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六章 返京（上）

    莫先生赶来已是正午，赫连城及赫连云鹰将赫连云月秘密带入二皇子院中后，便匆匆离去，晚间炮火声，马蹄声，嘶鸣声，呐喊声充斥着这雁北的也空中，云瑜站在宁武城楼之上望着远方，此刻她的心里多的是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憋闷，担忧，自责亦或是恨，燕子姬来到她的身后说道“数年前的一个雪夜，你父亲带着你来到雾山，托我照看你，教你武艺，你还记得吗？”，云瑜点点头说道“记得”燕子姬说道“你可知为何？”云瑜摇摇头，燕子姬说道“那年你父旧伤复发，雁关告急，只得拖着病体前往，你兄长担心，便随父一同出征，家中只余你母亲和你，那年赫连成之女战死在这雁关城外，你父亲很是后怕，你本非一般女子，天性善战，又生有神力，聪慧如云青一般，此战之后他匆匆归家，将你送来了雾山”，云瑜说道“我一直以为父王是怪我弄坏了母亲送给他的荷包，他说那是他们的信物”，燕子姬说道“瑜儿，你天性纯善，并不擅长驭人之术，当年陛下有意求亲，被你父王回绝，你可知其中深意”，云瑜知道师父的意思说道“我与殿下并无牵扯，师父怕是多想了”，燕子姬说道“你瞒得了我，瞒不了自己的心，你要做的事必得要这北境的军权，他非池中之物，迟早成为这天下之主”，云瑜亦知此理，苦涩的笑笑说道“我从没有想过能站在他的身侧”，燕子姬说道“你有分寸便好”。云瑜问道“师父缘何会来？”，燕子姬说道“海管事至传回消息之时，我便心内担忧，不来看看，总不放心，若你有事，我怎对得起她”，燕子姬说最后一句只是声音压的很低，申请哀伤，若是以前云瑜定会觉得师父又在故弄玄虚，可如今自己心中亦有良人，她看得出燕子姬眼中的哀伤，那是对心爱之人的愧疚与怀念。

    黎明之时，二皇子及易战归来，雁关收复，匈奴退至阴山之外，二皇子看着云瑜，云瑜也看着他，两人对视，云瑜朝他笑了笑，往后的岁月二皇子的脑海中无数次回想起这个画面，云瑜就站在那里，静静的看着他，对她笑着。只是在这之后她再也没有这样对他笑过，他没有退路，也没有选择，她亦是如此。

    这几日二皇子忙于军务安顿，并未有空见到云瑜，云瑜这几日待在莫先生处，海氏托莫先生带了平儿的画像，眉眼间与兄长云青甚为相似，赫连云月这几日经过莫先生的调离有所好转，已可小坐，云瑜与她并没有话说，莫先生叽叽喳喳的为她讲着去了西境的趣事，又讲到他的师兄武艺如何精进，云瑜听得甚是开心，不多时二皇子来到这里，猛然看到云瑜就那么坐在廊下笑的那么甜蜜，他不自觉的扬起了嘴角，走到近前说道“莫先生真是名不虚传，妙手回春”，莫先生没有搭理他，莫先生生平最讨论朝中亲贵，更何况他还是二皇子，二皇子并未生气转而看向赫连云月说道“明日启辰回京，姑娘怕是要远离故土了”，赫连云月说道“多谢殿下相救”，二皇子将她扶起说道“免礼，快快起来”，云瑜看到这一幕云瑜忽觉气恼，转身离去。二皇子本想约云瑜出去走走，却不想转过身已不见云瑜影踪，正欲问莫先生，莫先生哼了一声走掉了，余下他一人站在原地叹气，赫连云月笑了一下说道“看来殿下也有搞不定的人”，二皇子没有说话只是笑了笑。

    返京启程这天，雁地已入春日，荒草中夹带着点点绿意，只是二皇子一行人并无心思观赏，虽有燕子姬、逍遥子、云瑜的护持，一路还算得上顺利，可那些死士前仆后继而来，誓不罢休的架势着实令人头痛，已是第五日，纵使武艺再高也有些疲累，这一日云瑜睡得很沉，迷迷糊糊之中她觉得她的头落在了一个肩上，旋即醒了过来，对上二皇子的眼镜，二皇子温柔的冲她笑了笑说道“睡吧，我来守着”，云瑜心内温暖却也开始害怕，她怕自己的心陷的更沉，比起失去，她宁愿从未开始，于是起身打算去到别处，二皇子一把抓住她的手臂说道“为何总是躲我”，云瑜挣开说道“殿下多虑了，我只是想换个地方而已”，二皇子站了起来想追过去，却没有挪步，他不知道该已什么身份追过去，他们注定不会有什么结果，他又何必如此纠缠，久久不能入眠的两人只好望着这天际发呆，不出五日，他们便可回京，回京之后想见又如何能见呢，不见或许也能做到不念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