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章:解罗
言灵•血系结罗——探知龙族血脉。
言灵•血系解罗——收回龙族血脉。
血系解罗只有在对面不抵抗时才能生效。
人都是有骨气的，所以路明非一路来到东京杀了不少人。
其实“路明非”要的答案很简单。
世界不应该有龙族血脉。
普通人是驾驭不了龙族血脉的。
但是当年，“路明非”给了很多人血统，或高或低。
高到龙王双生子，低到仅仅只是强身健体。
可是后来，“路明非”死了，龙王离开了。
人类提出了杂交来增强龙族血脉，创造强者。
手段之血腥，想法之疯狂。
那些人失败了，也成功了。
创造出了混血种。
不人不龙的存在。
他们控制不住力量，更控制不了内心的欲望。
于是本就混乱的世界，更加疯狂。
就算是现在，混血种依旧在历史的背后厮杀。
混血种，不该存活于世。
这是“路明非”得出的答案。
也是路明非得出的答案。
展开血系结罗，路明非来到了源氏大厦面前，蛇歧八家早就严阵以待。
不得不说，这个黑道家族的效率是真的高。
从山顶到大厦，路明非花了两个小时，收回了近千个龙族血脉，有的是直接杀了，有的是对方血脉低微，路明非直接就收回了。
但就这两个小时，没了大家长的情况下，蛇歧八家就已经收到了消息，确认了消息，然后现在严阵以待。
肯定有一个人整合了家族，那个人就现在队伍的最前面。
那个穿西装戴金丝眼镜的斯文败类，抽着一根柔和七星，背靠在一辆LAV轻装甲机动车上。
这样的装甲车，这里有六辆，每辆装甲车上一架M2HB重机枪指向路明非的眉心。
空中三辆直升机围绕着路明非转圈，每辆直升机上，都有一个干事扛着萨姆16单兵导弹都瞄准路明非。
斯文败类站稳身子，无数的红点遍布路明非的全身。
“臣服或者死。”
路明非一张口，不少红点就灌入他的嘴里。
乌鸦松开指尖的香烟，抬起了手，像是准备慢悠悠谈判。
但路明非不想和他废话，也没时间和他废话。
没人看清他的动作，只看见路明非下一次出现，就在乌鸦面前；只看见香烟还没有落地，乌鸦的眼镜就飞出很远；只看见那个男人的血，溅得很高很高。
混账老爹，防弹衣根本没就有用嘛！
佐伯龙治，卒。
路明非刚才站的位置，那些红点都落在了地上。
当佐伯龙治倒下以后，那些红点都消失了，装甲车里面的人都出来了，直升机上的干事直接跳伞下来。
佐伯龙治如何整合的这支队伍？
他只说了一句话，我顶最前面，如果我死了，就投降吧。
家族最强的皇，生死未卜。
关东和关西支部去山顶，找寻皇，生死未卜。
佐伯龙治是蛇歧八家最后的脸。
脸没了，就直接跪下了。
路明非开始吟唱言灵•血系解罗，如果需要大范围释放，那需要较长的吟唱，如果只是少数人，直接伸手就行了。
空灵的声音唤醒人们内心深处的温暖记忆，有儿女出生、新婚新床、初恋初吻……
但是有的人是没有这样的记忆，他们仅有的几个如同亲人朋友，都死在了这两天，其中一个，就死在他们面前，他们放不下。
言灵•阴流。
满天的忍具朝路明非攒射而出，翠绿的毒液从忍具上滴落，但是这些利器连路明非的鳞片都没有划破。
三个圆滚滚的小球跃上路明非的视野，小球突然炸裂，烟雾弥漫开来。
那人在烟雾里围着路明非转圈，想要找寻路明非的破绽。
但是在小球炸裂之前，路明非就捕捉到了那人的容颜。
身穿黑色紧身衣少女，樱。
