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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平淡的生活

    老人见李云琛拿着一笼包子在自己身边蹲下,面色愁苦的看着自己,想到那邪恶的味道,不禁打了个冷颤,看向李云琛的目光也多了几分同情。

    谁能想到那个肤白貌美年轻女子做起饭来竟然如此难吃,不由得摇摇头,看着李云琛咬牙切齿的啃起包子来,心中顿生佩服之情,只是那少年也不咀嚼,直接硬吞,没过一会儿就噎住了。

    老人见那少年憋的满面通红,就将自己的酒壶递了过去,少年连忙灌了几口,将那本就不多的酒水喝了个一干二净。

    咽下口中的包子,李云琛这才缓了过来,知道老人好意,又想起今早自己的所作所为,心中难免有些羞愧,让老人在此稍侯,李云琛拿些银子出去买了几坛好酒,又包了一大块酱牛肉和几样下酒菜回来,将老人请进院子,只起了桌子请老人吃喝起来。

    “老爷子,今早和昨晚的事是小子无礼了,这顿酒菜全当是小子的赔礼道歉”

    李云琛倒了一杯酒,向老人赔礼道歉起来。

    “无妨!无妨!老夫生平只好一个酒字,只要有酒就万事好说!”

    林雪心中不解,不知道是什么事,见两人相谈甚欢,也就放任不管了,回了屋子。

    一边饮酒一边吃菜,两个人闲聊起来。

    “老爷子你是从何处而来啊,怎么沦落至此了”李云琛一边斟酒一边问道。

    “不值一提啊,不值一提,我是来找人的,一路上将身上的银子给花光喽,不得已啊不得已。”

    老人也不多说,饮了一口酒,啧啧两声,称了一声好酒,放下酒杯反问起李云琛来:“小子,怎么这家里就你们小两口?父母呢?”

    “唉,与家人失散啦,只剩下我们俩相依为命,好在会些武艺,靠着打猎攒了些银钱,这才在城中安了家,寻了份差事,也是不值一提啊”

    李云琛自然也不会漏底,本来就没喝多少,怎么可能随随便便将家底告诉别人。

    “说起武艺,我听闻那程天蓝,七彩大盗三当家可是被你杀的,我听街上的人都夸你英雄出少年呢!”

    老人吃了口下酒菜,好像不经意般的问起,言语间还捧了李云琛一把。

    “嘿嘿,侥幸侥幸”

    李云琛嘿嘿一笑,大方承认了下来。

    “哦?能不能详细说说?”

    “这有什么不可以的?那天我一出城……”

    李云琛见老人感兴趣,放下就把自己与程天蓝相遇,打斗的过程添油加醋的说了一遍,只不过,将一些关键之处隐瞒了下来,将自己形容成身手与程天蓝一般无二的高手,经过一番苦斗,靠着聪明才智才将那程天蓝斩于刀下。

    那老人也十分捧场,不断的追问“然后呢”,更是十分配合,在一些精彩之处喝好,在那危机四伏之处惊呼。

    这让李云琛把牛皮吹的酣畅淋漓,说道兴起,非要给老人表演一段,也不管老人想不想看,抽出刀来,舞了一套惊雷刀法。

    老人连声叫好,一声声夸奖直夸的李云琛飘飘欲仙,连连推脱,脸上却乐开了花。

    酒过三巡,两人越谈越欢,李云琛也知道老人的姓张,名无胜,年轻的时候也闯荡过江湖,有些名号,不过老人却不愿多谈,只将一些奇人异事,让李云琛顿觉眼界大开,连声称奇。

    就这样一人说一人捧,直到半夜,几坛酒被喝了个精光,两人还觉得不尽兴,只是现在这个时候一般的酒肆都关了门,没处买酒了,正不知如何是好的时候,张无胜有了主意。

    “小子,我到知道一处有酒喝,只不过有些贵,你可敢和我一起去?”

    “切,喝酒有什么不敢去的?我倒现在还没喝醉过呢!走着!”

    说罢就和张无胜推门出去,在张无胜的带领下,两人来到了一处灯火通明的街道,道路两旁的小楼之上,莺莺燕燕。

    整个街道上都是胭脂香气,一阵阵香风笑语不断的钻进李云琛的耳中和鼻中,搞得李云琛心头直痒痒。

    “老张,这就是你说的喝酒的地方?”

    “对啊”

    “花酒?”

