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 青云纵
贺坚眉头紧蹙：“后来呢？”
慕明续道：“虞军大败之际，恰逢公冶祖师路过，太祖求他老人家管一手。”
“公冶祖师应了，试图居中说和，劝双方罢手。佛门七圣僧不肯，越谈越僵，最后竟动起手来。”
“在米阳坪后一处叫天宝峰的小山头下，公冶祖师独斗七圣僧，一刻钟不到，尽杀之。”
“事已至此，公冶祖师一不做二不休，又费了俩刻钟功夫，把那三百多气海僧军也灭了一大半。”
“卧槽！”谢寒忍不住爆了一句粗口：“真的假的？一打七，还只用了一刻钟？”
“千真万确。”遥想着祖师八十年前的无双威势，慕明禁不住神采飞扬：“师尊曾经说过，公冶祖师一对七屠灭佛门七圣僧时，已经触及先天本我，距离宗师通玄只有半步之遥。”
“低段先天境武者，对他已经没什么威胁了。”
“随后公冶祖师于中京召集各大门派，号召灭佛。”
“此后三年间，各路义军以虞军为首，从四面八方攻入佛门地域，同时各门派皆派出高手随军，协助清剿武僧。”
“最终，经过多次审理，凡作恶僧徒皆依律治罪，寺庙尽数推平，寺产奉还出处。”
“无恶僧众，有家口者还俗，有向俗之心者还俗，无家口无向俗之心者，逐出九州。”
讲到这里，慕明顿了顿，看众人脸色专注，续道：“那次灭佛，佛门下五门损伤最大。”
“因五门信徒多为贩夫走卒，贫农百姓，横征暴敛、欺压良善之事多发，许多弟子因此遭到清算，幸存者极少。”
“上三寺稍微好点，信众大多是高门贵胄，富户豪强，巧取豪夺之事较少，不少弟子得以幸存。”
“随后，三寺幸存弟子被逐出九州，大林寺幸存弟子分作俩路，一路北上冰原，一路南下三湘。珈蓝寺幸存弟子南下吴越，凌云寺幸存弟子远遁西域，至今已有八十年了。”
慕明总结道：“此次灭佛后，佛道两门之间，已是不死不休。”
陈建海摸了摸一个月前因周鸿突袭，留下的伤疤，恨恨道：“当时就应该把秃驴们杀光。”
贺坚苦笑：“民间不知藏了多少隐姓埋名的信徒甚至武僧，杀不光的。”
慕明点头赞同：“那了恒，就是躲过了几十年清剿，然后引回法尽和心慧，主持重立二寺。”
谢寒抬手问道：“佛道两门既然早已经不死不休。二十年前，了恒、法尽、心慧等人将仇道长逼出中京后，为什么没有立刻赶尽杀绝，一直等到现在才动手？”
慕明道：“他们做不到。当年了恒、法尽、心慧联手海渊神剑吕泽，也只是勉强将师尊驱出中京。”
“吕泽驻守皇城，不出中京。了恒、法尽、心慧三僧联手，只能勉强和师尊打平。”
“直到荣熙帝即位十五年后，也就是五年前，佛门找来远遁海外四十年的天鹰裴鸣，试图斩草除根，除掉师尊。”
“泰山一战，了恒、法尽、心慧、裴鸣四人联手围攻师尊，局面和中京一战类似，师尊虽败，但性命无忧。”
“最后了恒不惜以伤换伤，重创师尊，但在我等牵制下，无法得逞，只能无奈离去。”
“两年后了恒圆寂。师尊多撑了一年，直挺到二师兄先天境界稳固，才溘然长逝。”
慕明讲到这里，音调低沉：“两年前，师尊离世后不久，大虞重现俩王夺嫡之事。”
“安王崇佛，齐王崇道。世人皆云，今上崇佛且佛门大兴，安王立储之事当为定局。”
“二师兄被迫走出泰山，于中京安王府一人击败法尽、心慧二僧，迫使安王立储之事搁浅。自此被佛门视为眼中钉肉中刺，甚至不惜引入北原魔宗，也要剪除师兄。”
“后来的事情，你们都知道的。”
贺坚连忙出声安慰，宽慰几句，打发成飞帆前后巡了一圈，确定前后没有闲人，这才低声道：“说个好消息。上清观和九宫剑派传承并未断绝。”
“九宫剑派传人因为儿女年纪尚小，短期内无意重出江湖。但上清观传人一年前已经入微，且正值盛年，两年内有望晋入先天。”
慕明顿时精神一振。
贺坚续道：“待谢兄弟拿到极寒真经，以他天资，一两年内同样有很大的希望晋入先天。”
“若极寒真经像贵祖师说的那样，威力堪比贵宗周天功，谢兄弟未来必定势不可挡。”
