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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求婚

    早晨的起床铃声响起,296刚刚从健身房回来,束身衣和运动超短裤,更突显出她青春活力的气质,和往时不一样的是,她脸上还化着淡妆。

    017也急急忙忙地坐在镜前化着妆。

    063拍了一下002丰满的臀部,嬉笑着调戏道:“哟,美女,吃个早餐还穿抹胸装呐,有点用力过猛了吧?”

    002懒得搭理她,没好气地回了句:“那你穿睡衣去吃啊,谁也管不着你。”

    025像往常一样洗漱穿戴整齐,便来到餐厅。

    只见094已经坐在布吉对面,笑艳如花地说着什么,布吉礼貌地微笑着,但眼神却在四处张望,一看见025进来,便追随着她的身影,无法挪开了。

    布吉借故离开,没走几步,002穿着高跟鞋端着一碗甜品走了过来,挨着他狠狠地摔了一跤,甜品不小心全洒在衣服上。

    布吉上前,绅士地想扶起002,可她却哭着说:“哎哟,我的脚好疼,可能被扭到了。衣服都弄脏了,怎么办呀~”

    随即拿出纸巾,轻轻擦拭胸前的汁水。

    嫩白的酥胸随着纤纤玉手的一按一擦澎湃着波涛,让布吉尽收眼底。她心想这会他应该将她抱起来送去理疗室了吧?

    她刚举起双手要捥住他的颈脖,布吉却突然站起身大叫道:“医护员,快来这边,有人受伤了!”

    几个穿着医护服的卒工跑过来,把002抬走了。

    平日里,025最喜欢吃一种一烫即熟的粉丝。端出滚烫的砂锅,里面的汤水仍在沸腾的临界点,迅速地将细粉丝、薄肉片、鱼片、虾片和去壳的生鹌鹑蛋一同放进去,盖上盖子焖一会。等待的时候,可以用洗净的新鲜蔬果拌上喜爱的酱汁,将食材混合翻拌的过程,就是一种乐趣。

    过几分钟再打开焖盖,里面的肉片熟得刚刚好、又保留着鲜味,鹌鹑蛋外表已经发白,但里面还留着塘心,粉丝也变得格外弹爽。

    热乎乎的汤粉配上冰凉的果蔬,这种味觉上的反差能给人带来不一样的刺激体验。

    想必是025从未体验过亲手做菜,所以对这一道能看着食材从生变熟的美食特别着迷。

    布吉在025对面腾地坐了下来,问道:“小仙女,在做什么好吃的?能不能给我也尝一口?”

    025看了一眼布吉,然后把拌好的蔬果推到他面前。

    布吉却一咧嘴露出狡猾的笑容,说:“好吃的可不能自己藏起来哦。”

    他把蔬果盘推回去,伸手掀起砂锅盖子,往嘴里舀了一勺汤,瞬间被烫得呲牙咧嘴,发不出声音来。

    坐在对面的025忍不住噗呲笑出声来,之后拿来一个小碗,将砂锅里的粉丝舀出来,用嘴吹了吹,递到布吉面前,说:“叫不急的人,怎么心却那么急呀,你能不能吹凉了再尝尝看?”

    布吉这回变成了乖宝宝,听话地对着粉丝吹了又吹,小心地撮了一口,竖起拇指夸道:“哇,太好吃了,不愧是仙界佳肴啊!”接着又撒娇道:“那以后你都做给我吃,好不好嘛?”

    025看着眼前这大个子居然在撒娇,心想:这副油嘴滑舌的好皮囊,不知骗过多少懵懂无知少女,我得和他保持距离才好。

    不知何时017已经悄悄地坐在布吉身边,扯了扯他的袖子,含羞的样子看起来楚楚可怜。

    只见她小声地说:“布吉哥,你出来一下,我有好东西要给你。”

    布吉虽不情愿,却不好拒绝,于是跟着017走出了餐厅。

    025松了口气,自顾自地吃完早餐,就上课去了。

    刚走进教室,025就看见布吉正朝自己吹口哨,走在身后的063却以为他在叫自己,就兴冲冲地跑过去,坐在布吉身边。

    025找了个后排的角落坐下,其他女孩也围着布吉坐着,布吉看着她冷漠的表情,像个失落的孩子,心不在焉地上着课。

    下课之后,布吉头也不回,悻悻地离开了教室。

    中午饭后,保育妈妈便进来通知:“下午体检,不要迟到。”

