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章 不如小学生
丰才小学的文体馆是一座两层结构的篷形建筑，一层是室内篮球场和羽毛球场，二层就是分了隔间的舞蹈室、音乐室。放学后学生们会去到二楼抢占不上课的教室排练节目。
裴佳领着艾晴在大大小小的练习室之间穿梭，终于找到同班的几个同学，他们围在一起，每人手里拿着不同的乐器，正在合奏“阿罗地亚狂想曲”。
指挥的是三班的一个男生，虽然身材瘦小，神态举止却像个微缩版的成人，架势十分老练。
音乐随着他猫下腰小心翼翼地拿捏变得越来越小声，当他突然甩起头双手用力挥舞的时候，音乐如猛起的惊雷震颤人心。
待一曲结束，裴佳情不自禁地拍手叫道∶“孟子澄！你们演奏得真好，你指挥得也好棒呀！”随后又期待地问∶“你们还缺不缺人呀？”
孟子澄仰头甩了甩前额一缕快要盖到眼睛的头发，高冷的走过来，上下打量裴佳之后问道∶“你会什么乐器呀？”
“我敲三角铃可以么？”裴佳眨着一双大眼睛说。
“不好意思，我们已经人满为患了。”孟子澄说完，单脚一踮，原地转了个180度，用后背拒绝了请求。
艾晴心中嘀咕，“人满为患”这词用在这里，合适吗？
还没回过神，就被裴佳拉到另一个教室。
这里有同班的和其他班的几个同学组成的小队正放着“孤胆者”的音乐切磋舞蹈。
“请问你们还缺人吗？”裴佳鼓起勇气问道。
“你会跳舞吗？来一段试试？”一个女生热情地迎过来。
裴佳心中暗喜，叫道∶“葛听伶，你也在这呀？虽然我不会现成的，但我可以跟学呀。”
葛听伶表情有些为难地说∶“我是之前在校外舞蹈班学过的，你们临时学的话不知道行不行。”
“行，你不让我们试试，怎么知道不行呢？”裴佳不想放弃任何机会。
“那好吧，你们跟我来。”葛听伶把二人带到镜子前，跟着音乐跳起一段舞蹈，音乐停下后又说∶“你们这次跟着我一起跳一次看看？”
裴佳向艾晴投来鼓励的目光，二人在葛听伶身后排开，动作僵硬地跟着扭动起来。
不试不知道，艾晴跳起舞才发现自己一紧张会出现顺拐的毛病。
裴佳的右脚绊到左脚，一屁股坐到地上，引得围观的同学哈哈大笑。
两人灰头土脸地从舞蹈室逃出来，艾晴不禁叹道∶“这是小学生吗？怎么一个个都身怀绝技啊！”
“不然咱们再找找，应该能找到要求低一些的小组的。”裴佳喘着气仍心有不甘。
两人忙不迭地往外走，撞上一间很小的练琴室，门半虚掩着。
裴佳叫住艾晴，好奇地往里张望。
“咦？那不是我们班的卷王吗？”裴佳小声嘀咕。
“钟兴烁？”艾晴也跟着从门缝往里看。
只见房间里摆着一台电子钢琴，琴上架着一个平板电脑，屏幕上正不停的有五彩方块和线条交叉着往下掉，钟兴烁戴着耳机，两手敏捷地敲击键盘。随着屏幕上的符号连成一片乱麻，他的脚也跟着抬到手边，用力地拍击琴键，整个人像魔怔了一般沉浸在自己的亢奋世界里。
“我看我们还是算了吧。”裴佳苦笑着看向艾晴。
“我附议。”艾晴装作一本正经地回答。
没一会儿，两人又哈哈大笑地跑出了校门。
“艾晴，不然就我和你一组行了，你表演什么我都跟着你。”裴佳说。
“我现在也没想好呀，不然咱们再一起找找灵感？”艾晴说。
“你爸来了，你还是先回家吧。”裴佳笑道。
艾晴看见不远处，严屹正向她走来。
她回过头热情地邀请道∶“没事的，不然你去我家吃饭吧，我们边吃边聊。”
“我看还是下次吧。你看那边，梁老师也来了。”裴佳用下巴向另一头指了指，调皮地挥挥手，便溜走了。
“艾晴爸爸，正好我有些事要向您反馈一下。”梁老师快步迎上来，叫住严屹。
“老师，您尽管说。”严屹礼貌地回应。
“艾晴同学可能刚转学过来，对我们学校的一些规定还不习惯。我们课间休息是不允许学生离开教学楼的。”梁老师说。
