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受刑
我吹响牙哨，相传羽军曾以此为号，我不知如今羽军残部都分布于何处，只能用这个方法召唤他们。第一夜，并无人答应，我并未放弃，第二夜，依旧在同一地方吹响牙哨。
“青海长云暗雪山，孤城遥望玉门关。黄沙百战穿金甲，不破楼兰终不还。”我高声念道。
话音刚落，一个身穿粗布衣裳的杂役走了出来，他的肩上担着夜香，不耐烦地说道，“大半夜的，吵死了，让开让开。”
“敢问阁下可是羽军后裔？”他与我擦肩而过，身上散发出一股一言难尽的味道，可我并未有任何轻怠之意，只是对他拱了拱手。
他瞟了我一眼，冷笑一声，“听闻这个时候，正是王子殿下与王上议事结束之时，不少美人都去御书房的必经之路上跳舞去了，你可真是新奇，挑这么个地方吹西北风。”
“王上商议国事，你一个粗使杂役，竟也这样清楚。可要得到王上的青睐，跳舞这个方法，阁下怕是用不上了。”我的语气带着调侃。
他没有说话，只是继续向前走去。
“与西北一战，虽然告捷，可西北狼族当今的首领狼枭，仍有不臣之心，此番议和，必然有诈，若是那个时候，羽军能够出手救驾，定能立下大功。”我对着他的背影喊道，只见他顿了顿，停了下来。
“我能让羽军光明正大地立于朝堂，可是羽军必须听我号令。”我举起令牌，“我可以答应你们，绝不让羽军做任何伤天害理之事。”
他回过头来，定定地看着我。
在南疆的日子，过得很快，转眼间，我当上这背锅王妃，已经有两个月了。凌寒还算守信，在幽谷被攻陷之时亲自领兵保住了幽谷，可是却慢了一步，三块仙石已经不翼而飞，不知流落何处，黑堡和阴山都捂得严实，毕竟这一战，两派皆有损伤，若是此时有别的势力崛起来横插一脚，也是麻烦，江湖乱世，枭雄不断，不得不防。果然，擅做黄雀之人，这反套路的警觉还是有的。
凌寒风尘仆仆地回来，黑着一张脸。
我心里暗翻白眼，他自己抢不到仙石，也不能怪我不是，我告诉他的可都是大实话，虽然并未知无不言，却没有骗他，比起他对我使的心眼，已经是仁至义尽了。
他在我这喝了两杯茶，并没有要走的意思。我今日的打扮有些艳俗，甚至往身上喷了许多香水，自己都闻得呛鼻，我凑近他，挽住他的胳膊，笑盈盈地说道，“殿下今夜，就在奴家这歇下吧。”
他皱了皱眉头，却没有意料中的那般马上推开我，反而捏住我的下巴，挑了挑眉，“哦？”
等等，情况有些不对，这招上回不是挺好用的？怎么不灵了？我有些慌，却还是面不改色。
小桃及时地闯进来，“殿下！王上听说您回来了，要您去一趟御书房。”
凌寒走了，我舒了一口气。小桃有些郁闷地在我耳边嘀咕，“王妃，殿下难得来一趟，您为何、”接触到我的目光，她止住了接下来的话，只得撅着小嘴退下了。
这几日，天气有些冷，我身上的旧疾有复发的迹象，我在院子里晒着太阳，无聊地翻着一卷书，小桃端上药来，我慢悠悠地喝了一口，又翻了一页书。筹划了两个月，羽军的事情总算是尘埃落定了，是可以歇一口气。
忽然，一群士兵破门而入。
“柳夫人中毒昏迷，听闻王妃精通医理，擅于弄毒，更有人亲眼所见，王妃昨日曾出现在飞絮院，我等奉王子之令，前来搜查，王妃勿怪。”
“放肆！昨日王妃一直未曾出门，往来宾客，宫中守卫皆可作证，如何下毒？”小桃怒道，瞅见凌寒目光冰冷，复又跪下央求，“王妃是冤枉的，殿下明鉴！”
凌寒居高临下地站着，一言不发，士兵们翻箱倒柜开始搜查。
一包白色的粉末被搜出。
“这是何物？”凌寒似笑非笑地看着我。
柳氏确实多次前来挑衅，也曾故意留下砒霜，均被我清理妥帖。我心想柳氏虽刁蛮难缠，却城府不深，愚钝莽撞，不难应付，遂以为不足为虑，所以昨日只是推脱宴请，闭门不出，并请来宾客，雅聚为证。却不曾想，事情远远没有我想的那么简单。
“我承认，是我做的。”我心下冷笑一声，确是平静地抬头。凌寒明显眼中一讶，看着我若有所思。
“既如此，将她打入天牢，等候发落。”
