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自私与无力
白日当空，温煦的阳光普照大地，福寿山树林中传出阵阵虎啸鸡鸣。
背阴坡的悬崖边突兀地出现一只青筋暴起的手掌，死死地抠着悬崖边缘的岩石。
旋即冒出的，是一张汗流满面脸颊涨红的少年的模样，他的口中还咬着一株花瓣雪白的莲花。
祖庚年爬上崖顶的时候刚好用尽最后一丝力气。
他喘息着拿下血子心莲，看看有没有损坏，又瞧了瞧怀里的小白龙，发现没事后才卸下箩筐，仰面躺地，大口大口地呼吸。
我做到了！我真的做到了！祖庚年欣喜地在内心重复着这一事实。
祖庚年预想的最坏的情况，就是自己被电螃蝎电死吃掉，或者坠入崖底。
即便保住了性命，那么能否及时摘下即将凋谢的血子心莲，他也没有多少把握。
而现在他既保住了性命，又摘到了药花，这已经算是最好的结果，要是能救活小白龙，那就再好不过了。
祖庚年盘膝而坐，掏出小白龙，然后拿起血子心莲，就要准备做药花糊糊给小白龙喂下的时候，他悄然停下手，犹豫起来。
自己已经采到了珍稀的血子心莲，如果错失了这株，那么他这辈子都不会再有第二次机会，能遇到下一时段的血子心莲。
祖庚年瞧了瞧依然双眼紧闭，身体蜷曲的小白龙，自欺欺人地想着：
小白龙的情况好像并没有恶化，也许现在赶去山下还有一丝机会也说不定，而且它伤的很严重，即使服下血子心莲也不一定会有什么奇效。
时间紧迫，祖庚年斩断混乱的思绪，毅然决然地收好药花，把小白龙抱在怀里，尽力跑去山下。
下山路上，他一直遭受着良心的谴责，几欲停下脚步救治小白龙，可终究抵不过私心的利诱。
在即将下至山麓地带时，一个庞大的身影突然出现，挡住了祖庚年的去路。
“祖毅？”看着面前高大的身影，祖庚年讶然出声。
福寿堂有南东北西四堂，南堂主管堂内事务，东堂主管人医，北堂主管兽医，西堂主管毒医。
而祖毅就是西堂主祖青芸的儿子，天生痴呆。
虽然才十四岁，却长有一幅堪比野兽一般的身躯，比五尺九寸的祖庚年高出足足三尺有余。
此时的祖毅嘴角正流着口水，好奇又贪婪地盯着祖庚年怀里的小白龙。
祖庚年抱着小白龙，侧过身想要越过祖毅，却在靠近时被拦了下来。
“毅儿要小白蛇！”祖毅伸出双手。
祖庚年见状立马把小白龙藏于身后，想起曾被祖毅捉住的生肖兽那惨死的画面，他就气不打一处来。
“谁让你乱跑上山的，快回家找你娘去！”祖庚年见祖毅靠近便吼道。
“蛇！我要蛇！毅儿要玩儿蛇！”祖毅大喊着，声音仿佛兽吼，语调却似孩童般幼稚，人听了只觉怪异。
“这不是蛇，这是只受伤的龙，你不要误了时辰，再耽搁它就要死了！”
祖庚年此时很焦灼，但祖毅壮如生肖牛，不是他能轻易推搡开的。
更何况，祖庚年知道，由于西堂主的宠溺，祖毅自小无法无天惯了，不得到想要的东西，他是不肯罢休的。
正在祖庚年思量对策的时候，祖毅冷不丁一只手捏住祖庚年的肩膀，另一只手抓住了小白龙。
感觉到祖毅在拉扯小白龙，祖庚年立即转身，双手紧握着小白龙的躯体不放。
“我要，给我！”祖毅怒吼着。
祖庚年见祖毅要用力，担心会伤害到小白龙，不得不松开了手。
但小白龙的嘴角还是溅出了一滩鲜血，很多都喷到了祖庚年的脸上。