“为什么不让我们去操场活动？下课不就是让学生充分休息的吗？”艾晴不服气地反问。
“你看看，我今天说了她一下，她就是这样，老是不听话。”梁老师笑着说。
“你看看我们班上的同学，下了课都得不到充分的户外锻炼和放松，半数都戴眼镜了。这样下去真的好吗？”艾晴撅起嘴反驳道。
“每个星期不是已经有四节体育课了吗？这样还不够？”梁老师说。
“远远不够！况且有时候还遇上调课，学生们体育锻炼的时间就是这样被一点一点侵占了。孩子们正是长身体的时候，老是坐着，对他们成长会有影响的。”艾晴理直气壮。
“现在正好家长在，我好当面解释一下。咱们孩子现在的年纪，自我保护的意识较弱，又比较娇贵，课间十分钟在操场上是没有老师专门看着的，如果让孩子们擅自活动，孩子受伤了，学校解释不清楚。而且现在是特殊时期，如果别的班发现了新病例，也可以及时将班级单独隔离，不会影响到其他班级的正常学习。”梁老师解释道。
“老师，我们明白了。艾晴总是让您操心，实在不好意思。”严屹连忙道歉，又悄悄推了推艾晴说∶“快和老师说再见吧。”
艾晴虽心有不甘，也只能装作乖巧地和老师道别。
“父亲”帮“女儿”拎着书包，二人牵着手往家走，她盯着严屹那张似笑非笑的脸问∶“你在笑我？”
严屹终于忍不住噗嗤笑道∶“没想到你还有被老师叫家长的时候，你小的时候挺叛逆呀，居然敢顶撞老师？”
“我这是顶撞吗？我在用过来人的经验跟老师进行教学探讨呢。”艾晴露出得意的表情。
“那我一定站到你背后，精神上支持你。”严屹突然躲到艾晴身后，将她高高举起。
艾晴被突如其来的“袭击”吓得哇哇大叫，脚刚落地，严屹已经跑开好几米外，调皮地对着她做着鬼脸。
他逃她追，两个超龄“儿童”在路人诧异的目光中，嘻笑打闹着跑回了家。
初秋的校园里，彩旗迎风飘扬、彩色气球堆成的拱门和城堡让节日的气氛变得浓厚无比。
连续一个星期，文体馆内每天都是歌舞升平，学生们穿着精心准备的演出服，有的在台下紧张地候场，有的在帮忙打气助威……
一些家长也抢到有限的入校名额，提着大包小包跟在孩子后面跑上跑下。
艾晴和裴佳则换了一身干净的校服，系好鲜艳的红领巾，等候在舞台旁边。
“艾晴，我紧张，我担心一会儿嘴瓢或者唱跑调怎么办呀？”裴佳开始有些怯场。
“别慌，咱们练习过那么多次，都已经形成肌肉记忆了，我们一会儿尽管享受舞台就好啦。”艾晴笑着安慰道。
裴佳点了点头，紧张的心情渐渐平复下来。
突然队伍前面传来一个家长数落孩子的声音∶“你这孩子怎么一到关键时刻就要上厕所，你是不是有毛病呀？”
“妈，我是真的要憋不住了，你就让我去吧。”男生半蹲着，双手捂着夹紧的裤裆，冷汗直冒。
“这都快到咱们了，怎么办呀？”家长焦虑地抱怨∶“你看看这才候场十几分钟，你都跑了多少趟厕所了？给你报班的钱都白花了，真没出息！”
男生被数落得满脸通红，眼眶里已蓄满泪水，手足无措的样子让人看着心疼。
“我们和你换个位置吧。”艾晴走到男生身边说。
“这样可以吗？”男生抬起头庆幸遇见救星。
“没关系的，我们先上。”艾晴微笑着说∶“你其实是因为太紧张了。问你个问题，你喜欢给别人带去快乐吗？”
男生乖顺地点了点头，艾晴又问∶“当你看到喜欢的明星来我们学校表演是什么心情？”
“当然是兴奋激动呀。”男生眼前似乎已经想像出明星空降的场面，整个人变得开心不已，原先胀红的脸也恢复了正常。
“那你现在就把自己想像成那个明星，站到舞台上发光发热，给大家带去欢乐吧。”艾晴眼神坚定地拍了拍男生。
这时评审席已经报出艾晴和裴佳的名字，原来男生家长在两人对话时就找到评委，调换了两个队的出场顺序。
艾晴回头向男生做了一个“看我的”手势，便跟着裴佳一同走上了舞台。