这个圈套，是他设下的。屋内设防均为我亲布，若有人蓄意栽赃陷害，投赃之时必然留下痕迹，我不可能一无所知，而这群士兵乃凌寒亲信，他们来势汹汹，势在必得，只有这一个可能。至于他为什么这样做，我不得而知，在他有下一步举动之前，多猜无益，唯有保存体力，伺机而动。
我从容地喝完最后一口药，随着他们离开，只剩身后的小桃泣不成声。
“王妃住的可还习惯？”
昏暗的天牢被打开，射入一道刺眼的白光，柳氏走了进来，见我没有理会她，也不恼，反而笑盈盈说道，“你还是这副不可一世的模样，不过你惯会审时度势，见风使舵，如今人为刀俎你为鱼肉，我劝你还是乖乖求饶，我可以考虑让你更舒服一点。”她抽出鞭子，缓缓向我走来。
“罪名未定，我仍是王妃，你若动我，便是不敬之罪。”
“我奉王子之令审问你。”。
“他若晓得你如此活蹦乱跳，还会让你审问我？镇北侯府虽表面风光，却深受忌惮，我劝你还是不要轻举妄动，逞一时之快。”被吊了一天，已经有些不太受用，见她将鞭子浸入盐水，神色狠辣，我不由得毛骨一悚，后背发凉，只想尽量用话拖延。
“你果然不蠢，不过南疆很快是我柳氏一族的天下，我又何须惧他？”她大笑起来。
“你们要兵变？”我脸色一变。
“我爱了他二十年，可他从未看过我一眼，我以为她死了，他便会回头，可是他没有，我以为我赢了那些女人，他便会回头，可他还是没有，后来我想，就算他的心里没有我，只要他离不开柳氏一族，我便能永远留在他的身边，万万没想到，我等了这么多年，他竟选了你这个野丫头！”。她恶狠狠地说道，“我恨透了这没有尽头的等待，恨透了这无休无止的失望，从今日起，我要做这控局之人，我要让他臣服于我，哈哈哈！”
鞭子一下一下落在身上，仿佛发泄着她心中的恨意。
“夫人，她快不行了！”
“将她放下来，泼醒。”
冰冷的水泼在身上，我艰难地睁开双眼。
她站在我面前，居高临下地看着我，又举起脚狠狠地往我腹部踹了几下，我疼得将身体蜷成一团，吐出一口血来，终于彻底失去了知觉。
“青海长云暗雪山，孤城遥望玉门关。黄沙百战穿金甲，不破楼兰终不还。”我高声念道。
话音刚落，一个身穿粗布衣裳的杂役走了出来，他的肩上担着夜香，不耐烦地说道，“大半夜的，吵死了，让开让开。”
“敢问阁下可是羽军后裔？”他与我擦肩而过，身上散发出一股一言难尽的味道，可我并未有任何轻怠之意，只是对他拱了拱手。
他瞟了我一眼，冷笑一声，“听闻这个时候，正是王子殿下与王上议事结束之时，不少美人都去御书房的必经之路上跳舞去了，你可真是新奇，挑这么个地方吹西北风。”
“王上商议国事，你一个粗使杂役，竟也这样清楚。可要得到王上的青睐，跳舞这个方法，阁下怕是用不上了。”我的语气带着调侃。
他没有说话，只是继续向前走去。
“与西北一战，虽然告捷，可西北狼族当今的首领狼枭，仍有不臣之心，此番议和，必然有诈，若是那个时候，羽军能够出手救驾，定能立下大功。”我对着他的背影喊道，只见他顿了顿，停了下来。
“我能让羽军光明正大地立于朝堂，可是羽军必须听我号令。”我举起令牌，“我可以答应你们，绝不让羽军做任何伤天害理之事。”
他回过头来，定定地看着我。
在南疆的日子，过得很快，转眼间，我当上这背锅王妃，已经有两个月了。凌寒还算守信，在幽谷被攻陷之时亲自领兵保住了幽谷，可是却慢了一步，三块仙石已经不翼而飞，不知流落何处，黑堡和阴山都捂得严实，毕竟这一战，两派皆有损伤，若是此时有别的势力崛起来横插一脚，也是麻烦，江湖乱世，枭雄不断，不得不防。果然，擅做黄雀之人，这反套路的警觉还是有的。
凌寒风尘仆仆地回来，黑着一张脸。
我心里暗翻白眼，他自己抢不到仙石，也不能怪我不是，我告诉他的可都是大实话，虽然并未知无不言，却没有骗他，比起他对我使的心眼，已经是仁至义尽了。
他在我这喝了两杯茶，并没有要走的意思。我今日的打扮有些艳俗，甚至往身上喷了许多香水，自己都闻得呛鼻，我凑近他，挽住他的胳膊，笑盈盈地说道，“殿下今夜，就在奴家这歇下吧。”