看着这一幕，祖庚年的表情瞬间凝固，他此时才清楚地意识到，因为自己的缘故，小白龙就要死去了。
他想起了自己说的要救治更多生肖兽的誓言，想起了自己救治过的那些可怜的生肖兽，想起了馒头······
“不，不，不可以！”祖庚年呐喝着，身体不由自主地走上前，用尽全力，一拳打在了祖毅的胸膛上。
没有听见任何声音，祖庚年抬眼看向祖毅。
后者不解地盯着他，然后缓缓把目光转移到手里的小白龙身上，没有理睬，嘴里发出痴笑，转身就朝山下走去。
“喔，喔，小白蛇，小白蛇！”
祖庚年呆愣在原地，看着祖毅一步步走远，陷入无边的沉默之中。
自从有记忆以来，祖庚年记得这是他第二次动手打人，但和第一次的结果大不一样。
第一次祖庚年虽然被打得很惨，但至少也让对方吃到了苦头，而这次，祖毅甚至都没觉得自己是在打他，可见自己有多么弱。
祖庚年想，也许自己就是这么一个废物吧！
天生左手没有符印，当不了御然师。兽医堂试没过，还弱得保护不了他想保护的生肖兽······
从小没有什么擅长的技能，来到福寿堂的十年间，总会被人看做杂种而刻意疏离。
此刻因为一己私利，没有立刻给小白龙服下血子心莲，现在又被祖毅抢走小白龙，自己眼看着却什么也做不了。
这种无能为力的感觉让祖庚年恨之入骨，使他情不自禁地握紧了双拳。
“小白蛇，回家让娘煲汤喝，煲汤喝！”祖毅的身影渐行渐远，连自言自语的声音也快要模糊起来。
祖庚年听到祖毅的话，全身震颤了一下，顷刻间，他紧握的双拳松懈下来，起身迅速在周围抓了一大把野草野花，大声叫喊着：
“这是什么，龙吟香蕨！？还有这个，难不成就是舅舅说过的，价值连城的名贵药材——骨云晶花！？哈哈，太好了！”
瞧见远处祖毅的身影突然停下，祖庚年在他转身看向自己时，晚一步侧过身去，装出一幅生怕被人发现的模样。
偷瞄到祖毅走了回来，祖庚年尽力摘了更多的植物，多到他用双手捧都捧不下。
“什么花？”
兽吼一般的声音从身后传来，祖庚年扭过头去，瞥了一眼祖毅手里的小白龙，立马回过神嘟囔道：“没有什么骨云晶花。”
祖毅听后一把推开祖庚年，看到了一大堆花花草草。
此时祖庚年急了眼，立马上前阻拦祖毅。
“你干什么！这是我先找到的，都是好宝贝！”
祖毅一听，丢下手里的小白龙，立即伸出双手，揽起那一大堆野花野草，见祖庚年来抢，便立马撒丫子跑去山下。
祖庚年追了几步，见祖毅的身影消失，才松了一口气，然后立马来到小白龙身边。
他迅速从怀中掏出被挤压得有些扁的血子心莲，然后对准右手手腕狠狠咬去。
见没咬出血，他狠狠心，用尽全力又张口咬了一次，终于咬破了皮肉，流出浓浓血液。
他在雪白的药花上滴上几滴血液，整株血子心莲立即嗜血般将血红染遍全株，隐约散发出森森血光。
祖庚年按照记载，将整个血红的花骨朵塞进嘴里咀嚼起来，很快便吐出一团糊糊状的花泥。
他双手握住花泥，对准小白龙的嘴巴，然后吃力挤压，挤出了几滴红色的液体。
随后又将剩下的花泥敷在了小白龙尾部那几道伤疤上。
此时小白龙的眼皮和一对龙角，忽然闪过一阵轻微的红色光晕，看得祖庚年目瞪口呆。
红光闪过后，少年呼出一口气，看着小白龙。
“对不起······请你一定要活过来······”