    “没错啊”

    “老张,你带一个十三岁的孩子来喝花酒,是不是有些过分了”

    “咦~没想到你年纪轻轻思想竟然如此龌龊!谁让你去行那肮脏之事了?难道就不能只是单纯的听曲喝酒嘛?”

    张无胜说的正气凌然,让李云琛无法反驳,就稀里糊涂的跟着张无胜走了进去……

    等到两人出来,身上已经分文不剩,一人端着一个酒壶边走边喝,两人搂在一起,互相扶持称兄道弟了起来。

    摇摇晃晃回了家,被惊醒的林雪看着两人依依不舍,好像是要生离死别,又见李云琛好像想起来什么,非要张无胜住进西屋,两个人又是胡言乱语一番,李云琛才搂着林雪回屋。

    将李云琛放平躺下,却被李云琛抓住拽进怀里轻薄了一番,若是平常也就算了,只是今天的李云琛身上带着一股胭脂香气,让林雪心中十分不舒服,其嘴里念叨的什么琪琪,花花更是让林雪怒火冲天……

    第二天一早醒来的李云琛没看到林雪的身影,以为是在做饭,洗漱过后,出了房间,依然没看到林雪的身影,出屋寻找才看到林雪正在喂马,本想去打个招呼,却不想林雪理都不理的回了屋。

    有些摸不着头脑的李云琛突然发现天色不早,若是不赶紧出发,只怕是要迟到,便也没顾上林雪就出门而去,紧赶慢赶总算没有迟到,点过卯后,摸了摸空荡荡的钱袋,叹了一声。

    这几日连番敲诈之下,那些地痞流氓被敲的一干二净,银两虽然不多,但是也够两人生活个小半年,李云琛将大部分银两存进银庄,将换取来的银钱放在林雪手中用以生活开销。

    自己身上则留了一小袋碎银留着平常打打牙祭,昨日跟那陈二狗又打劫了一番,确定那些流氓身上没有了余钱,本想留着那些碎银给两人请为老师,却不想和那张无胜一顿酒给花了个精光。

    “等等!花酒?!我说林雪怎么今早有些奇怪,完了,完了。”

    不敢回家的李云琛只好在城中闲逛,却不想一瘸一拐两道身影追到他的身前来,正是陈二狗和胡为。

    李云琛眉毛一挑,这两个家伙自己没找他们麻烦,这两个人竟然自己找上门来。

    “琛哥!琛哥!可算追上你了,琛哥我们今天收拾那个程老四吧”

    陈二狗气喘吁吁的说道。

    “收拾?收拾谁啊,我警告你陈二狗,我可是秉公执法的捕头!乃是本地县令,游可为游大人亲自任命的捕头之一!怎可借公行私!”

    李云琛义正言辞的拒绝了陈二狗,却不想陈二狗掏出了二十两银子来,李云琛一把握住陈二狗的手,将那银子握在手中,正气凌然的说道。

    “好!本捕头就是看不惯那些横行霸道,欺负邻里乡亲的恶霸!陈二狗你举报有功,待我报明游大人,定要好生将你夸奖一番!你且带路,待我把那恶霸给捉拿归案!”

    陈二狗甩给胡为一个“你看吧,我就知道”的眼神,然后连连点头称是:“琛哥深明大义!不愧是守山城第一神捕!我对琛哥的敬仰之情犹如滔滔江水连绵不绝,犹如波涛泛滥,一发不可收拾。”

    “好说好说!带路!”

    “走着!”

    将那个流氓修理一番以后,李云琛临走前还不忘叮嘱陈二狗:“像这种为祸一方的恶霸,你通通告诉我,我全部给收拾了”

    看着李云琛火热的眼神,陈二狗也十分高兴的应允下来,送走李云琛后,陈二狗狐假虎威的带着胡为来到那个被打了一顿的流氓面前,十分得意的开口笑道:“程老四啊,程老四,你说你得多招人烦?才能让人出五十两银子收拾你呢?”

    “谁?谁要你来收拾我?”

    见那程老四还是有些硬气,也不回答,先一脚踩在程老四的脸上再狠狠碾了几下,才开口说道:“哼,自然是那黄家小姐,通过我姐找到了我,让我替她带个话儿,请你别再纠缠她!今天我也把话撂在这,你也看到了,小爷背后是那李捕头,那可是杀了程家两兄弟还安然无事的主儿,你若是觉得你比程家两兄弟还牛,那你就继续,不过别怪小爷没提醒你!”