“待您叔侄二人，也有一位晋入先天，我道门便能重振旗鼓，重现大虞立鼎时灭佛盛景。”
贺坚这段有理有据，可行性极强的展望讲完，厅中气氛顿时热烈。众人谈笑半晌，才各自回房歇息。
※※※
第二天上午，谢寒吃了早饭，转去后院，房中有一小校正在值守，见他进房，也不多问，自出房掩门，随他去审。
沙永清看到谢寒进来，禁不住打了个激灵，身体后仰，贴着木柱往后挤，一幅恨不得挤到木柱里面去的样子。
谢寒拉张靠椅坐下，道：“别紧张，咱们聊聊。”
“聊什么？”
谢寒道：“我听说你轻功不错。你那轻功叫什么来着？对，青云纵，咱们聊聊这个。”
沙永清一怔，深吸口气，努力鼓起胸膛：“没什么好聊的，青云纵乃本门不传之秘，我死也不会说，你趁早打消这个念头。”
“你这样做有违江湖道义，传到江湖上，所有人都会唾弃你！”
“行了行了。”
谢寒不耐烦：“你是要完好无损的站在这里说出来。还是要少了一千片或者俩千片肉之后，哭着嚎出来？”
沙永清脸色一白，想起那个变态的于大，只觉后心一凉，眼神开始游移不定。
谢寒声音平和：“你说，我听，不会有第三个人知道。没人知道，那和没发生有什么区别？”
见沙永清脸色犹豫，谢寒循循善诱：“只要你老老实实把青云纵给我，我就让你完好无损的离开。”
“有朝一日魔宗覆灭，你还有机会重出江湖，享受荣华富贵。”
“但如果你不给，你知道会有什么后果，对不对？为了你自己好，想想该怎么选。”
沙永清低声问道：“你们会放我离开？”
谢寒点头：“只要你交出青云纵，我就不会难为你。其他人那里，我也会帮你说俩句，估计问题不大。”
“毕竟，你已经背叛了魔宗，你这点修为也没什么威胁。”
沙永清犹豫了会，见谢寒逐渐不耐，颓然道：“罢了，我给。”
过了半晌，谢寒收起抄写完毕的青云纵，警告道：“明后俩天，我每天都会找你核对一次，如果你耍花样，后果你知道的。”
沙永清急忙赌咒发誓，谢寒也不理他，自把几张纸叠到怀里，出门去了。
慕明续道：“虞军大败之际，恰逢公冶祖师路过，太祖求他老人家管一手。”
“公冶祖师应了，试图居中说和，劝双方罢手。佛门七圣僧不肯，越谈越僵，最后竟动起手来。”
“在米阳坪后一处叫天宝峰的小山头下，公冶祖师独斗七圣僧，一刻钟不到，尽杀之。”
“事已至此，公冶祖师一不做二不休，又费了俩刻钟功夫，把那三百多气海僧军也灭了一大半。”
“卧槽！”谢寒忍不住爆了一句粗口：“真的假的？一打七，还只用了一刻钟？”
“千真万确。”遥想着祖师八十年前的无双威势，慕明禁不住神采飞扬：“师尊曾经说过，公冶祖师一对七屠灭佛门七圣僧时，已经触及先天本我，距离宗师通玄只有半步之遥。”
“低段先天境武者，对他已经没什么威胁了。”
“随后公冶祖师于中京召集各大门派，号召灭佛。”
“此后三年间，各路义军以虞军为首，从四面八方攻入佛门地域，同时各门派皆派出高手随军，协助清剿武僧。”
“最终，经过多次审理，凡作恶僧徒皆依律治罪，寺庙尽数推平，寺产奉还出处。”
“无恶僧众，有家口者还俗，有向俗之心者还俗，无家口无向俗之心者，逐出九州。”
讲到这里，慕明顿了顿，看众人脸色专注，续道：“那次灭佛，佛门下五门损伤最大。”
“因五门信徒多为贩夫走卒，贫农百姓，横征暴敛、欺压良善之事多发，许多弟子因此遭到清算，幸存者极少。”
“上三寺稍微好点，信众大多是高门贵胄，富户豪强，巧取豪夺之事较少，不少弟子得以幸存。”
“随后，三寺幸存弟子被逐出九州，大林寺幸存弟子分作俩路，一路北上冰原，一路南下三湘。珈蓝寺幸存弟子南下吴越，凌云寺幸存弟子远遁西域，至今已有八十年了。”
慕明总结道：“此次灭佛后，佛道两门之间，已是不死不休。”
陈建海摸了摸一个月前因周鸿突袭，留下的伤疤，恨恨道：“当时就应该把秃驴们杀光。”
贺坚苦笑：“民间不知藏了多少隐姓埋名的信徒甚至武僧，杀不光的。”
慕明点头赞同：“那了恒，就是躲过了几十年清剿，然后引回法尽和心慧，主持重立二寺。”