背阴坡的悬崖边突兀地出现一只青筋暴起的手掌，死死地抠着悬崖边缘的岩石。
旋即冒出的，是一张汗流满面脸颊涨红的少年的模样，他的口中还咬着一株花瓣雪白的莲花。
祖庚年爬上崖顶的时候刚好用尽最后一丝力气。
他喘息着拿下血子心莲，看看有没有损坏，又瞧了瞧怀里的小白龙，发现没事后才卸下箩筐，仰面躺地，大口大口地呼吸。
我做到了！我真的做到了！祖庚年欣喜地在内心重复着这一事实。
祖庚年预想的最坏的情况，就是自己被电螃蝎电死吃掉，或者坠入崖底。
即便保住了性命，那么能否及时摘下即将凋谢的血子心莲，他也没有多少把握。
而现在他既保住了性命，又摘到了药花，这已经算是最好的结果，要是能救活小白龙，那就再好不过了。
祖庚年盘膝而坐，掏出小白龙，然后拿起血子心莲，就要准备做药花糊糊给小白龙喂下的时候，他悄然停下手，犹豫起来。
自己已经采到了珍稀的血子心莲，如果错失了这株，那么他这辈子都不会再有第二次机会，能遇到下一时段的血子心莲。
祖庚年瞧了瞧依然双眼紧闭，身体蜷曲的小白龙，自欺欺人地想着：
小白龙的情况好像并没有恶化，也许现在赶去山下还有一丝机会也说不定，而且它伤的很严重，即使服下血子心莲也不一定会有什么奇效。
时间紧迫，祖庚年斩断混乱的思绪，毅然决然地收好药花，把小白龙抱在怀里，尽力跑去山下。
下山路上，他一直遭受着良心的谴责，几欲停下脚步救治小白龙，可终究抵不过私心的利诱。
在即将下至山麓地带时，一个庞大的身影突然出现，挡住了祖庚年的去路。
“祖毅？”看着面前高大的身影，祖庚年讶然出声。
福寿堂有南东北西四堂，南堂主管堂内事务，东堂主管人医，北堂主管兽医，西堂主管毒医。
而祖毅就是西堂主祖青芸的儿子，天生痴呆。
虽然才十四岁，却长有一幅堪比野兽一般的身躯，比五尺九寸的祖庚年高出足足三尺有余。
此时的祖毅嘴角正流着口水，好奇又贪婪地盯着祖庚年怀里的小白龙。
祖庚年抱着小白龙，侧过身想要越过祖毅，却在靠近时被拦了下来。
“毅儿要小白蛇！”祖毅伸出双手。
祖庚年见状立马把小白龙藏于身后，想起曾被祖毅捉住的生肖兽那惨死的画面，他就气不打一处来。
“谁让你乱跑上山的，快回家找你娘去！”祖庚年见祖毅靠近便吼道。
“蛇！我要蛇！毅儿要玩儿蛇！”祖毅大喊着，声音仿佛兽吼，语调却似孩童般幼稚，人听了只觉怪异。
“这不是蛇，这是只受伤的龙，你不要误了时辰，再耽搁它就要死了！”
祖庚年此时很焦灼，但祖毅壮如生肖牛，不是他能轻易推搡开的。
更何况，祖庚年知道，由于西堂主的宠溺，祖毅自小无法无天惯了，不得到想要的东西，他是不肯罢休的。
正在祖庚年思量对策的时候，祖毅冷不丁一只手捏住祖庚年的肩膀，另一只手抓住了小白龙。
感觉到祖毅在拉扯小白龙，祖庚年立即转身，双手紧握着小白龙的躯体不放。
“我要，给我！”祖毅怒吼着。
祖庚年见祖毅要用力，担心会伤害到小白龙，不得不松开了手。
但小白龙的嘴角还是溅出了一滩鲜血，很多都喷到了祖庚年的脸上。
看着这一幕，祖庚年的表情瞬间凝固，他此时才清楚地意识到，因为自己的缘故，小白龙就要死去了。
他想起了自己说的要救治更多生肖兽的誓言，想起了自己救治过的那些可怜的生肖兽，想起了馒头······
