟兽的踪迹都无法找寻到。
这里是长城之外，离长城大约有五十里的距离。
四道身影一前三后的站在黑褐色的土地上，土壤中有很多像根茎一样的荆棘藤条，一部分埋在土壤中，一部分又露在土壤外。
这四人自然就是白天西昭城西城大道上的颂唱老人和两高一矮的三人组。
这个时候，身处颂唱老人身后的三人里，仍然是那矮个子的人最先开口。
因为夜幕已经降临，加之没有星星、月面暗沉的缘故，矮个子的人的动作颂唱老人是看不清楚的，故而他也是时刻提防着对方。
矮个子的人抬高嗓音，说道：“原本念在你岁数大的份儿上，还打算花点钱买你的东西，你为何就要跑了呢，不愿意与我等做生意，也不能如此无礼吧！”
“尔等即是知晓传诵人收藏的志怪类唱本，那想必也知道每个传诵人的传世唱本都只是残卷，最多也就是记录了些障眼之法，你们买去了又有何用？”颂唱老人出声问道。
听到此话，矮个子的人阴阳怪气的笑道：“买不买，为何买去，买去作甚，这都是买货人的事儿，你又何必问清楚呢，如今好了，阁下这钱恐怕也是赚不到了，因为我等已经不想花钱买了！”
颂唱老人没有第一时间回话，而是先从腰间拿出了他之前诵唱时所用的快板，然后方才开口道：“那就得看一看你们‘赶山人’的本事硬不硬了？”
“哒哒哒哒……”
他刚一说完话，那快板的声音就响了起来，非常急促的敲打着，发出哒哒哒的声音，持续不断。
那矮个子的人第一时间反应，但他发现脚下黑褐色的泥土好像在蠕动，甚至有一部分已经附着在了他的靴子上。
高个子的两人反应极快，放下那背上的两块物件后，扯下包裹物件的黑布，手中结印，开始呢喃低语。
但同样的，他们也发现了脚下泥土的异常。
颂唱老人这边，他甩动着快板的手突然停了下来，因为他发现脚下的泥土不知什么时候，已经是蠕动着附着在了他的腿上，已经过了膝盖。
一两个呼吸间，泥土就已经是覆盖住了颂唱老人的全身，在他还有意识的最后一刻，他在心中无声的说了一句：“原来，唱本上所记录之事，皆是纪实之事啊！”
身处此地的另外三人，此时心中都是非常的诧异，随后是逐渐加深的恐惧感在他们心中挥之不去。
这些蠕动的泥土像是有生命一般，在感受到他们的目光看向自己之后，附着蠕动的速度突然之间就加快了。
此时矮个子的人已经有些着急了，因为眼下的这些泥土已经攀附到了他的胸口处。
“老头，你这弄的是什么鬼东西，给我停下。”矮个子的人对着颂唱老人的方向怒吼道。
他的怒吼声没有得到回应，他发现颂唱老人的身影好像变大了，快板的声音也不见了，他甚至都不知道对方是何时停下的，而在他身旁的两个高个子的人也被泥土附满了全身。
本就很高的两人，此时在他的眼中又高出了一大截。
在这一刻，他们的身下已经堆满了泥土，但那些泥土根本就没有想要停下来的意思，反而因为矮个子的人的视线看过来而变得蠕动得更快了。
他看着眼前的景象，瞬间明白了那颂唱老人为什么会变高大了，不是对方变高大了，而是对方已经被泥土覆盖完了。
而让他头皮发麻的是这一切不是对方搞出来的，而是这鬼地方自然发生的。
他脑海中突然想到了“夜蚀”二字，想到了一些驱邪之法，他似是突然看到了希望，又像是恍然大悟一般，这让他心中的恐惧稍微减弱了一些。
他想要伸手去身后的箱笼上拿铃铛，但只是他念头转动的这一瞬间，那些泥土就已经将他的双手也给覆盖住了。
他感觉自己的手没了知觉，随后是眼前被什么东西覆盖住的感觉，再之后，他就什么都不知道了，完全的失去了知觉。