“各位评委老师好！我们队的参赛歌曲是《星升大海》……请欣赏。”裴佳怯生生的自报歌名，说话的声音却越来越小。
伴奏响起，艾晴有节奏地摇动手腕上的铃铛，那是严屹亲手为她们串的腕铃，一只手腕上的黄铜铃铛悦耳悠扬，另一只手腕绕着打磨得光滑的弧形竹片，会随着节奏发出清脆的咔咔声。除了主要发声的配件，还有许多闪亮的彩贝和五彩羽毛装饰其间，就像一对风情浓郁的手环，把观众的目光都瞬间吸引了过来。
裴佳负责低声部分，她调整好状态唱道∶“你是心中一颗恒星，照亮我勇往前行。”
“It'smydream，It'smagic梦想绽放天际，百年征程并非一片坦途……”艾晴负责高音部分。两个不同声部各自独立，又能完全融合在一起，再配合一些互动造型，让体育馆中熙攘的人群瞬间安静，每个人都翘首聆听着那天籁般的童声，变得心潮澎湃。
歌曲让艾晴似乎又看见从前那个漂亮大男孩的影子，他也来到她的身边，一同享受音乐、绽放着自己。想到那些一起笑闹、一同追星的往事，艾晴不知不觉早已泪眼婆娑。
当音乐渐缓，裴佳深情而轻柔地哼唱出最后一句，将双臂张开蹲在艾晴前面，艾晴则低头做了一个默祷的EndingPose。
整个场馆都在倾耳聆听，直到伴奏结束才回过神，随即爆发出雷鸣般的掌声和叫好声，在场的许多观众眼角也被润湿了。
两人向评委和观众深深鞠了一躬，便互拉着手开心地走下舞台。
“两位同学，你们这是去哪里报班学的？唱得太好了！我让我儿子也跟你们报一个班。”方才数落孩子的家长热情地追上来问。
“我们没报班，都是自己设计、自己练习的。”裴佳说。
家长表情复杂，拽起儿子又想数落一番时，艾晴拍了拍男生的肩膀果断将他母亲那些没说出口的责怪打断∶“我们没必要为了在别人面前表现而表演，只是因为热爱，为了表达，尽情地去与观众分享你的热忱与快乐吧！”
男孩感激地点了点头，眼中开始有了光，从容地走上舞台……
裴佳领着艾晴在大大小小的练习室之间穿梭，终于找到同班的几个同学，他们围在一起，每人手里拿着不同的乐器，正在合奏“阿罗地亚狂想曲”。
指挥的是三班的一个男生，虽然身材瘦小，神态举止却像个微缩版的成人，架势十分老练。
音乐随着他猫下腰小心翼翼地拿捏变得越来越小声，当他突然甩起头双手用力挥舞的时候，音乐如猛起的惊雷震颤人心。
待一曲结束，裴佳情不自禁地拍手叫道∶“孟子澄！你们演奏得真好，你指挥得也好棒呀！”随后又期待地问∶“你们还缺不缺人呀？”
孟子澄仰头甩了甩前额一缕快要盖到眼睛的头发，高冷的走过来，上下打量裴佳之后问道∶“你会什么乐器呀？”
“我敲三角铃可以么？”裴佳眨着一双大眼睛说。
“不好意思，我们已经人满为患了。”孟子澄说完，单脚一踮，原地转了个180度，用后背拒绝了请求。
艾晴心中嘀咕，“人满为患”这词用在这里，合适吗？
还没回过神，就被裴佳拉到另一个教室。
这里有同班的和其他班的几个同学组成的小队正放着“孤胆者”的音乐切磋舞蹈。
“请问你们还缺人吗？”裴佳鼓起勇气问道。
“你会跳舞吗？来一段试试？”一个女生热情地迎过来。
裴佳心中暗喜，叫道∶“葛听伶，你也在这呀？虽然我不会现成的，但我可以跟学呀。”
葛听伶表情有些为难地说∶“我是之前在校外舞蹈班学过的，你们临时学的话不知道行不行。”
“行，你不让我们试试，怎么知道不行呢？”裴佳不想放弃任何机会。
“那好吧，你们跟我来。”葛听伶把二人带到镜子前，跟着音乐跳起一段舞蹈，音乐停下后又说∶“你们这次跟着我一起跳一次看看？”
裴佳向艾晴投来鼓励的目光，二人在葛听伶身后排开，动作僵硬地跟着扭动起来。
不试不知道，艾晴跳起舞才发现自己一紧张会出现顺拐的毛病。
裴佳的右脚绊到左脚，一屁股坐到地上，引得围观的同学哈哈大笑。