他皱了皱眉头，却没有意料中的那般马上推开我，反而捏住我的下巴，挑了挑眉，“哦？”
等等，情况有些不对，这招上回不是挺好用的？怎么不灵了？我有些慌，却还是面不改色。
小桃及时地闯进来，“殿下！王上听说您回来了，要您去一趟御书房。”
凌寒走了，我舒了一口气。小桃有些郁闷地在我耳边嘀咕，“王妃，殿下难得来一趟，您为何、”接触到我的目光，她止住了接下来的话，只得撅着小嘴退下了。
这几日，天气有些冷，我身上的旧疾有复发的迹象，我在院子里晒着太阳，无聊地翻着一卷书，小桃端上药来，我慢悠悠地喝了一口，又翻了一页书。筹划了两个月，羽军的事情总算是尘埃落定了，是可以歇一口气。
忽然，一群士兵破门而入。
“柳夫人中毒昏迷，听闻王妃精通医理，擅于弄毒，更有人亲眼所见，王妃昨日曾出现在飞絮院，我等奉王子之令，前来搜查，王妃勿怪。”
“放肆！昨日王妃一直未曾出门，往来宾客，宫中守卫皆可作证，如何下毒？”小桃怒道，瞅见凌寒目光冰冷，复又跪下央求，“王妃是冤枉的，殿下明鉴！”
凌寒居高临下地站着，一言不发，士兵们翻箱倒柜开始搜查。
一包白色的粉末被搜出。
“这是何物？”凌寒似笑非笑地看着我。
柳氏确实多次前来挑衅，也曾故意留下砒霜，均被我清理妥帖。我心想柳氏虽刁蛮难缠，却城府不深，愚钝莽撞，不难应付，遂以为不足为虑，所以昨日只是推脱宴请，闭门不出，并请来宾客，雅聚为证。却不曾想，事情远远没有我想的那么简单。
“我承认，是我做的。”我心下冷笑一声，确是平静地抬头。凌寒明显眼中一讶，看着我若有所思。
“既如此，将她打入天牢，等候发落。”
这个圈套，是他设下的。屋内设防均为我亲布，若有人蓄意栽赃陷害，投赃之时必然留下痕迹，我不可能一无所知，而这群士兵乃凌寒亲信，他们来势汹汹，势在必得，只有这一个可能。至于他为什么这样做，我不得而知，在他有下一步举动之前，多猜无益，唯有保存体力，伺机而动。
我从容地喝完最后一口药，随着他们离开，只剩身后的小桃泣不成声。
“王妃住的可还习惯？”
昏暗的天牢被打开，射入一道刺眼的白光，柳氏走了进来，见我没有理会她，也不恼，反而笑盈盈说道，“你还是这副不可一世的模样，不过你惯会审时度势，见风使舵，如今人为刀俎你为鱼肉，我劝你还是乖乖求饶，我可以考虑让你更舒服一点。”她抽出鞭子，缓缓向我走来。
“罪名未定，我仍是王妃，你若动我，便是不敬之罪。”
“我奉王子之令审问你。”。
“他若晓得你如此活蹦乱跳，还会让你审问我？镇北侯府虽表面风光，却深受忌惮，我劝你还是不要轻举妄动，逞一时之快。”被吊了一天，已经有些不太受用，见她将鞭子浸入盐水，神色狠辣，我不由得毛骨一悚，后背发凉，只想尽量用话拖延。
“你果然不蠢，不过南疆很快是我柳氏一族的天下，我又何须惧他？”她大笑起来。
“你们要兵变？”我脸色一变。
“我爱了他二十年，可他从未看过我一眼，我以为她死了，他便会回头，可是他没有，我以为我赢了那些女人，他便会回头，可他还是没有，后来我想，就算他的心里没有我，只要他离不开柳氏一族，我便能永远留在他的身边，万万没想到，我等了这么多年，他竟选了你这个野丫头！”。她恶狠狠地说道，“我恨透了这没有尽头的等待，恨透了这无休无止的失望，从今日起，我要做这控局之人，我要让他臣服于我，哈哈哈！”
鞭子一下一下落在身上，仿佛发泄着她心中的恨意。
“夫人，她快不行了！”
“将她放下来，泼醒。”
冰冷的水泼在身上，我艰难地睁开双眼。
她站在我面前，居高临下地看着我，又举起脚狠狠地往我腹部踹了几下，我疼得将身体蜷成一团，吐出一口血来，终于彻底失去了知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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