路明非虽然不知道她的名字，但是他与她在餐厅外面交过手。
路明非当时是完胜的。
现在，是虐杀。
言灵•镰鼬展开。
路明非伸出了手，贯穿对方的胸膛。
那不是樱的胸膛，是夜叉的。
樱想的很简单，她要为重要的人复仇。
夜叉的想法也简单，天塌了有个子高的顶着，源稚生就是他们的天，而他，比樱要高。
樱看到了破绽，与夜叉的尸首错开身位，就那么短的瞬间，樱丢失了目标。
“臣服，还是死。”
路明非的声音灌入樱的耳中。
女孩没有回答，只是手上的肌肉动了动。
路明非手起手落。
一枚银针刺中路明非的眉心，皮都没破。
烟雾散去，其中的两具尸体几乎是同时倒下，路明非不见踪迹。
……
杀到芝加哥，路明非来到了卡塞尔学院山底。
此时已经入夜，当他踏入车站的一刻，大口径燃烧弹铺天盖地朝他飞过来，瞬间点燃了天空。
路明非把手抬向前方，口中道出两字——君焰。
红色、透明、巨大的一面墙平推、膨胀过去，燃烧弹在墙中发生明亮的爆炸，整个车站一点点被墙吞入内体内，连带车站里埋伏路明非的人，全部被燃尽。
墙的蔓延不到一秒，里面的人根本来不及反应，而路明非在墙蔓延之前，就穿越了车站。
走出车站的路明非，总觉得自己忘记了什么。
但敌人没有给他思考的时间。
山顶百架反坦克炮发射，空中十架战斗机掷下高爆弹，大约两千米的位置，百把反器材狙击枪齐响。
路明非所站的位置，瞬间被火光与尘埃淹没。
一道人影从正上方蹿出火光，那人身影瞬间来到了空中与战斗机同样的高度，与战斗机群保持相对静止。
飞行员们异常冷静，掏出身上装备部改造过的蟒蛇左轮对准路明非。
他们扣下扳机，金属操作杆突然插入他们心脏，而刚才与他们保持静止的路明非已不见踪迹。
炼金子弹打破车窗，此时十位飞行员全部毙命，战斗机坠落向远方。
释放完言灵·剑御，路明非一记君王，焚烧掉反坦克炮阵地，然后俯冲向狙击阵地。
言灵·阴流！
言灵·不朽！
言灵·风王之瞳！
在三个言灵的加持下，路明非向炮弹一般，砸入狙击阵地中，砸出一个大坑，蹲在坑中。
阵地中的学员反应极为迅速，抛下狙击枪，抽出身上携带的短兵武器，打算展开白刃战。
趁着路明非还未起身，部分学员们展开了攻击。
一位B级血统的学员释放了言灵·涡，无数水漩涡攒射向路明非，像是架五枪管的加特林机枪，但是对于现在的路明非来说，三十架重机枪对着他直射，都不会产生伤痕。
一位身材魁梧学员的武器是一把大刀，他释放了言灵·鬼胜，力量骤然增强八倍，青筋满布全身，甚至溢出血来。
他跳向天空，带下重力加速度，当头劈下！
蹲下坑中的路明非，在落下一秒以后，站了起来，身体诡异产生了扭曲。
离路明非只有一米的魁梧学员的胸口突然缺了一个大洞，整个人向后弓起，然后瞬间飞了出去。
释放言灵·涡的学员还在往坑里释放水漩涡，路明非已经捏住对方的脖子，拧碎。
右手顺势向身后一砸，释放了言灵·冥照，准备偷袭的女学员，被砸到地上，整个人都镶嵌进去。
学员的心乱了，哪怕是三年级的老生，都用看怪物的眼神望着路明非。
接下来就是一场虐杀。
学员们依旧在抵抗，但是他们已经打不出成规模的反击，都各自为战，或者依次赴死。
阵地里最后活着的，是一个一年级的学员，他蜷缩在阵地中，身子不停地颤抖。
看到这一幕，路明非心里有了些许的悸动。
其实路明非并不知道这里是卡塞尔学院，他只是来到了这里，或者说杀到了这里。
