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十七、老夫子也
老夫子从大石头上溜了下来，背着双手，撇着两条罗圈腿，不紧不慢晃晃悠悠的走到了上官凌姬的面前，上上下下打量着她，口中喃喃说道，“岁月不饶人哪，小姬姬，我老人家老了，你也老了。可你虽然老了，你看起来依旧是美美的。美人毕竟是美人，难怪当年韦云天被你迷的神魂颠倒，差点送了老命。”
“可他毕竟还是没有死，不是么？”上官凌姬冷冷一笑。
丁逸和崇吾相互对望了一眼，心中一惊，上官凌姬是什么时候知道的。
“没死也成了半个残废，他的功力和当年相比，差的远喽。”老夫子叹了口气。
“今天我来这里，不是为了和你叙旧的，但我与你素来无冤无仇，所以我也不想与你翻脸。”上官凌姬扭头望着紫灵，缓缓说道，“我只是要带她走。”
丁逸踏前一步，缓缓说道，“今天我是不会让你带她走的。”
上官凌姬淡淡的扫了丁逸一眼，显然她丝毫都没有将丁逸放在心上。
“你不是想要那只破鸟么？当年鲁大师将那渡鸦一分为五，我这里也有一份啊，怎么，你不想要拿走么？”老夫子似乎有些诧异的望着上官凌姬。
“那一份就留给你自己养老送终吧。”上官凌姬脸上闪过一丝不易觉察的诡异笑意，“今天，我只是想要带她走。”
“她是你的什么人？”老夫子回头望了望紫灵。
“她是我青灵教的圣女，也是我上官凌姬的女儿。”上官凌姬说道，“她受了伤，我要带她回扶木山疗伤。”
“不通，不通，狗屁不通。”老夫子摇摇头，“你根本没有打算替她疗伤，因为你也知道，普天之下她的伤恐怕是没有人可以治得了的，哪怕是轩辕天罡自己，因为她体内的这道格外霸道的天罡真气，已经几乎摧毁了她的五脏六腑奇经八脉，现在她也就只剩下一口气了。你带她回去只是为了在她临死之前，能够将她作为修炼你雪云掌的靶子，以便期望能寻找出天罡神功的弱点，然后再来对付轩辕天罡。你和那轩辕天罡虽然看起来好的像一对老夫老妻，而实际上呢，我知道你对他恨之入骨，而轩辕天罡呢，也大概不希望你活的太久。总体而言，你两不过是一丘之貉。”
“她是我的亲生女儿，我又怎么会对她这般无情无义呢？”上官凌姬的脸色变了变。
“别打岔，我最烦别人在我滔滔不绝的时候打断我的话，这很影响心情。”老夫子皱了皱眉眉头，瞪了上官凌姬一眼。
不可一世的上官凌姬竟然乖乖的闭上了嘴。
“我说到哪里了呢，对，天罡神功。天罡神功作为天下至刚至猛的外门功夫，他唯一的弱点便是锋芒过甚，反噬其心。但如今这股带着魔性的天罡烈息已经转移到了这小姑娘的体内，也就是说，天罡神功已再无弱点，他只会遇强则强，越来越强，你就算通过这个小姑娘，弄明白了天罡神功的内息运行之法，你也不会是他的对手。自古以来，柔可克刚。或许你觉得能够真正对付天罡神功的，只有你的雪云掌，可你大概忘了武学中一个最简单的道理，无论阴柔之劲头，还是阳刚之力，总归都是气力，当一种气力炼至足够强大的地步，便没有什么克不克了。只要轩辕天罡不会得个什么不治之症意外猝死，终有一天，这个讨厌的家伙会无敌于天下。”老夫子似乎突然想起了什么，又皱了皱眉眉头，喃喃道，“对啊，如果这家伙无敌了，那该怎么办呢，哎呀算了算了，想这糟心事干什么，没准到时候我早就两腿一蹬驾鹤西去了呢。”
于是老夫子嘻嘻一笑，恢复了愉快的心情，他打了个呵欠，对上官凌姬说道，“好了，我说完了，你有什么要说的么，没有的话就赶紧下山吧，我要睡觉了。”
“这些你是怎么知道的？”上官凌姬望着老夫子。
“你管我是怎么知道的，反正我就是知道了，你能把我怎么样？好了好了，现在我没心情聊天了，你赶紧带着那个面具小鬼快走，我要睡觉了。”老夫子不耐烦的摆摆手。
上官凌姬脸色一寒，但终究是没有发作，她明白，此刻她的雪云掌大概还不是这个老头儿的对手。