    说完也不等那程老四回答,就和胡为离开了。

    这是陈二狗新找的营生,自从用些银两让李云琛帮忙出气以后,陈二狗感觉到了有人撑腰的美妙,回去痛定思痛,想到了一条妙计,利用李云琛当打手赚钱,又怕事后遭人报复更是拉上了原本身手很好的胡为一起。

    恰巧陈二狗的姐姐的闺中密友,一个家境不错的大小姐,近日被那程老四骚扰的烦不胜烦,再加上家中只是小本买卖请不起护院回来,而本来兴隆的小买卖在程老四的频繁骚扰之下更是日渐凋零,一怒之下掏出了积攒的银钱,希望自己闺中密友时常提起的混迹于那山城帮中的弟弟能够帮衬一二。

    对守山城中势力不太了解的小姐显然不知道,这程老四也是山城帮的人,要不是李云琛,这陈二狗根本拿对方一点办法没有,可惜,今时不同往日,守山城还是原来的守山城,这山城帮可已经不复存在了。

    于是这陈二狗的生意就做了起来,五十两银子,给李云琛二十两,自己留二十两,给了胡为十两,一个除了程老四谁也不会伤心的世界完成了。

    而得了银钱的李云琛也将昨天的事抛到了九霄云外,高高兴兴的回了家,却吃了个闭门羹,这才想起自己现在乃是待罪之身,只好来到房门边上蹲着,和那本来就蹲在门外的张无胜,张老头搭个伙儿。

    却不想那张老头不动声色的挪了挪脚步与李云琛拉开距离,李云琛以为他在愧疚害的自己进不了家门,当下就出声安慰起来。

    “没事,老爷子,我俩一直相依为命,要不了多久她气消了就好了,我不怪你,放心吧”

    张无胜也不言语,只是嘿嘿笑了两声,李云琛以为对方还在愧疚,当下就往其身前靠了靠。

    “老张,你真的不必害羞,咱们又没做什么亏心事,怕什么,不是还有我陪着你呢么,不过话说你在这蹲着干什么”

    张无胜又往旁边挪了挪脚步,干咳着说了句赏花,李云琛盯着二人面前盛开的狗尾巴草,心想这特么也算花?

    摇摇头觉得自己实在是跟不上时代的潮流,站起身来,他已经听见了林雪的脚步声,冲着张无胜挤眉弄眼,大声喊道:“林雪,我错啦,你开开门放我进去罢”

    听见开门声,赶紧迎上前,却不想被林雪一把推开,只得呆呆的看着林雪将那张无胜扶进了院子,此时的张无胜一副垂垂老矣的模样,全然没了昨晚在酒桌上的嚣张与不羁。

    “嘭”

    院门再次关紧,只留下李云琛一人在院外目瞪口呆。

    “老匹夫,你坑我!林雪!林雪!那老匹夫是装的,昨晚就是他带我去喝的花酒!还叫了两个姑娘!我都才叫了一个!”

    李云琛在外面框框砸门,院内的林雪却无动于衷,只是不断的给张无胜夹菜,张无胜看着面前那黑不溜秋的东西,一时也不敢下嘴,尤其是对面少女,那小嘴都掘到天上去了,张无胜只好试探的问道:

    “那个,我看云琛好像知道错了,不若我把他放进来?”

    林雪也不点头,只是戳着米饭,好像那白米与她有仇,戳着戳着似乎想到了什么,猛的一用力,竟然将那碗给戳破了。

    张无胜见此,再也不敢多言,也不敢吃菜,猛扒几口米饭,就说自己饱了,回了西屋,而此时竖耳倾听了一阵院内动静的李云琛又开始嚎叫

    “媳妇儿!我错了,老婆大人,我再也不敢了……”

    而左邻右舍都被他那大嗓门喊得出来看开了热闹,更有好事者,连连帮腔。

    “是啊,林雪,你就原谅李捕头罢”

    “小两口床头打架床尾和,夫妻哪有隔夜仇的!”

    “原谅他”

    “原谅他”

    在邻里邻居七嘴八舌之下,林雪再也坚持不住,小脸通红的打开了院门,李云琛却不着急进院儿,对着邻居们双手抱拳表示感谢,这才舔着脸跟在林雪身后进了院子。

    于是没几日,那斩賊少年喝花酒被发现,老婆不让进院的事就在城里流传开来,一时之间,无论是谁看到李云琛都会调笑几句。

    而李云琛也和那个张无胜,他的“一夜兄弟”反目成仇,两个人平日里互相争斗,偶尔喝酒,这座城里的事情虽然平淡到也有趣,算是李云琛最开心的一段时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