“不，不，不可以！”祖庚年呐喝着，身体不由自主地走上前，用尽全力，一拳打在了祖毅的胸膛上。
没有听见任何声音，祖庚年抬眼看向祖毅。
后者不解地盯着他，然后缓缓把目光转移到手里的小白龙身上，没有理睬，嘴里发出痴笑，转身就朝山下走去。
“喔，喔，小白蛇，小白蛇！”
祖庚年呆愣在原地，看着祖毅一步步走远，陷入无边的沉默之中。
自从有记忆以来，祖庚年记得这是他第二次动手打人，但和第一次的结果大不一样。
第一次祖庚年虽然被打得很惨，但至少也让对方吃到了苦头，而这次，祖毅甚至都没觉得自己是在打他，可见自己有多么弱。
祖庚年想，也许自己就是这么一个废物吧！
天生左手没有符印，当不了御然师。兽医堂试没过，还弱得保护不了他想保护的生肖兽······
从小没有什么擅长的技能，来到福寿堂的十年间，总会被人看做杂种而刻意疏离。
此刻因为一己私利，没有立刻给小白龙服下血子心莲，现在又被祖毅抢走小白龙，自己眼看着却什么也做不了。
这种无能为力的感觉让祖庚年恨之入骨，使他情不自禁地握紧了双拳。
“小白蛇，回家让娘煲汤喝，煲汤喝！”祖毅的身影渐行渐远，连自言自语的声音也快要模糊起来。
祖庚年听到祖毅的话，全身震颤了一下，顷刻间，他紧握的双拳松懈下来，起身迅速在周围抓了一大把野草野花，大声叫喊着：
“这是什么，龙吟香蕨！？还有这个，难不成就是舅舅说过的，价值连城的名贵药材——骨云晶花！？哈哈，太好了！”
瞧见远处祖毅的身影突然停下，祖庚年在他转身看向自己时，晚一步侧过身去，装出一幅生怕被人发现的模样。
偷瞄到祖毅走了回来，祖庚年尽力摘了更多的植物，多到他用双手捧都捧不下。
“什么花？”
兽吼一般的声音从身后传来，祖庚年扭过头去，瞥了一眼祖毅手里的小白龙，立马回过神嘟囔道：“没有什么骨云晶花。”
祖毅听后一把推开祖庚年，看到了一大堆花花草草。
此时祖庚年急了眼，立马上前阻拦祖毅。
“你干什么！这是我先找到的，都是好宝贝！”
祖毅一听，丢下手里的小白龙，立即伸出双手，揽起那一大堆野花野草，见祖庚年来抢，便立马撒丫子跑去山下。
祖庚年追了几步，见祖毅的身影消失，才松了一口气，然后立马来到小白龙身边。
他迅速从怀中掏出被挤压得有些扁的血子心莲，然后对准右手手腕狠狠咬去。
见没咬出血，他狠狠心，用尽全力又张口咬了一次，终于咬破了皮肉，流出浓浓血液。
他在雪白的药花上滴上几滴血液，整株血子心莲立即嗜血般将血红染遍全株，隐约散发出森森血光。
祖庚年按照记载，将整个血红的花骨朵塞进嘴里咀嚼起来，很快便吐出一团糊糊状的花泥。
他双手握住花泥，对准小白龙的嘴巴，然后吃力挤压，挤出了几滴红色的液体。
随后又将剩下的花泥敷在了小白龙尾部那几道伤疤上。
此时小白龙的眼皮和一对龙角，忽然闪过一阵轻微的红色光晕，看得祖庚年目瞪口呆。
红光闪过后，少年呼出一口气，看着小白龙。
“对不起······请你一定要活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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