两人灰头土脸地从舞蹈室逃出来，艾晴不禁叹道∶“这是小学生吗？怎么一个个都身怀绝技啊！”
“不然咱们再找找，应该能找到要求低一些的小组的。”裴佳喘着气仍心有不甘。
两人忙不迭地往外走，撞上一间很小的练琴室，门半虚掩着。
裴佳叫住艾晴，好奇地往里张望。
“咦？那不是我们班的卷王吗？”裴佳小声嘀咕。
“钟兴烁？”艾晴也跟着从门缝往里看。
只见房间里摆着一台电子钢琴，琴上架着一个平板电脑，屏幕上正不停的有五彩方块和线条交叉着往下掉，钟兴烁戴着耳机，两手敏捷地敲击键盘。随着屏幕上的符号连成一片乱麻，他的脚也跟着抬到手边，用力地拍击琴键，整个人像魔怔了一般沉浸在自己的亢奋世界里。
“我看我们还是算了吧。”裴佳苦笑着看向艾晴。
“我附议。”艾晴装作一本正经地回答。
没一会儿，两人又哈哈大笑地跑出了校门。
“艾晴，不然就我和你一组行了，你表演什么我都跟着你。”裴佳说。
“我现在也没想好呀，不然咱们再一起找找灵感？”艾晴说。
“你爸来了，你还是先回家吧。”裴佳笑道。
艾晴看见不远处，严屹正向她走来。
她回过头热情地邀请道∶“没事的，不然你去我家吃饭吧，我们边吃边聊。”
“我看还是下次吧。你看那边，梁老师也来了。”裴佳用下巴向另一头指了指，调皮地挥挥手，便溜走了。
“艾晴爸爸，正好我有些事要向您反馈一下。”梁老师快步迎上来，叫住严屹。
“老师，您尽管说。”严屹礼貌地回应。
“艾晴同学可能刚转学过来，对我们学校的一些规定还不习惯。我们课间休息是不允许学生离开教学楼的。”梁老师说。
“为什么不让我们去操场活动？下课不就是让学生充分休息的吗？”艾晴不服气地反问。
“你看看，我今天说了她一下，她就是这样，老是不听话。”梁老师笑着说。
“你看看我们班上的同学，下了课都得不到充分的户外锻炼和放松，半数都戴眼镜了。这样下去真的好吗？”艾晴撅起嘴反驳道。
“每个星期不是已经有四节体育课了吗？这样还不够？”梁老师说。
“远远不够！况且有时候还遇上调课，学生们体育锻炼的时间就是这样被一点一点侵占了。孩子们正是长身体的时候，老是坐着，对他们成长会有影响的。”艾晴理直气壮。
“现在正好家长在，我好当面解释一下。咱们孩子现在的年纪，自我保护的意识较弱，又比较娇贵，课间十分钟在操场上是没有老师专门看着的，如果让孩子们擅自活动，孩子受伤了，学校解释不清楚。而且现在是特殊时期，如果别的班发现了新病例，也可以及时将班级单独隔离，不会影响到其他班级的正常学习。”梁老师解释道。
“老师，我们明白了。艾晴总是让您操心，实在不好意思。”严屹连忙道歉，又悄悄推了推艾晴说∶“快和老师说再见吧。”
艾晴虽心有不甘，也只能装作乖巧地和老师道别。
“父亲”帮“女儿”拎着书包，二人牵着手往家走，她盯着严屹那张似笑非笑的脸问∶“你在笑我？”
严屹终于忍不住噗嗤笑道∶“没想到你还有被老师叫家长的时候，你小的时候挺叛逆呀，居然敢顶撞老师？”
“我这是顶撞吗？我在用过来人的经验跟老师进行教学探讨呢。”艾晴露出得意的表情。
“那我一定站到你背后，精神上支持你。”严屹突然躲到艾晴身后，将她高高举起。
艾晴被突如其来的“袭击”吓得哇哇大叫，脚刚落地，严屹已经跑开好几米外，调皮地对着她做着鬼脸。
他逃她追，两个超龄“儿童”在路人诧异的目光中，嘻笑打闹着跑回了家。
初秋的校园里，彩旗迎风飘扬、彩色气球堆成的拱门和城堡让节日的气氛变得浓厚无比。
连续一个星期，文体馆内每天都是歌舞升平，学生们穿着精心准备的演出服，有的在台下紧张地候场，有的在帮忙打气助威……
一些家长也抢到有限的入校名额，提着大包小包跟在孩子后面跑上跑下。
艾晴和裴佳则换了一身干净的校服，系好鲜艳的红领巾，等候在舞台旁边。