现在，四人已经被泥土完全的覆盖住，他们在泥土中，仿佛已经断了气，没了生机，一动不动的保持着站立的动作。
而那些泥土却还在他们的身上附着，并且疯狂的蠕动着，越堆越高，越积越宽。
泥土中像树根一样的一根根荆棘藤条，此时也开始了伸展、蠕动。
它们时而缓慢，时而快速的穿插进了这堆泥土中，来回交错延伸。
随着荆棘藤条的交错延伸，那泥土中的黑褐色泽仿佛又加深了一些，也湿润了一些，看上去就像是用血液在和泥一样。
时间一点一滴的过去，荆棘藤条交错延伸的动作也开始有了停滞感，泥土的蠕动也越来越缓慢。
直到最后，只听到啪的一声，就像是烂泥掉落地面时的声音那样，这一堆包裹着几人的泥土突然落地。
地面又恢复了之前的模样，平坦、黑褐色、淤泥横生，荆棘藤条在其中交错盘聚，完全看不到之前那四人的身影。
甚至连尸骸都看不到，现在的画面就仿佛是他们从来都没有在这个地方出现过一般，普普通通、平平无奇。
而在这一幕发生的同时，在那西昭城外的长城外城墙上，向西的一面，爬满荆棘藤条的一面，上面攀附着的荆棘藤条仿佛又多了一些，有些甚至都已经爬上了长城上锯齿状的瞭望口。
有的荆棘藤条会时不时的向前伸展，但在爬到长城墙壁内侧后，又会在巨大火把摇曳的火光中缩了回去。
他们的毅力非凡，他们锲而不舍，他们伤愈忘痛，总在缩回之后又重新尝试，然后又缩回，像是在试探，又像是在努力向前。
但这里发生的一切，除了天上的暗淡圆月看到并知晓外，再无一人能够知道此间的种种，除非历史复刻。
因为年代久远、古籍残缺，已经无人知晓这“夜蚀”的真正含义，唯一知道的就是西狄的土地上长满了荆棘，那里的土壤都是黑褐色，腐臭的淤泥到处横生，已经是无法种植任何农作物。
也正因如此，西狄如今已成为无人之地，甚至连鸟兽的踪迹都无法找寻到。
这里是长城之外，离长城大约有五十里的距离。
四道身影一前三后的站在黑褐色的土地上，土壤中有很多像根茎一样的荆棘藤条，一部分埋在土壤中，一部分又露在土壤外。
这四人自然就是白天西昭城西城大道上的颂唱老人和两高一矮的三人组。
这个时候，身处颂唱老人身后的三人里，仍然是那矮个子的人最先开口。
因为夜幕已经降临，加之没有星星、月面暗沉的缘故，矮个子的人的动作颂唱老人是看不清楚的，故而他也是时刻提防着对方。
矮个子的人抬高嗓音，说道：“原本念在你岁数大的份儿上，还打算花点钱买你的东西，你为何就要跑了呢，不愿意与我等做生意，也不能如此无礼吧！”
“尔等即是知晓传诵人收藏的志怪类唱本，那想必也知道每个传诵人的传世唱本都只是残卷，最多也就是记录了些障眼之法，你们买去了又有何用？”颂唱老人出声问道。
听到此话，矮个子的人阴阳怪气的笑道：“买不买，为何买去，买去作甚，这都是买货人的事儿，你又何必问清楚呢，如今好了，阁下这钱恐怕也是赚不到了，因为我等已经不想花钱买了！”
颂唱老人没有第一时间回话，而是先从腰间拿出了他之前诵唱时所用的快板，然后方才开口道：“那就得看一看你们‘赶山人’的本事硬不硬了？”
“哒哒哒哒……”
他刚一说完话，那快板的声音就响了起来，非常急促的敲打着，发出哒哒哒的声音，持续不断。
那矮个子的人第一时间反应，但他发现脚下黑褐色的泥土好像在蠕动，甚至有一部分已经附着在了他的靴子上。
高个子的两人反应极快，放下那背上的两块物件后，扯下包裹物件的黑布，手中结印，开始呢喃低语。
但同样的，他们也发现了脚下泥土的异常。