上官凌姬轻轻吐了口气，“既然如此，那就告辞了。”她身形一晃，已飘至紫灵面前，刚要伸手抓住紫灵，老夫子已经笑眯眯的站在了自己的眼前。
“不不不，小姬姬，你大概误会了，我是让你带着那个面具小鬼走，至于这个姑娘，你不能带走。”老夫子摇摇头。
“你是不是一定要插手我青灵教的事。”上官凌姬沉下脸来。
“既然撞上了，那就偶尔插一下，好像也没什么大碍吧。”老夫子懒洋洋的说道。
上官凌姬脸上杀气顿炽，她盯着老夫子。
人影一晃，鬼冢已经来到了老夫子的身后，他已随时准备出手。
老夫子依旧一副懒散的样子，笑眯眯的看着上官凌姬。
一股无形的压力扑面而来，丁逸和崇吾的手心不禁冒出汗来，丁逸大步站到了老夫子的身边。
“一边去，大人打架，小孩子凑什么热闹。”老夫子不耐烦的朝着丁逸摆摆手。
“前辈。我也可以打架的。”丁逸低声说道。
“你能给打个屁，给我滚一边去。”老夫子瞪了丁逸一眼。
丁逸只好退后两步，但他的眼睛却死死的盯着上官凌姬，眼中几乎就要冒出火来。
上官凌姬相信天下很少有人能够接得住她和鬼冢的全力一击，可面对老夫子，她突然间不知道该如何出手，老夫子就这样懒洋洋的站在自己的面前，可她却丝毫找不出一点破绽来。
没有破绽，她便决不能出手。
默然片刻之后，上官凌姬缓缓后退了一步，鬼冢微微一愣，但却同时后退了一步。
“还算识相。”老夫子嘻嘻一笑，又打了一个大大的呵欠。
上官凌姬淡淡的说道，“既然你执意要将她留下，那便送你便是了。”
上官凌姬没有回头再看紫灵一眼，身形一晃，和鬼冢一前一后瞬间没入了黑暗的林间。
“你给我站住。”丁逸大喝一声，就要追上去。老夫子一伸手抓住了他的胳膊，丁逸登时浑身动弹不得。
“哎哎哎，你一副要死要活的样子，你想干嘛？”老夫子瞪着丁逸。
“放开我，我要杀死上官凌姬，我不能让她就这么离开，我要和她拼命。”丁逸紧握着拳头，咬牙切齿的说道。
“拼个屁。她只要一根小手指，就可以要了你这条小命，你怎么和她拼命？”老夫子撇撇嘴。
丁逸垂下了头，他知道老夫子说的没错，在经历了圣汐岛魔谷里惨无人道的那三个月的折磨后，他的身体虽然发生了巨大的变化，可他依然不是鬼冢的对手，至于上官凌姬，那就根本不用说了。
所以丁逸老实了下来。
“这就对了，想找比你厉害的人打架，那你就得比他更厉害才行，比如像我，我就可以随时随地找上官凌姬打架，因为我比她厉害，能明白么？”老夫子瞪着丁逸。
丁逸默然垂下了头。
老夫子看着丁逸满意的点点头，他松开了手，伸了个长长的懒腰，又打了一个大大的呵欠，“好了，再见，我要睡觉去了。”
“前辈，请留步。”丁逸急忙叫道，可老夫子一闪身腾空而起，瞬间便消失在茫茫夜色中。
这老夫子说来便来，说走就走，当真是神龙见首不见尾。
丁逸怔怔的望着老夫子消失的方向。上官凌姬当初在扶木山不惜一切逼着自己去寻找那只渡鸦，可如今见了他却为何视若未睹呢；另外，她又是什么时候得知韦云天并未身亡的消息呢，难道自始至终她一直都在跟踪自己不成；还有，老夫子又是如何知道紫灵身中天罡烈息之事呢，他知道的事情不仅比丁逸的要多，甚至比上官凌姬还要多，这究竟是怎么回事。一时间丁逸心中宛如一团乱麻，他很后悔刚才没有向老夫子问个明白。
“这个怪老头儿是谁啊？看起来好好玩的……”画眉一副饶有兴趣的样子，无意间她一低头看到紫灵，便立刻打住，收起了笑容。
此时紫灵遥望着远方，神色木然。上官凌姬已经伤碎了她的心。
无论如何，上官凌姬终究是她的亲生母亲，是她将自己一手养大。可她怎么会冷血到如此地步，眼看着自己只剩下最后一口气，可心里想着的却依旧是如何最大限度的榨干她的利用价值，难道她对自己连哪怕一丝丝的母女之情都没有么。
“此地已不宜久留，我们离开这里。”崇吾低声说道。
天麻麻亮的时候，崇吾赶着马车终于走完了那片无尽的荒原，站在了一座小镇的街头。