他都不知道自己杀了多少混血种，收回的血脉多是浓度极低，又或是还未觉醒的，这些可以直接收回的血脉。
简单来说，路明非杀红眼了，他把“臣服或者死”的选择权放到了自己身上，变成了“能收回活否则死”。
“臣服……或者死。”
路明非发出嘶哑的声音。
一年级学员好像看见了希望，但是他颤颤巍巍抬起了手中的打火机。
这个打火机路明非见过，和邮轮上芬格尔给他的一样，带有自爆装置。
学员捏爆了打火机，嘴里呢喃着：“龙与龙的战争，只有不死不休。”
他的话没有感情，只像是在复述着刻在DNA里面的话语。
高密度汞蒸气从打火机爆发开来，那对混血种来说，是剧毒，但对路明非来说，只是一种闻着不舒服的气体。
走出汞蒸气，一个穿着外附装甲的男子，嗷呜嗷呜地冲了来过，他满身的炸鸡可乐味道，嘴上满是油渍，像是刚吃完壮行餐。
男子挥出一拳，或者说，是外附装甲带着男子挥出了拳，厚重的拳头，男子觉得这一拳可以打死一头犀牛。
但是男子是非常理性的，他知道自己会在1秒内死亡，这一拳只是无效的抵抗。
其实男子就是来送死的，装备部抽签来的，他来稍微阻挡一下路明非，时间就会刚刚好。
男子出拳向路明非，却抬头望着天。
六道并行的火流星划破了夜空，笔直地向着他们的头顶坠落。
全弹发射！近地轨道上的天巡者全弹发射！剑槽中的六支达摩克利斯之剑全部坠向地面，笼罩了他们所在的空域。近地轨道上的天巡者每90分钟绕地球一圈，此刻它再度到达卡塞尔学院上空，整个卡塞尔学院，都在等待这个时刻。
灼热的高密度金属棒在飞行中分解，半融化状态的金属碎片组成了密集的打击网。
天谴降临！
路明非想逃还是能逃，但是他对上空的流星群，没有感受到死亡的威胁。
只是承受下来，可能会有点痛。
现在他麻木的心灵，正需要疼痛来唤醒，所有他没有躲。
通红的长矛贯穿路明非的身躯，坚硬如钛合金的鳞片段段崩裂，坚韧如钢铁的肌肉层层撕裂，身体里面脊柱节节炸开。
痛吗？
不痛。
路明非的内心依旧麻木。
路明非推开前方被余波融化的男子的焦化骨架，拖着被长矛贯穿的身体，步步向前。
甚至没有依靠“不要死”言灵，路明非的肌肉慢慢复苏，将长矛推出体内，漆黑鳞片再一次遍布全身。
路明非明确感受远处有几个视线传来，他伸出去，一个漆黑的领域笼罩视线的来源，黑炎焚尽那群在惊叹路明非完美的疯狂科学家。
言灵•黑炎牢狱！
路明非一步步走向卡塞尔学院，那里还存活着一名混血种。
而且应该是目前存活着的，血统最高的混血种。
一路来到学院小教堂的钟楼，钟在风里轰响。
路明非推开门，里面那人趴在电脑屏幕前。
这是间邋遢的阁楼，向阳的一面全是玻璃窗，贴满低胸女郎的巨大招贴画。屋里只有一张没叠的床、一张单人沙发、一套电脑桌和转椅、还有码满了西部片DVD的大书架。当然，还有满地的空酒瓶、扔得到处都是的成人杂志。
阁楼里最舒服的单人沙发空着，像是在等一个人，当然，那人不是路明非。
尼古拉斯·弗拉梅尔，卡塞尔学院副校长，抬头瞥了路明非一眼，嘴角勾起一抹猥琐的笑。
就像是在嘲笑，自己熬过了那人。
路明非一路踢开酒瓶，踩着成人杂志走向了角落里的沙发，整个人瘫在沙发上。
守夜人转过转椅，朝向路明非，他久违地放弃了自己最爱的牛仔装，穿的是一身黑色的西装，像是个送葬人。
送葬昂热，也送葬自己。
“守夜人。”
路明非愣了好久，才反应过来，对面在报自己的名字。