“艾晴，我紧张，我担心一会儿嘴瓢或者唱跑调怎么办呀？”裴佳开始有些怯场。
“别慌，咱们练习过那么多次，都已经形成肌肉记忆了，我们一会儿尽管享受舞台就好啦。”艾晴笑着安慰道。
裴佳点了点头，紧张的心情渐渐平复下来。
突然队伍前面传来一个家长数落孩子的声音∶“你这孩子怎么一到关键时刻就要上厕所，你是不是有毛病呀？”
“妈，我是真的要憋不住了，你就让我去吧。”男生半蹲着，双手捂着夹紧的裤裆，冷汗直冒。
“这都快到咱们了，怎么办呀？”家长焦虑地抱怨∶“你看看这才候场十几分钟，你都跑了多少趟厕所了？给你报班的钱都白花了，真没出息！”
男生被数落得满脸通红，眼眶里已蓄满泪水，手足无措的样子让人看着心疼。
“我们和你换个位置吧。”艾晴走到男生身边说。
“这样可以吗？”男生抬起头庆幸遇见救星。
“没关系的，我们先上。”艾晴微笑着说∶“你其实是因为太紧张了。问你个问题，你喜欢给别人带去快乐吗？”
男生乖顺地点了点头，艾晴又问∶“当你看到喜欢的明星来我们学校表演是什么心情？”
“当然是兴奋激动呀。”男生眼前似乎已经想像出明星空降的场面，整个人变得开心不已，原先胀红的脸也恢复了正常。
“那你现在就把自己想像成那个明星，站到舞台上发光发热，给大家带去欢乐吧。”艾晴眼神坚定地拍了拍男生。
这时评审席已经报出艾晴和裴佳的名字，原来男生家长在两人对话时就找到评委，调换了两个队的出场顺序。
艾晴回头向男生做了一个“看我的”手势，便跟着裴佳一同走上了舞台。
“各位评委老师好！我们队的参赛歌曲是《星升大海》……请欣赏。”裴佳怯生生的自报歌名，说话的声音却越来越小。
伴奏响起，艾晴有节奏地摇动手腕上的铃铛，那是严屹亲手为她们串的腕铃，一只手腕上的黄铜铃铛悦耳悠扬，另一只手腕绕着打磨得光滑的弧形竹片，会随着节奏发出清脆的咔咔声。除了主要发声的配件，还有许多闪亮的彩贝和五彩羽毛装饰其间，就像一对风情浓郁的手环，把观众的目光都瞬间吸引了过来。
裴佳负责低声部分，她调整好状态唱道∶“你是心中一颗恒星，照亮我勇往前行。”
“It'smydream，It'smagic梦想绽放天际，百年征程并非一片坦途……”艾晴负责高音部分。两个不同声部各自独立，又能完全融合在一起，再配合一些互动造型，让体育馆中熙攘的人群瞬间安静，每个人都翘首聆听着那天籁般的童声，变得心潮澎湃。
歌曲让艾晴似乎又看见从前那个漂亮大男孩的影子，他也来到她的身边，一同享受音乐、绽放着自己。想到那些一起笑闹、一同追星的往事，艾晴不知不觉早已泪眼婆娑。
当音乐渐缓，裴佳深情而轻柔地哼唱出最后一句，将双臂张开蹲在艾晴前面，艾晴则低头做了一个默祷的EndingPose。
整个场馆都在倾耳聆听，直到伴奏结束才回过神，随即爆发出雷鸣般的掌声和叫好声，在场的许多观众眼角也被润湿了。
两人向评委和观众深深鞠了一躬，便互拉着手开心地走下舞台。
“两位同学，你们这是去哪里报班学的？唱得太好了！我让我儿子也跟你们报一个班。”方才数落孩子的家长热情地追上来问。
“我们没报班，都是自己设计、自己练习的。”裴佳说。
家长表情复杂，拽起儿子又想数落一番时，艾晴拍了拍男生的肩膀果断将他母亲那些没说出口的责怪打断∶“我们没必要为了在别人面前表现而表演，只是因为热爱，为了表达，尽情地去与观众分享你的热忱与快乐吧！”
男孩感激地点了点头，眼中开始有了光，从容地走上舞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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