颂唱老人这边，他甩动着快板的手突然停了下来，因为他发现脚下的泥土不知什么时候，已经是蠕动着附着在了他的腿上，已经过了膝盖。
一两个呼吸间，泥土就已经是覆盖住了颂唱老人的全身，在他还有意识的最后一刻，他在心中无声的说了一句：“原来，唱本上所记录之事，皆是纪实之事啊！”
身处此地的另外三人，此时心中都是非常的诧异，随后是逐渐加深的恐惧感在他们心中挥之不去。
这些蠕动的泥土像是有生命一般，在感受到他们的目光看向自己之后，附着蠕动的速度突然之间就加快了。
此时矮个子的人已经有些着急了，因为眼下的这些泥土已经攀附到了他的胸口处。
“老头，你这弄的是什么鬼东西，给我停下。”矮个子的人对着颂唱老人的方向怒吼道。
他的怒吼声没有得到回应，他发现颂唱老人的身影好像变大了，快板的声音也不见了，他甚至都不知道对方是何时停下的，而在他身旁的两个高个子的人也被泥土附满了全身。
本就很高的两人，此时在他的眼中又高出了一大截。
在这一刻，他们的身下已经堆满了泥土，但那些泥土根本就没有想要停下来的意思，反而因为矮个子的人的视线看过来而变得蠕动得更快了。
他看着眼前的景象，瞬间明白了那颂唱老人为什么会变高大了，不是对方变高大了，而是对方已经被泥土覆盖完了。
而让他头皮发麻的是这一切不是对方搞出来的，而是这鬼地方自然发生的。
他脑海中突然想到了“夜蚀”二字，想到了一些驱邪之法，他似是突然看到了希望，又像是恍然大悟一般，这让他心中的恐惧稍微减弱了一些。
他想要伸手去身后的箱笼上拿铃铛，但只是他念头转动的这一瞬间，那些泥土就已经将他的双手也给覆盖住了。
他感觉自己的手没了知觉，随后是眼前被什么东西覆盖住的感觉，再之后，他就什么都不知道了，完全的失去了知觉。
现在，四人已经被泥土完全的覆盖住，他们在泥土中，仿佛已经断了气，没了生机，一动不动的保持着站立的动作。
而那些泥土却还在他们的身上附着，并且疯狂的蠕动着，越堆越高，越积越宽。
泥土中像树根一样的一根根荆棘藤条，此时也开始了伸展、蠕动。
它们时而缓慢，时而快速的穿插进了这堆泥土中，来回交错延伸。
随着荆棘藤条的交错延伸，那泥土中的黑褐色泽仿佛又加深了一些，也湿润了一些，看上去就像是用血液在和泥一样。
时间一点一滴的过去，荆棘藤条交错延伸的动作也开始有了停滞感，泥土的蠕动也越来越缓慢。
直到最后，只听到啪的一声，就像是烂泥掉落地面时的声音那样，这一堆包裹着几人的泥土突然落地。
地面又恢复了之前的模样，平坦、黑褐色、淤泥横生，荆棘藤条在其中交错盘聚，完全看不到之前那四人的身影。
甚至连尸骸都看不到，现在的画面就仿佛是他们从来都没有在这个地方出现过一般，普普通通、平平无奇。
而在这一幕发生的同时，在那西昭城外的长城外城墙上，向西的一面，爬满荆棘藤条的一面，上面攀附着的荆棘藤条仿佛又多了一些，有些甚至都已经爬上了长城上锯齿状的瞭望口。
有的荆棘藤条会时不时的向前伸展，但在爬到长城墙壁内侧后，又会在巨大火把摇曳的火光中缩了回去。
他们的毅力非凡，他们锲而不舍，他们伤愈忘痛，总在缩回之后又重新尝试，然后又缩回，像是在试探，又像是在努力向前。
但这里发生的一切，除了天上的暗淡圆月看到并知晓外，再无一人能够知道此间的种种，除非历史复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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