就像是西部片中，决斗前做得那样，于是他也报上自己的名字。
“路明非。”
守夜人抛向路明非一把老式左轮，和一发贤者之石弹头的子弹。他自己手里也有一把和一颗，他把左轮的转轮打开，放入子弹。
路明非照着做了。
阁楼里只有钟的轰鸣声和风的呼啸声。
守夜人随手捡起地上的一个空酒瓶，掷向半空。
等到酒瓶落地，就是两人拔枪的信号。
一如西部片里面的公平公正。
但是这从一开始就是不公平的，因为贤者之石能杀死守夜人，却杀不掉路明非。
酒瓶落地，发出清脆的破碎声。
守夜人的手动了。
路明非看到对面手动的同时，也动了，而且比守夜人更快。
在扣下扳机的时候，路明非才看见，守夜人不是拔枪，而是扔枪。
这个喜爱了一辈子西部片的守夜人，到最后，放弃了决斗，选择迎接死亡。
路明非的手抖了，那一枪打中了守夜人的左胸。
但贤者之石依旧会很快夺走他的生命，临死之际，守夜人摇了摇头：“……你……杂念太多了。年轻人就不要想太多……去做自己想做的事就好了，不要等老了，等老了……”
守夜人倒在无数的酒瓶上，倒在自己那把近乎崭新的老式左轮旁，断气。
路明非从尸体上取走血脉，中年男子失去了血脉，身体瞬间老化，白发、皱纹、褶皱、老人斑几乎是瞬间爬上老人的尸体。
正如老人说的那样，路明非是个小年轻，而他是个刚进棺材的老人。
只是老人不知道，路明非不会老了。
……
第二天入夜
世界上还剩一个混血种。
路明非回到了自己的家乡，剩下的那个就在这个城市。
其实路明非已经撑不住了，不是他的身体，而是他的灵魂。
从卡塞尔学院杀回中国期间，很多混血种给路明非制造了麻烦，特别是北美的几个古老的混血种家族，那些人甚至向路明非投掷了数个核弹。
其中给路明非印象最深刻的，是一个俄罗斯女孩，女孩有着近乎透明的细长金发，戴着一顶贝雷帽，淡黄色围脖。言灵是镜瞳。路明非总觉得对这个女孩有些眼熟，但是看见这个女孩的时候，路明非就已经将黑炎牢狱投掷过去了，这个言灵会焚烧领域内的一切。
路明非在城市里扶着墙壁蹒跚，他在找寻那个混血种。
明明路明非的身体好到不行，力量强到爆炸，能力仿佛无边，他的心却累到不行。
但是他不敢闭眼，他怕闭上了，就再也睁不开了。
所以他强撑着，一直。
“你没事吧？”
一个非常熟悉的女声传入路明非的耳中。
路明非抬头望去，那人他很熟悉。
女孩有着一头细软笔直的黑色长发，一身OL服，黑色丝袜，一双黑色细高跟，胸前还有一个银色的十字架。
淡淡扫过去，路明非还看见女孩的左手无名指有一枚钻戒，那枚钻戒很亮，将墙壁旁黑暗中的路明非的眼刺了刺。
“臣服或者死？”
路明非机械地问道，但其实他总是在说这句话的同时，就动手了。
陈雯雯的血脉不强，但也没弱到路明非可以随手收回的地步。
“你生病了吗？教堂就在附近，里面的医生一定会治好你的，愿主保佑你。”
陈雯雯伸手，想拉着路明非去教堂。
这时路明非才想起对方好像入了天主教，他往黑暗里缩了缩，躲开手。
“臣服还是死？”
路明非又问了道，他不想杀陈雯雯，不是对她有眷念，只是觉得对方应该活下去。
他收回血脉，就是想要保护这些没有窥见真实的人。
“Nascentesmorimur.”
陈雯雯用拉丁文回答道。
拥有了“路明非”部分记忆的路明非，是懂拉丁文的。
我们一旦出生就开始死亡（，所以，我不畏惧死亡。）——这是陈雯雯的回答。
“Nonomnismoriar.”