小镇很小，小的甚至都不能称之为一座小镇，一间破旧的客栈，几间朴素的小屋，一条灰色长街横穿而过，街上的行人稀稀落落，除了一个卖烧饼的大爷以及一个卖馄饨的大娘，没有其他的小摊贩。
连日赶路，紫灵此时看起来更加的虚弱，她闭着双目静静的躺在马车上，丁逸轻轻握着她的手，此时她的手是那么的柔软冰冷和无力。丁逸掀开马车的帘子，打量着这个了无生气的小镇，他突然看到街头一角的屋檐下钻出了一簇簇嫩绿的草叶，他明白，江南水乡之地越来越近了。这让他的心中多少有了一点点安慰。
“在这里歇息一晚。”崇吾回头看着躺在马车上的紫灵，淡淡的说道。
“我们到了江南了吗？”紫灵睁开眼，轻声问道。
“快了。”丁逸看着她憔悴的模样，心中不禁一酸，低声说道，“你太累了，需要休息，我们在这里住一晚，明天一早便赶路。”
紫灵点点头，挣扎着坐了起来，丁逸扶着她小心翼翼的下了马车，走向那间破旧的客栈。
客栈很小，从外面看起来小而破旧，可里边却倒收拾的整洁利索。客栈老板是一个四十出头风韵犹存的女人，她看到丁逸一行走进来，款款迎接上来，眼睛滴溜溜的打量着崇吾高大魁梧的身材，媚然一笑说道，“几位要住店还是用膳？”
“既吃，也住，一桌菜，两间房。”画眉注意到了老板娘的眼神，瞪了她一眼，掏出一锭银子啪的拍在桌子上，凶巴巴的说道。
老板娘伸手拾起银子，笑眯眯的看了看画眉那平坦的胸膛，然后傲然一挺自己丰满颤悠的双峰，“那么，几位请跟我来。”
画眉低头看了看自己的胸脯，明白过来，她脸一红，冲着老板娘的背影一跺脚，“有什么了不起，再大不还是两坨肉么，哼。”
紫灵看着画眉的神情，苍白的脸上忍不住露出一丝笑意。
丁逸扶着紫灵，跟着老板娘刚要走上楼梯。崇吾突然停了下来，扭头望着客栈内的一个角落，丁逸顺着崇吾的目光看去，一个蓬头垢面的灰衣老头儿对着一桌子的菜正在大吃大喝。
“老夫子。”丁逸一惊，低声说道。
“可他毕竟还是没有死，不是么？”上官凌姬冷冷一笑。
丁逸和崇吾相互对望了一眼，心中一惊，上官凌姬是什么时候知道的。
“没死也成了半个残废，他的功力和当年相比，差的远喽。”老夫子叹了口气。
“今天我来这里，不是为了和你叙旧的，但我与你素来无冤无仇，所以我也不想与你翻脸。”上官凌姬扭头望着紫灵，缓缓说道，“我只是要带她走。”
丁逸踏前一步，缓缓说道，“今天我是不会让你带她走的。”
上官凌姬淡淡的扫了丁逸一眼，显然她丝毫都没有将丁逸放在心上。
“你不是想要那只破鸟么？当年鲁大师将那渡鸦一分为五，我这里也有一份啊，怎么，你不想要拿走么？”老夫子似乎有些诧异的望着上官凌姬。
“那一份就留给你自己养老送终吧。”上官凌姬脸上闪过一丝不易觉察的诡异笑意，“今天，我只是想要带她走。”
“她是你的什么人？”老夫子回头望了望紫灵。
“她是我青灵教的圣女，也是我上官凌姬的女儿。”上官凌姬说道，“她受了伤，我要带她回扶木山疗伤。”
“不通，不通，狗屁不通。”老夫子摇摇头，“你根本没有打算替她疗伤，因为你也知道，普天之下她的伤恐怕是没有人可以治得了的，哪怕是轩辕天罡自己，因为她体内的这道格外霸道的天罡真气，已经几乎摧毁了她的五脏六腑奇经八脉，现在她也就只剩下一口气了。你带她回去只是为了在她临死之前，能够将她作为修炼你雪云掌的靶子，以便期望能寻找出天罡神功的弱点，然后再来对付轩辕天罡。你和那轩辕天罡虽然看起来好的像一对老夫老妻，而实际上呢，我知道你对他恨之入骨，而轩辕天罡呢，也大概不希望你活的太久。总体而言，你两不过是一丘之貉。”
“她是我的亲生女儿，我又怎么会对她这般无情无义呢？”上官凌姬的脸色变了变。
“别打岔，我最烦别人在我滔滔不绝的时候打断我的话，这很影响心情。”老夫子皱了皱眉眉头，瞪了上官凌姬一眼。
不可一世的上官凌姬竟然乖乖的闭上了嘴。