    话音刚落,卧室里又一阵唉声叹气。

    女孩们都心知肚明,每次体检其实也等同一次淘汰测试,身体指标不合格,也有可能要离开。可是到底是测试身体的哪项指标,谁也无从知晓,不是努努力就能如愿的。

    理疗室里,女孩们在一张宽大的扶手椅上并排坐着,椅脚下还有可以移动的轮子。

    医护员拿出一个方扁形状的塑料瓶,吸在她们舌头上一挤,药水无色无味,甚至都没有流进喉咙的感觉,就已经注射到体内了。

    此时,考官出现在理疗室中央,说道:“从现在开始,20分钟之后,还能举起手的,就是最后的胜利者。”

    没一会,有人已经开始熟睡打起了呼噜。025的身体也开始感觉瘫软,但求生的本能让她掐着大腿,尽力让自己保持清醒。

    20分钟快到了,现场穿着护士服的人喊出倒计时……。

    “时间到!”考官激动的喊了出来,在场的工作人员欢呼着鼓起了掌,好像在庆祝着什么似的。考官高声说道:“现在谁能举起手,谁就是今天的胜利者!”

    过了一会儿,002用微弱的声音回复道:“我还醒着,只是手抬不起来。”只见她的手指吃力的弹动着,却做不出任何动作。

    025内心也在挣扎着,她既不想继续留下,也害怕离开后落入未知的深渊,她只是假装闭着眼,大腿已经被她掐出一道青紫。

    考官佯装责令道:“如果我发现有人作弊,明明醒着却在装睡,所有人都得陪她一起被送走,一个不留!”边说边走到025身边,硬皮靴踏在地上,发出啪哒啪哒的声响,来回地踱着步。

    025还在揣测着考官是不是已经看穿她在装睡,考官开始威吓道:“我数3下,装睡的人如果不主动举起手,我就说话算话了。3……2……”

    025终于将掐腿的那只手缓缓举了起来,费力拼凑出声音:“你这样做不公平!”

    理疗室又响起了掌声和欢呼,就像即将要办喜事一样的开心。

    之后,025被推进一间布置得富丽堂皇的大房间,就像进入了一间闪耀着金光的城堡。几个护工帮她沐浴,打扮,穿上了一袭洁白的婚纱。

    “你们这是要干什么?”025想反抗,手和脚却使不上一点儿劲,整个人软绵绵的像一团棉花。

    护工、卒工都笑着恭喜道:“你中奖了还不知道呢?在这里,多少女孩梦寐以求能实现这一天,你竟然还不高兴?”

    “什么中奖?什么梦寐以求?你们是说什么?”025一肚子疑惑却收不到更多的解答,护工们捂着嘴,双眼都笑成弯弯的两条缝,退出了房间。

    025独自坐在轮椅上,环顾四周。这里更像是一间豪华的大卧室,里面配套齐全。

    这时门又打开了,布吉走了进来,他穿着一身白色的西装,修长健硕的身材、有型微卷的头发,让他看起来真像童话中的王子。

    布吉走到025身前,单膝跪下,将手中精巧的首饰盒展开在她面前,拿出一只镶着鸽子蛋大的粉色钻戒,套在她的无名指上。

    布吉说:“从现在开始,你我就结为夫妻了。”

    025顿时脑子里冒出无数个问号,还弄不清楚到底出了什么情况,就被布吉抱到床上。她想推开他,她想问,可他湿软的双唇却已将她的嘴整个包裹住。她被紧紧地压在身下,感觉自己被无礼地闯入,他却显得亢奋无比,直到她身下渗出一抹红晕……

    他愈发疯狂得像一头野兽,想用舌头撬开她香甜的唇齿,他想再次探寻那日在水下的那股让他心旷神怡的气息,却被她无情的拒之门外。

    像只受伤绝望的幼兽发出一声低吼,他全身无力地瘫软在她的身上。

    他在她耳边喘息着,低声怨道:“我好爱你,我要怎么做,你才能接受我?”

    025轻声呜咽,泪水已经将枕巾湿透,反问道:“接受你的前提是我也爱你,你能让我真正爱上你吗?”

    布吉将身体侧到一边,用一只手枕着头,另一只手托住她的下巴,将脸轻轻转向自己,深情地看着她,问道:“我这样,你不喜欢吗?”

    025定了定神,决绝地说:“你不懂爱,所以你永远体验不到爱人之间才有的真正的愉悦。”

    布吉低头沉思片刻,便默默地离开了。

    ……

    025被一个人困在豪华的大房间里,只有吃饭的时候才会有人送餐食进来。送餐的人像个工具似的,没有表情,没有任何回应。

    细看那每一餐的食物都十分精致,几乎没有重复的样式。

    每隔几天,房间里的鲜花都会更换一遍,让人感觉这里好像只有春季,轻易便忘了当下是什么季节,当时是白天还是黑夜?