我不会全死，这是路明非的回应，但是他回应的是自己。
“能不能帮我一个忙，闭上你的眼。”
路明非轻声说道，他慢慢向后退去。
陈雯雯闭上眼：“当然，主愿意帮助所有的人。”
言灵·血系解罗！
……
言灵•血系解罗——收回龙族血脉。
血系解罗只有在对面不抵抗时才能生效。
人都是有骨气的，所以路明非一路来到东京杀了不少人。
其实“路明非”要的答案很简单。
世界不应该有龙族血脉。
普通人是驾驭不了龙族血脉的。
但是当年，“路明非”给了很多人血统，或高或低。
高到龙王双生子，低到仅仅只是强身健体。
可是后来，“路明非”死了，龙王离开了。
人类提出了杂交来增强龙族血脉，创造强者。
手段之血腥，想法之疯狂。
那些人失败了，也成功了。
创造出了混血种。
不人不龙的存在。
他们控制不住力量，更控制不了内心的欲望。
于是本就混乱的世界，更加疯狂。
就算是现在，混血种依旧在历史的背后厮杀。
混血种，不该存活于世。
这是“路明非”得出的答案。
也是路明非得出的答案。
展开血系结罗，路明非来到了源氏大厦面前，蛇歧八家早就严阵以待。
不得不说，这个黑道家族的效率是真的高。
从山顶到大厦，路明非花了两个小时，收回了近千个龙族血脉，有的是直接杀了，有的是对方血脉低微，路明非直接就收回了。
但就这两个小时，没了大家长的情况下，蛇歧八家就已经收到了消息，确认了消息，然后现在严阵以待。
肯定有一个人整合了家族，那个人就现在队伍的最前面。
那个穿西装戴金丝眼镜的斯文败类，抽着一根柔和七星，背靠在一辆LAV轻装甲机动车上。
这样的装甲车，这里有六辆，每辆装甲车上一架M2HB重机枪指向路明非的眉心。
空中三辆直升机围绕着路明非转圈，每辆直升机上，都有一个干事扛着萨姆16单兵导弹都瞄准路明非。
斯文败类站稳身子，无数的红点遍布路明非的全身。
“臣服或者死。”
路明非一张口，不少红点就灌入他的嘴里。
乌鸦松开指尖的香烟，抬起了手，像是准备慢悠悠谈判。
但路明非不想和他废话，也没时间和他废话。
没人看清他的动作，只看见路明非下一次出现，就在乌鸦面前；只看见香烟还没有落地，乌鸦的眼镜就飞出很远；只看见那个男人的血，溅得很高很高。
混账老爹，防弹衣根本没就有用嘛！
佐伯龙治，卒。
路明非刚才站的位置，那些红点都落在了地上。
当佐伯龙治倒下以后，那些红点都消失了，装甲车里面的人都出来了，直升机上的干事直接跳伞下来。
佐伯龙治如何整合的这支队伍？
他只说了一句话，我顶最前面，如果我死了，就投降吧。
家族最强的皇，生死未卜。
关东和关西支部去山顶，找寻皇，生死未卜。
佐伯龙治是蛇歧八家最后的脸。
脸没了，就直接跪下了。
路明非开始吟唱言灵•血系解罗，如果需要大范围释放，那需要较长的吟唱，如果只是少数人，直接伸手就行了。
空灵的声音唤醒人们内心深处的温暖记忆，有儿女出生、新婚新床、初恋初吻……
但是有的人是没有这样的记忆，他们仅有的几个如同亲人朋友，都死在了这两天，其中一个，就死在他们面前，他们放不下。
言灵•阴流。
满天的忍具朝路明非攒射而出，翠绿的毒液从忍具上滴落，但是这些利器连路明非的鳞片都没有划破。
三个圆滚滚的小球跃上路明非的视野，小球突然炸裂，烟雾弥漫开来。
那人在烟雾里围着路明非转圈，想要找寻路明非的破绽。
但是在小球炸裂之前，路明非就捕捉到了那人的容颜。
身穿黑色紧身衣少女，樱。
路明非虽然不知道她的名字，但是他与她在餐厅外面交过手。
路明非当时是完胜的。