谢寒抬手问道：“佛道两门既然早已经不死不休。二十年前，了恒、法尽、心慧等人将仇道长逼出中京后，为什么没有立刻赶尽杀绝，一直等到现在才动手？”
慕明道：“他们做不到。当年了恒、法尽、心慧联手海渊神剑吕泽，也只是勉强将师尊驱出中京。”
“吕泽驻守皇城，不出中京。了恒、法尽、心慧三僧联手，只能勉强和师尊打平。”
“直到荣熙帝即位十五年后，也就是五年前，佛门找来远遁海外四十年的天鹰裴鸣，试图斩草除根，除掉师尊。”
“泰山一战，了恒、法尽、心慧、裴鸣四人联手围攻师尊，局面和中京一战类似，师尊虽败，但性命无忧。”
“最后了恒不惜以伤换伤，重创师尊，但在我等牵制下，无法得逞，只能无奈离去。”
“两年后了恒圆寂。师尊多撑了一年，直挺到二师兄先天境界稳固，才溘然长逝。”
慕明讲到这里，音调低沉：“两年前，师尊离世后不久，大虞重现俩王夺嫡之事。”
“安王崇佛，齐王崇道。世人皆云，今上崇佛且佛门大兴，安王立储之事当为定局。”
“二师兄被迫走出泰山，于中京安王府一人击败法尽、心慧二僧，迫使安王立储之事搁浅。自此被佛门视为眼中钉肉中刺，甚至不惜引入北原魔宗，也要剪除师兄。”
“后来的事情，你们都知道的。”
贺坚连忙出声安慰，宽慰几句，打发成飞帆前后巡了一圈，确定前后没有闲人，这才低声道：“说个好消息。上清观和九宫剑派传承并未断绝。”
“九宫剑派传人因为儿女年纪尚小，短期内无意重出江湖。但上清观传人一年前已经入微，且正值盛年，两年内有望晋入先天。”
慕明顿时精神一振。
贺坚续道：“待谢兄弟拿到极寒真经，以他天资，一两年内同样有很大的希望晋入先天。”
“若极寒真经像贵祖师说的那样，威力堪比贵宗周天功，谢兄弟未来必定势不可挡。”
“待您叔侄二人，也有一位晋入先天，我道门便能重振旗鼓，重现大虞立鼎时灭佛盛景。”
贺坚这段有理有据，可行性极强的展望讲完，厅中气氛顿时热烈。众人谈笑半晌，才各自回房歇息。
※※※
第二天上午，谢寒吃了早饭，转去后院，房中有一小校正在值守，见他进房，也不多问，自出房掩门，随他去审。
沙永清看到谢寒进来，禁不住打了个激灵，身体后仰，贴着木柱往后挤，一幅恨不得挤到木柱里面去的样子。
谢寒拉张靠椅坐下，道：“别紧张，咱们聊聊。”
“聊什么？”
谢寒道：“我听说你轻功不错。你那轻功叫什么来着？对，青云纵，咱们聊聊这个。”
沙永清一怔，深吸口气，努力鼓起胸膛：“没什么好聊的，青云纵乃本门不传之秘，我死也不会说，你趁早打消这个念头。”
“你这样做有违江湖道义，传到江湖上，所有人都会唾弃你！”
“行了行了。”
谢寒不耐烦：“你是要完好无损的站在这里说出来。还是要少了一千片或者俩千片肉之后，哭着嚎出来？”
沙永清脸色一白，想起那个变态的于大，只觉后心一凉，眼神开始游移不定。
谢寒声音平和：“你说，我听，不会有第三个人知道。没人知道，那和没发生有什么区别？”
见沙永清脸色犹豫，谢寒循循善诱：“只要你老老实实把青云纵给我，我就让你完好无损的离开。”
“有朝一日魔宗覆灭，你还有机会重出江湖，享受荣华富贵。”
“但如果你不给，你知道会有什么后果，对不对？为了你自己好，想想该怎么选。”
沙永清低声问道：“你们会放我离开？”
谢寒点头：“只要你交出青云纵，我就不会难为你。其他人那里，我也会帮你说俩句，估计问题不大。”
“毕竟，你已经背叛了魔宗，你这点修为也没什么威胁。”
沙永清犹豫了会，见谢寒逐渐不耐，颓然道：“罢了，我给。”
过了半晌，谢寒收起抄写完毕的青云纵，警告道：“明后俩天，我每天都会找你核对一次，如果你耍花样，后果你知道的。”
沙永清急忙赌咒发誓，谢寒也不理他，自把几张纸叠到怀里，出门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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