“我说到哪里了呢，对，天罡神功。天罡神功作为天下至刚至猛的外门功夫，他唯一的弱点便是锋芒过甚，反噬其心。但如今这股带着魔性的天罡烈息已经转移到了这小姑娘的体内，也就是说，天罡神功已再无弱点，他只会遇强则强，越来越强，你就算通过这个小姑娘，弄明白了天罡神功的内息运行之法，你也不会是他的对手。自古以来，柔可克刚。或许你觉得能够真正对付天罡神功的，只有你的雪云掌，可你大概忘了武学中一个最简单的道理，无论阴柔之劲头，还是阳刚之力，总归都是气力，当一种气力炼至足够强大的地步，便没有什么克不克了。只要轩辕天罡不会得个什么不治之症意外猝死，终有一天，这个讨厌的家伙会无敌于天下。”老夫子似乎突然想起了什么，又皱了皱眉眉头，喃喃道，“对啊，如果这家伙无敌了，那该怎么办呢，哎呀算了算了，想这糟心事干什么，没准到时候我早就两腿一蹬驾鹤西去了呢。”
于是老夫子嘻嘻一笑，恢复了愉快的心情，他打了个呵欠，对上官凌姬说道，“好了，我说完了，你有什么要说的么，没有的话就赶紧下山吧，我要睡觉了。”
“这些你是怎么知道的？”上官凌姬望着老夫子。
“你管我是怎么知道的，反正我就是知道了，你能把我怎么样？好了好了，现在我没心情聊天了，你赶紧带着那个面具小鬼快走，我要睡觉了。”老夫子不耐烦的摆摆手。
上官凌姬脸色一寒，但终究是没有发作，她明白，此刻她的雪云掌大概还不是这个老头儿的对手。
上官凌姬轻轻吐了口气，“既然如此，那就告辞了。”她身形一晃，已飘至紫灵面前，刚要伸手抓住紫灵，老夫子已经笑眯眯的站在了自己的眼前。
“不不不，小姬姬，你大概误会了，我是让你带着那个面具小鬼走，至于这个姑娘，你不能带走。”老夫子摇摇头。
“你是不是一定要插手我青灵教的事。”上官凌姬沉下脸来。
“既然撞上了，那就偶尔插一下，好像也没什么大碍吧。”老夫子懒洋洋的说道。
上官凌姬脸上杀气顿炽，她盯着老夫子。
人影一晃，鬼冢已经来到了老夫子的身后，他已随时准备出手。
老夫子依旧一副懒散的样子，笑眯眯的看着上官凌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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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边去，大人打架，小孩子凑什么热闹。”老夫子不耐烦的朝着丁逸摆摆手。
“前辈。我也可以打架的。”丁逸低声说道。
“你能给打个屁，给我滚一边去。”老夫子瞪了丁逸一眼。
丁逸只好退后两步，但他的眼睛却死死的盯着上官凌姬，眼中几乎就要冒出火来。
上官凌姬相信天下很少有人能够接得住她和鬼冢的全力一击，可面对老夫子，她突然间不知道该如何出手，老夫子就这样懒洋洋的站在自己的面前，可她却丝毫找不出一点破绽来。
没有破绽，她便决不能出手。
默然片刻之后，上官凌姬缓缓后退了一步，鬼冢微微一愣，但却同时后退了一步。
“还算识相。”老夫子嘻嘻一笑，又打了一个大大的呵欠。
上官凌姬淡淡的说道，“既然你执意要将她留下，那便送你便是了。”
上官凌姬没有回头再看紫灵一眼，身形一晃，和鬼冢一前一后瞬间没入了黑暗的林间。
“你给我站住。”丁逸大喝一声，就要追上去。老夫子一伸手抓住了他的胳膊，丁逸登时浑身动弹不得。
“哎哎哎，你一副要死要活的样子，你想干嘛？”老夫子瞪着丁逸。
“放开我，我要杀死上官凌姬，我不能让她就这么离开，我要和她拼命。”丁逸紧握着拳头，咬牙切齿的说道。
“拼个屁。她只要一根小手指，就可以要了你这条小命，你怎么和她拼命？”老夫子撇撇嘴。
丁逸垂下了头，他知道老夫子说的没错，在经历了圣汐岛魔谷里惨无人道的那三个月的折磨后，他的身体虽然发生了巨大的变化，可他依然不是鬼冢的对手，至于上官凌姬，那就根本不用说了。