现在，是虐杀。
言灵•镰鼬展开。
路明非伸出了手，贯穿对方的胸膛。
那不是樱的胸膛，是夜叉的。
樱想的很简单，她要为重要的人复仇。
夜叉的想法也简单，天塌了有个子高的顶着，源稚生就是他们的天，而他，比樱要高。
樱看到了破绽，与夜叉的尸首错开身位，就那么短的瞬间，樱丢失了目标。
“臣服，还是死。”
路明非的声音灌入樱的耳中。
女孩没有回答，只是手上的肌肉动了动。
路明非手起手落。
一枚银针刺中路明非的眉心，皮都没破。
烟雾散去，其中的两具尸体几乎是同时倒下，路明非不见踪迹。
……
杀到芝加哥，路明非来到了卡塞尔学院山底。
此时已经入夜，当他踏入车站的一刻，大口径燃烧弹铺天盖地朝他飞过来，瞬间点燃了天空。
路明非把手抬向前方，口中道出两字——君焰。
红色、透明、巨大的一面墙平推、膨胀过去，燃烧弹在墙中发生明亮的爆炸，整个车站一点点被墙吞入内体内，连带车站里埋伏路明非的人，全部被燃尽。
墙的蔓延不到一秒，里面的人根本来不及反应，而路明非在墙蔓延之前，就穿越了车站。
走出车站的路明非，总觉得自己忘记了什么。
但敌人没有给他思考的时间。
山顶百架反坦克炮发射，空中十架战斗机掷下高爆弹，大约两千米的位置，百把反器材狙击枪齐响。
路明非所站的位置，瞬间被火光与尘埃淹没。
一道人影从正上方蹿出火光，那人身影瞬间来到了空中与战斗机同样的高度，与战斗机群保持相对静止。
飞行员们异常冷静，掏出身上装备部改造过的蟒蛇左轮对准路明非。
他们扣下扳机，金属操作杆突然插入他们心脏，而刚才与他们保持静止的路明非已不见踪迹。
炼金子弹打破车窗，此时十位飞行员全部毙命，战斗机坠落向远方。
释放完言灵·剑御，路明非一记君王，焚烧掉反坦克炮阵地，然后俯冲向狙击阵地。
言灵·阴流！
言灵·不朽！
言灵·风王之瞳！
在三个言灵的加持下，路明非向炮弹一般，砸入狙击阵地中，砸出一个大坑，蹲在坑中。
阵地中的学员反应极为迅速，抛下狙击枪，抽出身上携带的短兵武器，打算展开白刃战。
趁着路明非还未起身，部分学员们展开了攻击。
一位B级血统的学员释放了言灵·涡，无数水漩涡攒射向路明非，像是架五枪管的加特林机枪，但是对于现在的路明非来说，三十架重机枪对着他直射，都不会产生伤痕。
一位身材魁梧学员的武器是一把大刀，他释放了言灵·鬼胜，力量骤然增强八倍，青筋满布全身，甚至溢出血来。
他跳向天空，带下重力加速度，当头劈下！
蹲下坑中的路明非，在落下一秒以后，站了起来，身体诡异产生了扭曲。
离路明非只有一米的魁梧学员的胸口突然缺了一个大洞，整个人向后弓起，然后瞬间飞了出去。
释放言灵·涡的学员还在往坑里释放水漩涡，路明非已经捏住对方的脖子，拧碎。
右手顺势向身后一砸，释放了言灵·冥照，准备偷袭的女学员，被砸到地上，整个人都镶嵌进去。
学员的心乱了，哪怕是三年级的老生，都用看怪物的眼神望着路明非。
接下来就是一场虐杀。
学员们依旧在抵抗，但是他们已经打不出成规模的反击，都各自为战，或者依次赴死。
阵地里最后活着的，是一个一年级的学员，他蜷缩在阵地中，身子不停地颤抖。
看到这一幕，路明非心里有了些许的悸动。
其实路明非并不知道这里是卡塞尔学院，他只是来到了这里，或者说杀到了这里。
他都不知道自己杀了多少混血种，收回的血脉多是浓度极低，又或是还未觉醒的，这些可以直接收回的血脉。
简单来说，路明非杀红眼了，他把“臣服或者死”的选择权放到了自己身上，变成了“能收回活否则死”。