    久而久之也失去了时间的概念……

    有时,布吉会走进房间,但迎接他的总是025冷漠的背影。他似乎心中有许多话想对她说,却像一个做错了事的孩子,难以启齿,只好静静地站了半天,又默默地离开。

    日子就这样一天天地消耗着,025越发没有食欲,常常莫名其妙地干呕,经过体检之后,她才知道自己居然怀孕了。

    房间里,护工们为她鼓起掌,纷纷表示祝贺,但她却一点儿也高兴不起来。

    穿制服的人、送餐的人依次散去,房间里又只剩下025一个人。

    这时布吉走了进来,和往时不一样的是,他没有接受025的背影,而是绕到她面前,小心翼翼地将025的手放在自己的手心里,问道:“和我一直生活在这里不好吗?去哪里能像这里一样锦衣玉食、体面安逸呢?”

    025抬起眼睛,与布吉的眼神交汇到一起,说:“如果你尝过自由的滋味,就不会这样说了。”

    布吉的眼里充满哀伤,他弯下腰,深情地拥抱着025,似乎在与爱的人做最后的绝别,久久不愿放手,却不得不狠下心将她轻轻推开,落寞地独自退场。

    自那以后,布吉就再也没有走进过房间。

    025的身体变得越来越沉重,她时常能感觉到肚子里那个活泼的小生命在蹬腿、出拳,有时能将自己吓一跳。

    这些惊喜的互动让房间里沉闷的空气开始变得活跃起来。

    终于,肚子里的宝宝不再甘愿继续待在小小的空间里,它要开始发动攻击了……

    女儿撕心裂肺的啼哭声将025从纷乱的思绪中拉回现实。

    周围的医护者、卒工匆匆忙忙,没人在意那个正哭得上气不接下气的小婴儿,甚至懒得多看她一眼。

    “我的孩子在哭,她是不是哪里不舒服,请帮我看看她好吗?”025着急又拦下一个路过的卒工,却听见了自己前臂折断的声响。

    “唉呀,我说你这人那么烦呢?!先管好你自己吧!”卒工不耐烦地回道。

    那人瞥见自己似乎闯了祸,又赶忙掉头来帮025把断骨接上,低声骂道:“真麻烦!到点了会有人清理投喂,你俩都一样,没事少再来烦我,听到了吗!”

    此时,025心中的悲伤转瞬化成了愤怒,她暗自下定决心,一定要好起来。无论如何,活下去!唯有这样,才能保护自己的女儿!

    接下来的日子里,025十分配合治疗,她恢复得很快,没几天就能从一个只能卧床的、不能自理的、奄奄一息的老人,变得能下床自主地走几步路了。

    在这座地下宫殿里,看不见时光流逝的印记,幸运的是能看到小女儿在顺利地成长。

    随着她渐渐的学会抬头,学会爬行,学会自己扶着墙慢慢地站起来,能放开手小跑几步……

    025发现自己脸上的老年斑越来越淡,逐渐减少……最后竟消失了。

    在那之后,医用仪器也都撤掉了,房间里恢复了往日的沉寂。

    025每天最开心的事,就是陪在女儿身边。却又时刻担心这些美好安逸的时光随时会被收走。那感觉就像站在一把悬着的利刃之下,疏忽间就能斩断母女间的连系。这让她时常焦虑无比,却又苦于找不到解脱的办法。

    医士官会每隔一天来到房间给025和小婴儿做体检。

    除了送餐的人偶尔出入,房间的大门都是从外面锁着的。

    这里与其说是一间卧室,不如说是一个豪华版的监牢,025对外面的情况一无所知。

    终于有一天,布吉再次进入了房间,手里拿着一本书,递到025面前。

    025定睛一看,这不是以前她用来爬书架的垫脚书吗?不觉有些惊讶地看着布吉。

    他向她眨着眼使了个眼色又看向那本书,说:“好久没来看你了,我给你带了一件礼物,希望你喜欢。”说完,将书塞到她手里,便转身离开了。

    025心中狐疑起来。

    经过确定房间里不会再有人进来后,她便把书拿到角落里,悄悄翻开。竟然发现里面的书页被人为的挖了个洞,还放着一把手锤,一端方形一端楔形,拿在手上还有些沉。

    书本里剩余的书页上还有几个字被圈了起来,特别显眼,分别是“快、雷、窗、有、架、雨、无、餐、后、砸、人、书、晚、顶、走”。她把几个字按不同顺序进行拼凑,才明白布吉的真正意思是:晚餐后无人、有雷雨、书架顶、砸窗、快走。

    这时,025终于明白过来,布吉要送给她的不是一本书,而是要让她自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