所以丁逸老实了下来。
“这就对了，想找比你厉害的人打架，那你就得比他更厉害才行，比如像我，我就可以随时随地找上官凌姬打架，因为我比她厉害，能明白么？”老夫子瞪着丁逸。
丁逸默然垂下了头。
老夫子看着丁逸满意的点点头，他松开了手，伸了个长长的懒腰，又打了一个大大的呵欠，“好了，再见，我要睡觉去了。”
“前辈，请留步。”丁逸急忙叫道，可老夫子一闪身腾空而起，瞬间便消失在茫茫夜色中。
这老夫子说来便来，说走就走，当真是神龙见首不见尾。
丁逸怔怔的望着老夫子消失的方向。上官凌姬当初在扶木山不惜一切逼着自己去寻找那只渡鸦，可如今见了他却为何视若未睹呢；另外，她又是什么时候得知韦云天并未身亡的消息呢，难道自始至终她一直都在跟踪自己不成；还有，老夫子又是如何知道紫灵身中天罡烈息之事呢，他知道的事情不仅比丁逸的要多，甚至比上官凌姬还要多，这究竟是怎么回事。一时间丁逸心中宛如一团乱麻，他很后悔刚才没有向老夫子问个明白。
“这个怪老头儿是谁啊？看起来好好玩的……”画眉一副饶有兴趣的样子，无意间她一低头看到紫灵，便立刻打住，收起了笑容。
此时紫灵遥望着远方，神色木然。上官凌姬已经伤碎了她的心。
无论如何，上官凌姬终究是她的亲生母亲，是她将自己一手养大。可她怎么会冷血到如此地步，眼看着自己只剩下最后一口气，可心里想着的却依旧是如何最大限度的榨干她的利用价值，难道她对自己连哪怕一丝丝的母女之情都没有么。
“此地已不宜久留，我们离开这里。”崇吾低声说道。
天麻麻亮的时候，崇吾赶着马车终于走完了那片无尽的荒原，站在了一座小镇的街头。
小镇很小，小的甚至都不能称之为一座小镇，一间破旧的客栈，几间朴素的小屋，一条灰色长街横穿而过，街上的行人稀稀落落，除了一个卖烧饼的大爷以及一个卖馄饨的大娘，没有其他的小摊贩。
连日赶路，紫灵此时看起来更加的虚弱，她闭着双目静静的躺在马车上，丁逸轻轻握着她的手，此时她的手是那么的柔软冰冷和无力。丁逸掀开马车的帘子，打量着这个了无生气的小镇，他突然看到街头一角的屋檐下钻出了一簇簇嫩绿的草叶，他明白，江南水乡之地越来越近了。这让他的心中多少有了一点点安慰。
“在这里歇息一晚。”崇吾回头看着躺在马车上的紫灵，淡淡的说道。
“我们到了江南了吗？”紫灵睁开眼，轻声问道。
“快了。”丁逸看着她憔悴的模样，心中不禁一酸，低声说道，“你太累了，需要休息，我们在这里住一晚，明天一早便赶路。”
紫灵点点头，挣扎着坐了起来，丁逸扶着她小心翼翼的下了马车，走向那间破旧的客栈。
客栈很小，从外面看起来小而破旧，可里边却倒收拾的整洁利索。客栈老板是一个四十出头风韵犹存的女人，她看到丁逸一行走进来，款款迎接上来，眼睛滴溜溜的打量着崇吾高大魁梧的身材，媚然一笑说道，“几位要住店还是用膳？”
“既吃，也住，一桌菜，两间房。”画眉注意到了老板娘的眼神，瞪了她一眼，掏出一锭银子啪的拍在桌子上，凶巴巴的说道。
老板娘伸手拾起银子，笑眯眯的看了看画眉那平坦的胸膛，然后傲然一挺自己丰满颤悠的双峰，“那么，几位请跟我来。”
画眉低头看了看自己的胸脯，明白过来，她脸一红，冲着老板娘的背影一跺脚，“有什么了不起，再大不还是两坨肉么，哼。”
紫灵看着画眉的神情，苍白的脸上忍不住露出一丝笑意。
丁逸扶着紫灵，跟着老板娘刚要走上楼梯。崇吾突然停了下来，扭头望着客栈内的一个角落，丁逸顺着崇吾的目光看去，一个蓬头垢面的灰衣老头儿对着一桌子的菜正在大吃大喝。
“老夫子。”丁逸一惊，低声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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