“臣服……或者死。”
路明非发出嘶哑的声音。
一年级学员好像看见了希望，但是他颤颤巍巍抬起了手中的打火机。
这个打火机路明非见过，和邮轮上芬格尔给他的一样，带有自爆装置。
学员捏爆了打火机，嘴里呢喃着：“龙与龙的战争，只有不死不休。”
他的话没有感情，只像是在复述着刻在DNA里面的话语。
高密度汞蒸气从打火机爆发开来，那对混血种来说，是剧毒，但对路明非来说，只是一种闻着不舒服的气体。
走出汞蒸气，一个穿着外附装甲的男子，嗷呜嗷呜地冲了来过，他满身的炸鸡可乐味道，嘴上满是油渍，像是刚吃完壮行餐。
男子挥出一拳，或者说，是外附装甲带着男子挥出了拳，厚重的拳头，男子觉得这一拳可以打死一头犀牛。
但是男子是非常理性的，他知道自己会在1秒内死亡，这一拳只是无效的抵抗。
其实男子就是来送死的，装备部抽签来的，他来稍微阻挡一下路明非，时间就会刚刚好。
男子出拳向路明非，却抬头望着天。
六道并行的火流星划破了夜空，笔直地向着他们的头顶坠落。
全弹发射！近地轨道上的天巡者全弹发射！剑槽中的六支达摩克利斯之剑全部坠向地面，笼罩了他们所在的空域。近地轨道上的天巡者每90分钟绕地球一圈，此刻它再度到达卡塞尔学院上空，整个卡塞尔学院，都在等待这个时刻。
灼热的高密度金属棒在飞行中分解，半融化状态的金属碎片组成了密集的打击网。
天谴降临！
路明非想逃还是能逃，但是他对上空的流星群，没有感受到死亡的威胁。
只是承受下来，可能会有点痛。
现在他麻木的心灵，正需要疼痛来唤醒，所有他没有躲。
通红的长矛贯穿路明非的身躯，坚硬如钛合金的鳞片段段崩裂，坚韧如钢铁的肌肉层层撕裂，身体里面脊柱节节炸开。
痛吗？
不痛。
路明非的内心依旧麻木。
路明非推开前方被余波融化的男子的焦化骨架，拖着被长矛贯穿的身体，步步向前。
甚至没有依靠“不要死”言灵，路明非的肌肉慢慢复苏，将长矛推出体内，漆黑鳞片再一次遍布全身。
路明非明确感受远处有几个视线传来，他伸出去，一个漆黑的领域笼罩视线的来源，黑炎焚尽那群在惊叹路明非完美的疯狂科学家。
言灵•黑炎牢狱！
路明非一步步走向卡塞尔学院，那里还存活着一名混血种。
而且应该是目前存活着的，血统最高的混血种。
一路来到学院小教堂的钟楼，钟在风里轰响。
路明非推开门，里面那人趴在电脑屏幕前。
这是间邋遢的阁楼，向阳的一面全是玻璃窗，贴满低胸女郎的巨大招贴画。屋里只有一张没叠的床、一张单人沙发、一套电脑桌和转椅、还有码满了西部片DVD的大书架。当然，还有满地的空酒瓶、扔得到处都是的成人杂志。
阁楼里最舒服的单人沙发空着，像是在等一个人，当然，那人不是路明非。
尼古拉斯·弗拉梅尔，卡塞尔学院副校长，抬头瞥了路明非一眼，嘴角勾起一抹猥琐的笑。
就像是在嘲笑，自己熬过了那人。
路明非一路踢开酒瓶，踩着成人杂志走向了角落里的沙发，整个人瘫在沙发上。
守夜人转过转椅，朝向路明非，他久违地放弃了自己最爱的牛仔装，穿的是一身黑色的西装，像是个送葬人。
送葬昂热，也送葬自己。
“守夜人。”
路明非愣了好久，才反应过来，对面在报自己的名字。
就像是西部片中，决斗前做得那样，于是他也报上自己的名字。
“路明非。”
守夜人抛向路明非一把老式左轮，和一发贤者之石弹头的子弹。他自己手里也有一把和一颗，他把左轮的转轮打开，放入子弹。
路明非照着做了。
阁楼里只有钟的轰鸣声和风的呼啸声。
守夜人随手捡起地上的一个空酒瓶，掷向半空。
等到酒瓶落地，就是两人拔枪的信号。
一如西部片里面的公平公正。
但是这从一开始就是不公平的，因为贤者之石能杀死守夜人，却杀不掉路明非。
酒瓶落地，发出清脆的破碎声。
守夜人的手动了。
路明非看到对面手动的同时，也动了，而且比守夜人更快。
在扣下扳机的时候，路明非才看见，守夜人不是拔枪，而是扔枪。
这个喜爱了一辈子西部片的守夜人，到最后，放弃了决斗，选择迎接死亡。
路明非的手抖了，那一枪打中了守夜人的左胸。
但贤者之石依旧会很快夺走他的生命，临死之际，守夜人摇了摇头：“……你……杂念太多了。年轻人就不要想太多……去做自己想做的事就好了，不要等老了，等老了……”
守夜人倒在无数的酒瓶上，倒在自己那把近乎崭新的老式左轮旁，断气。
路明非从尸体上取走血脉，中年男子失去了血脉，身体瞬间老化，白发、皱纹、褶皱、老人斑几乎是瞬间爬上老人的尸体。
正如老人说的那样，路明非是个小年轻，而他是个刚进棺材的老人。
只是老人不知道，路明非不会老了。
……
第二天入夜
世界上还剩一个混血种。
路明非回到了自己的家乡，剩下的那个就在这个城市。
其实路明非已经撑不住了，不是他的身体，而是他的灵魂。
从卡塞尔学院杀回中国期间，很多混血种给路明非制造了麻烦，特别是北美的几个古老的混血种家族，那些人甚至向路明非投掷了数个核弹。
其中给路明非印象最深刻的，是一个俄罗斯女孩，女孩有着近乎透明的细长金发，戴着一顶贝雷帽，淡黄色围脖。言灵是镜瞳。路明非总觉得对这个女孩有些眼熟，但是看见这个女孩的时候，路明非就已经将黑炎牢狱投掷过去了，这个言灵会焚烧领域内的一切。
路明非在城市里扶着墙壁蹒跚，他在找寻那个混血种。
明明路明非的身体好到不行，力量强到爆炸，能力仿佛无边，他的心却累到不行。
但是他不敢闭眼，他怕闭上了，就再也睁不开了。
所以他强撑着，一直。
“你没事吧？”
一个非常熟悉的女声传入路明非的耳中。
路明非抬头望去，那人他很熟悉。
女孩有着一头细软笔直的黑色长发，一身OL服，黑色丝袜，一双黑色细高跟，胸前还有一个银色的十字架。
淡淡扫过去，路明非还看见女孩的左手无名指有一枚钻戒，那枚钻戒很亮，将墙壁旁黑暗中的路明非的眼刺了刺。
“臣服或者死？”
路明非机械地问道，但其实他总是在说这句话的同时，就动手了。
陈雯雯的血脉不强，但也没弱到路明非可以随手收回的地步。
“你生病了吗？教堂就在附近，里面的医生一定会治好你的，愿主保佑你。”
陈雯雯伸手，想拉着路明非去教堂。
这时路明非才想起对方好像入了天主教，他往黑暗里缩了缩，躲开手。
“臣服还是死？”
路明非又问了道，他不想杀陈雯雯，不是对她有眷念，只是觉得对方应该活下去。
他收回血脉，就是想要保护这些没有窥见真实的人。
“Nascentesmorimur.”
陈雯雯用拉丁文回答道。
拥有了“路明非”部分记忆的路明非，是懂拉丁文的。
我们一旦出生就开始死亡（，所以，我不畏惧死亡。）——这是陈雯雯的回答。
“Nonomnismoriar.”
我不会全死，这是路明非的回应，但是他回应的是自己。
“能不能帮我一个忙，闭上你的眼。”
路明非轻声说道，他慢慢向后退去。
陈雯雯闭上眼：“当然，主愿意帮助所有的人。”
言灵·血系解罗！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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